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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三在大喇叭里一广播县领导的决策,全村人都沸腾了!
个个欢呼雀跃,直呼这位父母官,是位真正为人民群众办实事的好领导。
6月最后一天,降雨到来进入倒计时两天。
村民们收割麦子的狂潮,几乎进入白热化阶段。
司辰连轴转,赵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道:
“兄弟,你快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替你收割,你放心,钱都是你的。”
司辰顿时乐了:“咋地,瞧不起谁呢?”
“就瞧不起你了,咋地!”赵谚双眼一瞪,直接跟赵议俩人,将司辰架到田埂子上。
司辰哈哈笑着,躺在田埂子上休息。
说实话,开收割机,他发誓,这辈子仅此一次!
太他妈累了!
这辈子,他都将对收割机收麦子,过敏!
等到这边事情一完,他就将收割机转手卖掉。
对,还有那台脱粒机!
反正,第一口螃蟹他吃了,最大的红利,他拿了。
接下来,元孟县会有很多人购置收割机,开始抢这碗饭。
县里农机局也传来好消息,说是,三台收割机、五台脱粒机,正在火速运来的路上。
司辰只是需要做生意启动资金,当然不会吃农机这碗饭。
“哎呦,我去,这不是司辰嘛!”
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很具有辨识度,一副公鸭嗓。
仿佛,嘴里还咬着烟,吐字不是很清晰。
司辰一骨碌爬起来,一回头,果然瞧见一个熟悉却憎恨的人——
周子成!
开地下赌庄的混混头子。
对方从摩托车上下来,一副古惑仔打扮,身后,缓缓停下来一台拖拉机,驾驶人是他的弟弟,周子功。
司辰冷笑,缓缓摘下蛤蟆镜,心想:
呵呵,还真是冤家路窄!
第37章 损!太损了!你居然是这样的司辰
这年头,挺少人买摩托车的,不实用。
拖拉机、三轮车可以拉农具、农作物、全家人。
甚至于,拖拉机还能加装农机,耕田、收割、碾压脱粒。
周子成是混混头子,酷爱港片里拉风的一切东西,日常觉得自己是有情有义的小马哥,兄弟大过天。
“兄弟,有段时间没去我那里了,啥时候再去?”
周子成走了过来,龇牙笑,一排镶金牙。
跟他脖子上一根狗链子似的金链子、夹烟手上的金表,彼此一呼应,可太有走狗汉奸的味道了。
“不去了。”司辰语气很冷。
先前,这个狗东西给他做了个杀猪盘。
把他手上的钱都骗光了不说,还把他新婚那一整套院子,也骗走了。
司辰心想,我还没去对付你呢,你倒是先送上门了?
我的房子,不止要拿回来,你们那个赌窝,看我不给你彻底端掉!
周子成显然没想到,司辰会如此干脆拒绝他,笑道:
“哎,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风水轮流转,指不定你下次来,就能彻底翻盘了呢!”
司辰毫不客气翻白眼,冷笑:
“总想着能翻盘的人,不是傻逼,就是智障。”
周子成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拳头也禁不住握紧。
混了这么多年,谁敢这么对他说话?
呵呵,司辰,以前,老子是要套你的钱,才捧着你。
现在没钱了,你当你是谁?
他正想发飙,身后的弟弟周子功不耐烦催促:
“哥,快点的啊,村里那些麦子可不等人。”
周子成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来干嘛的。
他掏出烟,递给司辰一支:“芙蓉王,托人从南边带来的,可带劲儿了!”
司辰淡淡瞥一眼,没接,焦油重,当然带劲儿。
周子成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硬是按捺下来。
他讪讪笑着收回手,用自己那根快燃尽的烟,点燃这一根,自己抽。
“司辰,听说你这收割机,很快?”周子成自己找话。
司辰冷冷盯着他看,不接话,心里有了谱。
一旁的赵议跟农机局干部,明显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不由得捏紧手中本子。
“兄弟我,家里有点麦子,借你这收割机使一使。”
此话一出,所有人简直为之震惊!
听听,不是出钱请你,是借用!
说白了,就是明抢,白拿!
“不借!”司辰后退一步,揪了一截小麦,随意叼嘴里,歪着头,冷笑。
别说这会子收麦子已经白热化阶段了,就算不忙,司辰都不可能借给他。
借了,那就是有去无回。
何况,老子跟你个瘪犊子有仇!
“哎,别这么小气嘛,兄弟我也是给钱的。”周子成眼珠子一转,开始下套:
“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兄弟了,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你放心,你给别人家收割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钱。”
“你都不用出力气,机子借给我,我们兄弟自己收割,一分钱不少你的。”
别说司辰了,赵议俩人都不信!
“周子成,辰哥说了,这次专程来我们赵家垣割麦子的,你们周家沟的,暂时不在他的计划里。”
赵议连忙出声,还算给他一个台阶下。
就连一旁农机局的干部,也好声好气劝导:
“周同志,司辰同志这边,确实已经预约满了,2号之后,都不敢答应村民们的预约。”
“你看,这凡事呢,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对不对?你们来迟了,预约不上了。”
周子成的怒火,蹭蹭冒起来,怼:
“你又算哪根葱?我跟我兄弟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的?我堂堂农机局公职人员,岂能容你公然羞辱!”
周子成一噎,明显没想到对方是这个身份。
“道歉!你给我道歉!”那干部是个文化人,并未提出过分要求。
周子成没皮没脸赔笑,道歉就道歉,又不是要他给钱。
“哎呀,对不住啊,我也是一时着急,说话不中听,您大人有大量,哈?”
说着,周子成给人家发烟,对方没接,扭过头去。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
正给割麦子的这家主人,也一早带着三个儿子,站在了司辰身后,怒目圆瞪。
老伯心想,我家刚开始割麦子,你居然来抢收割机?
我可是30亩哩,排队三天才轮到的,你凭什么?
其他几家快轮到的人,也一早派一个人在这里守着,都生怕被人插队。
这倒好,来了个抢收割机的?疯了吧!
司辰心里有谱,冷冷一句:“你们回吧,我跟我的机子,顾不上去。”
“日尼玛!”身后的周子功,骂骂咧咧打着拖拉机方向盘。
众人眼见着,他将拖拉机横在了这家人的田埂边上。
这一排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只在地头有一条两米宽的小路,供人马车辆通行。
农忙季节,错车都比较困难。
如今,竟是被周子功横了一台拖拉机,直接就把路给堵死了。
就算赵谚将眼前这家收割完,下一家,可就去不了。
每一家的麦田,都跟隔壁的麦田之间有2-3尺高的田埂子,拖拉机是爬不上去的。
要去下一家收割,必须经由这条小路。
赵谚恰好收割了过来,暴脾气的他站在拖拉机上怒骂:
“哎!周家两个怂娃,干啥呢?堵人家的路,当心生儿子没屁眼!”
其他村民也附和,怒道:
“咋地还把拖拉机横在这了?”
“哎!你熄火干啥?”
“你咋还把摇把拎走了?”
“哎!回来!你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