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让我征求一下苏同的意见？”
大小姐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正常的投资人与被投资人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也当然没有权力干涉我的恋爱对象……”
“可他喜欢你啊！”
曹斌几乎是下意识喊。
可话出口他才明白他刚刚说了什么，于是霎时间老脸一白，瞬间又转青，最后勉强回到一开始的正常颜色——可双股战战，已经几乎站不稳，随时都要倒下。
淦！
『老子都为你豁出去了，以后被瞳姐灭口之后，装本大爷骨灰的骨灰盒一定要给爷整个纯金的！』
曹斌悲从中来，想着这次就算死也要再从自家基友身上坑一把。
可话头已经开了，不管怎么样都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瞳姐您真的不知道么，我觉得苏同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吧，现在大家都能感觉到苏同是喜欢您的，那股心意已经都蕴藏在日常之中的所有细节里了……您如果就这么丝毫不在意他的心意，与别的男人谈恋爱了，那如今将您视作是唯一精神支柱的他怎么办？”
可苏瞳却只是冷笑：
“如果没有了我他就重新消沉下去那就只能说明他是块糊不上墙的烂泥，也说明我这一年来对他所有的培养和锻炼一点实质性的作用都没有。”
曹斌愕然。
而苏瞳却眯起眼睛，似是感慨，似是肯定：
“我不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从前不会是，现在不会是，以后也不会是。”
说完，女孩抬起头来，看着曹斌，嘴角又浮起隐隐约约的，招牌式的狡黠笑容：
“还有，你是凭什么认为我从来都没有觉察到苏同心意的呢……‘这世界上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你真的认为这种扯淡的戏码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上吗？”
“我，要比任何人都更早清楚苏同喜欢我的事实。”
女孩轻声宣告。
[未完待续]
——
第8章 8-征服
『我真傻，真的。』
曹斌想。
『我单知道苏同是喜欢着瞳姐的；我不知道瞳姐也知道。我晚上去长桌上寻饮料喝，途径赵公子告白现场，听着瞳姐和赵公子两位激烈讨论。我就在角落旁听，观察，赵公子输了，打算去找苏同。被大小姐说，曹斌！我出来了。想着跟大小姐好好讲道理，可怎么都说不过大小姐。又不小心暴露了真相，苏同回去找我大抵也只能找到黄金骨灰盒，看见骨灰盒里好基友的骨灰了。』
一时间悲从中来。
曹斌竟然颇有些委屈：
“瞳姐您怎么……那您为什么明知道苏同喜欢你还要这么吊着他啊？”
苏瞳却只是悠悠然回应：
“什么叫做吊着他？是他已经向我表白了？”
“……没有。”
“那不就结了？”
大小姐撇了撇嘴：
“第一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向我表白，第二我的确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可我也同样没有理由喜欢他，所以总结一下——真的是我在吊着苏同么？”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
曹斌头皮发麻。
因为事实正如大小姐所说。
苏同这闷葫芦的确从头到尾都并未开口对大小姐表明心意，一年前甚至还口出狂言要凭借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能够平时大小姐之后再向她表白。
简直离谱。
虽然并不是没有可能。
曹斌又小心翼翼观察大小姐表情，确认大小姐表情尚且稳定之后才终于试探：
“所以说……瞳姐您对苏同那家伙……又是怎么看的？”
他想试探苏瞳的口风。
却没想到苏瞳只是挑眉，轻易便看破了他的想法：
“你是想问我喜不喜欢苏同？”
曹斌被这记猝不及防的直球打乱节奏，只得大窘，尬笑道：
“是……是这样的。”
女孩便轻笑：
“曹斌你还真是中国好基友，居然真能为苏同做到这份上——看在你的这份心上，倒也不妨告诉你……”
曹斌下意识竖起耳朵。
而苏瞳便一脸冷静道：
“诚然，我没有任何讨厌苏同的理由，可也同样没有任何喜欢他的理由——我已经不是那些还相信所谓爱情的年轻人了，就算奇迹已经降临在我身上也是如此，年轻人轰轰烈烈的爱情不适合我，我也没有想过。”
『可说着年轻人年轻人怎么怎么，瞳姐您真实年龄其实不是比我们还小得多么？』
曹斌腹诽。
苏瞳当然不会理会。
她只是眯起眼睛，远眺向丢人玩意儿的方向，神情漠然：
“当然我也不会主动拒绝感情，只是要看相性，要看是否合适——再说如果是真的喜欢为什么苏同那丢人玩意儿不自己过来跟我表白，还要你这个朋友过来试探口风？”
“他没让我来试探您口风，是我自愿的。”
曹斌急忙解释。
苏瞳只是瞥了他一眼：
“我当然知道，丢人玩意儿虽然丢人可也是堂堂正正丢人，不会做如此偷偷摸摸的事情……”
曹斌感觉有被冒犯到。
可女孩仍未在意他。
她只是喃喃自语：
“如果喜欢就来告白，我当然理解你不想被包养的心态还有无法接受如此卑微感情的尊严……那就来证明给我看你的决心和力量……苏同，丢人玩意儿，我等着你来向我表白，等着你来……”
“征服我。”
◆
曹斌很快就溜了。
只剩下大小姐还在原地觅食。
只是不知为何吃到嘴里的点心蛋糕渐渐都没有了味道。
宛如嚼蜡。
苏瞳终于吃完手上最后一块蛋糕，舔了舔指尖，而后站在长桌前垂下眸来。
突兀又想到丢人玩意儿。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苏同对她的感情的呢？
不，或许从头到尾都没察觉到。
是猜想。
她不傻。
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加上经验，就算她没谈过恋爱也理所应当知道恋爱中男男女女那点老生常谈的破事，所以自然想过如今以美少女的形象出现在苏同身边会带来什么影响。
肯定是会喜欢的。
青春期少年理所应当会对漂亮可爱又动人心的大姐姐属性萌妹动心，就算里面藏着的是个四十奔五的抠脚大汉灵魂也一样。
不。
更危险一点来说……
那不是更棒吗？
但是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苏瞳叹了口气。
害。
虽然早就想到了，可如今设想成为现实之后，她还是感觉到某种微妙的虚幻感。
如同设想一般，苏同终归还是喜欢上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
苏同那丢人玩意儿到底是馋她身子还是惦记着她的灵魂呢？
或许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全都要？
她不知道，也暂时不想知道。
只是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么？
苏同这小子迟早都要成长起来，虽然不知道未来能够达到的高度，但预计不会太差，至少是拥有站在她面前平视她的资格。
可那时候，如果苏同真的向她提出求婚的要求……
她会怎么做呢？
她不知道。
苏瞳突然有些担忧。
她只害怕一件事。
她一直以来对苏同的态度都颇为居高临下，本来想着毕竟是未来的老前辈，教导之中稍微捉弄两下也应该没问题……
可万一等苏同未来站起来之后，他会不会选择以牙还牙呢？
同样恶趣味的调戏？
苏瞳略微想象了一下她被一脸邪魅笑容的苏同挑起下巴调戏的样子，不由一阵发寒，决定如果苏同以后真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赏给丢人玩意儿一鞋拔子。
所以问题又来了。
到时候真的要答应么？
他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