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可没闻见他身上有酒味。
“你们中午谁和老陈一起去吃饭了？”刘长安扯着嗓子问道。
……
许大茂回了办公室后，又沉浸在各种资料中，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变成了红色。
刘长安又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着急忙慌地喊：“许主任，我打听到了。”
许大茂合上书，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老陈中午吃饭的时候，和几个工人起了争执，然后被李厂长带去了食堂的包厢里面。”
多余的话，刘长安没说，站在门边，等许大茂回应。
陈老干被李厂长带走，中间干了什么不知道。
但李厂长肯定是冲着许大茂来的。
许大茂愕然，这事还跟李怀德有关系？
迟疑了片刻，站起身。
“许主任，你去哪儿？”
“先去一趟督察组办公室。”
许大茂来到督察组办公室，几个年轻人悠闲地喝着茶，没见着陈老干人。
“早些时候你们带过来的人呢？”
督察组的人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走了。”
“走哪儿去了？”
“他被开除了，还能上哪儿去，回家呗！”
听到被开除这个消息，许大茂的心猛然一颤，好似被揪了一下：“你们不走程序吗，这么冒然开除人，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规定。”
“陈老干顶风作案，无视纪律，开除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走程序也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提前告知他了而已。”
许大茂有些气愤地从督察组出来，这事也怪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多问两句？
刘长安还在车间办公室等着，许大茂进门便问：“刘组长，陈老干住哪儿你知道吗？”
程序还没走，陈老干便不算真正被开除，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在包厢发生了什么。
第143章 让娄家转移财产
刘长安把花名册拿过来，上面记载了他们组上所有工人的详细信息。
字迹有些潦草，许大茂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那些歪七八扭“龙飞凤舞”的字。
“你多找几个人打听打听，李怀德带陈老干去包间之前他们在食堂里到底说了什么？”许大茂记下地址后，便朝刘长安道。
“好勒，我这就去！”刘长安高兴地点头，只要许主任愿意管这事就好。
下了班，许大茂骑上自行车。
青砖黑瓦的小房子前，陈老干坐在屋檐下乘凉。
怀中，不到一岁的婴儿嘤嘤发笑。
小孩子最怕热，这种天气出点汗把衣服打湿，没及时换掉的话，一准捂起痱子，所幸脱得光溜溜的。
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把孩子高高举起，头在柔软的肚子上轻轻拱了拱，摩挲得小孩咯咯发笑。
这是他们老陈家的独苗，陈老干心里头宝贝得紧。
儿子儿媳结婚好些年了，头胎是个女孩，把他急坏了。
小孙女也很可爱，陈老干也喜欢，可在他的观念里，女孩儿早晚得嫁出去的。
去年秋末，儿媳妇终于给他生了个带把的出来，这下子，人生总算圆满了。
正逗着孩子玩，忽然看到一辆二八大杠过来，车上的人有点眼熟。
许大茂把车停靠在低矮院墙边的桂花树下。
“许主任，你怎么来了，我……我……你等会儿，我搬张凳子给你坐。”陈老干抱着孩子站起来，惶恐不安，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凳子，准备进屋去找。
许大茂见他抱着孩子，打断道：“不用了，我坐这儿。”
很不讲究地在门槛上坐下，一点也不嫌弃门槛上全是泥土。
陈老干怀里的孩子见到许大茂这个生面孔，哇哇大哭。
陈老干赶紧轻轻抖了抖孩子，局促地道：“许主任，真不好意思，孩子以前挺乖的，不吵也不闹，今儿不知道是发什么疯！”
“无妨，孩子嘛，见着陌生人闹一闹正常。”
哭闹声很快安静下来。
“许主任，你咋来了？”
“有件事想了解清楚，中午李怀德把你叫去车间，是不是逼你喝酒了？”
陈老干手软了，回到小马扎上，孩子放在双膝。
他的手心全是汗。
李厂长也好，许主任也罢，都是大人物。
回来的路上，陈老干已经有些后悔，干嘛要多管闲事。
替许主任出头的人多了去，排着号也轮不上他，
幸亏只是被开除而已。
“许主任，您甭问了，我也不想闹了。”
“你要想清楚，一旦督察组将处罚公示，到时你想反悔也没用了！”许大茂劝道。
轧钢厂的工作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陈老干就这样被开除了，少了一份收入不说，以后的退休金也没了。
若是陈老干真的不守规矩，酗酒上岗，被开除了是他活该，可这件事明显被人陷害。
“许主任，”陈老干苦着脸，“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们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人物，老汉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可我这人没什么追求，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声音格外真诚。
“不瞒许主任说，就算不被开除，我也早想走了。”
“你看看，有儿有女有孙子，现在儿子儿媳出息了，一个在炼钢厂上班，一个在学校当老师，都是体面的工作。换作以前，这样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已经很好了。”
陈老干再次重复：“真的很好了。”
许大茂沉默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陈老干举着孩子给许大茂看：“我这个乖孙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想好了？”
“嘿，这有什么想好不想好的，在家带带孩子多好。就是……麻烦许主任帮我给师父带个话，我陈老干对不住他，明明还能再干几年的，这下白费他的教导了。”
陈老干这种小人物心态并没有什么错，看得出来，他确确实实更乐意在家带孩子。
“嗯！”许大茂点点头，“我会替你带到。”
听到许大茂同意，他咧嘴笑了，一口黑牙有点吓人，却挡不住他脸上的温和。
“许主任，你是个好领导！”
“咋说？”许大茂问。
许大茂好说话，陈老干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这么觉得！”
说完，陈老干就在那里咧嘴笑，怀里的孙子也不闹了，用手去抓他的胡子茬。
许大茂没坐多久便离开了，陈老干还想他吃饭，许大茂觉得真要留下来，他们一家都会不自在。
婉拒了陈老干，许大茂骑上车回家。
这件事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许大茂同样不想把陈老干再牵扯进来。
“爸，有时间吗？”
娄振华难得没在傍晚出去下棋，两人一起来到卧室。
“厂里出事了吗？”娄振华皱着眉头问。
在娄振华看来，许大茂没有任何跟脚，忽然间从放映员跳到车间主任，不太正常。
他家虽然还持有一些股份，可是这股份除了能分到一些微薄的红利之外，起不到半点作用。
过去这么些年来，他在厂里的影响力还不如外面，外面还有几个相识相知的老朋友。
“也不算吧！”许大茂顿了下，手伸进兜里，从系统空间取出一根拇指大小的金条。
娄振华瞳孔一缩，陡然间，身上的气势变得凌厉起来。
许大茂过来住了这么些日子，在娄振华心里的地位，只能说比以前改善了不少，说信任远远谈不上。
尤其家里的一些秘密，更不可能让许大茂接触到。
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为了钱财兄弟反目成仇、父子相残随处可见。
许大茂只是个女婿而已，说到底还是个外人。
突然出现黄金，只可能有一个来源。
当初让晓娥藏匿的那部分金子，已经被许大茂发现了。
这种时候，娄振华不敢贸然开口，他不清楚许大茂是什么意思。
许大茂倒没多少想法，像黄金这种东西，他现在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个时候坦白，只是考虑到李怀德这人手段下作，难保他不会想到从娄家这边下手。
以防万一，提醒一下娄振华而已。
许大茂把那根金条推到娄振华手边，开口道：“最近厂里可能会有点不太平，蛾子藏的这些东西还是太明显了。”
娄振华微微松了一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挺久了，应该说一直都知道，只是具体位置不清楚。”许大茂露出一个笑容，“我的建议最好转移到香江或者国外去。”
许大茂更倾向于香江。
一来娄振华在香江有门路，这点许大茂心知肚明。
不然也不会在那么混乱的年代里，带着娄晓娥母女俩逃过去，还能在那里打下一番基业。
二来，黄金这种东西，送到别国总有种资敌的感觉。
娄振华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许大茂暂时对这笔财产没多大想法。
“我会安排！”娄振华点头。
顿了一下，又道：“用得着我帮忙尽管说。”
“暂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