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人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楼梯,阿尔哈利打了个“向上“的手势。
在得到确认后,他立即示意马希尔下士从外墙策应,自己则端起MP5冲锋枪逼近楼梯。
“哒哒哒!”
9mm口径的子弹如同暴雨一般朝着楼顶泼洒,木屑纷飞中传来锡安士兵的叫骂:“!(狗娘养的!)”
一枚手雷随即滚落,阿尔哈利一把拉过女主人躲进侧室。
锡安士兵开始边吼叫边朝楼下射击,子弹穿透地板,将木质阁楼打得千疮百孔,阳光从弹孔中透出。
阿尔哈利循声射击,楼上立刻传来惨叫。
此时,马希尔也从二楼的破窗而入,室内顿时响起扫射。
阿尔哈利趁机冲上楼梯,一名锡安的士兵蜷缩在角落里躲避射击,而另外一人倒在了血泊当中。
四目相对的瞬间,阿尔哈利手中的MP5已经开火了。
锡安士兵仓促还击,子弹擦着掠过阿尔哈利的双耳,在墙上留下数个弹孔,而他的射击则是将对方打的跟筛糠一样浑身乱颤。
两名锡安士兵就这么全都完蛋了。
马希尔走到楼梯口,看着枪上的弹孔咂舌道:“你这运气简直神了!”
阿尔哈利单手食指指向天空:“这说明,今天中将依旧庇护着我。”
两人下楼后,阿尔哈利对女主人嘱咐:“大婶,这里太危险了,如果无法撤离,就躲进地窖等待战争结束。”
“我不知道该去哪,”女人摇头,“但我丈夫是游击队成员,说不定会来接我的。”
阿尔哈利与马希尔对视一眼,随后问道:“城里的游击队数量多么?”
“可能有几百甚至上千人?他们神出鬼没,锡安人清剿好几次都失败了。”
女人语气坚定:“现在你们打进来,游击队一定会行动!他们一直准备给锡安人一个惊喜!”
阿尔哈利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想起了艾哈迈德,想起了在加纳姆那些在压迫中,不惜与锡安人奋战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勇士。
“那就祝您好运了。”
“也祝你们好运,愿真主保佑你们。”
“看来这座城市从未有人放弃反抗,”马希尔道:“就跟加纳姆那时候一样,每一个抵抗锡安的战士,都意味着我们多了一份力量。”
“以恐惧铸造的枷锁,是困不住向往自由的灵魂的。”
阿尔哈利望着硝烟弥漫的街道,目光穿透废墟,仿佛看到了无数个正在奔走的背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人站出来反抗,这是千百年不变的道理。”
————
烈士广场东侧,双志先头部队的扎菲尔德少尉,将身体紧贴在被炸塌的承重柱后,混凝土的冰冷透过被汗水浸透的军服刺激着他的皮肤。
一辆被击毁的酋长坦克横在街心,炮塔仍在燃烧,彻底阻塞了后续部队的通路。
百米开外,银行大楼底层的射击孔持续喷吐火舌,重机枪子弹将坦克残骸打得火星四溅,压制得众人无法抬头。
“我们必须绕过去!”
扎菲尔德对身后的M113驾驶员道,“从左侧小巷穿过去,包抄银行大楼侧翼!”
艾哈迈德猛打方向盘,加固过的M113撞穿沿街店铺砖墙,硬生生碾出一条通道。
另一辆运兵车紧随其后,十余名步兵躬身小跑,以车体为掩护向前推进。
就在这时,对面的废墟突然冒出了一个炮管,一辆锡安的百夫长喷火坦克从银行的侧翼出现,此时距离他们不超过一百米的距离!
“注意坦克!”扎菲尔德大喊。
话音刚落,一道粘稠、炽热的火焰长龙就从百夫长的炮管喷涌而出,贴着地面扫过广场。
火焰吞没了躲避稍慢的哈米德,士兵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惨叫,便成了一个疯狂舞动的火团,几秒钟后倒地不动,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恶臭。
“操!”
躲在街角的老兵萨米尔试图起身,可一串重机枪子弹打在他身前的路面上,碎石崩飞,迫使他趴回原地。
“能干掉那辆喷火坦克吗?”扎菲尔德通过无线电进行呼叫。
排里的反坦克手穆罕默德扛起M72 LAW,刚从掩体后探身瞄准,一串子弹就从侧面射来。
穆罕默德身体猛地一震,火箭弹歪斜着打飞了,他本人胸口绽开血花,倒了下去。
“妈的!”瓦利德下士从M113中取出一柄反坦克枪榴弹,接着冒着枪林弹雨,通过掩体朝着百夫长摸了过去。
“瓦利德!瓦利德!”
扎菲尔德骂了一句:“烟雾弹掩护!”
大片的烟雾通过烟雾掷弹器朝着百夫长的方向砸了过去,很快成片的烟雾就将双方隔开。
瓦利德揣着反坦克枪榴弹继续前进,这玩意需要一定的角度和射击距离。
就在这时,一发RPG击中首辆M113前装甲,爆炸声中,车前装甲被撕开一个口子。
驾驶装甲车的艾哈迈德当场身亡,机枪手贾巴尔被冲击波从车顶掀飞,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扎菲尔德被爆炸的冲击波掀倒,而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机枪火力扫倒两名试图冲锋的士兵,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两个大兵都叫法鲁克,一个来自提哈马的山村,一个出生在盖西姆的绿洲。
扎菲尔德也是才记住他们的家乡。
突如其来的爆炸也让瓦利德愣了一下,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喷火坦克再次喷火。
瓦利德迅速趴下躲避,但仍是被火焰舔舐到了腿部和后背,他惨叫着朝着一旁翻滚。
“瓦利德!”扎菲尔德吼道。
位于他们后方的机枪排开始朝着银行大楼窗口猛烈扫射,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火力。
扎菲尔德和另一名士兵冒着弹雨冲出去,抓住瓦利德的胳膊将他拖回掩体后方。
瓦利德的作战服和皮肉粘在一起,人已经昏死过去。
就在扎菲尔德感到绝望的时候,身后的天空却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仿佛从天上压了下来。
涂着红白相间识别条纹的运输直升机低空掠过广场周边建筑的屋顶,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交战双方都出现了短暂的错愕。
百夫长喷火坦克的炮塔试图艰难地抬升,但显然它的设计并非为了应对来自空中的打击。
紧接着直升机舱门打开,几名双志士兵通过速降索滑下,落在了银行大楼和相邻建筑的楼顶上。
楼下的锡安士兵显然惊呆了,敌人突然就落在了他们头顶上,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没学过该怎么应对这个。
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反坦克手雷从楼顶扔了下来。
直直地砸在了百夫长的炮塔上,然后弹到了地上。
百夫长的驾驶员刚准备倒车撤退,就被坦克手雷炸断了履带,原地趴窝了。
紧接着,在扎菲尔德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辆百夫长的车组竟然放弃了抵抗,从炮塔里爬了出来,直接逃跑了。
楼下的锡安士兵还准备朝天上反击,可直接就被楼顶机枪的扫射给压制住了,缩在银行一楼不敢动弹。
“机会!全体进攻!”
扎菲尔德回过神来,带伤硬撑着站了起来。
残存步兵在最后一辆M113掩护下突入银行大楼,失去装甲支撑的锡安守军迅速溃败。
当扎菲尔德带领士兵肃清了残余的敌人后,他听到了更多的螺旋桨的轰鸣。
他抬起头,看着一架又一架的直升机从头顶掠过,像是指引胜利的信标。
“跟上空中支援的节奏。”
扎菲尔德收回了目光,他带着士兵,朝着直升机掠过的方向继续挺进。
第192章 带给大马士革解放(四)
“搞定了,弹药库守备比想象中松懈。”游击队员卡迈勒擦了擦脸上的汗,对身边的哈桑说道。
他们刚刚成功袭击并捣毁了一处锡安军的补给点,缴获了不少武器,但比起城内其他地方震天的炮火,这点动静确实微不足道。
“管他是哪支部队,能打进来就是好事!”哈桑笑道,他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裸露在外,头顶还扎着红色的发带。
“从西面来的,坦克上还插着蓝色的旗帜,八成是双志的军队,还是阿米尔将军的嫡系部队。”另一名游击队员塔里克分析道。
“阿米尔,那位被称为‘吉卜利勒’的天使吗?”卡迈勒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这个称号由苏尔里亚领导人约瑟夫亲口承认,有关阿米尔的故事在游击队中口口相传,逐渐演变成了一段传奇。
据说在两年前,这位王室边沿的王子,还是个在贵族决斗中丢掉老婆的废物点心,可自从在努科希尔击溃了锡安的部队后,他就摇身一变,从一个少校一步一步成长为了阿拉伯盟军总司令。
在阿拉伯人眼中,这一般不叫天赋,叫神启。
尽管游击队长期等待苏尔里亚政府军里应外合,但内心深处,他们更愿意相信阿米尔的部队,仿佛他有一种必胜的魔力。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巴塞尔兴奋地一挥拳:“我们终于可以狠狠地教训那群锡安的杂碎了!”
其他游击队员也跟着附和:“没错,是时候让他们血债血偿了!”
哈桑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先冷静:“兄弟们,激动归激动,但我们不能添乱。要想办法帮助阿拉伯的军队,而不是去给人家添麻烦。”
“说得对,”卡迈勒表示赞同,“为了避免误伤,我觉得,我们得有个明显的标识。”
大家纷纷提议,最终哈桑沉吟片刻道:“我看这样好了,大家统一用蓝色的布条做成袖标,戴在左臂上,这也刚好和阿米尔将军麾下部队的军旗颜色相呼应。”
巴塞尔插嘴道:“我们可是苏尔里亚的游击队啊,以后被误会了怎么办?”
哈桑道:“蓝色又不代表双志,这是一种幸运的颜色,会为我们带来胜利的好运。”
虽然哈菲兹是苏尔里亚的领导人,但又怎么跟真主选定的天使比呢?
接着,哈桑继续对众人说道:“我们手里掌握着城里许多锡安军关键节点的位置,但这些节点我们拿不下,必须依靠正规军的火力。”
于是基调迅速定下,一部分的游击队引导城里的居民避难,而另一部分尽管与双志的部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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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尔已经对大马士革动手了吗?”
特拉维夫的总指挥部,希尔伯特得知了有关大马士革方面的消息,身为总司令的耶沙维申建议道:“或许我们可以派出一支部队从加利利平原的塔巴什出击,进攻库奈特拉,让那个阿米尔不得不分心应对我们。”
“太迟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希尔伯特却显得有些心灰意懒:“戈兰高地失守后,我们在黎凡特的战略主动权已经丧失了,现在出兵,不过是往火坑里填柴而已。”
耶沙维申大将安慰道:“但坐视大马士革陷落,对我们正在进行的总动员会有影响,人民需要看到胜利的希望至少我们也应该努力过。”
“好吧,你说的对。”
希尔伯特揉着太阳穴,思考了片刻道:“那就让第38师去试试吧,他们有着新式坦克,应该能发挥出不错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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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哈利带着部队继续挺进,现在已经深入城西的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