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马尔沉默了片刻,他意识到这时候他们必须自己找机会,赶在锡安人回来之前逃出去。
于是,奥马尔深吸一口气,突然对着楼下的加迪尔大声喊道:“嘿!加迪尔!你这的渣滓!背叛国家和人民的滋味怎么样啊?”
加迪尔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枪口慌乱地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谁?!是谁在说话?奥马尔?是你这个混蛋!有种你出来!”
奥马尔躲在窗户后面,嘲讽道:“你这杂种,亲手把自己的姐姐送给锡安人睡,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加迪尔像是被人揭开疮疤,枪托重重砸在墙上。
“你还记得吗?上个月你为了半袋面粉,就向锡安人举报了老裁缝萨米尔,害得他被活活打死在广场上!”
奥马尔依然没有露面,声音却更加响亮:“还有阿依莎!邻居家那个才十六岁的姑娘!你带着锡安人闯进她家,当着她父母的面强奸了她,你这个畜生!你靠着街坊的鲜血换来一点残羹冷炙,晚上能睡得着吗?!”
加迪尔的脸涨得通红,羞愤让他暂时压过了恐惧,他歇斯底里地朝着窗户叫骂:“奥马尔!你给我闭嘴!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这栋楼!你们这些贱民,只配被踩在脚下!”
奥马尔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审判,传遍了整个死寂的街区:“看看你周围,加迪尔!你以为你手里的枪能吓住谁?每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都在等着向你索命!”
“你胡说!我是被逼的!”加迪尔疯狂地挥舞着步枪,“你们谁敢过来?!!”
就在这时,哈立德也站到了窗边,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邻居们!锡安人的走狗,一个也不能放过!”
说罢,他将一个花盆砸向了加迪尔。
花盆落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响。
这个信号如同燎原星火,瞬间点燃了整条街道。
无数窗户轰然洞开,各种杂物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打死这个叛徒!”
“为萨米尔报仇!”
“为了阿依莎!”
接着愤怒的人群涌出家门,像决堤的洪水吞没了加迪尔惊恐的身影,他徒劳地举起枪,但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一块砖头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惨叫一声,瞬间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中。
拳脚、棍棒、石块如同暴风落在了他的身上。
当人群渐渐散开时,加迪尔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临死前,脸上还留着惊恐至极的表情。
“我要带着家人先走了,你来吗?”哈立德看向奥马尔,眼中仿佛还带着尚未熄灭的火焰。
“不了,”奥马尔摇了摇头:“军队攻进来以后,肯定需要向导,我去给他们指路,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哈立德看着对方,最终拍了拍奥马尔结实的肩膀:“多加小心,兄弟。”
“你也一样。”
随着双志的部队攻入城内,像萨希亚街区这样的场景,正在大马士革的几十上百个街角同时上演。
被恐惧禁锢已久的人们终于扯断锁链,用叛徒的鲜血洗刷着城市的耻辱。
解放的烽火沿着街巷蔓延,渐渐汇聚成淹没整座城市的怒潮。
第190章 带给大马士革解放(二)
库奈特拉,盟军总指挥部。
陆凛通过鹰隼视角俯瞰大马士革,一边纵观全局,一边指挥重炮打击敌军集结点和高亮目标。
他通过无线电下达指挥命令:“目标区域D7,距离16公里,一发试射。”
“试射炮弹射出。”
短暂的寂静后,远方传来隐约的爆炸声。
鹰隼视角里,陆凛看到榴弹炮落在了距离目标不远处的一座塔楼(刚好是一座观察哨),古老的建筑从中间折断,底下的锡安士兵四散而逃。
“修正参数,方位角加0-03,距离减200。全连三发急促射,放!”
203毫米重炮的怒吼隐约从前方阵地传来,远处腾起阵阵烟柱。
这一次就打的很准了,陆凛看到炮弹落点的红色高亮标记,顿时直接少了一大片。
同时还有一个冒“金光”的标记也随即消失了。
“目标区域E4,高爆弹两发,歼灭射击。”陆凛继续下令。
他现在已经是连演都不演了。
在这种大规模的城市战场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正在指挥榴弹炮进行堪比“信火一体”的精确打击,任何被标记出的敌军密集区域都会迅速遭到炮火覆盖。
这种精准打击正在快速瓦解锡安军的防御节点。
“可惜到现在没什么大鱼。”
陆凛心里有些遗憾,鹰隼视角不能透视,只能标记那些直接暴露在外的敌军目标。
“若是尤库斯图夫敢露头,这场仗就好打多了。”
这时,伊卜拉欣拿着一份战报走近:“前线报告,我们的装甲部队在狭窄的街道遭遇敌方反坦克小组的狙击,前出的侦察步兵也遭遇了敌方的喷火坦克,对方的火力很猛,推进受阻。”
陆凛沉吟,狭窄街道不利于坦克发挥射程优势,而喷火坦克又是步兵的噩梦。
他目光突然转向一旁的联合国特使埃兰德森:“特使先生,你们这次带来了多少直升机?”
埃兰德森怔了一下,回答道:“倒是有一些,阿米尔殿下,不过这些直升机都是用来救人和紧急医疗用的,没有加装武器您打算做什么?”
合众国为了运输救援物资,派来了十几架CH-47‘支奴干’运输直升机,每架可以搭载三四十名士兵,或者等重的物资。
“我以联合国授权指挥官名义征用这些直升机。”
陆凛语气严肃,随即解释道:“我们需要快速抢占关键建筑物的楼顶平台,建立火力点。这是压制街道敌军、支援地面推进的最快方式。”
埃兰德森点头:“好的,没问题,只要是为了胜利,将军。”
陆凛转向伊卜拉欣:“联系北面的苏尔里亚军,让他们加大进攻的力度,扩大进攻正面,务必牵制更多锡安守军,为穿插部队创造机会。”
法赫德一只手拿着耳机,抬起头道:“中将,现在大马士革城内民众起义的规模正在逐渐扩大,但他们缺少武器装备,更缺少组织。”
陆凛稍作沉思:“让城里的游击队先引导民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例如掩体或者是下水道,切记避免与锡安军队的正面交战,也不要让逃难的市民堵住路口.告诉他们,活着看到胜利,比无谓的牺牲更有价值。”
“明白!”法赫德立即转身传达命令。
最后陆凛环视指挥部,语气斩钉截铁:“传达各部队,关键在速度,我们务必在天黑前完成对城区的分割包围,绝不能给敌军重整防线的机会!”
————
大马士革城西,一座半露天的广场上,本雅明上校站在总参侦察队最精锐的士兵面前。
副官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捧着托盘,盘子里放着闪闪亮亮的勋章。
“有人说我们是鬣狗,是刽子手。”
本雅明上校缓缓踱步,目光扫过一排排站姿笔挺,年轻而坚毅的面孔,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但我要说,在锡安光鲜的胜利背后,总要有人去完成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清除叛徒,铲除毒瘤,用沾满污秽的双手守护国家的纯洁——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他走到队列前,将勋章逐一别在士兵胸前,然后交出每一名士兵的姓名,并喊出他们的功绩。
被点到名的士兵满面红光,骄傲地挺起胸膛。
“因为你们是最优秀的战士,才会被派到这里,执行最重要的任务!”
“兄弟们,”他回到队列前方,声音陡然提高,“阿拉伯人以为他们赢了?不!他们只是侥幸!大马士革将是他们的坟墓!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将被他们的鲜血染红!”
“为了锡安!”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本雅明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眸中也沾染起一丝狂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振臂高呼:“今天,我们或许会死,但我们的死将为锡安换来明天的太阳!我们的名字将永远”
一发炮弹在广场边缘炸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吞没了所有呐喊。
本雅明被气浪掀得踉跄后退,耳鸣声中只听见副官在嘶吼:“上校!快躲起来!”
广场上,总参侦察队的士兵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打懵了,刚才狂热的氛围荡然无存。
本雅明被副官刚拉着走出几步,第二发炮弹就精准砸进队列正中央。
本雅明被冲击波狠狠拍在墙上,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人拿大锤砸中了,眼前一片漆黑。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地狱景象。
刚才还站满精锐士兵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弹坑。
残肢断臂散落四处,地上溅满了鲜血和碎肉。
一枚银色变形的勋章,叮叮当当落在了他的面前。
广场陷入死寂,只有远处隐约的炮火声和近处尸体燃烧的噼啪声。
本雅明僵硬地注视着这片惨状,嘴唇不住颤抖,面部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些总参侦察队的精锐,还没等给阿拉伯人致命一击,就已经在一场莫名其妙的炮击中化为了齑粉。
————
大马士革地下指挥部,这座地下碉堡是在大革命时期给宗教长老们修建的秘密集会的地方,后来被胡斯尼改造成了军事地下建筑,而现在成了锡安驻大马士革的总指挥部。
厚重的混凝土穹顶下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由库斯图夫中将正凝视着城防图,城里的战局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负责驻守城内防线的埃坦少校闯了进来,他满身都是硝烟,军服还没撕裂了好几道口子:“中将阁下!双志的先锋部队已经一连突破我们三道防线了,他们正沿着主干道直扑这里而来,我猜敌人可能是要执行斩首行动!”
警卫营长闻言,一脸凝重地看向由库斯图夫中将道:“将军,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只要能保障您的安全,我们才能继续作战!”
说罢,警卫营长就吩咐手下去备车。
“不,我哪儿也不去。”由库斯图夫中将的声音在地堡里回荡。
“中将!”埃坦少校满脸惊愕。
“这里是大马士革的市中心,周围全都是我们的士兵,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呢?”
由库斯图夫中将摇了摇头:“传令各部队,告诉他们,我就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让他们全力抵御阿拉伯人的进攻。”
他坐在他那张指挥椅上,双手在膝盖上交叠:“这座城是我们亲手打下来的,如今阿拉伯人反扑,我作为最高指挥官自然不会逃跑,况且锡安军人的尊严不容许我这么做。”
埃坦少校喉结滚动,接着立正敬礼:“我会把您的话,传达给各部队的。”
“去吧。”
由库斯图夫中将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柄精美的手枪,以及一盒子弹,喃喃道:
“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那个阿米尔亲自来见我。”
第191章 带给大马士革解放(三)
城西的萨拉丁大街,阿尔哈利少校率领的第一机械化近卫步兵营正紧随装甲先锋推进。
他们的任务是巩固先头部队打开的通道,确保后续主力能够快速穿插。
尽管已经晋升为少校,阿尔哈利仍保持着与班达尔等一众双志高层军官一脉相承的传统,始终身先士卒,与士兵并肩作战。
“破门!”
阿尔哈利带着几名精锐士兵撞开路边一户民宅,面对惊恐的女主人,他压低枪口:“别怕,我们是双志的军队,是来解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