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英的挣扎渐渐微弱,最终瘫软在他怀里。
监视器后。
柳承莞眯起眼睛。
这个临场发挥的吻戏堪称神来之笔——
先给予温柔,再施以暴行。
把赵泰晤的变态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
柳承莞的声音响起的瞬间。
刘仁英睁开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
“下次加吻戏提前说啊!怒那我好歹补个口红!”
“因为赵泰晤就是会这么做的人。”
姜在勋扶刘仁英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尚未完全抽离角色:
“他享受掌控他人情绪的过程——先给点甜头,再亲手碾碎希望。”
刘仁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呀,你这孩子入戏太深了吧?”
她伸手戳了戳姜在勋的额头:
“下戏了就别用那种眼神看人,怪瘆得慌。”
“在勋,过来看回放!“
柳承莞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监视器画面定格在令人窒息的暴力美学中——
姜在勋暗红色西装的背影占据左侧构图,右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迫使她仰头。
金丝眼镜的冷光与针尖的寒芒形成对角呼应。
最惊艳的是那个即兴的吻——
他俯身时西装褶皱的阴影如蝠翼展开,恰好将刘仁英惊恐瞪大的眼睛框在画面中央。
唇齿交缠的温柔与脖颈处蓄势待发的针管形成极致反差。
“灵感哪来的?”
柳承莞按下暂停键。
姜在勋推了推眼镜,道:
“《新警察故事》里,阿祖给重伤女友的最后一吻。”
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不过我是反向运用——不是告别,而是处刑。”
“不错,很有灵性。”
柳承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变态美感确实很适合赵泰晤。”
“谢谢导演夸奖。”
姜在勋扭头看向正在补妆的刘仁英。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突然挑眉:
“看什么?还想再亲一次?”
“不。”
姜在勋摇了摇头,道:“我在想,要不要加个赵泰晤对着尸体自拍的镜头。”
“这个好。”
柳承莞眼睛一亮。
刘仁英闻言翻了个白眼——
果然,男人对变态的理解真是如出一辙。
“……”
在补拍完三条不同角度的特写后,刘仁英的戏份正式杀青。
柳承莞亲自递上杀青红包。
姜在勋也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花束递了过去:“前辈,这段时间辛苦了。”
“呀,这么客气?”
刘仁英接过花束,顺势给了他一个拥抱:
“保持联系。”
松开拥抱时,她纤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过姜在勋胸前——
一张对折的小纸条悄无声息地落进了他西装口袋。
刘仁英眨了眨眼,转身去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姜在勋虽然是个初丁。
但那些事他也不是不懂。
洗手间内。
他看着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落款处还印了个唇印。
没多犹豫。
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剧组夫妻?)
(开什么玩笑.)
正要离开时。
姜在勋鬼使神差回到垃圾桶旁捡起小纸团,撕成碎片后才重新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姜在勋补拍了会所戏份的剩余镜头——
赵泰晤在得知警方突袭后的慌乱跑路;
命令保镖队长拦住徐道哲独自驾车逃离的狠厉;
以及最后那个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带的病态笑容。
至此,《老手》的拍摄进度条已经走到 95%。
仅剩最后一场重头戏——
大结局的飙车追击战与拳拳到肉的对打。
由于需要向首尔市政府申请封闭整条明洞商业街道,这场戏被安排在一周后拍摄。
姜在勋没向柳承莞提请假去霓虹的事。
尽管林允儿的经纪人已经和金大元对接好了行程。
(只剩最后一场了)
(得绷住。)
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着江南区璀璨的夜景出神。
镜面反射中的自己让他感到陌生。
金丝眼镜随手搁在床头,但眼神里的阴鸷却挥之不去。
姜在勋猛地拉上窗帘,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盯着瓷砖上蜿蜒的水痕发呆——
那些被赵泰晤这个角色撬开的阴暗面,正如同这水流般渗入他的肌理。
善良的人被迫作恶的负罪感?
不。
更可怕的是——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负罪感。
那些本该让他辗转难眠的暴力镜头,拍完后竟能安然入睡;
对刘仁英的粗暴动作,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演得真像”;
甚至在看到新闻里财阀丑闻时,第一反应是琢磨赵泰晤会怎么应对公关危机。
(我究竟是在扮演赵泰晤.)
(还是被他同化了?)
姜在勋关掉花洒,雾气弥漫的镜面上只映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伸手抹开一片水雾——
镜中的自己嘴角正挂着个陌生的弧度。
不是姜在勋惯有的憨笑。
而是赵泰晤式的那种……
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凉薄的冷笑。
五月三日。
凌晨两点。
明洞整条商业街道已被剧组完全封锁。
十几台摄影机架设在不同的角度,无人机在低空盘旋待命。八十余辆改装车整齐停放在路中央,特技组的成员正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
姜在勋站在监视器旁,看着柳承莞和动作指导反复确认最后的分镜——
这场飙车戏是《老手》的终极高潮:
赵泰晤驾驶跑车在闹市区横冲直撞,徐道哲骑着警用摩托紧追不舍。
这里的危险动作由特技演员完成。
而姜在勋只需要拍几个驾驶座的近景特写即可——
夺路狂奔的慌张、横行无忌的张狂、肆意践踏规则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导演,这场戏我想自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