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到不讲道理。
强大到已经不是一个维度。
冰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这片天地间。
它一定会死。
无法避免。
“人类，你一定会后悔的！”
南极帝王仰头发出咆哮，冰蓝色光芒在此刻骤然爆发，史无前例的暴风雪以它为中心席卷开来！
百米粗的冰柱拔地而起直刺苍穹，呼啸的寒风中夹杂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冰晶利刃。
整个南极大陆的冰层都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剧烈震颤！
“镇！”
江源轻喝一声，右手缓缓向下压去。
手掌落下时，周遭的风雪竟像是被无形的屏障禁锢，刚刚卷起的漫天风暴瞬间凝滞在空中。
那些冲天的冰柱在接触到掌风边缘的刹那便化作齑粉，连一丝水汽都没能留下。
南极帝王感受着那股如渊似海的力量，就算燃烧本源精血催发全部力量，也丝毫不能撼动江源半分威压。
它失神地望着天空中那道淡然伫立的身影，冰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名为绝望的情绪。
太强了。
这个人类真的太强了。
这样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它对强者二字的所有认知，仿佛对方随手便能翻覆天地，而自己不过是对方指尖下可以随意碾灭的蝼蚁。
可作为世界屋脊，就这样屈辱屈伏，实在不是它的行事之道。
“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陪葬！”南极帝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体内沉睡的全部本源力量在这一刻彻底解放。
冰帝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百米高的身躯瞬间暴涨至千米，就像一颗蓝色的太阳坠落在南极大地。
“倒是比百慕大那个家伙有种多了。”江源笑道。
百慕大帝王当初求饶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相较之下，南极冰帝倒是有点世界屋脊的威势。
可下一秒，江源的眼神便凝重起来。
南极帝王化作的太阳并未朝着他猛冲而来，反而直直砸向身后那片深不见底的极寒冰窟。
当这股足以崩裂南极大陆的力量落入冰窟的刹那，天地间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巨大的爆炸力从冰层深处蔓延开来，肉眼可见的裂缝如同蛛网般在南极大陆上迅速蔓延。
窄则数米宽则上百米，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漆黑一片，与蓝白色的天空形成诡异的对峙。
整个南极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裂，无数万年不化的冰川在轰鸣声中崩塌，掀起的冰晶雪花漫天飞舞。
见到这一幕，江源凝神望向那不断扩张的极寒冰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少于十个庞大的气息正在冰层深处缓缓苏醒。
那些气息古老、苍茫，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仿佛这片南极大陆本身就是在它们的身躯上生长而成。
一旦这些存在彻底苏醒，整个南极将会彻底崩裂成无数碎片，恐怕要经过亿万年的才能重新凝聚成现在的南极规模。
“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江源眉头微蹙，低声嘀咕道。
那些苏醒的庞大气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就曾接触过。
可具体是何时何地，却又模糊不清，如同隔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这样的情况让江源瞬间严肃起来。
以他如今的境界，任何细微的异常都不能用简单的眼光去看待。
尤其是这种跨越时空的熟悉感，背后往往隐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真相。
江源当即把意识沉入记忆的深海。
无数画面如同潮水般在他眼前飞速闪过。
从他穿越到全职法师世界的第一天开始。
博城、明珠学府、古都.
每一分每一秒的记忆都被他仔细梳理，连最细微的细节都未曾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记忆画面定格在世界学府大赛期间。
在纳斯卡平原经历的那段离奇梦境时，江源的身躯猛地一震。
脑子里那些模糊的碎片如同被瞬间点亮的星辰，原本混沌的记忆豁然开朗。
那段曾经怎么也想不起细节的梦境此刻清晰地展现在意识海中。
梦中他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间长河，见证了天地初开时的混沌，目睹了灵性诞生时的璀璨，那些离奇而荒诞的画面此刻想来，却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的真实感。
仿佛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南极冰窟下传来的熟悉气息，正是来自那场梦境。
“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江源很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心念微动间，整个南极大陆的时空变化骤然停止。
崩塌的冰川悬停在半空，蔓延的裂缝不再扩张，连那些苏醒的气息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维持着即将破体而出的姿态。
做完这一切，江源再次闭上双眼，意识重新沉入纳斯卡梦境的记忆深处。
这一次他不再是简单地回溯，而是重新经历那段历程，仿佛真的跨越了时间长河，逆流而上回到了那个节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风雪不知停歇了多久，江源的脸色也从最初的凝重逐渐变得平静，最后化为一丝了然的笑意。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心里的所有困惑已然烟消云散。
“原来是时间神眼的力量，怪不得能回到最初的时候。”江源轻声自语，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
随着他的动作，面前的虚空泛起层层涟漪，一朵淡红色的小花凭空浮现。
那花瓣晶莹剔透，仿佛用凝固的霞光雕琢而成，花蕊中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华，明明近在眼前，却给人一种跨越了亿万年时光的沧桑感。
………………
第350章 最初之灵
江源挥手撤去了时空禁锢，任由时间重新流动起来。
“游荡在时间的不灭之花.”
“伴随天地最初的灵性一同诞生.”
江源终于明白这朵淡红色小花所蕴含的意义。
他低头望着掌心的花朵，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随即轻轻一扬手，将其纳入自己的眉心。
刹那间，一枚淡红色的花型印记在江源眉心缓缓浮现，如同天生便存在于此
随着印记彻底成型，江源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时而如婴儿般纯净稚嫩，带着初临世间的懵懂。
时而如古神般苍老深邃，沉淀着亿万年的沧桑。
他明明站在南极冰盖之上，脚下是厚度超过三千米的冰层，身影却像是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光晕中，仿佛远在九天之外的云端，又似深埋在地心的熔岩核心。
时间的刻度在他身上失去了意义。
过去、现在与未来，在他的眼眸里交织。
就在这一刻，浑沌最终奥义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江源的精神空间。
所谓混沌，便是时间的无序与有序的总和，掌握了时间的终极奥秘，便等于掌控了混沌的一切。
他现在能随意拨动时间的指针，让沧海在瞬间化为桑田，让枯木在刹那间重焕生机。
也能逆转时间的河流，回到过去的任意节点，弥补曾经的遗憾，改变既定的事实。
他甚至能将无形的时间具象化，拉出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翻阅记载着过往的历史书页，沿着长河逆流而上，或是翻动书页，去见证那些曾经历的过去。
江源抬手，对着身旁一块棱角分明的冰岩轻轻一点。
刹那间，冰岩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剥落，原本坚硬的冰层在呼吸间化作细腻的尘埃，随风飘散。
紧接着，他又对着那堆尘埃虚握，飘散的微粒骤然凝聚，重新堆叠成冰岩的模样，甚至连表面一道细微的裂痕都与最初分毫不差。
江源的意识随意穿梭，轻易便看到了自己穿越到全职法师世界的那一天。
他甚至可以轻易地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让自己拥有不同的人生轨迹，可无论如何修改，最终都会殊途同归地走到现在这一步。
因为当他真正跳出时间的桎梏，便已成为了游离于命运之外的不可预测之灵，同时也是时间长河最终的定数与归宿。
“原来如此。”江源轻声自语，收回了拨动时间的手。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不干扰已经定下的轨迹。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是他的来时路。
目光转向极寒冰窟深处，那里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
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正在苏醒，它们庞大的身躯搅动着地底的寒流，让整个南极冰盖都在微微震颤。
江源抬手虚按，涌动的能量瞬间包裹住整个南极。
他的混沌系天赋全力发动，只见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从天际垂落，将整个南极大陆笼罩其中。
随后光幕缓缓升起，带着原本的冰层、冻土与苏醒的巨兽一同脱离了这个位面。
与此同时，另一道完全相同的光幕从虚空降落，化作新的南极，只是其中没有任何生灵的气息。
这一切发生在弹指之间，外界甚至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冰窟深处，巨兽们终于完全苏醒。
巨兽们苏醒了。
它们的模样正如江源在梦里见到的那样。
不过它们只是曾经大陆上奔腾的巨兽中的一小部分。
“.”
巨兽晃了晃脑袋，抬头望向四周。
它一眼便看到了半空中的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