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之摄影系大导 第68节

  “嗯嗯,老师之前是做过这块,虽然她专攻领域为京剧程式化表演,但对于昆曲也有了解。

  可以啊,她们肯定不会拒绝你的,老师最喜欢教人了。”

  胡婧拍了拍胸脯,语气里满是自信:“放心,就交给我吧。”

  说罢,她攥着手机,准备拨通常莉的号码。

  可手指刚按下去,她顿了顿,眼底闪过点犹豫,低声嘀咕:

  “算了,还是亲自跑一趟吧,反正也没啥事儿,电话里说不清。”

  她起身抓起大衣,厚实的毛领裹住脖子,套上围巾,推开门往中戏去。

  而回到宿舍的吴宸,吴宸把外套一扔,倒在床上,随即沉沉睡去。

  中戏的教学楼外,雪迹还没化尽。

  胡婧推开常莉办公室的门。

  常莉正坐在桌前,手里攥着支笔,桌上摊着一堆讲义,抬头一看胡婧,愣了愣:“小婧?你咋跑来了?”

  胡婧笑嘻嘻地关上门,搓了搓冻红的手:“老师,我来找您帮个忙!”

  她拉过椅子坐下,围巾还挂在脖子上,语气有点急,“吴宸吴导让我约您和刘杏林老师,他想跟您俩学点昆曲的东西,特别是《牡丹亭》。

  “吴宸?”常莉放下笔,眼底闪过点疑惑,“他不是拍电影吗?跟昆曲扯啥关系?”

  常莉眯着眼,像在琢磨这事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胡婧摇着头。

  “有意思。”常莉泛起了浓厚兴趣,“穆德远一直在嘀咕他这宝贝弟子悟性有多好,这次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牡丹亭》那舞台,我跟老刘确实弄过,研究过,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估计是穆德远说出来的,罢了,等我一下,我和刘杏林教授沟通一下。”

  常莉起身,推门而出。

  表演室里,刘杏林正收拾道具桌,见常莉风风火火进来,不由疑惑:

  “老常,啥事儿这么急?”

  “吴宸的事儿。”常莉把原委一说,瞅着他,“你怎么看?”

  “不好猜,但是大概率和他的新片有关系。”刘杏林淡淡道,“不过这个忙,咱们得帮,吴宸和中戏的关系尚可,不能恶了这层关系。”

  常莉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片刻后,胡婧听到门吱吱作响,常莉推门而入,坐回椅子:“他什么时候来?”

  “吴导说时间您二位定,他都行。”

  “那成,让他明天早上九点来。”

  “好嘞,谢谢老师!”胡婧乐了,眯着眼笑道。

  次日清晨,八点多,空气冷得像冰渣子。

  吴宸裹上大衣,直奔中戏。

  中戏校园里,学生们裹着厚棉服,三三两两往教学楼走,雪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像幅抽象画。

  吴宸一进校门,几个路过的学生瞅见他,眼底闪过点惊讶,低声窃窃私语:

  “那不是吴宸吗?”

  “对唉,他来咱们这是干嘛?该不会是泡妞吧?”

  “不至于吧,也没听说他喜欢咱们学院的谁啊,估计是来选人的吧。”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吴宸都有些火热。

  吴宸隐约听在耳里,轻笑着摇头,脚步匆匆直奔常莉办公室。

  敲了两下门,他推门进去,屋里暖气足,屋里屋外仿佛两个天地。

  常莉坐在桌前,手里端着杯茶,旁边坐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瘦高个,头发所剩无几,戴副眼镜,手里攥着本戏曲讲义,正是刘杏林。

  “常老师,刘老师!”吴宸乐呵呵打了声招呼,“麻烦两位老师了!”

  常莉淡笑:“先坐吧,这事不麻烦!”

  “昨天胡婧姐跟您说了吧,我来跟您二位学点昆曲的基础,特别是《牡丹亭》。”

  吴宸嘿嘿一笑,拉过椅子坐下,“两位老师,我就是想打个底子。

  最近看了点昆曲的东西,觉得挺有意思,特别是《牡丹亭》,想了解了解。

  晚点可能还得去拜访昆曲大家,像张老和蔡老,若是一问三不知,丢人就丢大了。”

  吴宸这话一出,常莉和刘杏林眼神交汇,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张继青张老和蔡正壬蔡老?”常莉再次确认。

  吴宸轻点头:“嗯,但是还没确定下来。”

  常莉心底一震,脑子里翻涌起来。

  吴宸究竟要干嘛?

  这个疑惑充斥着常莉的脑海,但是吴宸不明言,她也不好明问。

  “这样吧,让刘杏林教授先给你讲讲舞台,他讲完后,我再和你说说昆曲的身段、唱腔、和意境以及《牡丹亭》的魂:‘情’和‘梦’.”

  刘杏林点头,把手里的戏曲讲义递给吴宸:“这是我之前给《牡丹亭》设计舞台时做的讲义。”

  随后慢悠悠起身,走到窗边,指了指外头的雪地:

  “昆曲的舞台,方寸之间,尽显三千界。

  设计极其讲究意境,比如《牡丹亭》中的‘游园’一场,只需一张桌案,一把折扇,便能展现整个园林之美。

  演员的每一步、每一转身,都经过精心编排,遵循着戏曲的独特规则。这和电影镜头语言是完全不同的。”

  吴宸若有所思:“所以,昆曲的舞台虽然简约,但它的表达是极其精致的?”

  “不错。”刘杏林眼底闪过赞许,“比如《牡丹亭》的舞台不会像影视那样真实展现花园,而是通过留白和动作来传达意境。

  杜丽娘的游园,是演员用身段去‘勾勒’出一片园林,观众在脑海里‘补全’这幅画面,这就是舞台艺术的魅力。”

  常莉此时则接了话:“这就是因为表演上的不同导致的。

  昆曲讲究‘唱念做打’,每个角色都有固定的程式,比如‘水袖’的运用,代表不同的情绪变化。

  以杜丽娘为例,她的袖子一抖,是心动;

  轻轻一抚,是怅然;

  猛然收回,则是心生波澜.”

  吴宸沉浸在两人的讲解中,不时做着笔记。

  本来是打算教一天,但是常莉和刘杏林发现吴宸能通过他们的讲述,问出许多不同的问题,而且往往还很有深意,这也导致了时间延长了一天。

  两天后,吴宸感觉自己脑海里装了太多东西了,笔记写得满满当当。

  而此时张会军的电话如约而至:

  “吴宸,我和张老、蔡老都联系好了。张老年后有空,蔡老年前有时间”

第90章 吴宸,你还是没悟,淌了六百年的血!

  2005年一月末,冬日深寒,魔都的天空蒙着一层淡淡的云雾,空气中却夹杂着一丝江南独有的湿润气息。

  吴宸站在魔都昆曲剧院前,微微抬头打量着这座承载了无数戏曲人的心血与梦想的剧院。

  剧院大门古朴雅致,朱漆木门上雕刻着昆曲经典剧目的纹饰,边框镶嵌着镏金的戏文匾额,写着遒劲的篆体大字:“昆韵千秋”。

  大堂内,一盏盏琉璃宫灯映照着青砖碧瓦,舞台正中悬挂着一幅老旧的《牡丹亭》手绘海报,杜丽娘一袭水袖,眼神温柔而哀婉。

  吴宸迈步进入,迎面走来一位中年人,身穿深色长褂,气质儒雅:“吴先生吧?蔡老师已经在等您了。”

  他微微颔首,跟随那人穿过剧院后侧的走廊,一路走过后台,看到几个年轻戏曲演员正在练功——

  有人在甩水袖,有人站在铜镜前练习眉目传神的功夫,还有人手捏折扇,反复打量着身姿。

  耳畔响起《牡丹亭》中的一句唱腔:“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吴宸脚步微顿,看向台上那位年轻女演员,她一身淡粉戏服,水袖轻舞,身姿婀娜,宛如画中人。

  “吴先生,请。”

  他回过神,跟着中年人走进一间书房。

  书房内,陈设极其简洁,一张老式红木书案,上面摊开着一本泛黄的《牡丹亭》工尺谱,一旁架子上摆放着老唱片和戏曲书籍。

  窗前,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正负手而立,身穿一袭素色长袍,虽年过六旬,却仍旧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吴宸认得他,正是昆曲表演艺术家蔡正壬。

  蔡老缓缓转身,眼神温和,带着几分长者的慈蔼:“吴宸?”

  吴宸连忙上前,恭敬地拱手:“蔡老,久仰大名。”

  蔡正壬微微颔首,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导演,笑着说道:“听说你想拍一部和昆曲相关的电影?”

  吴宸点头,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

  “是的,蔡老。这次来,是想向您请教昆曲的精髓。

  我本身是电影人,虽然研究过戏曲,但昆曲的博大精深,远非我能轻易掌握,所以特来向您讨教。”

  蔡正壬微微一笑,随手翻开案上的《牡丹亭》剧本:

  “你且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听听。

  我唱戏半辈子,倒也好奇,你如何将《牡丹亭》融入其中。”

  吴宸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剧本大致讲述了一遍。

  “在古色古香的京华昆曲团,年轻的闺门旦演员许薇从小接受严苛的家教,母亲以“玉洁冰清”为训诫,禁锢她的身心。

  她技艺精湛,唱腔规矩,然而在新版《牡丹亭》的选角中,她的表演却被认为缺乏“至情至性”的疯狂。

  剧团导演告诉她,杜丽娘的情,不是程式化的,而是要燃烧一切,至死不悔。

  与此同时,竞争对手柳青风情张扬,她的演绎充满狂野的生命力,使许薇逐渐迷失在妒忌与自我否定的幻觉里”

  吴宸将设定的故事缓缓道来。

  话音刚落,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蔡正壬轻轻合上《牡丹亭》剧本,抬眼看向吴宸,眼中带着几分深思,缓缓说道:

  “所以,她在舞台上演出最后一幕‘杜丽娘复生’时,彻底疯魔,在观众的掌声中倒下,成为一场极致的艺术献祭?”

  吴宸点头:“是的。”

  蔡正壬轻笑,摇头道:“吴宸,你确实是个电影天才,但你没悟懂昆曲。”

  吴宸微微一愣,皱眉问道:“蔡老,为什么这么说?”

  蔡正壬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坚定:“你这本子里许薇的疯魔,倒像是被西式弗洛伊德理论催出来的,缺了咱东方人骨子里那份‘以情抗礼’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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