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开机！
李秋棠在小雪这天回到横店，将一张银行卡交到剧组财务手里。
“这里面总共是2377万整，省着点花。”没人知道李秋棠这两个礼拜是怎么过的，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两周的时间里凑到2000多万的。
“明天开机！”
第二天星期六，《扬名立万》在横店低调开机。
在正式拍摄前，李秋棠抽时间检查了剧组的布置，在看“犯罪现场”时，李秋棠对美工说：“墙上这幅画换了。”
“换什么？”
现在墙上挂的是一副《拿破仑一世加冕大典》，这属于万金油布置，李秋棠不满意。
“换德拉克洛瓦的《萨达那培拉斯之死》。”这点是李秋棠之前忽略的。
他在剧本里写的也是雅克-路易·大卫和《拿破仑加冕》，但他现在想换了。
因为《萨达那培拉斯之死》这幅画更符合《扬名立万》：“公元前660年到前627年的亚述君主亚述巴尼拔攻打巴比伦失利后，被困在尼尼微宫，为了不让宫殿和财宝落入敌人手里，下令烧毁宫殿、处死自己的妻妾和马匹后自杀。”
这跟齐乐山“保护”夜莺的行为有非常高的相似度，而《扬名立万》夜总会最后被焚毁也和此画的背景不谋而合。
“没想到你还懂油画呢。”邓朝道。
李秋棠说：“不懂美术，当不了导演，电影的光影脱胎于美术绘画。”
磨刀不误砍柴工，李秋棠花2个小时把片场大致看了一遍，有些地方需要改的立即拿出去改，尽管这些地方并不影响今天的拍摄。
监视器架在片场隔壁的一个房间里，李秋棠坐回导演椅：“好，我们实拍。”
副导演喊：“3-2-1，开始。”
就算《扬名立万》筹备期再怎么低调，开机仪式总还是会有媒体来报道。
“今天上午，李秋棠导演新作《扬名立万》在横店低调开机，现场阵容堪称豪华，主演是新晋小生邓朝，刘义伟、英答等业内前辈亦有参演。”
“今天，李秋棠导演的第三部电影《扬名立万》在横店正式开机，距《目中无人》杀青只过去3个月，新片即开拍，李秋棠导演可谓高产劳模。”
相关报道并不多，这也符合《扬名立万》低调拍摄的风格。
上午的拍摄并不顺利，应该是开机第一天的原因，演员包括相关工作人员，都很不在状态，李秋棠也不急，但又心疼胶片，多咔了几遍就关了机器，要演员多排练几遍再拍。
拍了没两天，刘义伟暂时离组，他要去宣传自己的贺岁档新片《命运呼叫转移》了。
好在现在没有全国路演，电影宣传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请几天假做几场活动就回来，不耽误他的拍摄。
今年贺岁档硝烟味儿很浓！
最大的看点当然是《投名状》对《集结号》，也不知道陈可鑫哪来的自信去贺岁档对抗冯晓刚。
现在市场还不够大，荧幕不够多，一个黄金档容得下两部片子，但还容不下两部大片！
更何况，《集结号》早在今年3月份就和国内八大院线签订了投资合作协议。
院线都押宝《集结号》了，陈可鑫还要往贺岁档钻，人家都警告过你了：“多部大片拥挤在同一个时间势必受损，观众不可能在短时期内接连去影院观看多部影片。如果不做出调整采取硬碰硬的姿态，结果一定是惨败无疑。”
《长江7号》和《大灌篮》都推到明年年初去了。
院线都站在冯晓刚一边了，还硬往上凑？
不过陈可鑫也有硬气的资本，《投名状》的阵容太豪华了！
李连节、刘得华、金成武、徐靖蕾，又是战争大片，确实给了陈可鑫在贺岁档硬碰冯晓刚的底气。
这样的阵容在手，全年最好的档期为什么不敢进？凭什么把档期让给你。
而且陈可鑫对《集结号》的判断是：“一部拍JFJ的电影，老百姓怎么会认呢？还没明星，从头到尾都是脏兮兮，而且看前面的《夜宴》，冯晓刚的状态也没多好。这部戏一个亿差不多了。”
贺岁档另一个看点来自范兵兵，今年贺岁档她有两部片子上：《命运呼叫转移》和《苹果》。自己打自己。
特别是后者，可以说，今年在尺度方面，《色·戒》是第一，《苹果》就是第二。
这片子曾在今年5月短暂上映过，但很快就被下映，重新剪辑重新审核，张鸿森副局曾点名批评影片“对时代有侮辱性描写”，而导演的解释是：“取材都是现实的景象，就是要最大限度地表现真实。”
现在重新上映，时长从112分钟变为90分钟。
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QS类型出现了一个小爆发，除了《苹果》和《色·戒》外，湾岛还有一部《刺青》，虽没在内地上映，但通过链接和盗版影碟，也在内地引发了不小的讨论。
“咔！”李秋棠又一次喊了停，“谁找的群演，再看镜头让他走人！”
邓朝表现挺好的，谁能想到群演看了一眼镜头，这个素材又浪费了。
“是导演。”群演副导演赶紧进场给群演说戏，“我再说一遍，演好自己的戏，该说词说词，该做动作做动作，别看镜头。你，坐后面去！”副导演把刚才看镜头的群演调走，“你坐过来，他刚才的词你说，别看镜头知道吗？”
“知道，谢谢导演！”有台词跟没台词是两个价钱。
群演工作就是这样，小错还能容忍，但直视镜头这种错误，剧组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会立马换人。
“导演，好了。”副导演赶紧回来汇报。
见李秋棠点头，执行导演赶紧吩咐片场重新布置：“现场还原，演员回到自己的位置，再来一遍。”
又来了一条，这条过了，但李秋棠要求：“这条很好，我们换个角度再拍一条，保持状态。”
这天剧组拍了12个小时才收工。
“导演，有人找。”
“谁啊，”李秋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这才开机几天，来干吗啊。”
“李小萍。”
光鲜其实挺后悔的，一部大卖3000万的片子从自己手里溜走，如果去年能拿下《彗星来的那一夜》，和《伤城》双剑合璧，光鲜初入影坛就能取得破亿的好成绩！
对于资本来说，收益没最大化就是亏。
等光鲜反应过来，李秋棠签华艺了。
但观众不知道，业界能不知道吗，李秋棠和华艺签的是项目合作约，五年三部电影的优先选择权。
《扬名立万》已经是合约期内的第二部了，光鲜觉得可以出手了。
李小萍去年亲手毙掉了《彗星》，而且李秋棠还知道是她，所以她更要来，这显得光鲜诚意更足。
第70章 杀鸡
但李秋棠和李小萍谈的并不顺利。
不是李小萍的条件没诚意，光鲜的条件很有诚意，签约费给到了800万，外加东三环一套房和配套的经纪人和助理。
但李秋棠还是没答应。
只是他觉得自己和华艺的合作毕竟还没到期，就这样接触下家，有些不合规矩。
并且，他这里还拍着片子呢，哪有功夫想下家的事。
《扬名立万》确实是和华艺合约期内的第二部片子，看着快完成合约了，但第三部片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可能明年拍，也可能后年拍，还可能大后年拍，都说不准。
所以他本人也不急谈下家公司。
李小萍倒是没提她当初嫌《彗星》是无名导、无明星、无大场面的三无产品，从而毙掉《彗星》的事儿。
只是说自己早想来拜会，但工作繁忙一直脱不开身。
生意场上的这套虚与委蛇，李秋棠虽不太熟练，但也还应付得过来。
不过他也要阴阳怪气两句：“王总和张总都是有眼力有手段的，光鲜做电影肯定能成功，不管我们能不能签约，我以后保不齐也要靠光鲜投资和发行。”
李小萍当然听出李秋棠的意思，但嘴上还是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合作。
然后离开了横店。
因女主角暂时不在，《扬名立万》剧组先拍其他戏，今天拍李家辉的出场戏。
在原片中，李家辉的出场是参加看片会写影评赚车马费，李家辉看完片子觉得太烂就走了。
后面删减了一段非常重要的戏，李秋棠决定把这段补上。
“我这里用个长镜头，”李秋棠在片场给演员和掌镜讲戏，“群演别乱动，中间这条过道给我空出来。你从背后开始拍，然后拉到侧面，正面，跟到这里就行。”后面一句是对掌镜说的。
“你们两个说词。就这么简单。”
说起来当然就是这么简单，从门这边走到那边，两个演员在这一小段过道上说自己的词，总共不过1分钟，但这一分钟的素材，一般剧组能拍两三天！
“来，我们先排练一下。”李秋棠站到一边，把场地交给演员。
“开始。”
邓朝走出来，摄影师架着机器跟在后面，这个时候就不能心疼胶片了，必须让摄影师造。
邓朝拿着便携酒壶走出来，扮演片方工作人员的演员紧走两步跟上，在邓朝身边说：“李老师，一会儿冷餐会啊非常丰盛。”
邓朝：“看完这个电影我什么都吃不下。”
配角：“这个片子您看上去简单，它里面藏着个大秘密的。”
邓朝：“那个当兵的有条腿是假的，假腿就是凶器，他就是凶手。”
“您看出来了！？”
邓朝：“他是不是等湖面结冰了之后过去的。”
“啊。”搭戏演员点头。
“那地方是穗城，你结个冰来看看。郑千里拍的都比他好。”邓朝说完就要走。
工作人员赶紧拉出他：“哎哎，李老师，您这就说的有点过分了。”说完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俩，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塞到邓朝手里，“对外头，说点好听的。”
邓朝不为所动，他又说：“您不说，就当您，今天没来。”
“好，咔。”李秋棠喊了咔。
这段李家辉的出场戏其实很重要，实在不应该删掉，这段戏表现了李家辉的心思缜密和对郑千里的不屑一顾，立住了李家辉的基本人设，以及后面和郑千里的矛盾。
李秋棠又和摄影师还有两位演员说了刚才排练的问题：“先把词儿和走位弄下来，表演细节是后面的事儿。”
又对摄影师说：“你刚才跟快了，慢点。”
“我们再排一遍。来。”李秋棠拍拍手，示意再来一遍。
这段戏演员在现场排了一整个上午，到后面两个演员都形成肌肉记忆了，闭着眼就知道怎么走位，不过脑子嘴巴就能把词说出来。
“好，保持状态，我们实拍，争取一遍过。”李秋棠终于满意了，“灯光、摄影都跟上啊。来，准备——录。”
但这条今天还是没拍出来！
“行了，行了，今天就这样吧，散了，明天继续。”李秋棠也累了，宣布今天收工。
收工后，李秋棠组织主创开了个简短的总结会，10点半不到就散了。
“老规矩啊，在剧组不管上戏下戏，不准喝酒，大家都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不用我再三强调了。”
但这个规矩，李秋棠昨晚强调，今天开工就有人找倒霉。
不是别人，就是男主角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