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到动作
李秋棠在吹牛逼：“影帝不好说，影后肯定有刘佳玲一份。”众人围坐在一起，预测今晚的金鸡奖归属。
“《好奇害死猫》是部烂片！”
李秋棠反问：“金鸡奖会介意给一部烂片颁影后奖？”
“那刘佳玲演的也不好啊，李兵兵在《云水谣》里的表现都比她好。我看好李兵兵。”
李秋棠给出自己的分析：“你看哈，刘佳玲是在香江的内地人，她十五六岁才南下，在香江这些年也算受尽了白眼，被本地人骂北姑骂了这么多年，这里面有一份苦劳；今年金鸡奖在姑苏举办，刘佳玲是姑苏人，又是这届金鸡奖的形象大使，苦熬了这么多年，电影奖一个都没有，这回怎么着也该给了。”包括后面金像奖给她影后奖，也是论资排辈论到她了，熬出来的。
李秋棠给的两点理由全是电影以外的东西，俗称盘外招。
五位提名者，除刘若樱外，其余都来了，刘佳玲不光来了，还把梁朝韦也带来了。
“金鸡奖最佳女主角……颜丙艳。”
“还有刘佳玲。”
导播明显很懂今晚的女主角是谁，大荧幕镜头直接给了刘佳玲。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李秋棠笑道。
从公布入围名单到颁奖典礼，中间隔了五个礼拜，李秋棠对自己零入围也早不介意了。
零入围就零入围呗，他还不想伺候呢，虽然他是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出身，但对于学院派老人把持的各种奖项，他一直不感冒，当然，不感冒并不妨碍他阴阳两句。
金鸡奖第二天，有媒体发出夏宇和袁全的牵手拥吻照，两人神奇地复合了，高媛媛成了个“笑话”。
这天一大早，李秋棠去看《目中无人》的剪辑，历时近3个月，电影终于完成了粗剪，180分钟！
李秋棠欲请王忠军王忠磊两兄弟当第一批观众，但两位老板都有事，不能参加。
最后只请到《目中无人》的几位幕后主创以及陈国赋一起看。
粗剪版本已经很不错了，尽管没有配乐没有配音没有调色，但最大的卖点——动作戏已经能看了。
凌厉的动作，配上凌厉的剪辑，再加上导演不俗的镜头语言，陈国赋看到了李秋棠的发展潜力。
如果说《彗星来的那一夜》受限于成本，在制作和拍摄上都还有粗糙感，那《目中无人》无疑是一部能称得上精品的动作武侠片。
特别是成瞎子在洛阳的几场打戏，招式和兵器百出，给陈国赋这样的老炮儿都看过了瘾，巷战加入时髦的跑酷元素，应该会受到年轻观众的喜欢，最后的宇文府大战，很明显是网游闯关模式，大胆的黑白美术风格，配上成瞎子的动作，特别是那幕火焰刀，视觉上非常刺激。
但陈国赋也提出了自己认为的一个不足：“没人谈恋爱。”
儿女情长是武侠片的一个重要到几乎不可或缺的元素，尽管李秋棠在《目中无人》里加入了两个女角色，但除了能从成瞎子和琴娘的几句对话中看出两人是类似萧峰和阿朱的关系——琴娘说过等治好了成瞎子的眼睛两人就退出江湖——成瞎子就几乎没有感情戏，因为琴娘中途被宇文英杀了。
尽管最后李秋棠以近乎明示的方式告诉观众，成瞎子和死里逃生的倪燕远走天涯，但陈国赋担心会有观众不接受这点——原配死了！
阿朱死了，观众怎么都不会接受萧峰爱上别人！
但这在李秋棠看来并不成为一个问题：“快意恩仇，风花雪月，过去二十年的武侠片都是这么拍的，我不想这么弄，我就想拍一部纯粹的动作片，展示动作，回到动作。”
《目中无人》项目和陈国赋无关，从粗剪版本也能看出这片子质量不差，陈国赋不说不足，剩下的都是夸奖。
粗剪片已经可以送审了，剩下的精剪、定剪、配音配乐、调色、字幕等工作，再有3个月时间差不多可以做完。
《目中无人》送总局审核这几天，《色·戒》终于跟观众见面了！
然后，果不其然，被骂成了筛子！
骂上影，骂总局，骂汤惟，骂剧组抹黑革命。
但汤惟确实凭借这部片子在华语影坛一战成名！
作为专业电影人，李秋棠有一百种方法能看到完整版，他也确实再去看了一遍。
很多观众是冲着大尺度戏去看的，但导演看这部戏可不是这样，李秋棠看的是李鞍的镜头和镜头之下他的表达。
李鞍总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绅士感，但从《色·戒》这部电影，李秋棠看到的是李鞍对世界的不信任！
有的导演不相信人，有的导演不相信事，有的导演不相信爱与信任，但在《色·戒》里，李秋棠觉得李鞍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一切！
最后归于虚无！
可以说，《色·戒》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故事。
但它还是逃不过内地上映一周被紧急下映的命运。
《色·戒》的背后是两家国字头的电影公司，上影和银督机构，至此以后，国字头电影公司再也不敢投李鞍，亏钱是小，被人说政治立场有问题才是最要命的。
《扬名立万》预计下周在横店开机，监制陈国赋已经提前前往横店，李秋棠在燕京主持演员们剧本围读。
9个演员随便坐着，你一句我一句念着自己的台词。
“哎，不对啊。”念着念着，邓朝发现不对了，“这凶手到底是谁？”
故事明面上杀害三老的凶手就是齐乐山，但邓朝读了几遍剧本，越读越觉得不对。
“你觉得是谁？”李秋棠笑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因为在剧本结尾，李秋棠写李家辉看到一个眼熟的女性身影并追了出去。
关静年还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看到杀手了呢。”
而且电影采访环节，法国记者明确说了国内的碎尸案的确是埃舍尔医生做的，那齐乐山之前的言论就不可靠了。
邓朝绝对有理由相信，李秋棠写的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
但他脑子又不够用，不知道李秋棠这样安排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我们先把台词过一遍，后面我再给你们讲。来，继续。”李秋棠要他们继续读剧本。
第68章 没钱了！
李秋棠给演员们提供了一个思考《扬名立万》故事的新角度：“齐乐山说的就是真的吗？”
其实这个角度在剧本中已经有体现了，在众人逃出凶案夜总会来到郊外的时候，李秋棠借陆子野之口说了这样一句话：“齐乐山说的也不一定准。”
但是剧本里没有表现齐乐山通过看报纸现场编故事，所以演员们从剧本上看不出齐乐山到底是怎么撒谎的。
李秋棠也没在剧本里写最后李家辉追的身影是夜莺。
李秋棠开始为演员们讲《扬名立万》剧本以外的故事。
“请大家注意李家辉之前的身份，李家辉以前是记者，因为揭露军政贪污案下台，转行干编剧，而齐乐山是军人，是远征军副官，长官战死，他负责照顾长官的女儿，也就是夜莺。
“同时，三老掌握着金融、工业和航运三个行业，陆子野连杀人犯都敢带出来，他都敢在凶案现场原景重现拍片子，但为什么一听关静年说齐乐山是军人，吓得连片子都不敢拍了？大家再想想，金陵中央那边为什么要派人来对付一帮拍电影的？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英答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李家辉之前揭露的军政贪污案就是三老干的，三老贪污军费，导致齐乐山的军队战败，长官死在前线，所以齐乐山和夜莺是来报仇的！”
“对！”李秋棠道，“但夜莺当歌女是真的，不过她可能不是什么希望站在舞台上，她是故意的，她去当歌女就是为了吸引三老的注意，然后和齐乐山一起杀了他们。”
“所以整件案子根本就是齐乐山和夜莺两个人联手做的，他们杀完人想通过通风管道逃走，但齐乐山知道，如果房间里空无一人，警察肯定会搜管道，所以他必须留下来，制造一种这间房间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密室的感觉，他牺牲自己保全了夜莺。”
“那夜莺最后去哪儿了？”赵莉颖问道，这是她的角色。
“李家辉最后追出去的那个身影就是。”李秋棠道，“好了，《扬名立万》的故事就是这样，大家回去好好消化一下，过两天我们再过一遍剧本就出发去横店了。”
李秋棠解散剧本围读。
可是就在第二天，剧组财务告诉李秋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剧组快没钱了，最多再撑一个礼拜。
李秋棠真的没想到，这都是他第三部，给华艺拍的第二部片子了，还能没钱！？
“预算不是早就报上去了吗，没批吗？”
“没有。”财务摇摇头。
“公司那边怎么说？”
“说没钱。”
“放P。”李秋棠骂了一句，“华艺再没钱，2000万拿不出来？”
李秋棠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华艺的财务总监，他没第一时间打给王氏兄弟，这种事能在下面解决就在下面解决。
结果财务给的理由也很充分，《夜宴》虽然票房不错，收回了成本，但还没开始回款，今年公司又接连投资了《功夫之王》和《李米的遭遇》，特别是《功夫之王》，几百万美元投资洒出来，而李秋棠的《目中无人》还没上映，也没见到钱，电视剧那边公司也投了很多钱，同时，《集结号》下个月就要上映，宣发费用已经铺下去了，而冯晓刚导演已经开始筹备新片了，他又拿走了一笔钱，公司实在没钱给李秋棠了。
财务总监最后还向李秋棠抱怨：“哪哪儿都要花钱，我也实在没办法。”
当然，《扬名立万》总归是公司的项目，不能不给钱。
“要不你先暂停明年再开机？反正你今年已经拍完了《目中无人》。”
现在横店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他带演员过去开机，现在要他暂停？
李秋棠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华艺高层对自己应该是有意见的，签约一年，没给公司赚一分钱，净花钱了。
开新片速度很快，但他们不买账，他们想的应该是，等《目中无人》成绩出来再决定投不投李秋棠。
从公司经营上来看，他们这样想没错，但李秋棠可不管这些！
我是导演，我给你公司拍戏，你就得给钱！
但现在华艺的财务明确表示没钱，而剧组开机在即，可以说火都烧到眉毛了。
没办法，李秋棠只好把自己200万元导演费拿出来先垫上：“不管怎么样，剧组不能停。”
第二天，李秋棠再主持一场剧本围读，结束后，李秋棠要求除高媛媛外，其余演员这两天尽数赶往横店准备开机。
高媛媛还要赶《南京！南京！》剧组，她的戏份在后面集中拍摄。
安排好这些，李秋棠时隔一年，再次踏上拉钱之旅！
公司不给钱，他就只能自己去拉钱！
陈国赋作为监制他难道不管？
他是华艺的艺术总监，李秋棠从来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离开机还有一个礼拜，李秋棠要至少拉来1000万资金，才能保证剧组顺利开机并稳定运行较长一段时间。
他回东北了，熟悉的环境才有利于他发挥。
临走前，他不光把自己的导演费留了下来，还倒贴了500万个人资金，并且告诉财务，不能让别人知道剧组缺钱，尤其是不能让剧组工作人员知道，不然乱了军心，他后面不好带。
第一个目标就是辽省电影公司，但现在国营电影公司除了中影和上影，谁还有钱啊，辽省电影公司自己都没片子拍，靠北方院线的收入吊着命，哪还有钱投电影。
共和国电影的摇篮长影厂呢？
一样的处境，长影常年亏损，十年前就不拍片了。
现在指着长影世纪城和财政拨款吃饭。
但回东北也不是一分钱没弄到，东北也不少开矿的老板，去年李秋棠荣归故里时，他们就吵吵着要投电影，那时候两千万三千万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叫钱，但现在李秋棠真上门找他们要钱，他们一个个就不吱声了。
最后见了三个老板，吭哧瘪肚掏出来700万。
李秋棠离开燕京已经一周，横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最后李秋棠给的理由是，他还有些私人事情没处理好，剧组延期1周开机，期间他要求制片人和陈国赋组织演员再多读两遍剧本，多排练几遍。
李秋棠离开东北，南下！
任何合作都不会一帆风顺，写这么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