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董很忙，说完这件事就要走：“我明天要出趟差，先走了。电影很好，继续拍，未来还得看你们。”说完拍了拍李秋棠的胳膊，离开了。
国庆假期结束后，有关机构发出统计数据，假期七天，《宝贝计划》拿走超4000万票房，为假期市场最大赢家，亚军则是《夜宴》，上映半月有余，依然收割了2000余万，第三名就是《彗星来的那一夜》，在《宝贝计划》和《夜宴》的围堵下，砍下1800万的好成绩，总票房和《石头》持平，预计票房为3000万。
但可惜的是，国庆大盘依旧没破亿。
国庆的几部电影这时候已基本停止了宣传，间或有一些报道在网上流传。
《彗星》影迷答谢会上，李秋棠送秦蓝陨石项链的热度还不错，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最近一个月来，秦蓝和黄小明传出情变，说两人分手了。
消息还没得到当事人确认。
但是消息传着传着难免会歪，秦蓝和小明情变，李秋棠又给秦蓝送项链，说是代表剧组，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私情。
人和事都禁不起挖，记者很快就得知李秋棠和秦蓝早几年前就认识，两人是老乡，《彗星来的那一夜》准备期，李秋棠直接找的秦蓝，都没沟通其他女演员。
这里面的事就很有意思了……
第32章 釜山行
一个刚毕业的导演系学生，刚大卖了一部电影，夸他是天才导演，年少有为的同时，也要传点绯闻。
但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导演，能有什么绯闻传？
刚好，剧组女主角是已成名的女演员，长得还挺漂亮，而这个女明星最近在闹分手。
这不是现成的素材是什么？
国庆结束后李秋棠就闭关了。
他遇到了和宁昊一样的处境，《彗星》后，所有人都挥舞着钞票要投资他的新片，尽管他说新片影子都没有，但投资人不管，要把钱塞给李秋棠。
燕京是影视中心，这里的投资人找自己很正常，可为什么连老家东北做洗浴，开矿的老板也找自己？
上来就说是老乡，要投他。影视投资风险非常高，李秋棠也没想坑人，便把电影投资和发行的大概情况说给老乡听，结果人家听了半天说：“哎呀，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你就说你要多少钱，我信你。”
什么就信我？我都不认识你！
李秋棠还是没收这钱。
这天，李秋棠在酒店接待了自己的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最重要的投资人，齐鲁做大棚蔬菜的张老板。
张老板最近风光，《彗星》的成功给他赚足了面子。
“李老弟，怎么住酒店里？”
李秋棠说：“家的位置暴露了，天天有人骚扰，索性就搬到酒店住一段时间，清净，隐私也好。”
张老板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吹了一通，十分感谢李秋棠。
李秋棠给张老板算了一笔账：“你投了我200万，我估计能回五六百万给你。不过电影回款慢，结账估计得去到明年，款子下来得明年年中的样子。”
“不急不急。”张老板当初给李秋棠200万合同都没签，他也没觉得李秋棠能给他带来什么回报。
“要的，要的。”李秋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尽管没签合同，怎么算账都是他说了算，但他还是不亏待别人，“没有你这200万，我这摊活儿还真干不出来。”
李秋棠能这么说，张老板当然很高兴，他又说要再投一笔，但李秋棠拒绝了，并且劝张老板以后都不要碰影视投资：“咱就好好包地种菜，别碰这个了。这行的水太深，一脚踩下去，底都见不到。
“你要想做投资，北上广深四个城市，可着市区三环内买房，拿十年，包赚！”
但张老板看不上房产投资：“买房就算升值了有什么意思？这算投资？傻子都会做，没半点技术含量。”
还真说对了，未来十几年房地产就是傻子都能捡到钱。
“赚钱嘛，怎么赚不是赚。”李秋棠劝道。
张老板做文化投资，特别是影视投资的心很坚决，说明年打算报个总裁班，系统学一下投资和管理。
李秋棠只能祝他好运。
事实上，李秋棠躲是躲不开的，11号，他和秦蓝一起出现在机场，出发去参加釜山电影节。
面对记者的追问，李秋棠都觉得好笑，他是真不知道媒体在传自己的绯闻：“啊？我都不知道，人家有男朋友。我们就是老乡，朋友，没别的意思，你们别乱说。”
记者问他的择偶标准是什么，近两年的三位优秀青年导演路、宁、李，就属他最年轻。
李秋棠在这个问题上拒绝回答：“现在事业刚起步，先干两年工作吧，恋情的事儿随缘就好了。”
而对于新片，李秋棠则表示不着急：“《彗星》还没下映呢，新片我也没什么头绪，再说吧。各位让让。”
秦蓝也亲口否认和黄小明的情变传闻，称两人一切都好。
釜山电影节说自己是亚洲第一电影盛会，但今年开幕后就被媒体质疑“不够国际”。
因为到场明星虽多，但称得上国际范儿的，能引起全场欢声雷动的只有一个刘得华。
150余位明星嘉宾，基本上是韩国本土明星的集体亮相，许多欧洲导演及演员，甚至像普通工作人员一样静悄悄走过红地毯。
这也是李秋棠第一次来韩国，釜山也没有很好嘛，就是一个普通的海滨城市。
“还不及我妈做的辣白菜呢。”李秋棠尝了尝韩国的泡菜，味道也还行，但他更喜欢吃自家的。
各国有各国的饮食习惯，外国人觉得好吃也好，不好吃也好，都可以。
李秋棠无意批评韩餐，他是能吃的，就是不锈钢筷子有点用不习惯，还有他们那个韩国烧酒，是真难喝！
但他来韩国两天最接受不了韩国人的一点就是大声嚷嚷。
不少东北人喝点逼酒也喜欢大声嚷嚷，但韩国人聚餐，啥都没喝呢，就哇啦哇啦吵得要把天花板掀掉，完全不考虑餐厅里还有别人在。
接待李秋棠一行人的是《彗星来的那一夜》的韩国版权买家CJ娱乐，派了个室长带一个留学生翻译来。
闲暇时李秋棠还说游览一下，毕竟来都来了，但翻译告诉李秋棠：“韩国没啥好看的，P大点的地方。”
但翻译也偷摸告诉李秋棠：“韩国风俗业比较发达，但她们一般不接外国人，如果你想体验，也可以安排。”
李秋棠不好这个，但他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嘴：“听说韩国女明星也做这个，特别是那些爱豆，是真的吗？”
“也有，看你需要呗。”
然后李秋棠拒绝了这种安排。
李秋棠此次来韩，参加电影节当然是最重要的行程，第二个工作就是和CJ商量《彗星来的那一夜》该怎么处理。
版权都卖给CJ了，这事儿本不该李秋棠管，但CJ看《彗星》在中国卖得这么好，也想改变原先直接发DVD卖电视台的策略，想试着上院线播一播，所以就跟李秋棠商量了一下，并希望李秋棠在电影节上能积极宣传。
李秋棠当然想上院线，院线才能把一部电影的影响力发挥到最大。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意见不那么重要，CJ如果重视自己的意见就不会只派个室长来接待了。
他的重心还是放在电影节上。
CJ在电影节上为《彗星来的那一夜》打的一张重要的宣传牌就是“征服美国”，说在多伦多电影节上，美国人看了《彗星》如何如何激动，发疯似的抢版权，出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而且韩国观众比美国观众更先看到《彗星来的那一夜》。
国内都只是说“北美大卖千万”，CJ直接“征服美国”让李秋棠看了有点佩服这个宣发。
翻译告诉李秋棠：“韩国人特别吃这套。”
但不管怎么说，《彗星来那一夜》釜山电影节首映现场，来了不少人，连周讯和刘得华等人都来凑他这个热闹。
第33章 我不招你，你招我
《彗星来的那一夜》虽然只是黄金周的季军，但李秋棠无疑是下半年最炙手可热的导演。
而一个卖座导演几乎站在了影视圈食物链的最顶端。
釜山电影节是李秋棠在《彗星来的那一夜》黄金周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自然吸引了不少国内明星前来站脚助威，哪个演员不想认识一个冉冉升起的导演呢。
李秋棠和秦蓝站在舞台上，两人都不会韩语，秦蓝可能看过一点韩剧，懂几句，李秋棠就知道一句思密达，两人还是用中文跟现场的韩国观众打招呼。
但也不知道是CJ的疏忽，还是电影节官方的不小心，现场兼职翻译的韩国主持人，中文口音极重，他听得懂中文，能把李秋棠的话翻成韩语传递给现场观众，但他说的中文，李秋棠听的有点费劲。
但李秋棠甚至开玩笑说：“你中文口音有点重，说英语，我Ok的。”
但主持人坚持用中文，李秋棠只好十分认真地去理解他的意思。倒没有什么不满，费点劲而已，在国外做活动，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奥运会上还有蹩脚的翻译呢。
“李导演应该是第一次来韩国，第一次来釜山吧。第一次来釜山，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吗？觉得釜山这座城市怎么样？”本地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问外国人这种问题。
李秋棠总不能说釜山一般吧，他就说：“釜山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我喜欢这里的沙滩和阳光。”不然还能怎么说。
但这韩国主持人好像要故意引导李秋棠说韩国比中国好的地方：“李导演尝过我们的泡菜吗？你在中国应该很少能吃到吧？”
要这么说李秋棠可就不客气了，他先冷笑了一下，然后说：“还好，因为那些泡菜在中国一般都摆在餐厅的免费小料区，想吃多少自己去拿，我一般饭后会尝一点。”
秦蓝也不给主持人说话的机会，及时接过话来：“有机会你来中国，我请你尝尝我们的餐厅。”
台下坐着的周讯、刘得华等人都快笑疯了，没想到这位导演阴阳人还挺有一手呢。
没在李秋棠身上讨到好，主持人就开始下面的流程了，问了几个有关电影的问题，就让李秋棠几人台下就坐，开始放映影片。
李秋棠坐在刘得华和周讯中间，周讯旁边才是秦蓝，娱乐圈排座就是这么现实，尽管秦蓝是电影女主角，但她依然不能跟李秋棠坐在一起。
周讯笑他：“泡菜放在免费小料区，想吃多少自己拿。你好损啊。”
周讯直接跳过了自我介绍环节，上来就很熟似的跟李秋棠聊起来。
李秋棠耸耸肩，道：“他先惹我的。就个泡菜烤肉，当宝似的。”
周讯表示她吃不惯韩国餐厅：“特别是那个烧酒，特难喝。”
和周讯聊完，李秋棠又转头跟刘得华说话，刘得华在国内没看过《彗星来的那一夜》，此时正眼睛盯着银幕，嘴巴在跟李秋棠说：“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故事的？”
“都是没钱逼的，”李秋棠实话实说，“有钱我也不会拍这种制作。”
刘得华轻声一笑，道：“以后缺钱可以找我。”
《疯狂的石头》的成功，让他在投资上更有信心。
李秋棠干笑了一声，算是承下了他的话，他现在不缺投资，刘得华在投资界不出名，他的钱未必塞得进来。
李秋棠心思不在电影上，《彗星》他都快看吐了，而是小声地给刘得华答疑，他好像对科幻也挺有兴趣，李秋棠说他这叫软科幻，也可以叫人文科幻，主要是玩科幻概念，大场面玩不起来：“其实软科幻更考验主创对故事把握，因为没有飞船和外星人，也没有太空战斗，你必须用最原始的戏剧冲突和人物矛盾把时长填满。要是有宇宙飞船就好办了，我直接砰砰砰全炸了，炸个五分钟十分钟，什么故事都没有，时长一下就够了。”说的就是你，爆炸贝。
但刘得华也说：“观众进剧院是找刺激的，砰砰砰也很有必要。”
“那当然，娱乐性嘛，视听刺激。”李秋棠道。
电影放完，主创们重新登场。
懂行的媒体评论家和资深影迷其实很喜欢《彗星来的那一夜》，他们看得出导演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功力，但一些普通观众就不一样，他们对科幻的理解就是宇宙飞船、外星人这些。
而且有些人是记吃不记打，一个半小时前，主持人在李秋棠这里吃了瘪，一个半小时后，韩国观众又来挑衅。
一位韩国观众站起来，用韩语发问，主持人翻译：“你觉得中国电影和韩国电影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中国电影需要向韩国电影学习什么？”
李秋棠根本不理他：“中国电影无需向韩国电影学习什么。下一个问题。”韩国电影市场被香江电影统治近20年，至今都活在周闰发、成龍、哥哥和四大天王的阴影里，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中国电影需要向韩国电影学习。
李秋棠漠视一般的回答让主持人一时不知道怎么翻译，顿了几秒才把原话翻译出去。
现场韩国观众嗡的一声，在下面议论开了。
好在韩国电影圈还有正常人，后面的提问和交流都比较友好。
比如有一位韩国记者就两国对青年导演的扶持提问，李秋棠坦言：“其实在全世界来说，青年导演想要出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外部投资环境对新人天然不信任，新人没有投资就拍不出片子，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所以新人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有拍片的机会就要全力以赴。不过有时候也可以在市场上找到投资，比如我们华哥就有自己的新人导演扶持计划。”刘得华在台下笑笑。
“我拍《彗星》的时候最大的困难是没有公司肯发行我的电影，燕京所有的电影公司我基本跑遍了，没人愿意接，最后是中影集团觉得我的电影有发行价值才重新接纳我，不然我现在也站不到这里。”
而后，李秋棠又说了一些个人见解，他认为新人导演要出头，除了要不断寻找机会外，还要精进自己的技艺：“其实电影公司不傻，他知道你是新人，可能拍不出什么好片子，但你要让他们看到你身上的潜力，用你的技艺，你的巧思去征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