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战古越不知道该如何将噩耗告知少年。
只能旁敲侧击的先问他一些问题。
少年专注游戏道：“她说去外地买新麻将机了。”
“你们是不是来打牌的啊？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啊。”
王云也不想站在这里“烦人”，但生活就是这么残酷。
“你家还有其他大人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通知郭彩霞的家属。”王云严肃道。
少年一顿，打游戏的手停了下来，屏幕上出现“gameover”的字样。
孩子奇异的敏感直觉意识到两人来者不祥。
把手机倒扣在玻璃柜上说：“你们等等，我去叫我姥爷！”
说完他便噔噔噔的往楼上跑。
两人相识叹了一口气，郭彩霞家似乎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老人和小孩。
但凡家里有个青壮年，少年也不至于去叫自己的姥爷。
不一会儿，少年拉着一个老年人跑下来。
老人皮肤黝黑，还有点驼背，抬头看人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要仰起来。
“你们找谁？”老人询问道。
王云背对瓦棚方向，放轻声音道：“我们是国安局的警察。”
“有件案子需要你们配合，先麻烦你们看看图片吧。”
他翻找出那张截图，摆在爷孙俩面前说：“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老人眼花，虚着眼睛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
倒是那个少年眼睛尖，指着画面上的女人说：“这个是我妈！”
“她出门那天穿的就是这身衣服，我记得！”.
1241 辨认尸体，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用等到张浩山那边出具DNA证明，基本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
少年见王云手机里有自己母亲的图片，警惕的看了两人一眼。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闪着怀疑的光，他张张嘴没有说话，躲到姥爷身后。
老人看了孙子一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位，我女儿怎么了吗？”老人问。
王云深吸一口气说：“老人家，您女儿疑似身亡了。”
“什么？！”
老人惊叫一声，紧接着脖子后仰，一口气仰到过去，翻出白眼人事不省.
“姥爷姥爷！”少年吓得不断呼唤老人，扶着老人的手不稳，不停的往下滑。
王云和战古越见状，赶紧上前帮忙，一人一边把老人轻轻放在地上。
家里忽闻噩耗，少年眼泪不断涌出来。
他蹲在老人身边抓着老人的胳膊哭道：“呜呜，姥爷你怎么？你别吓我啊？”
王云怕的就是这种状况。
他捏着老人的脉搏，皱着眉等了一分钟。
“幸好，只是被吓到了，老战，去倒杯热水。”王云说。
战古越哪里知道热水放在哪里，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下意识的就去拿柜子上的饮料。
少年机灵，抹了抹眼泪，从桌上拿了个保温杯跑回来。
“我姥爷的茶杯，水有点烫。”他提醒道。
王云把老人扶了起来，缓慢的喂他喝了两口茶水。
热水下肚，老人稍微缓了一点，深吸两口气恢复了意识。
“醒了醒了。”
三人高兴的松了一口气。
老人却眼中含泪，忽的捂着脸大哭起来。
枯枝般的手指节微微颤抖，嘴里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少年搂着老人的肩膀，红着眼眶说：“姥爷你先别哭！”
“这些人还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他们说不定是骗我们的！”
“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个男的冒充检察院的来我们家找麻烦，还说要把我妈关到监狱里去。”
“还有那次，有个男的输了钱要来砍人，我妈还不是让人把他给弄走了！”
“我妈很厉害的，你先别哭了！”
少年连声安慰，一连说出许多和郭彩霞有关的荒唐事。
一个麻将馆的老板娘，好像和许多人都有着各种恩怨和矛盾。
关于情的，关于钱的，而且郭彩霞都不避讳家里人。
老人听着孙子的各种距离，果然止住了眼泪。
他吸了两下鼻子，放下手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
老人几十年的阅历，看到两人不同寻常的精气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唯独那个少年还以为事情有所转机。
王云从衣兜里亮出证件说：“我们确实是警察，也没有骗你们。”
“今早我们在福隆宾馆发现一具女尸，根据线索一路找到了你们这里。”
“现在麻烦你们跟我们去国安局，辨认死者是否就是郭彩霞。”
王云直觉少年说的话有深挖的价值，或许和案子有关，他也很想问问。
“我们的车就在那边，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战古越说。
老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的话，跟在战古越身后就走。
少年忽然拉住老人说：“姥爷，外面太热了，你身体不好还是我去吧。”
稚嫩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好像他要去的龙潭虎穴，而不是国安局。
“你行吗？”老人担忧道。
少年拍拍单薄的胸膛道：“我已经是大人了，您相信我吧！”
说完他拿起玻璃柜上的手机，在老人面前晃了晃说：“别担心，我还有这个呢！”
老人一脸苦相，最后无奈的摇摇头。
佝偻的身体向前两步，抓住王云的手说：
“我信你是警察，事半完了后，麻烦把他送回来。”
王云点头道：“当然，我们会把他安全的送回来的。”
这对爷孙很奇怪，虽然老人相信王云他们，但少年对两人还抱着敌意。
离开麻将馆的时候，那群聚在一起看麻将的男人斜着眼观察三人，嘴边还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老大，我总觉得他们怪怪的。”战古越回头看了一眼说。
多年刑警直觉告诉他，这些人肚子里装着坏水。
王云也看了一眼说：“让附近派出所的过来盯着，保护老人安全。”
战古越立即执行：“好！”
跟在一旁的少年捏着手机，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守着玻璃柜的老人。
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眨了眨眼睛仔细盯着两人，恨不得把两人看穿。
他张张嘴，然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知道走近警察，少年才道：“我的名字是雷小舟，你们发现的……真的是……是我妈吗？”.
1242 蹊跷，来麻将馆要钱的人
“我的名字是雷小舟，你们发现的……真的是……是我妈吗？”
交换名字算是信任的开始吗？
雷小舟收敛起猜疑的眼神，抱着手机的双臂肌肉放松。
像是列队似的挺胸抬头站在王云跟前，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
他不是害怕警察，而是害怕警察口中的消息是真的。
王云沉下脸色道：“能给你肯定答案的只有你自己。”
闻言，雷小舟低下头隐藏表情。
王云拉开车门示意他先上车，然后自己则坐在副驾驶，让战古越开车。
车行至半途.
雷小舟开口道：“谢谢你。”
战古越一时没明白他谢的是什么，只看见小孩紧张的缩成一团。
便开口安慰道：“要辨认后才能确定死者是你母亲，你不用急着道谢。”
这话听上去怪怪的，雷小舟腮帮气的鼓成河豚，踢了一脚驾驶座背椅。
“你干什么？”战古越警告道。
半大的孩子还不太懂事，不知道胡乱干扰驾驶位的危险性。
雷小舟也不说话，只是气呼呼的瞪了战古越一眼。
王云见两人还不消停，插话道：“别闹了，雷小舟，你想谢的是不是我让民警去你家守着？”
雷小舟顿了一下，眨巴着眼见点了点头。
王云早就料到雷小舟家复杂的情况，继续道：“你家是不是总有许多不友好的人来打扰？”
“但是没有对你们家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你早就习惯了。”
雷小舟瞪大眼睛，惊呼道：“你怎么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