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他麻烦就算好了,你还要我帮他?”
自己的姐姐没指望,女人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去问那个看起来好像知道不少的年轻人。
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好像场地中间求生路的人是她不是龙川彻。
终究是看不了自己妹妹小心翼翼问一个年轻人的样子。
武田真妃叹气。
“以前文坛打压新派系的情况也有很多。”
时代产生文化文学,作为当前主流的阶级文化诞生许久,中间当然不缺少其他的文学作品。
“这帮人当然不能抓到一个就往死里咬。”
武田真妃看向场地中间的龙川彻,此时弘平和尚告知龙川彻摆脱办法。
“道得即救取猫儿,道不得即斩。”
和尚双手合十,回答的也是普愿禅师的说词。
南泉公案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有人说普愿身为禅师此做法太过残忍,有人认为普愿是按法令行事,禅者的态度是“狂叫暴呼任他评,桃红李白色自然”,当然不能任由僧众为了一只猫坏了修行。
“道得即救,道不得即斩,这是要龙川彻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文坛容不下他。”
鹰司礼向姐妹俩解释了一句。
普愿为什么斩猫弘平和尚已经说清楚了,此时他说的是南泉公案另外一个难关,要说什么才能不让禅师斩猫。
这道题几乎无解,因为在佛家心学里,猫是争端,是执念。
只有一刀斩了才能不坏众人修行。
南泉公案与此时龙川彻遇到的场面十分契合。
弘平和尚为了阶级文学,为了文坛镇国护命要斩了龙川彻这只黑猫。
“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万法。“
“嘶,这家伙。”
武田家姐妹俩看到龙川彻说出这句话后,在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而他们前面的鹰司礼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事情一样抓头挠耳。
武田真妃只是脚动了动,鹰司礼就赶忙解释。
“他将自己比作佛教六祖,说他能开立万法。”
“六祖?万法?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女人抬脚就踹在了鹰司礼背上,武田贵子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姐姐。
“混蛋,要不是我姐。”一直被欺负年轻人也有些恼,但最后还是在女人警告的眼神下老老实实说话。
“六祖是禅宗慧能,写出过古中国唯一一部佛经《六祖大师法宝坛经》,是真的能称教做祖的人物。”
佛教起源于古印度,当初佛法东传印度僧人菩提达摩东渡将禅宗带到中国,提出佛家心学。
禅宗的核心理念之一是不依赖文字和语言,强调“教外别传”,即通过直接的内心体验来领悟佛法,这与传统的佛教修行方法有所不同。
“禅宗难懂,真正将禅宗发扬光大的是六祖慧能。”
鹰司礼指了指从屁股底下掏出一叠稿子的龙川彻,此时对方将方厚厚的稿纸递给了弘平和尚。
禅宗在六祖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直到六祖慧能提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理念,禅宗才在唐朝发展到了鼎盛。
“大丫鬟,过来帮我把稿子发一下。”
龙川彻坐在人群中间朝武田贵子招了招手。
十几万的稿子又很厚,武田贵子走到近前跟龙川彻交头接耳。
她到现在还是不懂这帮人到底说了什么。
什么斩猫,什么六祖,又是禅宗的。
“发稿子干嘛?”
武田贵子帮龙川彻的稿子递给一个个文人,这是她前几天见过他写的《金阁》。
“说了你也不懂。”
大家伙很奇怪,发下去就看,也不用武田贵子解释什么,好像在场只有她跟小助理几人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知道‘能生万法’那句话是禅宗慧能说的。”
武田贵子现学现卖,冲龙川彻挑了挑眉。
“嗯?你还知道这个?”
龙川彻向女人投去刮目相看的目光,然后点点头就不搭话。
“快说啊你。”
武田贵子要急死了,她明明帮他提心吊胆,但是这人还跟没事人一样。
“你关心我干嘛?”龙川彻眼神有些奇怪,但还是解释的说道:
“普愿斩猫在弘平这里是派系之争,他让我说不出来满意的就要斩了我,让我在文坛没法立足。”
宫诚一太郎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暂未可知,但是就老人的地位来讲龙川彻以后会很难受。
“那六祖?”
“六祖是禅教中兴之祖,能生万法。”
龙川彻弹了弹稿纸笑的很开心。
“我是六祖,能帮阶级文学再上一个台阶。”
雾霭霭的天空,男生笑容爽朗,神色老实。
武田贵子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有些狐疑。
“你会这么好?”
女人悄悄的凑到男生耳边,吐气如兰。
龙川彻这人说好听点是腹黑,难听点是小心眼。
这帮文人搞针对,分派系,龙川彻还要写能帮阶级文学上一个台阶的文章。
武田贵子看着笑容和煦的年轻人打了个冷颤。
他越是笑就越是有人会倒霉。
这是武田太太跟他在自宅保卫过程中得出的经验。
第91章 修禅寺斩佛8
“金阁寺?”
鹰司礼跟其他人一样拿到其中的一份稿子,挠挠脑袋叹气。
“又是这样。”
现在的日本文坛中基本没有其他文学的生存土壤。
阶级文学一家独大,护国镇命的理想又太过崇高。
现在的阶级文学几乎相当于平安朝时代的‘南都北岭’,真言镇国。
不同的是那时候真言宗是站权贵阶级,现在是站在社会民众里面。
这与社会发展有关,与权贵阶级退出历史舞台有关。
鹰司礼拿起龙川彻写的《金阁寺》看了起来。
想不被宫诚一太郎他们打压就要写阶级文学,但是所谓的‘中兴’之祖是否太过了呢?
鹰司礼与所有好奇的文人一起看龙川彻写的《金阁寺》,一起看这个写《雪国》的男人有什么才能。
“金阁寺?是西园寺公经所建造的那座?”
文章的开头在弘平和尚那里,此时几个年纪较大的人凑在一起。
指着文章开头的文字。
——
打小时候起,父亲就常常跟我讲金阁寺的故事。
纯文学就是要咬文嚼字。
文章开头交代人物关系,名叫沟口的口吃少年出生在舞鹤东北的一个寂静地岬里。
他的父亲是和尚,他小时候听说过金阁寺的故事。
这是一本以僧侣为主角的小说,弘平和尚感兴趣的点点头说:
“没错,金阁寺原为镰仓时代西园寺家所拥有的宅邸,应永四年被足利义家获得改建开山,法号命名为鹿苑寺别名金阁寺。”
和尚隔着雪看了眼坐在屋檐底下的龙川彻。
此时男生在房檐底下,懒洋洋张嘴跟美妇人要吃的。
这个年轻人佛学不浅,文字漂亮,如果不是跟自己
老和尚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
——
“从照片和教科书里每每看到现实的金阁,可在我心中,父亲讲述的金阁的幻影更胜一筹。父亲绝不说现实的金阁金碧辉煌之类的话。在他看来,地面上再没有比金阁更美的东西了。”
主人公沟口家境贫寒,容貌丑陋,天生口吃,无论在肉体还是精神上都有残缺。
但是他向往着父亲口中美丽的金阁寺,吃饭想,走路想,发呆想。
——
金绿叶滴翠的山岗承受着夕阳,仿佛是耸立于原野中央的一道金屏风。看到这番景象,我就联想起金阁来。
“这个承受两个字用得很好啊。”
纯文学有时候就是要咬文嚼字,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学究拦住了弘平和尚要往下翻的手读出了这句话。
“承受着夕阳,仿佛这种绚丽,这种壮美是有重量的,这种色彩的浓度和亮度是有压力的,倘若感知太过细微,光彩也会变得让人无法承受。”
跟老和尚差不了多少年纪的老人点点头。
“将夕阳写出了重量,这年轻人,啧啧。”
三岛由纪夫的文笔同样细腻,听到好友的这句话弘平将纸张翻了一页。
“他的那本《雪国》同样如此,情感纤细,用词极妙。”
“你听起来对他印象不赖?”老学究穿着西装,胸口放着钢笔,有几处写着早稻田的字样。
“我欣赏他的文采,但是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