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当曹承恩再望向别人的时候,腰肝就已经挺的直直的,而和他目光交接的人,也都面露微笑。
此刻曹承恩心中感慨道:人有了地位之后,身边全都是和善的人!
没有人比曹承恩更深有体会的了。
不光是曹承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批新贵要崛起了,国家甚至是整个大陆的政治权力都将要发生巨大的变化,可能是奠定以后千百年政治格局的变化。
人人都得了好处,夏世民这边觉得肉戏正式要来了,自己的好处呢!
老子的金子呢,别这么老子送出去一大批,最后毛回报也没有,要真是这样的话,老子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带个火焰喷射器,把你们这帮不中用的全都给突突了。
“金矿恢复的如何?”
夏世民冲着呼余勒问道。
呼余勒道:“回天神,金矿现经恢复了七成的开采量,冶炼厂也差不多恢复了七成,这次能进献的金大约有一百八十担……”。
这是上次呼余勒说的数目,夏世民有准备,但是听到后心中有点不满,原因很简单,这趟老夏觉得自己管的破事也太多了,这边又是封又是赏的,这点东西顶个屁用!
关健还是,夏世民在外面欠了一屁股饥荒,巴巴的等著这边的金子还帐呢。
虽然心中想的是一百八十担,也就是他世界的一点八公斤,不少了,但人心哪有满足的时候?
琢磨了一下,夏世民心中就有了决断。
“郭云缸!”
夏世民呼唤了一下郭云缸的名字。
郭云缸听到后,精神一振,立刻出列,整理一下衣服之后,五体投地大跪于台上,他明白,他的机会来了。
“以后由你负责金矿的开采和冶炼,有没有信心把这事做好?”
夏世民笑著问道。
郭云缸一听,立刻大声道:“奴才郭云缸誓死报天神天恩!”
咚!咚!咚!
好家伙,这响头磕的,老夏都听的一清二楚。
旁边的众人一看郭云缸这造型,这磕头的气势,纷纷心道:唉,咱还是差了不少!!!
都是给天神当奴才的,你看看人家一瞅就知道赤胆忠心,再看看自己,什玛玩意儿,要自己是天神,自己都得往自己脸上吐一口吐沫。
不过?自己有资格让天神吐神沫么?
唉,神精领会的不够啊!
和人家神赐姓的,还是有差距。
“为了方便你的行事,这样吧,你晋升真人吧,以后你就是郭真人”。
夏世民此刻的心情不错,马屁受用嘛!被人拍马那感觉还用说,更何况现在的情况。
老夏原本就是俗人一个,遇这种俗事不开心才出鬼了呢。
这不,一高兴,原本准备小赏的,立刻就赏了个真人。
郭云缸顿时又拜了再拜,高呼天神光照千秋,福泽他老郭云缸家万代。
夏世民的这一番操作,直接就赤果果的在芸芸众生面前竖起了一群新贵,而这些人也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位置。
哪怕是郭云缸,在受封了真人,回列之后都会向著先前的孔融等众人颔首致意。
他们都明白,自己这些人之间一定要多联系,一是为了抱团取暖,他们本就不是老贵族,根基浅薄,如果不能抱成一团的话,很可能受到老派贵胄的钳制。
无论是什么人,在接近权力的时候都会死死的抓住,任何想要阻止他执掌权力的,只要有一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会受到他们的反击。别说是亲友朋友,哪怕是父母兄弟,也都只能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郭云缸是个马屁精,像是孔融等凭著战场上拼杀拿下富贵的人,虽然心中看不起郭云缸,也不会得罪他。
因为在这一刻,他们其实都是一个战壕的人,天生就要一起面对政治风险的战友,至于内部那斗争肯定是有的。
怎么办,就得看各人在政治智慧,还有对于天神神旨的领会了。
第52章 权柄
让郭云缸负责采矿炼矿,这事靠不靠谱?
夏世民觉得可以一试,马屁精有马屁精的好处,那就是知道上峰想要是什么,他也只需要讨好上面就行了。
至于郭云缸怎么干,那就不是夏世民想管的了。
按著夏世民的想法,郭云缸这货那肯定是要横征暴敛的,顺带著给自己攒点家业什么的,很可能最后要闹的天怒人怨的。
有人说,你老夏都猜到了,怎么还扶起郭云缸来。
说起来也简单,夏世民需要让人明白,向自己靠拢的人,哪怕是马屁精也能得到重用!
所谓的千金买马骨,现在郭云缸就相当于夏世民给这个世界甩出来的马骨。
至于郭云缸要是闹到了天怒人怨的时候怎么办。
那就更简单了,天神是被蒙蔽的,天神是爱众生的,只是郭云缸这人辜负天神的神恩,为人卑劣不知足……等等等,罪名列完了,推出午门脑袋一砍。
百姓欢呼雀跃,感谢神恩浩荡!
老夏这边呢,派人把家一抄,也落了实打实的好处。
你看,整个过程中,百姓们得到了正义,老夏得到了好处,双赢!
用英文就是WIN-WIN!
至于郭云缸,你会同情一个酷吏么?
不会吧,不会就没什么问题。
因此掀翻老夏的统治?夏世民并不担心,因为他现在有地可封,外面有无数的孔融、曹承恩这样的人等著自己的封赏。
只要可以封赏,除非哪一天真的无地可封了,没有上升改命的通道了,那些藏于众生之中的野心家才会跳出来举起反旗。
别的时候,只要这些人安生了,有了挣下富贵的渠道,别的百姓就不是大事。
什么,老夏不地道?
作为一个中国人,你得烂成什么样不知道这番操作,历代皇帝把这招都快玩烂了,什么郅都、张汤,什么周兴,来俊臣等等。
翻一翻国史,就差扒著你的嘴把这一招喂给你了。
你要是还不会能领会贯通,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人,老祖宗那点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什么,郭云缸不干?
他有选择么?从他凑到夏世民面前起,他就没有选择,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要不然你以为历史上的酷吏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场?
能当酷吏的那一个不是人精,哪一个又不是靠著体会上意起家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干,你问这个问题就表明,你这人不知道权力为何物,这样的话和你解释什么都是白搭。
这就是阳谋,郭云缸不干也得干,他要是不干的话,现在他就死无全尸,干了的话那就爽翻一阵子后死无全尸。
接下来更加无耻的一幕来了。
夏世民望著美滋滋的郭云缸说道:“郭真人,你怎么能忘了教宗的举荐大恩呢!你能有今日,全是赖呼余教宗的举荐,还不快谢过呼余教宗”。
郭云缸一听,立刻再次出列,来到呼余勒的面前,深深一躬,十分深情的说道:“小子谢过教宗大人的举荐之恩!”
说罢双手合握,差点这一躬就到地上了。
呼余勒这下是乐也不是哭也不是,见郭云缸行此大礼,立刻出列把郭云缸扶了起来,连声客气说道:“郭真人是人才,我的举荐也是举手之劳”。
郭云缸和呼余勒这边演了一初好戏,旁边人也看了一初好戏。
这时候聪明一点的人都明白了,现在这位天神可不是什么好鸟,这政治手段那叫一个黑呀。
什么,你不明白?不明的话的还是回家吧,政坛不适合你。
脑子精明的人现在都明白,自家这个天神,怕是最后在宰郭云缸的时候,连识人不明的锅都不想背。
因为啥?因为现在这锅正由教宗大人背著呢。
郭云缸被砍头的时候,呼余教宗大人这荐不不明,识人不明的锅那是想甩也甩不掉的。
这样的话,背锅的有了,杀头的有了,一群傻呼呼的老百姓又怎么可能会怨恨天神大人。
这……真是!
幸好,这边没有老夏那个时空那一句既想当什么,又想立什么的。
要不然,现在最少有七八个老家伙得在心里暗自骂天神。
不过就算他们想到了,没有几个敢骂,甚至想都没有敢想,他们觉得自己要是想了,万一天神要是真知道,那不是玩蛋了。
总归,他们知道,眼前这个天神可真不是什么善良的玩意儿,以后,大家夹起尾巴当奴才吧,别想东想西的。
到了这里,夏世民认为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完了,结果是他想要的,但是过程跟他预想的可就差远了去了。
把这些老的小的全都赶开,夏世民只留下了呼余勒、余苍,还有郭云缸,孔融等数人,除了呼余勒爷俩,剩下的这些都是夏世民今日刚提拨上来的。
这些人在另外一群人羡慕的眼神中,被留了下来。他们这时候都是板著脸,装作十分淡定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就喜不自胜,恨不得找个地方雀跃一下平复此刻的心情。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时候他们该沉稳,但依旧忍不住嘴角往上翘,尤其是孔融等人,原本不过是个杀将,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炮灰,送死的时候有他们,但是轮赏的时候什么时候和他们有过关系。
原本挣的就是杀头钱,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最顶尖的贵族,他们这时候对于夏世民的忠心,根本就不用怀疑。
至于呼余勒和余苍爷俩,夏世民并不关心他们的忠心问h题,因为只要自己还活著,没有另外一个如同自己一样的人跳出来夺权,那么他们忠心不忠的,也不甚打紧。
等众人出了大殿,夏世民这才冲着孔融,曹承恩等人说道:“外面的将士们一定要安抚好,那些物资要尽量做到公平,不能再发生当官的抢功抢钱,连军士们口粮都要抢的事情了。
我要是不知道则还罢了,要是知道,我不罚别人,要了你们几人的脑袋,你们可知晓?”
话到最后,夏世民的语气有些严厉。
孔融等人一听,立刻表示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斩他们的头云云。
夏世民摆了一下手:“事情不在这上面,这些东西这趟我带的少了,你们先就不要拿了,等著过些日子我再送一些过来,到时候有你们份”。
曹承恩笑著说道:“天神,其实我们有没有并不打紧,无非就是过上几天苦日子罢了,等著大军开拨的时候,物资自然也就来了”。
夏世民自然明白曹承恩的意思,简洁明了嘛,现在盘古教都是一帮苦哈哈的家伙,所有钱、人与地都在老贵族的手中,也就是以前反叛的贵族们。
现在武装好的圣殿势力准备算旧帐了,以今天的局面来看,很明显天神并不准备赦免他们,那么他们现在所有的无论是财货还是女子,都将是他们这些新贵的。
至于天神,他老人家哪里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只要咱们能满足天神对于黄金的渴望那就万事大吉。
“其实外面军士的事情天神不必过于担心”。
要不怎么说马屁精不好当呢,你得时刻洞察领导的心思,能领会到领导的意图,虽然郭云缸不知道天神为什么那么在意外面的那些个炮灰,但领导即然在意了,他就得给出自己的观点,以备领导考量。
果然,郭云缸的话立刻把夏世民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外面的军士求的不过就是个温饱,现在天神给予他们了,他们便断无反叛的道理。
军士和普通的百姓一样,生性愚钝,不思明日之事又怎么会考虑后日之事,活著不过是苟且一日是一日。
今日虽然逢大变,但是天神封赏一下,外面齐声欢呼,不为其它,唯他们得利尔……”曹承恩解释说道。
夏世民听到曹承恩的话,心中满不是滋味,因为曹承恩的观点很不入耳,就像是夏世民看《商君书》中的驭民六术一样。
初一看,直接把你受到的教育给冲的七零八落,但细思一样,不由背后发凉,这是对人性有了刻骨的了解才能弄出这样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