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沾笑着摇头，末了，又似感慨般打量了周易几眼：“送你的那辆法拉利，差不多可以下产线了，定制的。怎么样，对你够意思吧？”
“？”
周易古怪地瞥了眼这小老头：“你来真的？我开玩笑的而已。”
一辆法拉利，还是定制的。他本来都没当回事，就一直当口嗨材料，毕竟黄沾满嘴跑火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都过去一年多了他都没催过就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要不是黄沾主动提起来，他都忘了还有这茬。
“你都这么威了，那我肯定不能食言，我怕你的那些粉丝骂我啊，我可不想自己走后还有那么多人戳我脊梁骨。”
“沾叔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困了啊。”周易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一声叔那叫一个张口就来，惹得黄沾哈哈大笑，直指他是个滑头——
“你的香港演唱会是在红磡举办吧？”
“对，30号晚上，怎么了沾叔？”
“缺嘉宾吗？老头子我来帮你暖暖场，怎么样？”黄沾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这倒是把周易给整不会了。
红磡说起来名声响，但真实座位数也就那样，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出头的座位数，在周易目前开过的演唱会场合里算是最小的那一桌，开起来压根没什么压力。
因此，他这场压根就没请什么嘉宾上台助演。
“沾叔，你现在这身体，这玩笑可不能开啊。”周易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开玩笑，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得被人骂死。
“这你就多虑了，我现在身体好的很，今年7月份还牵头参加了香港的非典义演演唱会，满满当当唱了两首歌。”竖起了两根手指的黄沾就像是老顽童一般，语气里多少带有几分炫耀。
“你小子也别不领情，就你现在闹出的这摊事，没人帮你的话你还真有可能出事，那群人可不是吃素的，发仔都得讨好他们的。”
已经完全不忌口的黄沾一擦嘴，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周易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我猜你应该也没让你那些个朋友插手吧？”
黄沾见状，嘿嘿一笑道：“你这种脾气不改改，是会吃亏的。不过没关系，这次这个亏，我来帮你吃，我也看那群人不爽很久了。”
“怎么，您老打算再弹一次《东方红》？”
闻言的周易饶有兴致地与之对视着。
在90年的时候，《今夜不设防》罗大右那一期，黄沾与罗大右一边喝酒一边聊音乐，结果聊尼玛嗨了，两人直接在节目里四手联弹，公然用钢琴奏起了《东方红》。
再加上前面倪框多次贬低内地音乐的情况下，黄沾干脆直接颁出了进行曲噎得他没话说——
这直接导致这一期播出后掀起了轩然大波，再次将这个本就遭受了众多非议的成人节目推向了风口浪尖。
甚至还有过八卦，称其《沧海一声笑》这首歌的歌词灵感是来自于管理员那首著名的雪，不过这个说法至今没有一个可靠且可信的来源。
“还用得着弹这个？就这点小风浪。”
黄沾不屑：“你小子别不信，我82年写出《我的中国心》的时候，遭受到的批判可比你现在这点风浪大的多。”
唱歌的张明明直接被港台联手封杀到查无此人，唱片公司解除合约、唱片下架；
作曲的王福凌也被排挤，慢慢退居二线，1989年，年仅64岁就已病逝。
唯有当时还年轻的黄沾始终不曾低头，仗着天赋异禀精力足到处折腾，还是那个响当当的风流才子。当然，这也跟他年轻时还是左右摇摆举棋不定的倾向有关。
那时候的他还和许多人一样处于迷茫期，可进入九十年代初后，这位才子便坚定了想法，甚至还在2002年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寄出了那封以后世眼光来看极其有远见的信。
“我怕你死我演唱会台上。”舌尖掠过嘴唇，半晌，周易轻笑一声，抬眸道：“都一把老骨头了。”
“我屌你啊，我很老吗？”黄沾举起酒杯，哈哈一笑：“你比我当年差远了，知不知道，后生仔。”
“那辆定制的法拉利屌不屌，不拉风我不要的啊。”
“那肯定屌，屌炸天的那种，包你开出去勾女没女仔能够拒绝。”
“就知道口嗨，你个老色批。”
“你个小色批还好意思说我？”
并没有顾及明天自己还要去红磡彩排的周易与黄沾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指着对方骂骂咧咧。两人到最后甚至还玩起了行酒令，就是玩不过这位老江湖的周易总会找理由逃——
“你个扑街仔，半杯酒你都逃？！”
“你他妈套路我，说个屁！”
“哈哈，愿赌服输啦，谁让你这么年轻呢。不过年轻点好啊……”
喝了酒的黄沾摇摇晃晃站起身，双手叉腰站在了自家窗沿，浑浊的眼眸中倒映着瑰丽的霓虹街景：“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
斜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面上的周易头也不回地转着酒杯：“什么好处？”
注视着玻璃窗中那清晰映入眼帘的倒影，黄沾那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尿尿都能比我尿的远啊。”
“诶，别说，这一点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是吧？”
“哈哈。”
第576章 周皇无敌，服了
第二天，周易是被钱江摇醒的。
脑袋略有些昏沉的他睁开了双眼，迷茫地抬头看向了他：“怎么了？”
“12点了，你昨晚是喝了多少？”
亮了亮自己手腕上的大劳，指着上头指针的钱江哭笑不得：“你也不怕把他喝死？真要有个好歹他儿女怕不是能活撕了你。”
“哦，这个没事，他儿女昨晚也在家，只不过没参加。”
艰难自被窝中起身的周易挠了挠自己那凌乱的头发，又给他追加了一个消息：“哦对了，演唱会临时加个节目，黄沾要来当嘉宾。”
“？？？”
有那么一瞬间，钱江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早上起太猛了，耳朵出现了幻听。
“对，你没听错。他昨晚喝醉了之后扒拉着我的裤腿，哭着喊着要我带他玩一场，不然就一头撞死。”
“……”
我信你个鬼！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钱江还是很忠诚的把这事记进了便签备忘录里：“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新专辑被骂归被骂，但销量反而一天比一天高，简直跟见了鬼一样。
“还有你的歌曲排名，两岸三地各大权威排行榜已经全部被你占光了。”
“多少了？”一听到销量一天比一天高，周易顿时来了兴致。
“已经超过130万张了，很夸张，尤其是在这个盗版横行的大背景下。”
钱江翻开了记录着数据的那一页。
诚然早上已经看到了这个数字，但哪怕再看一遍，他也免不了倒吸一口凉气——
11月20日，《归藏》发布。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台湾销量就超过了14万张，香港超过了3万张，内地达到了21万张。综合一下，《归藏》全国首日销量直接超过了40万张。
一天直接卖了乐坛老牌歌手一线歌手庾澄庆半年的销量。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在《归藏》发布之前，不止钱江在担忧MP3盗版，连索尼、环球等饱受盗版困扰的唱片公司同样在关注着周易的销量。
虽然大伙都恨他吃掉了那么多市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周易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华语乐坛的唱片销量上限——如果连他都不行了，那说明市场是真的没救了。
可真当这个战报出炉的时候，索尼环球又眼珠子都快瞪绿了。
在去年凭借着《壁虎漫步》成名的潘玮波今年得到了环球唱片的鼎力支持，九月份发行的个人第二张音乐专辑《麦克风》一眼让人觉得是蹭着周易首专歌曲《我的麦克风》，环球也顺势打上了“嘻哈小周易”的名头。
专辑同名主打歌曲《麦克风》虽然是翻唱的韩国歌曲，但也帮助潘玮柏吸到了不少新潮粉——可哪怕是这样，这张势头很猛的专辑到现在也不过才砍下了33万张有余的销量。
索尼那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今年寄予厚望的一哥王立宏显然辜负了高层的这份期待，寄了。
《不可思议》在业内口碑高到离谱，李综盛此前更是亲自出面赞扬，可反应在市场上就是后继乏力——
主要是连百度MP3盗版数据都没的吹，整张专辑没一首歌挤进了前二十。
唯一一首算是有点水花的情歌《你不在》在百度MP3搜索月榜上排名第27，排名还没老歌《黄昏》、《江南》高。就这还是靠人气打上去的，目前搜索量涨势极度缓慢，掉下前三十指日可待。
就很尴尬。
这足以说明《不可思议》这张专辑已经失去了后续的市场潜力，销量疲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作为对比，周易新专《归藏》一经发售，MP3搜索量直线蹿升，搜索榜前五全是周易的歌曲——《青花瓷》后来居上飙升至第一，《七里香》退居第二。
《为你写诗》、《你曾是少年》、《Forever love》三首也在专辑发售第五天后强势窜进了前五。
虽然《遇见》、《晴天》这俩同样不甘示弱，大有重新挤进前五之势，但目前还是被周易凭借热度带起来的搜索量给压制得死死。
按理来说，即便是周易，在过了最初的开售日之后，专辑的销量数据也会不可避免的走向滑坡——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归藏》的全国销量第二天就锐减到了23万张，第三天继续下滑，达到了15万张。
虽然仍旧是寻常一线歌手难以企及的数字，但对于现在的周易来说，这速度已经堪称坠机了。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关于周易新专辑的争论开始在网上集中爆发。许多人开始关注起了这件事，也从而吸引到了更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张专辑——
尤其是那首饱受好评的《青花瓷》。
骂着骂着，华纳惊奇的发现：诶？这销售怎么还反向上分的？
第四天爬到了20万张，第五天又重回了21万张？
本应该是无缘五天破百万这个数据的《归藏》，在愈发激烈的争吵热度加持下反向上分，打破了下滑定律，以惊呆一众业内人士的姿势重新冲上了百万大关——
20-24日，五天全国突破120万张总销量！
周杰纶的《叶惠美》7月31日发行，四个多月120多万多张销量；
孙燕兹的《未完成》8月20日发行，三个多月110多万张销量。
萧雅轩的《爱上爱》因为泄露事件提前到9月15日发布，两个多月时间突破百万销量；
王立宏的《不可思议》10月15日发行，一个多月89万张销量。
本来这四人已经证明了什么叫华语乐坛的顶流，可周易的出现却告诉了全国，什么叫做顶级世界巨星——
虽然按照唱片行业的定律，前五到七天的销量基本可以达到专辑生涯销量的80%左右，剩下就是慢慢磨，这也是为什么周杰纶他们专辑那么火，几个月了才这点销量的原因。
周易大概率也跑不掉。
“草！到底谁还在买周易这个狗东西的专辑啊！”
“不奇怪，周易的基本盘太深了，每张专辑都有大爆曲，上到一线城市下到三线小城五线乡村都能哼哼两句的，受众面太广了。”
“主要是新闻上经常能看到他啊，这个太无敌了，在外头为国争光的，打的欧美歌手都抱头鼠窜。”
“有一说一，确实，不过这次主要还是周易那首《青花瓷》太不讲道理了。我爸今年67了，你敢信他居然在循环听《青花瓷》？他以前听《东风破》、《烟花易冷》这些歌曲的时候都是只听个两三遍就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