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用遥控器关闭了电视,比尔部长慷慨激昂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们找到了他。”卡萨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按照老大你给的确认了三次,地点在缅甸撣邦东部,靠近老挝边境的一个废弃茶叶加工厂,从当地一个放羊老头嘴里听到的,他们不知道那是坤沙,我们也不敢确定,但发动了不少的情报和线人,我们初步断定是坤沙。”
“茶叶厂?”。
“让情报组查了三天,那片是三不管地带,老挝那边的边防军半个月才巡一次,缅甸政府军的注意力全在仰光港的烂摊子上。”
维克托突然前倾身体,手肘撑在桌面上,“让哈利德·巴斯卡比鲁的“奥摩A小组”小队上。”
“一定要把他弄死!”
“明白。”
卡萨雷点头,“那我让军方做出计划。”
维克托颔首。
卡萨雷又想起手里的报告,往前递了递:“对了老大,这是禁毒署刚汇总的全球数据,过去三个月,咱们在墨西哥外的拉美地区掀了三十七个制毒窝点,截了十二船货,连带中南美的通道也堵了不少,全球的毒品流通量确实降了 45%,纽约、伦敦的可卡因价格都翻了倍。”
“但反噬比我们预估的凶十倍,上周一早,圣胡安德迪奥斯市场门口,三辆焊了钢板的皮卡车冲进人群,后斗里装的不是货物,是掺了铁钉的硝铵炸药,引爆的时候正好是老太太们买菜、孩子们上学的高峰,当场炸飞了十七个平民,九个孩子里最小的才三岁,尸体都没找全。”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要把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子里推开,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还有秘鲁利马的卡亚俄港,缉毒站的兄弟们前晚值夜班,毒贩摸进来的时候带了消音枪和汽油桶,十二个人,全被堵在值班室里,没一个活口。”
“尸体被他们用铁丝拴着脚踝,挂在港口的吊塔上,风吹得尸体晃来晃去,脚踝上还挂着木牌,故意让进出港的货轮、岸边的渔民都看得见,秘鲁海军派了巡逻艇去摘尸体,结果还没靠近就被毒贩的狙击枪打了两个水兵,现在吊塔上的尸体还挂着,没人敢再去碰。”
“玻利维亚更离谱。”
卡萨雷的手指往下移,停在“苏克雷公路伏击案”的标题上,“军方的运输队上周送缉毒装备去边境,走的是苏克雷到科恰班巴的盘山公路,毒贩在半山腰炸塌了一段路,等运输队停下来的时候,从树林里冒出来十几个人,手里拿的不是普通步枪,是改装过的 M2重机枪,还有火箭筒。
“三辆装甲车全被打爆了,里面的十七个士兵,要么被活活烧死在车里,要么被拖出来浇上汽油,尸体在路边烧了整整一夜,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剩下,他们还把士兵的军牌串成一串,挂在路边的树干上,旁边写着‘别再管不该管的事’,现在玻利维亚军方已经不敢往边境派运输队了,缉毒装备全堆在首都仓库里。”
维克托始终没说话,表情很难看。
直到卡萨雷提到“里约”两个字时,他才抬了抬眼皮。
“最糟的是里约。”
卡萨雷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紧绷,他把报告翻到最后几页,上面贴着几张模糊的照片,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贫民窟房屋,还有几处冒着黑烟的痕迹,“里约的贫民窟本来就是毒贩的天下,手里的家伙比咱们危地马拉北部的黑帮还硬,他们有从黑市弄来的反坦克导弹,之前咱们堵了中南美的通道,他们的可卡因堆在仓库里卖不出去,那帮毒贩本来就憋着火,上周四,巴西军方和警方联合清剿罗西尼亚贫民窟,想抢回点主动权,结果……”
他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压下喉咙里的涩意:“进去的两百人,只跑出来二十七个,剩下的要么被打死在巷子里,要么被抓了做人质。马库斯的人在贫民窟的屋顶设了伏击,用反坦克导弹把军方的两架直升机都打下来了,残骸现在还卡在教堂的尖顶上,他们还把警察的尸体拖到贫民窟门口,剥了制服,浇上红漆,摆成‘投降’的姿势,故意给媒体拍照,现在里约的市民没人敢出门,商店全关了,连医院的救护车都不敢往贫民窟附近开。”
“更疯的还在后面。”
卡萨雷往前递了递报告,上面夹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电台录音文稿,“当地毒贩昨天通过当地的地下电台发了声明,说他已经控制了里约的三条主要高速,还有市中心的两家公立医院、五所学校,连科帕卡巴纳海滩附近的三家五星级酒店都被他占了,里面有上千个游客,全成了人质。”
“他们说里约现在是毒贩的自由区,全城两百多万居民都是他的人质,给巴西政府提了两个条件:要么撤走所有缉毒军警,恢复通往欧洲的毒品通道;要么他就每天杀十个人,先从酒店里的外国游客开始杀,杀完游客,杀完再杀医院里的病人。”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广场传来的隐约车流声,还有维克托手指敲在扶手上的“笃、笃”声。
他盯着报告上那张照片,罗西尼亚贫民窟像一块黑色的补丁贴在里约的地图上,此刻却成了点燃整个南美毒品混乱的新火药桶。
“巴西政府已经乱了。”
卡萨雷补充道,“总统昨天开了紧急会议,军方说要派特种部队强攻,警方说人质太多,怕激怒马库斯,两边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全球媒体都盯着里约,现在里约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少人都开始摇摆不定了。”
维克托却突然笑了,“不过是投降派在发声而已。”
“老大,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巴西那帮政客简直是一群软脚虾!总统府里吵了两天没个定论,军方喊着强攻却连贫民窟的火力布防图都没摸清楚,警方倒好,天天跟媒体哭丧着脸说要优先保证人质安全,安全个屁!再这么拖下去,那帮疯子真敢每天杀十个人,到时候全球舆论能把巴西政府吞了,咱们之前在拉美砸的心血也得跟着打水漂!”
他越说越激动,手掌重重拍在办公桌沿:“依我看,巴西军方就是怂!手里握着坦克直升机,却连冲进贫民窟的胆子都没有,还不如咱们墨西哥陆军的一个边防营!要是换了咱们,早让奥摩小组带着重火力摸进去,先端了毒贩的指挥点,再分梯队解救人质,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毒贩掐着脖子威胁!”
“你以为巴西军方不想动?他们是不敢动,罗西尼亚贫民窟里藏着多少毒贩的军火库?手里的反坦克导弹能打下来直升机,就未必没有对付装甲车的家伙,两百多万人质散在全城,高速、医院、学校全被控制,一旦强攻,只要有一处人质出事,巴西政府就得垮台。”
他伸手从卡萨雷手里抽过那份报告“你看这里,科帕卡巴纳海滩的三家酒店,每一家都被毒贩在楼层里埋了塑胶炸弹,酒店门口的花坛下还有遥控地雷,咱们在里约的线人昨天传回来消息,毒贩把从黑市买的 C4炸药混在水泥里,涂成了墙壁的颜色,就算用探测器都未必能找全。”
“更麻烦的是,他手里有上千个外国游客,英国皇室的一个远亲也在里面,巴西政府要是敢强攻,先不说人质伤亡,光是施压,就能让总统连夜辞职。”
维克托的声音沉了下来,“而且巴西不是普通毒贩,很多人以前都是军方的退役士兵,对军方的战术部署了如指掌,这次伏击军方运输队用的战术,就能看出来来。”
卡萨雷的怒气渐渐压了下去,“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毒贩要是真开始杀人质,其他拉美国家的毒贩肯定会跟着学,到时候咱们在哥伦比亚、秘鲁的缉毒点,怕是也得被他们围攻。”
“所有都得推倒重来。”
维克托靠回椅背上,“当然不能看着,把我们的几支特种部队都派过去,再利用我们的情报将里面的一些情况传递出来,我们要有周全计划。”
“可巴西政府那边……”卡萨雷还想说什么,却被维克托抬手打断。
“巴西政府会同意的。”
维克托的眯着眼,“毒贩没有办法好言相劝的!”
……
里约热内卢。
原本播放早间新闻的屏幕突然跳转为雪花,几秒钟后,红色司令部(Comando Vermelho)对外发言人马库斯.席尔瓦,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他穿着沾满油污的迷彩服,身后站着两名手持AK的毒贩。
“早上好啊,里约的宝贝们!”马库斯的声音通过劣质麦克风传出,带着刺耳的电流声,“看到我身后的酒店了吗?科帕卡巴纳皇宫酒店,现在是咱们的快乐据点,里面的游客正喝着香槟晒太阳呢,当然,前提是巴西政府别来捣乱。”
镜头突然转向他身后,几个端着冲锋枪的毒贩正把一名英国游客推到镜头前。
那游客脸色惨白,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脖颈上勒着粗麻绳,麻绳另一端攥在毒贩手里,马库斯伸手拍了拍游客的脸颊,力道重得让对方一个踉跄,他却笑得露出黄牙:“听见了吗?警察、军队,别想着踏进我画的线一步!里约日内卢是快乐城,高速路是快乐通道,连那两家公立医院,现在都是咱们的快乐诊所,谁敢来拆我的场子,我就把这里变成屠宰场!”
他突然把 AK-47的枪口对准镜头,黑洞洞的枪口仿佛要冲破屏幕:“昨天有个不知死活的巡警想靠近,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镜头猛地切换,画面里是一根歪歪扭扭的电线杆,巡警的制服被撕成碎片挂在上面,下面用红漆写着“快乐城不欢迎狗”。
马库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残忍的戏谑:“从今天起,每天中午我都会来跟大家问好,要是哪天我没看到政府撤军的公告——”
他揪过身边一个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那就让这些‘快乐宝贝’,替政府偿还代价,记住了,里约现在是我的城,这里只需要快乐,不需要警察!”
……
第677章 北美神剑!
里约热内卢!
科帕卡巴纳皇宫酒店的旋转门早就被焊死,玻璃上贴着红色司令部毒贩用红漆写的“快乐城入口”,几个端着 AK-47的毒贩靠在门旁,眼神像饿狼似的扫过街上零星的民众。
上午十点五十分,酒店二楼的露台突然传来骚动。
在红色司令部中负责斩首的卡洛斯踩着沾满泥点的军靴,把一个穿西装的法国游客推到露台边缘,游客的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双手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眼泪都要出来了。
卡洛斯抓着他的后颈,对着阳台边上的相机咧嘴笑:“各位朋友,麻烦把镜头对准点!”
他从腰后摸出一把军用匕首,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法国游客的眼睛瞬间瞪圆,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拼命扭动身体,却被卡洛斯狠狠踹了膝盖,“咔嚓”一声脆响,游客惨叫着跪倒在地,膝盖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昨天我说了,每天杀十个。”
卡洛斯的声音很阴狠,“今天第一个,给巴西政府开个荤!”
匕首猛地刺进游客的颈动脉。
鲜血像喷泉似的溅在露台的白色瓷砖上,卡洛斯拽着游客的头发,用力把他的脸往栏杆上撞,一下又一下,直到脑浆混着血黏在铁艺栏杆上。
他随手把尸体扔下楼,“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就直接碎成了四五六七片了,一塌糊涂!
“下一个,中午十二点!”
“想救剩下的人?让政府把缉毒队撤了,把通往欧洲的货道打开!否则每天这个点,我都给你们送礼物!”
电视直播信号突然被切断,总统府的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总统盯着黑屏的电视。
桌子对面,巴西陆军总司令佩德罗上将把军帽摔在桌上,语气很凶,“操!这他妈是在打巴西的脸!”
内政部长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罗西尼亚贫民窟里有多少军火?RPG-7能打下来直升机,M2重机枪能扫穿装甲车,还有上千个人质散在酒店、医院、学校,强攻?只要有一个酒店的炸药炸了,咱们全得滚蛋!”
“那也不能等着他每天杀人!”
“刚才法国大使已经发了最后通牒,要是再没办法,法国就要联合欧盟对咱们实施经济制裁!还有英国,皇室那个远亲要是出事,我们更得头大!”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秘书手里攥着一份电报,“总统先生!墨西哥那边维克托先生回复了!他说可以派特种部队协助咱们,但行动指挥权归他的人,咱们军方只负责外围封锁!”
“他们准备强攻???这会炸锅的!”
“炸锅也比亡国强!”
佩德罗上将一把抢过电报,扫了两眼后狠狠捶了下桌,“墨西哥的北美神剑!总统,别犹豫了,再等下去!”
总统盯着桌上的咖啡渍,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终于咬牙道:“同意!告诉维克托,条件我答应,但我要实时知道行动进度,不能让任何一个巴西公民白死!”
“同意的举手。”
一帮人互相看了看。
“同意!”
“同意!”
“同意!”
“那好,立即给墨西哥打电话,请求他们的特种部队支持!”
墨西哥那边得到求援的消息后,立刻就走流程,大约4个小时后空军特种部队“北美神剑!”第23连就登机了。
在飞行12个小时后。
四架 C-130运输机抵达加利昂国际机场。
这时候人质已经被杀了数十人了,全都是直播。
詹姆斯·沃特上校走在最前面。
他接过巴西士兵递来的地图,手指在罗西尼亚贫民窟的位置敲了敲,用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西班牙语问:“线人呢?我要的火力点分布图呢?”
“在那边。”
迎接的上校指着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的男孩,男孩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但很瘦小,穿着洗得发白的 T恤,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的伤疤。
“他叫卢卡斯,是贫民窟里的孤儿,家人去年被红色司令部的人杀了,一直帮我们传递消息。”
詹姆斯·沃特上校走过去,蹲下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卢卡斯。
男孩犹豫了一下,接过巧克力,小声说:“红色司令部的指挥点在贫民窟中心的废弃面粉厂,里面有五十多个守卫,都拿着武器,酒店里的炸药在一楼大厅的花坛下,还有每一层的电梯井里都埋了 C4。”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画着贫民窟的巷子:“这是他们的巡逻路线,每半小时换一次班,晚上八点以后会加派火箭筒守在屋顶,医院里的人质被关在三楼。”
詹姆斯·沃特上校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两遍,又问:“红色司令部在里约谁负责?头目身边有多少人?他有没有什么习惯?比如固定在哪吃饭、睡觉?”
“对外发言人马库斯,他身边有五个保镖,都是以前军方的特种兵,他一直都会带在身边。”
卢卡斯的声音更低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詹姆斯·沃特站起身,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你先去休息,等我们行动的时候,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
卢卡斯摇摇头,攥着詹姆斯·沃特上校的衣角:“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我知道贫民窟里所有的小路,比你们的地图还准。”
对方刚想拒绝,那巴西上校就说:“让他去,罗西尼亚的巷子比蜘蛛网还乱,咱们的士兵进去都得迷路,有卢卡斯带路,能省不少时间。”
詹姆斯·沃特盯着卢卡斯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复仇的狠劲。
他点了点头:“行,但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下午两点,行动开始前的最后准备。
北美神剑小组被分成十几个小组:詹姆斯·沃特上校亲自带队,共38人,负责潜入面粉厂,端掉红色司令部的指挥点;其余人每组16人,负责解救人质,科帕卡巴纳酒店入手。
他拿着对讲机,声音压得很低,“遇到巡逻队,先动手,别留活口,红色司令部的人都是死忠,抓了也问不出东西,还会暴露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