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广场边缘,那些昨夜挂上西班牙国旗的窗户后,有人默默拉上了窗帘,一位白发老人望着喧闹的人群,指尖在窗台上那枚西班牙国徽纪念章上反复摩挲,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消息像电流般窜向马德里,首相府的电话几乎在结果确认的瞬间就响了起来。
冈萨雷斯听完汇报,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已等候这一刻。他拿起红色的加密电话,声音冷得阴沉:“执行统一行动,第一装甲师即刻越过埃布罗河,控制巴塞罗那港口、机场和通信枢纽,告诉前线指挥官,遇到任何阻碍,无需请示。”
电话那头传来干脆的“遵命”,挂线时的忙音未落,冈萨雷斯已经走到了电视台的直播镜头前。
此刻,全西班牙的电视信号都被切到了首相府的临时演播室,他身后的背景板是巨大的西班牙国旗。
“西班牙公民们。”
冈萨雷斯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遍每个家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天,一场由外部势力精心策划的闹剧,试图分裂我们的国家,我必须明确告诉所有人,加泰罗尼亚地区的非法公投,从始至终都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镜头,像是在直视那些欢呼的人群:“你们看到的不是自由,是墨西哥人用金钱堆砌的幻象,他们躲在大洋彼岸,用武器和谎言挑动我们的内乱,就像秃鹫盯着垂死的猎物,但他们错了,西班牙不是任人切割的蛋糕!”
屏幕下方的字幕滚动着军队推进的消息:“装甲部队已进入塔拉戈纳省”“国民警卫队接管巴塞罗那电视台”,冈萨雷斯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命令所有被蛊惑的人立刻放下所谓的独立旗帜,回到法律和秩序的框架内。任何阻碍国家统一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叛乱!”
“记住!”
他指着镜头,一字一句道,“那些给你们钱、教你们喊口号的墨西哥人,不会为你们的未来负责,当子弹飞过街头,当家园变成战场,他们只会在墨西哥城的豪宅里,喝着咖啡欣赏他们导演的风景,但西班牙军队会让他们知道,我们保卫国家的决心,比大西洋还要深!”
直播画面切到街头时,巴塞罗那的平静已被撕裂。
蓝黄旗帜下的人群还在呼喊,远处却传来了装甲车的轰鸣。
有人试图用垃圾桶和燃烧瓶设置路障,却在防暴警察的盾牌推进下步步后退。天空中,西班牙空军的直升机低低掠过,螺旋桨的噪音盖过了口号声。
加泰罗尼亚议会大厦里,独立派领导人正对着麦克风嘶吼:“马德里在发动内战!我们要抵抗!”但他的声音很快被窗外的枪声打断,那是警告射击,子弹擦着楼顶的旗帜飞过,在墙面留下深深的弹痕。
维克托正看着电视里冈萨雷斯的咆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卡萨雷推门进来,脸色凝重:“西班牙军队已经控制了巴塞罗那的主要路口,各国开始表态支持西班牙维护主权,我们的使馆外聚集了抗议人群。”
维克托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控制?他以为坦克能缝合一个裂开的国家吗?”他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直布罗陀海峡,“告诉我们在拉美国家联盟的代表,该是时候讨论对西班牙实施能源禁运了,至于冈萨雷斯的指责……”
他转身看向卡萨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让外交部发个声明,就说,墨西哥始终尊重各国主权,建议西班牙政府保持克制,倾听民众的声音越冠冕堂皇,他越会跳脚。”
卡萨雷刚将声明草稿送出,就在政府网站上先发了。
没过半小时。
办公室的专线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欧盟外交代表压抑着火气的声音:“维克托先生,墨西哥外交部的声明是在火上浇油!欧盟理事会已达成共识,将成立专项小组调查贵国对西班牙内政的干涉,不排除采取限制性贸易措施的可能。”
“限制性贸易措施?”维克托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当年西班牙殖民者用火枪和瘟疫贸易我们的金银时,布鲁塞尔的先贤们怎么没想起制定规则?”
他顿了顿,“告诉那些坐在哥特式建筑里的先生们,拉美国家的海关印章,比中世纪的羊皮纸条约更有分量,让他们等着!”
说完重重的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卡萨雷推门而入,手里攥着一份加密电报:“老大,巴西传来的消息,禁毒特种部队在亚马逊流域查获了三吨可卡因,运输船的注册信息指向巴拿马一家空壳公司,但船上的卫星电话记录显示,最近的通讯对象是西班牙加那利群岛的一个渔业电台。”
维克托走到巨大的拉美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巴西境内的亚马孙河入海口:“果然来了,西班牙人拿我们没办法,就想从巴西撕开口子。禁毒运动动了太多人的蛋糕,那些在欧洲洗钱的毒枭,现在肯定乐意借西班牙的手给巴西制造麻烦。”
“需要提醒巴西方面吗?”卡萨雷问道。
“不仅要提醒,还要送份大礼。”
维克托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墨西哥情报部门截获的名单,欧洲几家银行给哥伦比亚反政府武装洗钱的账户信息,其中三家的最大股东是西班牙王室控股的企业,让巴西外交部把这份名单捅给国际刑警组织,就说是在禁毒行动中顺藤摸瓜找到的。”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欧洲那些喊着打击毒品犯罪的政客,怎么解释自家银行和毒贩的亲密关系。”
卡萨雷接过文件时,指尖都在发烫。
加密电波穿透大西洋的夜色,将那份沾满黑金的名单送抵巴西利亚,三天后,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贴满欧洲各大机场,马德里一家百年银行的行长在新闻发布会上突然被带离,闪光灯下,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西班牙王室颁发的荣誉勋章。
冈萨雷斯看着电视里混乱的画面,狠狠砸碎了办公室的古董花瓶。加那利群岛的渔业电台已被查封,可亚马孙河上的缉毒枪声还在回响,像一记记耳光,抽在试图转移视线的西班牙政府脸上。
搞得他非常狼狈。
内外不是人。
墨西哥城国家宫里,维克托正对着地图举杯,窗外的月光漫过拉美大陆的轮廓,在他眼中映出一片汪洋大海。
而大西洋的风暴,才刚刚掀起波澜呢!
……
第668章 内鬼!
亚马孙雨林的腐叶堆里。
墨西哥陆军第141特种大队的队长约翰.麦克塔维什用战术匕首挑开伪装网,露出底下半埋的柴油桶,夜视镜里,三百米外的制毒工厂像头趴在烂泥里的毒蟾蜍,铁皮屋顶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生锈的铆钉滴落。
“哥伦比亚人到位了吗?”他压低声音对着喉麦咆哮,防弹衣下的汗水顺着脊梁沟流进战术裤,“告诉那个叫‘蝰蛇’的狙击手,再让老子等,老子就把他的狙击枪塞到他屁眼里!”
耳机里传来哥伦比亚特战队员的轻笑:“冷静点,约翰.麦克塔维什。我的十字线已经套住工厂门口的机枪手了。”
代号“蝰蛇”的男人声音传来,“巴西佬的向导呢?他说的地道入口到底在哪?”
约翰.麦克塔维什啐了口混着腐叶的唾沫。
三天前,巴西联邦警察提供的情报显示,这里有个连接地下实验室的排水系统,但带他们摸黑走了五小时的当地向导,此刻正蹲在二十米外的树干后发抖,裤裆里散发着尿骚味。
“杂种。”
约翰.麦克塔维什用西班牙语骂道,“你要是再敢骗我们,我就把你的睾X割下来喂食人鱼。”
他猛地揪住向导的头发,把战术手电的强光怼在对方脸上,“地道到底在哪?!”
向导的瞳孔在强光下缩成针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在……就在工厂后面的橡胶树旁,有块伪装的钢板!”
约翰.麦克塔维什松开手,朝身后的队员打了个手势。四个墨西哥士兵猫着腰摸向指定位置,靴底踩碎枯枝的声音在死寂的雨林里格外刺耳,突然,左侧三十米处的灌木丛传来窸窣声,约翰.麦克塔维什瞬间端起 M4A1,夜视镜里却只看到一只被惊飞的树懒。
“操,虚惊一场。”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巴西人,你们的人呢?不是说好了封锁东侧河道吗?”
耳机里沉默了两秒,传来巴西联邦警察指挥官卡洛斯的声音:“我们被挡住了,妈的,毒贩在河湾设了诡雷,炸沉了我们两艘快艇。”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现在只能徒步前进,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
约翰.麦克塔维什暗骂一声,看向腕间的战术表。
原定凌晨三点的突袭已经推迟了四十分钟,雨林里的湿气正慢慢侵蚀他们的装备。
更糟的是,工厂外围的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惨白的光柱扫过雨林边缘,惊起一群尖叫的鹦鹉。
“见鬼!他们发现我们了!”蝰蛇的声音突然绷紧,“屋顶机枪手在移动,目标是——”
枪声几乎是贴着约翰.麦克塔维什的头皮掠过的。
他本能地扑进泥坑,子弹在树干上溅起木屑,夜视镜里,工厂屋顶的两个机枪手正疯狂扫射,曳光弹像红色的毒蛇在雨林里乱窜。
“C4!”约翰.麦克塔维什嘶吼着滚到树后,“快炸掉地道入口!”
两个墨西哥士兵抱着炸药包冲了出去,却在距离目标五米时被侧面暗堡的火力掀翻。
约翰.麦克塔维什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人的防弹衣被 7.62毫米子弹撕开,肠子混着血沫喷在橡胶树上。
“杂种!”他掏出 M4A1疯狂扫射,弹匣打空的瞬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那个巴西向导正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对不起……”向导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会杀了我的家人……”
约翰.麦克塔维什没有犹豫。
他反手甩出战术匕首,刀刃旋转着扎进向导的喉咙。
尸体倒地的同时,他抓起死者的手枪,对着二十米外突然涌出的毒贩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
你什么货色,也用舌?
“约翰.麦克塔维什!地道在你左后方!”蝰蛇的狙击枪响了,工厂屋顶的机枪手脑袋炸开一朵血花,“我看到有人从地道往外搬箱子!”
约翰.麦克塔维什翻滚着钻进灌木丛,透过瞄准镜,他看到三个毒贩正抬着木箱往河边跑,其中一人突然转身,RPG-7的尾焰在雨林里划出橘红色的弧线。
“卧倒!”约翰.麦克塔维什嘶吼着扑向最近的树坑,火箭弹在五米外爆炸,气浪掀飞了他的头盔,耳朵里嗡嗡作响,等他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右腿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作战靴往下滴。
“妈的,我中弹了!”他扯下战术腰带勒住大腿根部,“卡洛斯,你们他妈的在哪?!”
耳机里传来巴西指挥官的喘息声:“还有三分钟!顶住!”
约翰.麦克塔维什扯掉破碎的战术手套,从急救包里摸出吗啡针剂扎进大腿,剧痛稍有缓解,他抓起 M4A1继续射击,却发现弹匣已经空了。
“约翰,接着!”哥伦比亚狙击手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
蝰蛇不知何时从树上滑了下来,扔给他一个弹匣和一枚 M67手雷,“工厂后面有个燃料库,炸了它!”
约翰.麦克塔维什狞笑着拔掉保险栓,将手雷甩向正从地道涌出的毒贩群,爆炸声中,他看到至少三个毒贩被气浪掀飞,燃烧的汽油顺着地道流进工厂,瞬间引爆了储存的化学原料。
冲天的火光中,约翰.麦克塔维什单腿跳到河边,用战术手电照向漂浮的木箱,其中一个箱子被弹片划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可卡因砖,每块都贴着“西班牙王室特供”的标签。
“拍到了吗?”他对着喉麦低吼,“这些证据足够让马德里那帮杂种喝一壶了!”
回答他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
巴西特种部队的 UH-60黑鹰降落在空地上,卡洛斯带着队员冲了下来,靴底踩着燃烧的可卡因砖,“干得漂亮,约翰.麦克塔维什!不过——”他突然举起手枪对准约翰.麦克塔维什的脑袋,“墨西哥人,把地道里的东西交出来。”
约翰.麦克塔维什愣住了,他看到卡洛斯的战术背心上,同样绣着蛇头徽章。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故意迟到?”卡洛斯狞笑着扣动扳机,“黄金蛇的货,谁也别想独吞!”
枪响的瞬间,蝰蛇的狙击子弹穿透了卡洛斯的眉心,哥伦比亚狙击手从树上跃下,将最后一枚手雷扔进正在下沉的运毒船:“留着你的可卡因吧,杂种,我们只要证据。”
亚马孙河的浊浪里,燃烧的木箱顺流而下,像一串照亮黑夜的灯笼。约翰.麦克塔维什躺在直升机的医疗舱里,听着耳机里国际刑警的紧急通报,西班牙某银行行长因洗钱被捕,其办公室保险柜里搜出了墨西哥提供的那份账户名单。
“看来礼物奏效了。”他扯掉输血管,从战术裤口袋里摸出半支龙舌兰酒,“告诉墨西哥城,下一次行动,我们要把黄金蛇的老巢炸到天上去。”
直升机掠过雨林上空时,约翰.麦克塔维什看到远处的制毒工厂仍在燃烧,火光中隐约可见毒贩们举着武器互相扫射的身影。
他笑了,将酒液泼在腿上的伤口上,任由剧痛和酒精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这才是他妈的禁毒战争。”他对着夜空咆哮,“让马德里的婊子们看看,拉美不是他们的提款机!”
……
巴西利亚的总统府会议室里,烟雾已经浓得能看见光柱。
国防部长将卡洛斯的叛变报告狠狠拍在红木桌上,咖啡杯里的液体震得溅出来,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渍痕。
“联邦警察系统里出了这种蛀虫!”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手指戳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那个混蛋不仅是行动指挥官,还是黄金蛇安插在我们心脏里的毒针!约翰.麦克塔维什他们要是死在雨林里,我们怎么跟墨西哥人交代?怎么跟拉美联盟解释?!”
联邦警察总监的脸白得像纸,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立刻启动内部清洗!”他猛地站起身,制服第二颗纽扣崩飞出去,“从卡洛斯的直系下属查起,所有与黄金蛇有资金往来的账户全部冻结,我要让那些藏在暗处的杂碎知道,背叛国家的下场是什么!”
而此时,巴西外交部为墨西哥代表团准备的会谈室里,空气像凝固的水泥。
挂着墨西哥国家安全委员会职务的前线部队副指挥格尔德·冯·伦德斯泰特盯着对面的巴西同行,安全事务副国务秘书阿尔梅达,眼神有些不善。
“阿尔梅达先生。”格尔德·冯·伦德斯泰特的声音低沉得像磨过砂石,他突然将一份行动队员的伤亡报告甩过去,纸张划过桌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的人在雨林里流的血,现在还没干透,约翰.麦克塔维什的腿要是废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墨西哥最精锐的禁毒特种部队指挥官,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战士,差点死在你们所谓的自己人手里!”
阿尔梅达的额头在冒汗,他试图拿起桌上的水杯,手指却在发抖。“伦德斯泰特将军,这是我们内部的失职,我们……”
“失职?”格尔德·冯·伦德斯泰特猛地站起来,战术靴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这他妈是溃烂!”他突然提高了音量,震得墙上的美洲地图都像是在颤,“卡洛斯的蛇头徽章在档案里藏了五年!他的银行账户每个月都有黄金蛇的资金流入,你们的反贪部门是瞎了还是聋了?!”
他俯身逼近阿尔梅达,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我们带着最精良的装备和情报跟你们合作,你们却把毒蛇放进我们的帐篷里!约翰.麦克塔维什他们在地道里跟毒贩交火的时候,你们的指挥官正在算计怎么黑吃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安全保障?”
阿尔梅达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格尔德·冯·伦德斯泰特狠狠打断:“闭嘴!我不想听你们的道歉,更不想看你们现在装模作样地清查!”
他指着门外,“你们的内部问题已经烂到根了!从警察到官员,多少人揣着毒贩的钱?多少人把国家的利益当成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