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默默到一边坐下，完全没有攀谈的兴趣，还是继续研究数学吧。
电脑打开，风扇飞转，卡顿的大城市继续运转。
4000个路口的城市，维持交通的稳定性极为重要。
对于系统施加一个扰动t，系统的回应为Δt，如果随着时间推移，Δt趋近于零，稳定性便是过关的。
放在城市里，便是发生一起街头事故后，能快速恢复道路畅通，不会引发全城大堵车！
宋河吞了几粒胶囊，加速脑算。
先对于整个系统进行线性化，不在奇异点时，系统相空间的局部拓扑结构不变，可列雅可比矩阵……
变换后的基矢并不正交，对于不同位置的基矢求面积，得到面积微元表达式……
算着算着，宋河的脑细胞又像火炭通风般燃烧起来，海量数据滚滚而过！
不知不觉，飞机进入平飞。
隔壁，珠光宝气的女人忽然掏出手机接电话。
起初宋河没留心她的唠唠叨叨，但只言片语漏进耳朵，貌似此人是位女老板。
过了大概十分钟，忽然有关键词跳进耳中，宋河一下子把耳朵竖起来了！
“最近的风口就两个，一个宋河素，一个短眠片，我告诉你老娘付出多大代价也得搞到手！”
“你不知道行情吗？宋河素往国内倒手溢价两倍，往海外倒手能翻二十倍！八松镇出来的刘跛子，他的四条船一周往琉球和堪培拉走四批货，一小船就是二百万，上岸就抢光！”
“刘跛子现在神气了，玩失踪！各路人马去求他，他一概不见！妈的小人得志的东西！当年他倒兽药还是我给他搭的桥！”女老板唾沫星子横飞。
“老邢和朴胖子已经搭上线了，拿了两车皮短眠片去毛子那边试水，试水结果捂着藏着不说，不说不就是挣发了吗？不就是自己过河了就烧桥吗？如果赔了他俩早上新闻卖惨哭穷了！”
“短眠片会扩产，但厂房还没盖起来呢，盖起来也不够，你不知道这玩意多抢手，网上溢价十几倍还抢不着，货都零零碎碎，喂鸟都不够！”
“每晚八点放货，我手底下三百多号人带着家属一起抢，靠人根本抢不上！半秒不到就没了！老邢他们是用的电子抢，东南亚那边弄过来的设备，我去年见过一回，地下室里几排八米长的大架子，全是手机，成千上万的手机自动刷！二手手机很便宜，百来块钱一部，电费就更无所谓了！”
“总之想办法，往乘黄塞人，实在不行路上截了工人塞钱，两包钱塞下去总有办法，我听到风声，已经有准备去班加罗尔做厂子的了，造一批外形一样的淀粉片出来试试水，难度就是防伪包装，他们找乘黄订防伪包装的厂子打听……”
“乘黄大管家，韦理群！别忘了那人可不是善茬，我觉得班加那批厂子肯定要起火，赌吧？”
宋河听前两句时，便已默默把手机开了录音，放在小桌板上。
手机负责录音，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沉浸在数学中。
几小时的漫长飞行，终于，一条特殊的系统提示在眼前弹出！
第424章 敌手如云！
【检测到数学小幅顿悟，由铂金71级升至铂金77级！】
宋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犹如刚刚跑完马拉松，疲惫不堪而又满心成就感！
电脑屏幕上，城市运转依旧卡顿。
但，车流已畅通无比！
右下角，数据趋于稳定：
【综合拥堵率：12%！】
【综合拥堵率：10%！】
【综合拥堵率：11%！】
好消息是，眼前这座城市的数学建模完成了，坏消息是，还没提炼出更高级的脑路模型，不过也花不了多久，再肝一肝就差不多了。
飞机开始下降。
从飞机舷窗往下看，已经能隐隐看到熟悉的绿藤市轮廓。
第一次来时，宋河俯瞰绿藤市的心情还是纯粹的好奇。
此刻，他眼神中的好奇消散，只剩老修路工故地重游的眼神。
毕竟，城市的每一条道路他都烂熟于胸，甚至随便指一条路出来，他都能脱口而出名称、修建年份、改建次数、事故频率等等诸多数据，就像产房护士报出亲手接生婴儿的身体指标。
这一次，他有备而来！
隔壁，珠光宝气的女老板滔滔不绝打了一路的电话，此时终于挂断。
一路上她三番五次提到乘黄公司，也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几乎把各种江湖传闻和商界情报全抖了出来，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个干净！
宋河拿起手机，结束数小时的录音。
转手发给韦理群。
飞机轰然落地。
几分钟后，宋河坐上公司的漆黑专车，韦理群坐副驾驶，还在戴耳机听录音，脸色变幻。
“老板，您这录音是……”韦理群万分好奇。
“飞机上随手录的，隔壁坐了个女老板，比招供还利索。”宋河淡然一笑，“里面很多道听途说的东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也无法分辨，但你应该有办法。”
“您放心，都有预案！”韦理群点头，“防伪方面我们有多重保险，一个是瓶身的防伪标志，一个是瓶子里会有一个查询码，靠码可以到乘黄官网查药品信息，还有就是目前走货都从正规渠道，渠道方也有防伪信息。”
宋河点点头表示放心。
车窗外，绿藤市熟悉的街道不断后退，车流如潮。
“先去高新技术开发区附近转转。”宋河突然说，“尤其转拥堵路段，哪里常堵车就转哪里。”
“好嘞！”司机答应。
宋河目不转睛观察街面上的景象，陷入沉思。
之前看过几百张洋洋洒洒的道路数据，他脑海中已经烙印了绿藤市的交通图。
但，数据是数据，置身现场查看，感受截然不同！
一些原本只能勉强理解的情况，忽然能亲眼见证了！
比如，公路上一个小小起伏，可能是运货大车搓出来的，道路图里根本没标注，却会让来往车辆减速慢行。
老人聚居的城区，大量老头乐乱窜，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太腿蹬平板三轮，慢慢腾腾，动不动便堵住整个非机动车道。
中学放学，一群烧包小孩涌出，骑着拉风电摩在路上左摇右晃，比古代打家劫舍的蛮子骑兵还骚，以激起汽车的愤怒喇叭声为傲。
宋河感觉脑子里的知识全活了，数据不再冷冰冰，回忆每一个细小的数据波动，都仿佛能看见路上发生了什么！
“老板，快到沙盘比赛的时间了！”韦理群小声提醒。
宋河点头，“过去吧。”
司机迅速打转向，汽车掉头，朝着城东驶去。
韦理群憋了半天，忍不住开口，“老板，您真对道路设计有研究啊？”
“有，研究好几天了。”宋河说。
韦理群脸色一懵，“好……好几天？只研究了几天吗？”
“过年后我一直在研究城市路网。”宋河漫不经心地望着窗外回答，无意扭头看见表情懵逼的董事长，顿时乐了，“你不用担心，对我来说，学个几天就足够了！”
韦理群脸色复杂，明显是觉得要翻车，但碍于身份不敢和老板顶缸。
“老板啊，我相信您的实力，您之前吩咐公司做生产线扩大一倍的准备，我也都安排人准备好了。”韦理群犹豫道，“不过……”
“不用扭扭捏捏，有话直说！”宋河笑了。
“这次沙盘比赛，确实强者如云啊，有一些对手堪称神仙！”韦理群咬牙道，“您如果只学了几天，胜算不大！”
说完，他掏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
宋河好奇接过，打开，里面全是搜集来的个人信息。
是本次沙盘比赛的竞争对手们！
“嚯！阵容确实很强大啊！”宋河惊讶挑眉，翻着敌人们的信息，“绿藤市面子够大的，这阵仗够开世界道路设计大会了！小半个地球的路都是这帮人设计的吧？”
韦理群苦笑，显然对老板全无信心。
做药出身的老板脑子一热去比拼道路设计，怎么看都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硬着头皮，韦理群说出了一个擦边的提议。
第425章 经验丰富的老怪物们
“老板，实在不行，我去现场收买一下有希望夺冠的道路设计师，让他们代表公司参赛？”韦理群小心翼翼道，“这样能稳赢，公司也有地皮了！”
宋河笑了笑，语气自信，“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就这么担心我输？”
韦理群欲言又止，纠结许久，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老板要一意孤行，他有什么办法？
听天由命吧！
车头一转，驶入停车场，抵达目的地！
绿藤市会展中心！
恢弘气派的玻璃墙建筑，占地巨大，门口已铺了红毯，“城市路网沙盘比赛”的鲜红横幅高高悬挂，人流源源不断地进入，场面热闹！
宋河戴上口罩墨镜和棒球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这才下车入场。
会场内部的布局类似室内篮球场，周边是层层叠高的观众席，无数年轻观众正陆续入席，基本都是道路设计专业的大学生。
观众席一片兴奋的议论声，语气难掩激动：
“我刚刚在停车场看见古斯塔夫了！本人和课本上长得一样！”
“我去！别吓唬我，绿藤市何德何能把古斯塔夫骗过来？这比赛还比个什么劲儿啊？”
“得比！我看到江笑萍了！”
“我也看到了！我押她赢！我老家的高新区道路就是她设计的！非常牛逼！”
“诶！那边刚进场的是不是佐藤政信啊？”
“卧槽，真是！今天什么神仙比赛，佐藤大神不是世界冠军吗？怎么也跑到绿藤这种小地方来了？”
观众们快疯了，比动物园的猴山叫的还聒噪！
身为道路设计专业的学生，他们今天看到了太多教科书上的人物、太多传说中的业界大神，怎能不激动失态？
展厅中央，十米长的巨型沙盘！
沙盘上是整个绿藤市东城区，复制了所有街道和建筑，有几名工作人员正蹲在沙盘里，手提麻袋，不断从麻袋里抓出一辆辆塑料小汽车，放置在沙盘公路上。
沙盘外的区域，则是参赛选手的休息区，几十个单人小沙发，每个小沙发上贴了一个名牌。参赛设计师们正陆续到场，寻找属于自己的小沙发落座。
宋河路过时扫了一眼沙盘，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等待。
尽管准备的差不多了，但事到临头，他还真有点手心冒汗！
鬼知道居然会请来这么多观众！这种比赛很有观赏性吗？
宋河把口罩往上拉了拉，棒球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只要不露脸，哪怕翻车输了也没关系，回去别人若问起，就说什么沙盘比赛？我怎么不知道？
很快，参赛设计师们到齐了，五十多人！
比赛还没开始，宋河扭头观察了一番，设计师们的反应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