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后悔当初没听李副厂长的话，选择去当饲养员。
不过秦淮茹感觉自己还算幸运，身边时不时有些同事，表现出对她的关心。虽然这些关心里，多少掺杂着一些别的因素在里面。
比如车间郭主任，时不时会关心秦淮茹的学习进度，偶尔会送上一张菜票，让秦淮茹给孩子们买点菜带回去。
这么好的人，偶尔摸到了自己的手，或者一不小心碰到了槐花的奶瓶，这也没什么，不应该和郭主任计较。
在食堂打饭时，秦淮茹发现打菜的大姐没有那些小学徒工好，有一个新来的小胖子，对自己就很热心，只要自己盯着他说上几句好话，他给自己打的菜，比别人要多上一些。
秦淮茹还发现，一大爷不在的时候，只要一落泪，前来指责自己的班组长们，纷纷改正了自己的错误，反省自己不该批评这个可怜又漂亮的女人。
秦淮茹又发现，四合院里就许大茂一个好心人。在上下班的路上遇到，他总是热心地骑车载着自己。
如果自己开口哭诉一下生活的艰难，许大茂除了会安慰自己，偶尔也会送一些钱、票，帮着渡过一下难关。
工厂里放电影的时候，许大茂也会提前通知自己，而且还给留好座位。给自己和孩子们带来不少的快乐。
这样的好人，偶尔手碰到了自己的屁股或胸部什么的，没有必要和他计较。自己这么漂亮，人家一个大男人忍不住才是正常的。再说自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隔着衣裳搔痒，男人也就图个心里快活，自己又不少点什么，没必要在意。
秦淮茹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认真学习着。有时候为了不影响易中海自己的工作进度，她也虚心地向一些年轻的工人请教着。这个字怎么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圈圈上画一斜杠，是不是出图的人懒省事……
工友们对于爱学习的秦淮茹还是照顾有加，有问必答，还爱手把手教她写字。
半年的学习，秦淮茹新识了不少的字，图纸也能看出个大概。
易中海对于秦淮茹的学习态度是很认可，但是对于她学习的速度很是头痛。
以前教贾东旭的时候，那小子虽说不太认真，可学东西是快，通常讲两三遍，看着操作三四遍，他就能掌握个八九不离十。
现在教秦淮茹，得讲个十来遍，看着她操作十来遍，回头她还能出错。
易中海没办法，只能耐下心来再从头教。要不是怕人说闲话，他都恨不得手把手教。
有这么好的师父带着，秦淮茹还是进步了一些。至少，她学了半年，和学了一两个月的学徒也差不到哪里。
不管秦淮茹用什么方法，不能不说她在努力学习。如果顺利的话，三年过后，她是能考上一级钳工的。
这一点，不光秦淮茹心中有数，易中海和车间里的众人都心中有数。
这娘们没有意外的话，一辈子将在这个车间里度过。
61年的春节就这样要到来了。
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家还相互祝愿明年会好起来的。现在，除了颜明，大家都失望了。
今年比去年更不如。就连白菜萝卜都成了抢手货，晚一晚，就连烂白菜叶都捡不到。菜市场的地上，比专人清扫过的还干净。
肉，别想了，过期的肉类罐头考虑一下。什么？还考虑，不好意思，你来晚了，都卖完了。
蛋，更别有这种想法，整整一年，正规的商店、市场，根本没有蛋类的影子。
相对于外面的大环境，今年的轧钢厂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杨厂长大手一挥，食堂就开始改善伙食。
养猪场留够种猪和母猪，然后一次宰杀了五十头，来供应食堂。过节的气氛一下就烘托出来了。这可是一万多斤肉！平常不能做的红烧肉，出现在了打菜窗口。
虽然每人限购一份，也已经让工人们高兴得合不拢嘴。许多人打了一份之后，用筷子尖沾着汁尝尝味道，然后就把饭盒盖好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家给孩子们解解馋，或者孝敬给家里的长辈。
秦淮茹放假前的几天里，天天带回家半饭盒的红烧肉。这着实让贾张氏和棒梗兴奋异常。
小当也挺高兴，偶尔能用窝头蘸点儿肉汤吃，味道真得很香。
这天下班，易中海刚走到前院，他被三大爷叫住了。
“老阎有事儿？”
“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你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饭就不吃了，现在谁家的粮食都不容易。你吃过饭，来我家说吧。”
“那也行。”
三大爷想找一大爷问一下轧钢厂招人的事。阎解成多方打听，知道轧钢厂短期内没有大规模招人的计划。但他也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各级领导们手里也许会有一两个招工的名额。
三大爷就动上了心思。阎解放在街道排了大半年，也只分到了一个小厂里作学徒工。这样下去没有什么前途，必须想些办法给老二换个好点的工厂。
他和媳妇盘算了好几天，最后决定向八级工的易中海开口。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由他出面找领导要个名额，或者买个名额，应该容易一些。
三大爷吃完晚饭，略等了一会，估摸着一大爷家也吃好了，他才去了后院。
手里也没空着，拎了两瓶莲花白。
“老阎，你这是干什么，回头你拿回去。”易中海看到了酒，心里打起了鼓，能让阎老抠买酒，看来事情可不小。
“快过年了，怎么着也不能空着手来不是。”
“有事还是说事，能帮忙我一定帮忙，帮不了，你也别怪我无能就行。酒，我是不能要的。”易中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客气几句之后，三大爷才提出想让阎解放进轧钢厂的事。
果然事情不小。一大爷没敢一口答应，而且是沉默了一会儿。
“老阎，我跟你也是实话实说，看着我一个八级工明面上挺风光的，可在领导的眼里，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罢了。解放这件事，我不敢一口就答应了你，但是我可以帮你问问，扫听扫听用工名额的事。如果是临时工的话，我想我们车间主任老郭，还是能给我点面子的。解放现在在小厂里是学徒工，以后能转正，干临时工就没意思了。”
“那我可太谢谢你了，名额的事儿，你帮着我们家解放多费费心。”
……
两个人聊得正欢，易家门外又来了客。
“老易，吃过了吧。”
“呦，老阎也在，那可正好。”
进来的是刘海忠，挺着一个大肚子，很有些干部的模样。不识几个字，还戴着一副眼镜。真不知道大家都挨饿的年代里，他怎么就不瘦呢。
“老刘，今天你怎么有空？找我和老阎什么事？”作为主人，易中海明知道刘海忠可能要惹麻烦，可他不能不开口。
“是这么回事，这眼看着要过年了。院里人啥都买不到，年下家家没个像样的菜，这年可怎么过。”刘海忠开门见山。作为一个曾经的二大爷，他觉得自己应该代表一下民意，向管事大爷反应一下情况。
事没成，说明现在的两个管事大爷没能力。事要是成了，这可是自己为大家争取到的。机会一下，希望大家重新选举自己当回二大爷。
刘海忠说的也确实是实情。他媳妇连续排队七天，也没有买到一丁点的肉，年下连个饺子都包不成。
轧钢厂每个星期都能采购到大量的肉蛋等副食品，有点巧合的是，出了点情况，让刘海忠认为是傻柱帮厂里搞来的。
他本想着自己偷偷找傻柱买点肉，可因为房子的事，两家人好长时间没说过一句话，他不好开这个口。再加上他也知道，傻柱不待见自己。
于是刘海忠想出了这么个主意。为了全院人着想，老易是不是该出面了？我家当然也是全院里的一员。
刘海忠一说完，两位管事大爷也陷入了沉思。
明面上是买不到东西了。黑市里倒有些不错的东西，可是价格高得离谱，普通过日子的人家，哪里舍得去花那个钱。
再加上黑市里也乱，随着吃不饱的人越来越多，铤而走险的人也越来越多，老百姓不到迫不得已，也不敢往那个地方去。
“老刘，你说的这个事吧，有你的道理。可我跟老阎也没有办法解决。公家都解决不了的事，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用。”易中海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我可听说了，傻柱每个星期都给咱们厂弄来不少的好东西。要不，你去问问他。这人可不能光为了自己，拍领导的马屁，也得为咱们一个院里邻居想想吧。”刘海忠不光说出了重点，还套用了易中海的道德绑架。
“哦？！你听谁说的？傻柱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易中海不敢相信。
阎埠贵也集中了注意力，听着易、刘二人的谈话。傻柱是个厨子，他能弄来三斤二斤的肉，我信，给你们厂供货，我去~
第121章 年难过
看到易中海和阎埠贵不信的表情，刘海忠继续夸张着。
“你还不知道呢，厂里面都传开了。傻柱一个星期给咱厂供了大几千斤肉。”
“都传开了？”易中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难道自己不是轧钢厂的？
“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到。再说傻柱就是一个厨子，你要说他有关系，弄来一只鸡半只鸭的，这个我相信。咱们厂一个月几万斤的肉，就他能有这个本事？”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不管真假，咱就当是真的。有枣没枣打三竿子，问问他，说不定能成呢。这也是爷们两位管事大爷，为院里做件大好事不是。”刘海忠继续忽悠着。
阎埠贵仔细想了想刘海忠的话，他心里想笑。你怕挨揍，推着老易出面，长心眼了，有进步。
易中海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出门，而是思虑了半天，权衡了一下利弊，然后他才同意去傻柱家问问。
刘海忠满嘴的谎话，把易中海给骗了。至于他是怎么差点猜到事情真相的，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
何雨柱听从颜明的话，弟兄俩之间的事，谁都没有讲。厂里的领导们为了保护何雨柱，也把知道他帮厂里搞来副食品一事的人数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至于刘海忠怎么听到的？他内心认为是车队队长告诉他的。
不是车队队长说漏的，因为车队队长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何雨柱的事。
那天车队队长说把东西给何师傅送去，再加上当时一整车的猪肉在旁边，误打误撞让刘海忠听到一耳朵也看到了那么一眼，结果他会意成傻柱弄来的肉。
这谣言怎么来的？不就是这样嘛，诸事不明，胡乱猜测，浮想联翩，乱说乱讲，不负责任。最后三人成虎，想辟谣都难。
易中海站在何家门外喊了一声“柱子”，听到于莉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才挑开门帘进了屋。
“一大爷来了，我去给您倒茶去。”于莉热情招待着。
“小于，你就别忙活了，我来找柱子有点事，说完就走。柱子呢？”
“在明子哥那儿呢，正商量着过年的事。一大爷，您说现在是怎么了，一年不如一年，什么都买不到，我们家柱子正为这过年的吃食发愁呢。我们吃好吃孬无所谓，可不能让老人和妹妹们，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你们都是好孩子，不容易呀。”
“对了一大爷，您来得正好，我妈和我妹明年还得在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我提前给您说一声。”
“这事以后就别报备了。你妈和妹妹又不是外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以后家里要是有事忙不开，你就去叫你一大妈。我去明子家找柱子，你歇着吧。”
易中海边说边出了何家的门。他还挺高兴，在于莉这里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颜明家里，弟兄俩正商量着年前给厂里的供货多一些，让工人们至少在厂里能吃好。
“哥，你的意思是下次的量翻上两翻？”
“就是这个意思，至于怎么分配，那就是厂里领导操心的事了，咱可问不了这么多。现在日子难过，什么东西都买不到，要是厂长能安排着给工人发点肉，至少大家能吃顿饺子。”
“是这么回事，刚才来的时候，我还和我媳妇哭穷来着。”
“装，继续装。千万别漏了。你现在越来越成熟，我放心多喽”
“你就瞧好吧。可话又说回来，咱们也过个穷年？”
“过年在我院里过，咱们吃涮锅子，切点牛羊肉什么的，你再炖一锅红烧肉，也就差不多了。对了，烧个鱼，取个好彩头。多了就不预备了，省得让人说咱们闲话。”
“就这还是过穷年？哥，你都快忘了以前是怎么过年的了吧。”
“你说的对，我也有点飘。改，切点酱牛肉，包点肉馅的饺子，用五花肉乱炖条鱼，再弄两个素菜，就这么着吧。”
“这还差不多。”何雨柱很开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比颜明聪明。
其实颜明怎么过年都行，他在空间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不怕别人知道。平常几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啃两口窝头喝点粥。回头晚上肚子一饿，人就进入到空间。一只烧鸡下肚，再拿起书来看，立刻能进入知识的殿堂。
“明子，柱子在你这儿吗？”
“一大爷，您快请。我正和柱子商量着怎么过年呢。”
“我也是为这事来找柱子的。”
“一大爷，您找我？”何雨柱不想搭理易中海，可人都到了自己面前，再不开口就不像话了。
“柱子，听刘海忠说你能弄到肉，他还说咱们厂食堂里的肉，都是你供的。”
易中海这话一出，何雨柱和颜明都愣住了，一时背后冒出了许多的冷汗，这是谁传出去的？
颜明微微摇了摇头，何雨柱明白了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