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鬼稍微愣了愣，随后不由笑道：
「视线啊视线，顾老哥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出名了，可不再是以前那位默默无闻的***者了，你可别忘了，你的通缉令可还刚发出没多久呢！」
视线？
当烟鬼提到这个关键词时，顾盼不由得下意识向着四周看了看，随后他便敏锐地发现了有几位一般路过人类宛如条件反射地扭了下头。
对啊视线！
他妈的难怪......
顾盼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虽然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手成立了「暗影庭院」这个组织，但与此同时，由于组织自身的性质原因，顾盼并不会对自己的下属作过多的约束，自然也不会将很多重要的情报信息交由他们进行处理。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顾盼的事务异常的繁杂，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把自己放到一个极为理性的角度去思考一些问题，也习惯了总是用自己的逻辑推理能力去处理事情。
这样做的好处自然非常的明显，那就是他的做事效率正在稳步提高，连带着信息处理能力也相应获得了提升。
但是缺点也是有的，那就是关于一些「人性」方面的丢失。
这里的「人性」并不是指狭义上的人的本质心理属性，而是指广义上的作为人类普遍具有的心理属性。
显然，人并不会永远都按理性去思考，即使周围的路人多看一眼顾盼并不会得到多少的好处，甚至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人类总有一种心理叫做「好奇」。
「好奇」这个词并不绝对褒义，甚至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贬义往往大于褒义，但这种心理却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控制。
对于顾盼来说，无论是追踪路线的选取，追踪方式的使用，还有追踪地点、时间上的选择在绝大多数情况那都是「恰到好处」，但是他却忽略了周围人群的影响，所以顾盼的很多次追踪行为其实都是被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普遍具有的「人性」所出卖了。
人类也应该被算作是环境的一部分，而顾盼恰恰就是因为长时间的「理性思考」而逐渐忘却了这部分的影响因素，
显然，烟鬼的这番话及时地把顾盼从一条走向深渊的不归路中重新拉了回来。
果然「知名度」这种参数的影响确实不容忽视啊，看来以后的行事风格要做出改变了......
而就在顾盼的不远处，一位斜跨木质武士刀，有着狼尾武士发型的青年男子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刚才倒塌的房屋旁，静静地看着顾盼，其眼瞳也不时地向着之前白灵离开的方向瞥去。
可令人震惊的是，无论是顾盼，亦或是其他从旁路过的其他人型生物，似乎都对这位奇装异服的男子视若无睹。
第336章 我们是活在现在，不是活在过去，更不是未来
烟鬼看着顾盼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倒是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相反，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几分。
「当然，我过来也不是和你扯皮的，我知道你跟踪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的就是好奇我们那个领队吧？
哎......说来话长，我剩余的时间也不足以能够把那么长的剧情全部说完，我这边就长话短说好了。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们领队，今年才八岁不到。」
说到这烟鬼故意停顿了下，似乎想要看顾盼震惊的反应，而结果也正如烟鬼所料，顾盼的表情确实出现了一抹惊讶之色。
但是这抹惊讶并不是因为她的年龄，而是顾盼似乎意识到了这位领队到底是谁，但他还并不能完全确定。.
最主要是，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可这前后的时间才相差了多少天，2个星期？
「嘿，惊讶吧。」
不知为何，在新城事件之后，银发男子，也就是烟鬼越来越喜欢做一些预判性的行为，而只要当对方的行为最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就会在心中暗自窃喜。
可能......确实被打出阴影了吧......
「我跟你说，这位领队的身份......」
似乎察觉到了烟鬼还想要卖关子，顾盼直接出言打断：
「来自新城，深蓝救下来的那位小女孩吧。」
「可来历不......你怎么知道？！好哇！你当时一直在旁边偷窥没过来帮忙是吧！」
偷窥？
我当时要不偷窥估计胸口也要被穿个洞，更何况我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到底是怎么猜到的，这其实也很简单。
之前有说过，人类在8~10岁之间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去学府待五年，要么去白屋待五年，而烟鬼说她们领队的年龄八岁不到，那就说明了她当时根本就还没到那个年纪。
当时的时间又是在开学之后，看烟鬼这一脸神秘的样子大概就能猜测出他们的领队估计也是来自新城。
来自新城，当时又因为年龄不够而被留在新城，且比较特殊的小女孩，那对于顾盼来说就只有一个人——被深蓝救助的小女孩。
之后小女孩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跑去最终战场，顾盼也并不是没有出力，不然黑雾怪物遍布四周就光凭小女孩一个人的实力怎么能够直接跑到最终战场？
这不扯呢么，就算运气好也不至于要把那些黑雾怪物都当成傻子看待。（192章）
至于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止小女孩前往最终战场？
一是因为顾盼要准备随时跑路，那么一旦露面之后想要及时撤退可就没那么容易；
二是因为当时的顾盼人情味还是比较重的，对于当时的小女孩来说，或许前往最终战场的心愿远远比自己在半路被人拦住的心愿要更加强烈。
即使当时对于小女孩来说，送死的可能性应该超过90%，但是顾盼还是选择了把小女孩放过去。
至于小女孩的父母会怎么想，那就不关顾盼的事了。
比起小女孩在半路被黑雾怪物吞噬，那确实不如顾盼直接出手帮一把比较好。
待小女孩去到最终战场，顾盼当时也是选择了即刻跑路。
至于帮忙？
白钊的实力比顾盼要强，说的残酷一点，当时的局面就连白钊都没办法力挽狂澜，那么顾盼去了也是送，那不如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而小女孩的护送......对顾盼来说那确实就只是一场「意外」，可谁知这场自己顺手造成的「意外」，竟然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当时接到别的任务了，况且以我的能力也并不能在那场战斗中改变什么结果。」
顾盼稍微撒了个谎。
听完顾盼的话，烟鬼的心中虽然依旧留有些许的情绪，但从客观条件上来讲，顾盼当时的选择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从道德角度上来说确实有些不太情面。
「罢了，我得走了。
无论你是好奇也好，还是为了别的目的也好，我都劝你不要涉事太深。
最近调律者的调动频率比以前高了很多，军区那边也是如此，我并不确定到底是因为黑雾怪物的进攻频率原因还是其他未知原因，总之我感觉最近总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轻易牵扯进来，我怕你一旦进来就不再容易出去。
不过我和你的见面次数也不多，能跟你说上话也仅仅只是因为......直觉？
我不知道当时深蓝和你说了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当时没有对深蓝出手，虽然当时我对深蓝的印象并不好，但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后悔了不是么？」
说到这烟鬼便打算转身离开，该说的他都说完了，再不走就真要迟到了。
不过在转头之后，他还是驻足说道：
「我并不知道你被通缉的具体理由，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也相信你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耽误大局的人，自然也不是那种随意背弃人类大义的人。
通缉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令人三省的原因我也不会过多追究，甚至对于调律者这个群体而言，他们压根就不会过多在意通缉令这种东西。
原因你我懂得都懂，调律者这边的行动我还是有点风向的，倒是关于军区的行动你得多留意一下，毕竟那势力我不熟。
虽然你目前在休整区内混得有些顺风顺水，但作为老弟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成功的背后并不全靠着自己努力，有一大半都是因为版本红利。
我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利己也好，损他也罢，我只希望你能保持本心，时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理解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希望吧，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再见，顾老哥。」
话落烟鬼便化作一团烟雾充满逼格的离去。
而在旁观看已久的冰月自然也是随着烟鬼的离开一同消散于原地，只是依旧无人发现。
第337章 旁观者非旁观而旁观，入局者也非入局而入局
「呵，这家伙......」
顾盼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关于「人「的方面，我确实应该多注意下了……」
顾盼承认这是他的失误，也好在烟鬼及时点出，不然自己还真要浪费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想罢顾盼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视线扫向周围，就在刚才自己和烟鬼交流之际，同时也有好几支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
注意肯定是注意到了，但这对顾盼以及烟鬼来说是可以付出的代价，相反，他们故意营造出这种非完全隐蔽的对话也并不是毫无意义。
通过这次对话，周围路过且注意到的人便得知了一个消息——顾盼和调律者有关系，而调律者也和顾盼有关系。
看似是两句意思相同的话，但实际上表达的意思却并不相同。
顾盼能借着调律者的关系拥有更加神秘且丰富的背景实力，而调律者也能借着顾盼的关系了解到一些关于休整区黑恶势力的联系图，即使这仅仅只是一支小队。
但只要两者之间继续保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么留给他人的联想空间便会越来越丰富，从而使得双方都能从中受益。
这就是人际交往之间一个简单的「刺猬效应」——靠的太近会因为自身携带的刺容易伤害到彼此，但是靠的太远又没办法相互取暖，因此保持一个适当的平衡反而能令双方的收益达到最大。
再说了，调律者和通缉令上的人有点关系怎么了？这是否更加说明了顾盼的通缉理由有待商榷？
不知道，只要不说出来，谁都无法确切地定下言论。
既然已经被烟鬼提醒，那么于情于理，自然是「放弃追踪」这个选择更为合理，但若真的要让顾盼放弃，他又有些不太甘心。
他原本来休整区的目的就是为了探究人类高层内部的真相，但这才刚触摸到一些苗头就要被劝退，这肯定是不被顾盼所允许的。
可如果不靠自己的话，那么「暗影庭院」内部还有什么信任的人么……
等等……暗影庭院……似乎并不只有暗影啊……
对于「庭院」组织的那些动物来说，似乎确实要比自己更加适合这份工作。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最明显的弊端就是经过「庭院」组织之后再传递到顾盼的消息必然是二手消息，二手消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其中的一些细节信息发生改变，这些改变到底会不会影响整个局面顾盼不太好说。
第二弊端便是自己和他们合作的时间并不长，即使双方从开始到目前为止的合作都非常顺利，但这并不能保证「庭院」就一定值得信任。
优点也很明显，他们的情报收集能力比自己更为优秀，且由于是二手消息，那么作为探查一手消息的安全代价顾盼自然就不必担忧。
想到这顾盼内心的想法悄然发生了改变。
就在顾盼想要撤离之时，似乎是习惯使然，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房屋倒塌的地方。
当时的烟尘弥漫可不仅仅只是修饰而已，弥漫的烟沙会留下路过之人的脚印，可就在这一连串的脚印之中，顾盼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似乎有一处地方的印迹……不太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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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嗯。」
烟鬼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他们的领队白灵，随后看了眼厄运，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白灵自然是能察觉到烟鬼的视线。
在烟鬼归队的第一时间边将视线看向了自己，为什么？
一种可能也许就是下意识的，随意的无心之举；
另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老朋友」和自己有关。
和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