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愣了一下,眉头瞬间蹙起。
她没想到,傻柱居然在国营商店也没买到肉,心头顿时有些错愕。
毕竟傻柱以前总说,供销社虽然近一些,但东西没国营商店那边的全,也没那边多。他是宁愿多走点路,也不想白跑供销社一趟。
而今天,傻柱不但白跑了国营商店一趟,还多走了路。
秦淮茹脸上露出失落,知道借不到肉,叹了声气,便和傻柱寒暄了两句后,转身朝自己屋回去。
此时贾家屋门口,贾张氏将旧褥子改的门帘,掀开一角,正探出半个脑袋,朝傻柱屋门口张望。
见秦淮茹两手空空地回来。
顿时脸上露出不悦,急忙离开门口,坐回到了饭桌前。
当秦淮茹进屋后,贾张氏立马出起主意来。
“后院徐庆那小子,今天不是买了一块肉回来,你去找他借去。”
秦淮茹听见贾张氏的话,有些动心了,站起身,就准备朝后院过去。
可走到屋门口后,秦淮茹又转身回到了饭桌前。
贾张氏有点懵,忙张嘴道:
“秦淮茹,你怎么不去啊?”
秦淮茹摇头道:“妈,你让我怎么去?徐庆他父母都不在了,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我这过去,哪好意思开口。”
贾张氏不言语了,沉着一张脸,抓起筷子,吃着窝头,不再说话。
大院这么多人,只有秦淮茹是从农村来的,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比谁都知道,没有父母的日子是多么艰难。
她可以找傻柱借,那是傻柱工资高,屋里只有何雨水一个妹妹,而且借了,也不用着急还。
而徐庆,秦淮茹心里琢磨着,闷声不吭。
......
屋外的夜色愈发漆黑,繁星在衬托下,显得也比先前,明亮了几分。
后院里,徐庆在屋里炕上和三小只,吃完晚饭后,便立即就收拾碗筷,端进厨房,清洗起来。
小丫头溜下炕,跟着大哥徐庆跑进厨房,帮忙一起洗碗。
徐爱国这时站在炉子跟前,左手拎起烧水壶,右手捏着火钩子,拨弄煤球。
徐丰铭则躺在炕上摆烂,掏出书包里,被他一个学期就摧残的,几乎瞧不出是刚买的算盘,正沿着炕沿儿,当小车推滑。
大院里静悄悄的,偶尔刮动的风,在院里发出一些声响,除此之外,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徐庆有小丫头的帮忙,没多长时间就把碗筷清洗干净,而后俩人一起出了厨房,回到前屋。
不过徐庆想到,今天买回来的面还没分一下,也没倒进面瓮中。又返回厨房,将白面和棒子面,利用一分为二的能力,全都分出一份。
然后分别倒进盛有白面的黑陶瓮和盛有棒子面的黑陶瓮中。
当然,两个面瓮,总是棒子面多,白面少。
每次蒸馒头,都是两种面一起掺和着用,不是白面多,就是棒子面多。
至于哪个多一些,主要取决于,家里开支的大小。
要是开支这个月大,就白面少吃,要是还能凑合到下个月,自然是多吃一点白面。
棒子面属于粗粮,谁愿意多吃,还不是没法子顿顿白面,只能如此。
只是眼下,徐庆不用再像以前那么拮据,那么缩手缩脚。
有一分为二的能力,虽然不敢说让弟弟妹妹顿顿白面,可撵上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们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大环境下,白面没棒子面多,要是全国收成好,也不再定量的话,一天三顿白面,对徐庆此时来说,又不是啥难事。
徐庆望着满满一瓮,几乎与瓮沿儿齐平的棒子面,以及大半瓮的白面,顿觉妥了。
今天过年,可不会饿着了。
肉的话,虽然依旧没多少,可多包几顿饺子也是够的。
徐庆站在厨房,将厨余垃圾收拾了一下后,这才迈步朝前屋出去。
前屋里,三小只玩闹了一天,此时才九点钟,一个个都困的躺在炕上哈欠连连。
徐庆让他们赶紧洗脚,然后上炕睡觉。
小丫头揉着眼睛,爬到炕沿跟前,溜下炕,穿上鞋,就去拿洗脚盆了。
抱着算盘的徐丰铭,把算盘抬手扔到一旁,跟着徐爱国也赶紧下炕去洗脚。
徐庆看到炕沿上,三弟徐丰铭又把算盘上的木头珠子,磕坏了几颗,心里说不出的无奈。
三个小家伙,就只有徐丰铭最费算盘,小丫头自从用盘算起,除了刚开始的时候,买了一个,一直用到现在,连一个边角都没磕掉过。
徐爱国也是一年多才换新的。
唯独三弟徐丰铭,一个学期就要用坏一个,倒不是说正儿八经的敲算盘敲坏了,而是玩坏的。
徐庆捏着徐丰铭的算盘,以及那几颗坏掉的柱子,皱起眉头,心中暗想,等下次去供销社,得重新给买一个了。
不然明年开学时,买的人多,怕是不太好买到。
至于价格的话,这年头,物价不会因为东西紧张或短缺,就随意上涨,相反,与平时一样。
要的人多人少,价格都不会变动。
若是有人敢私自胡乱涨价,扰乱经济秩序,那就摊上事了,还是大事。
轻则关门整顿,重则,直接取缔。
只是算盘卖完的话,那就暂时没有了,只能等下批回来再买,或自己另外想辙。
徐庆把徐丰铭用坏的算盘拿到隔壁的小屋里,放了起来。
然后回到暖烘烘的前屋,坐在板凳上,围着炉子,和三小只一起洗脚。
临睡前,徐庆给三小只,挨个掖好被角。
重点关照的对象,还是三弟徐丰铭,太调皮,晚上喜欢乱踢被子。
一夜过去。
清晨,徐庆从屋里一出来,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第76章 遭白眼
一轮明月,正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上,银亮的月色倾洒而下,把整个后院,映的亮如白昼一般。
再加上院里还未清理的积雪,衬照的后院,更是亮堂儿。
不过,天气依然冷,依然冻。
冷飕飕的风吹过,让徐庆忙把围巾拉抻,捂住口鼻。
徐庆还没走进中院,就已清楚地看到了傻柱正站在中院里,嘴角叼着烟,一边等秦淮茹,一边仰头朝夜空打量。
如此亮的月色,在大冬天可是很少见的。
尤其是前段时间,还接连不断地下雪,突然来一清晨的明月,更显得让人稀罕。
徐庆走到傻柱跟前,打了声招呼。
傻柱见徐庆过来了,伸手指着亮堂的天色问道:
“庆子,你念书比哥哥多,你说说,这老天爷闹啥呢?怎么大清早的还有这么大个月亮。”
徐庆眼神朝夜空上的明月望了一眼,对傻柱科普道:
“冬季,北半球,也就是咱们这儿,昼短夜长,天亮的晚,这两天没下雪,天空上也没凝聚阴云,所以,月亮就看起来特别亮。”
徐庆见傻柱点着头,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假装听懂了。
不过也没再继续解释,这时秦淮茹从贾家屋里跑了出来。
瞧见徐庆和傻柱在说着今天的天色,秦淮茹抖了抖身子,双手缩进棉袄袖子里道:
“这有啥好看的,大晴天不都这样嘛。”
傻柱一脸茫然地看向秦淮茹道:
“秦姐,你咋知道今天是大晴天?”
秦淮茹白了傻柱一眼,哼哼道:“你猜?”
傻柱上哪猜去,没年几年书,啥都不太知晓,字都没徐爱国认得多,就学厨学厨了名堂,顿时皱起眉头,猛嘬了一口烟,扭头望着徐庆,眼神之中满是问号。
徐庆咧嘴笑了笑,没给解释,但示意让他问秦淮茹去。
“秦姐,你告诉我呗。”
秦淮茹一边和徐庆迈步朝前院过去,一边低声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大晴天,绝对没错!”
徐庆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心里明白,秦淮茹为啥知道,却说不出来的原因。
秦淮茹农村长大,从小就跟随父母种地,农历九月秋季时分,大清早就要摸黑套车,去地里种麦子,自然是知道这种简单的天气原理。
只是受限于文化不高的原因,无法精确地表述出来罢了。
傻柱被秦淮茹的回答搞得更加迷糊,走到胡同里,又不断追问。
烦的秦淮茹都想捂起耳朵。
“徐庆,还是你告诉他吧。”
徐庆咳嗽一声后,出声道:
“傻柱哥,我先前其实都给你说过原理,只不过你没留神听,你瞧这天上一片云都没有,可不就大晴天嘛。”
傻柱听到徐庆这么一说,幡然醒悟,连连点头道:
“也是啊,这天上没云彩,怎么下雨、下雪。”
秦淮茹侧转头,朝傻柱又翻了个白眼,似是觉得他居然连这种,农村七八岁小孩子都明白的事,却不知道,简直白活这些年了。
“傻柱,我看你就是除了做饭,啥都不知道!”
傻柱顿时有些不乐意,反驳道:“秦姐,瞧你这话说的,你这不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嘛,我除了做饭,最起码还知道一样。”
“啥?”
“我得娶媳妇!”
傻柱这个回答,令徐庆和秦淮茹有些错不及防,顿时就被逗笑。
傻柱咧着嘴,呲牙也嘿嘿笑了起来,伸手搂住徐庆道:
“庆子,你说是不?”
徐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因为傻柱这回答,确实也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