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剎卢思忖着:“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过——”他的眼神顿时冷漠了下来,打量着面前这个拥有金色索罗牌的人类:“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金蝉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合作。”
“合作?”
“没错,我有两个很想杀的人。”
“谁?”剎卢警惕地问。
男人道:“秋小叶,还有秋小鹿。”
“他们啊。”剎卢摸着下巴,仿佛在计划着些什么,然后一拍大腿:“没问题,不过秋原得留给我,我对他手里的那张金色索罗牌很感兴趣。”
“没问题。”金蝉点了点头,“我们各取所需,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剎卢问。
金蝉一笑:“把我的汽水钱赔给我。”
剎卢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不可能!”
说完,一打响指,又是一道火焰飞出,粘上了金蝉的身子,又把他给烧了起来。
看着三个在火焰中不停燃烧的金蝉,剎卢的兴趣又浓烈了起来,带着邪恶的笑容,念叨着:“金蝉?有意思啊,有意思。”
175、一起入睡,温馨时光
夜已经深了。
秋原因为受伤,体力开始渐渐不支,整个人都困了起来。
于是姜纯就扶着他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回了卧室去。
秋小鹿想要上去帮忙,但是被秋小叶给悄悄拦住了。
兄妹两个,就这么看着秋原和姜纯扶持着往前走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了起来。
就让他们这对夫妻自己慢慢地往前走吧。
秋小叶和秋小鹿在后面安安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曾经,他们还以为这样温馨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但是现在看着父母的背影,他们的胸口,都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意。
终于,这个破碎的家,现在被填完整了。
······
······
姜纯扶着秋原,小心翼翼地进入秋原的房间。
房间的灯没有打开,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枫市霓虹闪烁的夜景。
“我去开灯。”姜纯说着,松开了秋原的手臂,往开关位置走了过去。
可是刚移动了几小步,她忽然整个身子都折返了回来,从背后轻柔地搂住了秋原的身子,然后脑袋轻轻地放在秋原的肩上。
温暖的气息就在秋原的耳边喘动,摩挲着他已经略显苍老的皮肤。
“老公。”姜纯轻轻地叫着,语气依恋而温柔,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外面的强势。
秋原也不禁叹息着:“阿纯,没有想到,我们又在一起了,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是我已经老了。”
姜纯道:“是啊,小叶,小鹿,他们都那么大了,我简直不敢想。”
“你会怪我吗?”秋原忽然问:“我把你封存在冰箱里,阻止了你细胞的自我修复。”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放我出来?”姜纯问。
秋原苦笑了一声:“我想过很多次,我甚至每天都在想,我看着小鹿还有小叶,他们从小就没有母亲,他们很乖,很懂事,可是他们越懂事,我就越难过。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失去你,我们的家庭已经破碎了,但是如果你再次出现,如果我们之间还存在人类与鬼族的隔阂,那即使你出现了,我们的家庭也会依然破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你可以理解我,我在逃避,我懦弱吧。”
姜纯仿佛被秋原的话触动了,她把头埋进了秋原的肩里,似乎在与自己的内心较力挣扎:“老公,直到现在,我的心里,还会有一种杀你的冲动,好像我的心底里被打上了某种无法抹去的烙印,我一想到你的体内有【索罗牌】,就莫名地有一种想要杀了你的冲动。好像杀了你,才是正确的,才是一个鬼应该做的。如果我不杀你,那我就不再配作为一只鬼一样。可是,可是我现在又根本下不去手啊。原,我好爱你啊,我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的心,你知道吗,我的心现在就像被两根绳子牵扯着,被这两股绳子牵扯向两端,随时要把我的心给撕裂开一样。”
“我明白你的痛苦。”秋原道:“你是鬼,你的职责就是杀掉拥有【索罗牌】的人,而我是【索罗牌】的拥有者,我的职责就是杀掉出现在面前的鬼。我们之间被割裂了,被鬼族与人类的界限割裂了。裂缝一旦出现,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都怪你!”姜纯仿佛在撒娇,又好像是在埋冤:“要不是你抽到了【索罗牌】,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怪我吧。”秋原叹着气:“怪我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没有能力去解决这一切。”
“要不然,我们走?”姜纯忽然道:“带着小叶,带着小鹿,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秋原却产生了质疑:“我们真的可以走吗?走去哪里呢?整个世界,除了极南岛,全部都是鬼的地盘,而且,我们就算可是走出鬼族的控制,又能够走出我们的心吗?在我们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鬼,我永远都是人,我们都没办法抛开自己的身份。”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姜纯点着头,“我是鬼,从一开始是鬼,就永远都是鬼,面对你这样的人类,我的心里,永远都有咬你的冲动。”
说着话,姜纯就缓缓走到了秋原的面前。
借着月色,她看着秋原那一双淡红色的嘴唇,开始将自己的嘴也慢慢地凑近,最终,朝着那一双嘴唇轻轻地咬了下去。
······
······
秋原缠满了绷带的身子,被姜纯扶上床休息了。
姜纯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就准备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她被冻了十几年,现在就想赶紧冲一个热水澡,让自己的皮肤缓和下来。
“喂,有没有多余的房间啊,我要洗个澡。”姜纯喊着。
这时,就见秋小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粉色的毛绒睡衣,现在脸蛋也红扑扑的,头发软软地垂了下来,显得异常的可爱。
完全就像是一只洋娃娃!
姜纯一看见秋小鹿这可爱的样子,兴奋地直接冲了过去,两只手在秋小鹿的脸蛋上捏来捏去:“哎哟,我的小鹿啊,你简直是太可爱了!”
秋小鹿则有些怯懦地看着姜纯,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今晚可以到我的房间睡吗?我想你抱着我睡。”
听到这话,姜纯不禁鼻子一酸。
面前的这个女儿,从她小时候开始,就没有体会过所谓的母爱,对别的孩子而言,被母亲搂着睡觉只不过是一种常态,甚至那些孩子还会嫌烦。
可是对秋小鹿而言,这却是一种难以被满足的奢望。
姜纯都不敢想象,在自己不再的日子里,秋小鹿还有秋小叶,是怎么度过那漫长的,孤寂的夜晚的。
虽然与秋小叶和秋小鹿接触的时间还很短暂,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可是从那种血脉的连接,姜纯也可以感受到,这两个孩子,都是大大咧咧,看起来没有忧愁的那种。
但是往往,这种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孩子,心里其实充斥着更多的孤独。
姜纯有些哽咽了,她坚定地点了点头:“好,今晚妈妈陪你一起睡,妈妈哪儿也不去。”
176、我们是谁,去往何方
夜晚,房间里粉色的灯还开着。
姜纯和秋小鹿都钻进了被窝里,母女两个搂在一起,甜蜜而温馨。
姜纯看着怀里的小鹿,不禁失落起来:“真是可惜啊,这么可爱的女儿,我却没有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简直太遗憾了。”
秋小鹿往姜纯的怀里钻了钻,嘟着嘴,好像在生气的样子:“其实,我有一点怪爸爸,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也不会从小就跟你分开,他为什么要把你给冰封起来呢?我们就不能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吗,就和其他的家庭一样。”
姜纯叹了一口气,道:“可能,这就是无奈吧,我们的生活就像一个气泡,只要不戳破它,就还能继续下去,可是一旦戳破了,很多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我没有被冰封起来,那我还能像人类母亲一样,没有差别地对待你和小叶吗?你爸爸,他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面对我们母女吗?我们的家庭不是在你爸爸把我冰封的那一刻破碎的,在我发现你爸爸拥有索罗牌的那一刻,在你爸爸发现我是鬼,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那一刻,我们的家庭就已经破碎了。”
秋小鹿听着姜纯的这一番话,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姜纯的臂弯:“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明明是鬼啊,可是现在的我们,跟斩鬼队在一起,跟拥有【索罗牌】的人在一起,我们不再属于鬼族了,我们也从来不属于人类,我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叛徒。我们究竟是人还是鬼啊?”
秋小鹿说完了,姜纯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如果姜纯选择帮助秋原和秋小叶的话,那她,究竟是人还是鬼呢?
让她做出鬼的选择,杀了秋小叶和秋原,她现在真的做不到,尤其在面对秋小叶的时候,她甚至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可是让她做出人的选择,与鬼族为敌,她从小开始受到的教育,那些鬼族与人类对立的誓言,就会立刻化身为一柄柄的刀子,往她的心脏上疯狂地戳刺。
她感觉自己做不了人,也做不成鬼
这时,秋小鹿忽然抬起了头,满眼泪花地看着姜纯:“妈妈,你可以把我变成人类吗,我想变成人类,好好的和哥哥,和爸爸在一起。”
姜纯摇了摇头。
变成人类?
生而是鬼,就永远是鬼。
就在母女俩相拥而泣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门外秋小叶试探地喊着:“妈?妈?”
姜纯赶紧擦掉眼泪,下床去打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秋小叶穿着蓝色的睡衣,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外。
他眼神试探着,又期待着,楚楚可怜地看着姜纯:“妈,我今晚可不可以,也跟你在一起?”
“当然可以了!”姜纯一把讲秋小叶搂了过来:“你可是我的儿子啊!”
······
······
第二天,秋小叶醒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的巨大的电视机声音。
他迷迷糊糊地走出来,就发现李伯平坐在大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身绷带的老爹也被扶到了一张椅子上坐着。
姜纯鼓捣着老爹新式的手机,对于她这个在冰箱里封冻了十几年的人而言,现在的一切产品都显得异常新奇。
秋小鹿则在厨房里面忙着,给大家做早饭。
“早啊。”秋小叶挠着头发,穿着睡衣,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
李伯平道:“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看来我确实睡过头了。”秋小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昨天晚上好像是他最近睡的最踏实的一晚了,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他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整个身子完全地放松了下来,沉沉地睡去。
自从加入了斩鬼队以来,他就再也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不是噩梦缠身,就是被手机的响声惊醒。
他不仅白天在杀鬼,晚上在梦里也是不停地杀鬼,几乎没有过安生日子。
“对了。”秋小叶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墨大法师呢?他出门了?”
李伯平摇头:“没有,他房门也紧锁着呢,一直没出来,估计跟你一样,也睡过头了吧。”
“墨大法师?睡过头了?”秋小叶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要知道,作为一个修行人,墨知白对待自己可是十分严格的。
有好几次,才早上五点,秋小叶被尿憋醒了,上完厕所又觉得口渴,出来找水的时候,就发现墨知白已经醒了,一个人坐在大堂里打坐,闭着眼睛,一颗颗地拨动着手里的流珠。
要说墨知白睡觉睡过头了,那比李伯平考了全班第一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这墨大法师不会是在房间里打坐,不想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吧。”秋小叶说着话,就走到了墨知白的门口,开始“砰砰砰”地敲门。
“墨大法师?”
“墨大法师?”
一边敲,一边喊,可是屋子里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秋小叶感觉有些奇怪了。
就算墨知白真的不想出来,也不至于连话都不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