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现在的宫下北来说,其实做什么项目,赚多少钱,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他就算什么都不做,紧紧靠着现有的产业,也足以应对各种需求了。
就像他准备运作的这个不动产项目,本身为的也不是赚钱,从根本上说,运作这个项目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展示能量的一个过程,同时,也是凝聚人脉关系网络的一个过程。
捋一捋这个项目的运作过程,掰着手指头算一算,从项目发起到项目结束,整个过程中需要动用的关系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支撑起来的。它所需要达到的目的,实际上就是将两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岛屿,弄成经典的旅游胜地,这其中需要海量的投入。
从经济产业省到国土交通省,再到环境省,另外,还有各类公团以及北口县地方政府,这些环节中的关系网络都需要架构起来,如果把这个环节中每一个官员看作是一枚棋子的话,那么需要动用的棋子也是数量繁多的。
除此之外,在这个项目运作的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大量的利益,不管是修桥铺路,还是项目确立后地皮的国家回收,亦或是作为旅游经典的项目用地开发,这些都需要钱。需要钱的地方,就会产生资金流动,而有资金流动的地方,就会有利益溢出,那些可以从中获得好处的官员,实际上就是攀附在这个项目上吸食营养的蛆虫。养好了这些蛆虫,人脉关系网就能维持住,自己的地位也能够得到稳固,而且是蛆虫越肥,地位越稳。
这一层层、一环环、一扣扣,不就是大项目、大工程的实质?不独宫下北如此,也不独日本如此,全世界皆然。
所以,归根结底,宫下北在这个项目获得的利益并不是庸俗的金钱,而是维系自己身份地位的“本源”,对他来说,只要这个本源还在,那就永远不用为金钱的事情而苦恼。
0153
进入三月后的东京天气开始回暖,白日里十几度的气温,已经可以脱掉累赘的保暖衣,换上稍稍单薄一些的绒线衣了。
不过,与回暖的气温相比,弥漫在政坛的寒流却依然没有散去,相反,还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那些之前没怎么冒过头的政客们,也相继浓妆艳抹的登场了。
同样是在进入三月份之后,又一个大麻烦摔在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泽喜一内阁头上。受去年八月份之后全国性低温以及光照不足的影响,日本本土的大米出现了严重歉收的局面。进入新年之后,尽管日本政府向市场投入了超过4万吨的库存大米,但依旧未能改善市场状况。
进入三月份之后,农林水产省公布了1993年大米收成预测调查报告,宣布新的年份里,日本将会遭遇一个“冷夏”,预计日本各主要大米产区中,北海道和岩手、青森、宫城东北三县的收成将会出现“极其不佳”的局面,而福岛、三重等产地则是“欠佳”。
这则报告一经公布,立刻在全日本范围内引发轩然大波,随即,大米市场出现了抢购、囤积以及哄抬物价的现象,而且非常普遍。
在日本,大米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商品,因为它是日本人最主要的一种主食,长期以来,日本政府对大米的生产、流通、定价,都有严格的法律规定。每年,日本政府都会对大米的供需进行预测,并按照预测的结果安排生产和储备,负责组织大米生产的农协是个很特殊的组织,全日本的大米生产计划都由它来负责制定,经政府批准后付诸实施。
去年,政府预测的全日本大米需求为870万吨,所以,库存以及推向市场销售的全部大米,就是这个数,多一吨都没有,那些多出的所谓“过剩大米”已经被销毁,销毁的部分还由政府提供了补贴。
结果,到了今年三月份,新的大米还没有上市,市场上的大米却因为抢购、囤积而清仓见底了,于是,全日本范围内的一场“米骚动”便那么毫无预兆的爆发了。
如今的日本是WTO成员国,不过,受国内大米政策的制约,日本在参与WTO谈判的时候,在大米进口的问题上一贯是严防死守的,它弄了一个“最低进口义务”出来,而且按照这个义务进口的大米,关税高达百分之四百九,市场价远远高于日本本地大米。
另外,日本大米进口采取一般招标和公开招标两种方式。尽管这两种方式都宣称是面向国际,谁都可以前来参加,但却限制了进口大米的种类,日本不进口与本土大米类似的短粒米,而是只进口长粒米和中粒米,这两类大米,不符合日本人的口味,因此难以销售。
实际上日本的大米进口政策,在保护本土大米的同时,主要排斥的还是来自于中国东北的粳米,因为在国际市场上,中国东北的粳米无论从外观还是口感上,都与日本本土大米极其类似。
面对突如其来的米骚动,农林水产省为了缓解国内大米短缺的危机,被迫向中国方面求援,紧急购买了上百万吨的东北粳米,并打算将这些粳米参杂到日本本土大米中销售,以平衡市场。
三月初,这份动议在农林水产省成型,并开始付诸实施,可与中国方面的协议刚刚达成,第一批大米才准备起运,整件事就被人踢爆了。
从三月份的第二个周一开始,日本各大媒体上突然出现了大量对中国东北粳米的报道,什么东北粳米用粪肥培植啦,农药残余过量啦等等等等,都是一些负面的消息。很快,攻击的矛头便指向了宫泽喜一内阁,大批在野党政客跳出来指责内阁中的农林水产大臣田名部匡省,说他无视日本国民的体质健康问题,试图用存在问题的东北粳米来取代日本本土大米。
除了政客们之外,实力雄厚的农协也跳了出来,宣扬对东北粳米的进口,将摧毁日本大米生产结构,并对日本的农业产生永久性的影响,甚至是伤害,所以,宫泽喜一内阁就是卖国贼!
这场由米骚动引发的政治攻讦,在日本东京、名古屋、大阪等城市,引发了由在野党组织的示威请愿游行,迫于无奈,宫泽喜一内阁只能把身为农林水产大臣的田名部匡省推出来背锅。
3月14日,田名部匡省召开新闻发布会,就大米进口一事,向日本民众道歉,并宣布辞去农林水产大臣一职。
随后两天,戏剧性的一幕,或者说是在野党们渴望出现的一幕终于到来了,因为农林水产大臣出缺,宫泽喜一内阁拿出了新的提名,但是,这项提名却未能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这意味着什么?
毫无疑问,这就意味着宫泽喜一内阁,或者说是自民党已经失去了对众议院多数席位的控制,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它同时也意味着,一旦有人发起对宫泽喜一内阁的不信任案,其在众议院获得通过的几率将会非常大。
宫泽喜一内阁的地位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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埼玉县柏原,著名的东京高尔夫球场。
宫下北似模似样的拿着一根球杆,学着别人的样子,将球杆挥舞起来,猛地击出去,杆头从球的上方划空而过,直接击空了。
旁边一众围观的人愣了半晌,才有人轻声笑道:“赤本君初学,总是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是啊,是啊......”一众人纷纷附和,间中还有人奉承道,“至少姿势是标准的。”
抬手搔了搔脑门,宫下北有些尴尬的转过身,朝着众人耸耸肩。
旁边,一个穿着白色短裙,头戴遮阳帽的年轻女人走过去,朝宫下北笑了笑,紧贴着他的身子,帮他握好球杆,几乎是手把手的带着他挥了一杆。
这次情况不错,草丛中的高尔夫球被远远的击飞出去,落到了果岭范围内。
四周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各种夸赞的语句不要钱般的涌上来。
“这可不是我打的,”宫下北呵呵一笑,一只手贴着身边女人的小腹,另一只手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说道,“完全就是畑野小姐的功劳。”
随着这一句话,那些夸赞又纷纷落到了那年轻女人的身上,弄得女人那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红起来。
宫下北没有理会众人的夸赞,他的视线从众人头顶上越过去,掠向远处那片树林的边缘,就在那个位置上,一个助力车正顺着草坪缓缓往南行驶,车上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人,正扭头朝这边看过来。
“好啦,你们玩吧,”将手中的球杆交给女人,宫下北一边摘下手头,一边面带微笑的说道,“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记得中午一起吃饭,我已经定好了地方。”
旁边的众人纷纷行礼,目送他离开。
上了自己的助力车,宫下北径直朝那片树林的方向驶过去,他本身对打高尔夫球也没有兴趣,今天之所以过来,不过是因为约了人在这里见面的。
助力车碾着草坪开过去,不过几分钟就到了树林的边缘,适才那个戴着黑帽子的家伙,就停在不远处,他的脸上带着口罩,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宫下北将助力车停在对方不远处,下车之后,朝对方鞠了一躬,说道:“小泽先生请跟我来,细川君已经在等您了。”
戴着口罩的家伙点点头,重新上了助力车,跟在宫下北的助力车后面,朝树林南侧驶去。
拐过树林,是一片隆起的小草丘,两辆助力车驶上丘顶,又从另一面开下去,迎面就是一汪水质清澈的小湖,湖边有一栋规模不大的白色小房子,那是给会员们喝咖啡的地方。
宫下北将助力车停在门口,率先下车等着对方过来。
“那边都是你安排的人吗?”被称为小泽的家伙下了电瓶车,他扭头朝四周看了看,见林地以及草丘的远处有人影在晃动,便小声问道。
“小泽先生与细川君都不希望有人知道你们的会面,”宫下北弓着腰,轻声笑道,“所以,我就稍稍做了一些安排,小泽先生尽管放心,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小泽”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去,径直进了咖啡厅的正门。
宫下北又朝四周看了一眼,这才跟在对方身后走进了正门。
此时,不是很大的咖啡厅里只有一个人在,就坐在吧台里面,如果是对日本政坛比较熟悉的人,就能一眼认出这个如同侍应生一般的家伙,正是去年才脱离自民党,并自组了日本新党的政治强人、原熊本县知事细川护熙。
而刚刚走进门的口罩男,也已经把脸上的口罩摘掉了,他正是不久前才退出自民党的小泽一郎。
这两个人脱离了大众的视线,突然跑到这个地方来密会,本身就是一件足以造成轰动的大事了。
0154
一年前,细川护熙带领十数名与他立场相近的国会议员脱离自民党,组建了日本新党,当时,促成其脱离自民党的最主要因素,便是来自于同小泽一郎的争斗。现如今,不过一年时间,这两位冤家却秘密接触,坐到一块来喝咖啡了,要说这其中没有问题,估计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同样的,如果这个消息被传出去,估计一天时间就会成为日本政界的头条热点。
那么,是什么促成了这两位政界大佬的密会呢?不用怀疑,并不是宫下北促成的,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的能量。
真正促成两位大佬密会的,只能是与他们自身休戚相关的利益,在这其中,宫下北不过是起了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实际上,宫下北与细川护熙之间早就有了联系,当初从稻川会手中得来的有关金丸信的犯罪证据,他首先就交给了细川护熙一份,地点则是在葛原神社内。
没错,宫下北不仅仅是与龟井静香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在暗中,他还与自民党坚定的敌人细川护熙保持着联络,只不过,相比起龟井静香来,细川护熙要谨慎的多,他轻易是不会与宫下北联络的。
而对于宫下北来说,他之所以同联系上细川护熙,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告诉他,龟井静香在倒金丸信这件事上,立场并不可靠,一旦来自自民党内的压力过大,龟井肯定就会选择退缩。而细川护熙则不一样,此人当初在自民党内,受到了来自金丸信、小泽一郎等人排挤,这才导致他最终愤而退出,金丸信给不了他任何压力,自民党同样也是如此。
宫下北要想将金丸信彻底扳倒,真正能够依靠的并不是龟井静香,而是游离在自民党外的细川护熙,所以,他通过宫原阳平牵线,与细川护熙达成了某种默契。
至于小泽一郎,此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卑鄙小人,他属于那种永远都想躲在黑影里捞好处的奸诈之徒,他看似与金丸信那些人休戚与共,实际上却是个随时可以转换立场的墙头草。
别说是宫下北,即便是在日本的政界里,真正喜欢小泽一郎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他身边聚拢的也都是一些唯利益至上的小人,可尽管如此,这个人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现在,那些结成一体的众多在野党,要想将自民党赶下台,就不能少了小泽一郎这一方势力的支持,所以,细川护熙必须与他达成某种默契。
政治上,不存在永远的对手,也不存在永远的朋友,究竟是对手还是朋友,完全要看时事的发展。
两位大佬坐到了一起,宫下北只是临时充当了一个服务生的角色,他给两人送上了咖啡,而后便退出小厅,去了门外等候,他不会介入这两人之间的交谈,也不想知道对方谈话的内容,他需要做的,只是保持自己的存在感就够了,仅此而已。
咖啡厅门外,宫下北盘腿坐在门前的木制回廊上,他给自己也准备了一壶咖啡,另外还有几样干果,除此之外,回廊的矮几上,还放了几本漫画书,是集英社推出的组合版《北斗神拳》。
咖啡喝了三杯,漫画书看了一整本,矮几上的开心果壳剥了一大堆,身后的房门处终于有了响动,细川护熙与小泽一郎两个人面无表情的从门内走出来。
宫下北将手中的漫画书丢在一边,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身朝向两人的时候,缓缓躬下腰。
细川与小泽两人微微欠身还礼,前者小声说道:“赤本君辛苦了。”
宫下北直起身,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朝远处的树林边招了招手。
很快,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从树荫后转出来,竟然就那么碾着昂贵的草坪开过来,径直停在不远处。
“你所说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细川护熙等到车子停下来,才继续说道,“不过,这个结果恐怕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但我可以保证,他今后都不会有机会重新回到政界了,我们给他提供的选择是,要嘛公开他的病情,要嘛就在监狱里呆到死,我想,他应该会选择前者的。”
这个“他”就是指的金丸信,老家伙为了保住自己的政治前途,甚至不惜将整个自民党拉着陪葬,类似龟井静香那样的自民党人会对此投鼠忌器,但细川护熙这样的在野党却不会在乎。
不用问,细川护熙肯定是与小泽一郎达成了协议,在野的七党联合不会对金丸信的事情抓住不放,但条件却是需要让他彻底退出政坛。
对于一名政客来说,政治生命的结束有很多种,除了丑闻的因素之外,得了绝症也是一样,一旦金丸信身患绝症的消息被公布出来,民众肯定不会再支持他了,因为谁都不能确定他是否还能正常工作。
听了细川护熙给予的保证,宫下北仍旧没有开口,他绝对不会感恩戴德的,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事情,想要把金丸信赶出政界的人多的是,细川护熙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换句话说,对方并不是在帮宫下北,而是在帮他自己。
没有与宫下北多说什么,细川护熙径直走下两级楼梯,上了那辆黑色的皇冠轿车。
目送皇冠轿车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不远处的草丘后面,宫下北将目光转向仍旧待在回廊上的小泽一郎,这个满脸横肉但却又心思缜密的家伙,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果然,就在皇冠轿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外的时候,小泽一郎转过身,慢悠悠的走到矮几边上,就那么学着宫下北刚才的样子,盘腿坐了下去。
“良一君很喜欢看漫画吗?”伸手将桌上的漫画拿过来一本,随意的翻了翻,又重新丢回去,小泽一郎捏过一颗开心果,剥了皮,丢进嘴里咀嚼着,问道。
“算不上喜欢,只是打发一些空闲的时间罢了,”宫下北站在原地,微笑着说道。
“啐!”嘴里的开心果只嚼了两小就一口啐掉,小泽一郎皱眉说道,“竟然是苦的。”
宫下北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老东西这是在表达不满啊,桌上那些开心果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且不说别的,仅仅是浅草绫就一枚一枚的查看过,唯恐他会吃到一枚坏的。
“中国有句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小泽一郎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民党经过这么多年的大政独揽,也已经腐坏的难以拯救了?”
“我只是个官僚,政治的事情与我无关,”宫下北微笑道。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现在就不会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小泽一郎微微抬起头,仰脸看着他,笑道,“我这个人,虽然选择立场总是会选错,但看人还是很准的。”
“我之所以能够站在您面前,不是因为我真的关心政治,”宫下北面色镇定的说道,“而是因为我原本不关心的那些人,那些事,不想让我继续做这个官僚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去关心政治。”
小泽一郎直勾勾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才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继续做你的官僚吧。”
宫下北微微躬身,没有接口。
“坐吧,陪我坐一会儿,”小泽一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说道,“不用太过拘束。”
宫下北心中感觉好笑,这位的确是大佬,但在他的面前,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约束。
小泽一郎虽然是政界大佬,但在如今的日本政界,真正说话管用的还轮不到他,毕竟他现在一方面是自民党的叛徒,一方面刚刚组建的新生党力量还不强,宫下北真要跟他对着干,他一时半会也拿宫下北没辙。
说是坐一会,还真就是坐一会儿。
小泽一郎坐在矮几边上,已经冷了的咖啡喝了一小杯,吃了12个开心果,其间一句话也没说,似乎就是自己在那里思索问题,等到一小杯咖啡喝完了,自顾自的起身就走。
目送这位大佬重新戴上口罩,开着那辆助力车一个人走了,宫下北这才整理一下身上有些皱着的西装,将两只手揣进裤子口袋里,施施然走下阶梯。
他没有去开那辆助力车,而是徒步朝来路走去,在他身后,稀稀落落的人影从咖啡屋四周的树林里相继走出来,又悄无声息的散开,就像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细川护熙与小泽一郎会面后的第三天,以日本新党为首的七党联合跨党派议员团向国会提交了对宫泽喜一内阁的不信任案,在最后召开的众议院投票中,该提案获得了273票的赞成票。
同一天,身为首相的宫泽喜一宣布解散国会,提前举行全国大选,日本政界的风暴终于到达了顶点。
仍旧是在同一天,东京地检与国税局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组一经成立,便搜查了金丸信在东京的四处住宅,封存了大量的现金和账目。调查组的新闻发言人在第二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宣布:金丸信涉嫌透漏税款,数额巨大,一旦得到证实,他将可能被判处3到5年的刑期。
0155
总有人说日本的政坛非常黑暗,腐败横行,这一点是没有错的,因为日本的政治制度本身就决定了这一点,任何一名政坛大佬的崛起,都需要走一个约定俗成的过程:先找具有财力的人支持自己进入政界,获取一个国会议员的身份,等到自己有能力敛财了,再收买小弟,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最终成为大佬。
如果不走这个过程,或者说,没有足够的财力来豢养小弟,仅凭所谓的个人政治声望,任何人都成不了大佬,最多成为大佬推到前台吸引目光的傀儡。这就是为什么宫泽喜一能成为首相,却成不了自民党大佬的根本原因。
国会被解散,全国大选提前举行,这对任何一个党派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当然,对那些野心勃勃,希望一举迈进政坛的年轻人来说,更是一件大事中的大事。
想成为一名成功的政客,首先自然是要成为一名政客,如果连政客都做不了,还谈个狗屁的成功?而在日本这个地方,要想成为政客,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脸皮摘下来,至少在那些能够提供财源的人面前,要把脸皮摘下来。心高气傲的人是收获不了多少政治献金的,而没有政治献金的帮助,又怎么去参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