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许给了我很优厚的条件呢,”石桥寿江笑道,“她说,如果我愿意从中斡旋的话,可以支持我参加明年的议员换届选举。”
“她的支持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宫下北失笑道。
田中真纪子的确是个政治强人,不过,她的基本盘是在新潟地方,对熊本没有什么影响力。
“她会以女性议员的身份为我站台,”石桥寿江说道,“而且,她可以推动自民党熊本县的候选人退出竞争,为我让路。”
“这都是毫无价值的承诺啊,”宫下北摇头笑道,“自民党在熊本县的地方选举中不占大势,细川的影响力即便是有所降低,熊本依旧是他的基本盘,自民党的候选人在那里是没办法破局的。”
“所以说,她的如意算盘就是一石二鸟的计策,”石桥寿江点头说道,“如果能说服你转换立场,自然是她最大的收获,即便是这个目的达不到,她也可以借助催发我的野心,来离间我与细川先生之间的关系,从而分化熊本地方的选情。”
如今的石桥寿江通过在熊本地方推动旅游复兴项目,也赢得了一定的民意基础,这意味着她在熊本有了一定的支持者。如果说她在这个时候选择与细川反目,自己跳出来竞选众议院议员的话,那么即便是选不上,也会影响到细川在熊本的实力。
“那你是怎么答复她的?”宫下北第二次问到这个问题。
“我说很愿意接受她的请托,”石桥寿江说道,“不过,前提是楠本先宣布退出明年的众议院议员大选。”
楠本指的是楠本夏真,此人是自民党在熊本推出的议员候选人,五六年生人,属于战后的新生代政客,在熊本县拥有一定的民意支持度。
石桥寿江的要求,等于是逼迫田中真纪子提前兑现承诺,对方一旦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么自民党很可能会平白丢失了楠本夏真这个年轻人,并将他们在熊本做出的一切努力付诸流水。
0385
政治原本就是丑陋怪诞的存在,尔虞我诈不过是日常罢了,围绕着争夺权力这个核心内容,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没人会在乎,也没人应该在乎。
宫下北知道,石桥寿江很想参加明年的众议院议员选举,不过,就他个人的观点来说,他认为寿江不应该如此急切,她应该继续在熊本沉淀一段时间,多捞取一些资历,毕竟她现在连三十岁都不到。
政治讲究尔虞我诈,但同时也讲究厚积薄发,看看如今日本政坛中能够凭一己之力拉动一大圈议员追随的老家伙们,有哪一个不是有着丰富个人经历的?也只有阅历丰富的人,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玩的转,否则的话,即便是勉强闯进来,早晚也会被人玩死。
“你的选择是对的,类似田中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去理会,”将寿江揽进怀里,宫下北说道,“搞政治需要足够的耐心,而你现在的资历还太过浅薄,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沉淀、积累。”
语气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去见一见福岛让二,争取替你拿到一个曝光率更高一些的职务,你可以利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做出一些能够迎合民意的成绩,获得更高的民意支持度。等到三五年之后,细川护熙在熊本的政治影响力应该会衰退下去,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出来竞选众议院议员,想必可以将熊本作为自己的基本票仓。”
“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职务更加适合我?”石桥寿江换了个姿势,更舒服的靠在宫下北怀里,问道。
“观光厅的职司是必须抓在手里的,”宫下北不假思索的说道,“除此之外,你还应该在环境建设的问题上多些建树。未来几年,我相信环境问题将成为国际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而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实际上是存在一定矛盾的。要想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很多时候就必须在环境上做出一定的牺牲,而要想保护环境,就必须对某一系列的工业发展作出限制。”
“众所周知,环境问题关乎到每一个人的生活,”一只手从寿江的腋下穿过去,隔着黑色的紧身绒线衣,握住她丰满的胸部,宫下北一边轻轻揉搓着,一边继续说道,“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环境的破坏是他们能够亲身体验到的,但是类似经济这种宏观的东西,他们则很难直观的感受到。”
“就像一家存在污染的工厂,周边的居民都能感受到它对环境的破坏,并由此认为这家工厂的存在,侵害了他们的利益,”石桥寿江聪明的很,宫下北一说到这,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至于说工厂的盈利状况,发展前景,在他们的眼里,是与之完全无关的事情。”
“就是这个意思,”宫下北点头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你能抓到环境问题的一两个热点,并针对它提出自己的政治立场,那么他们就能很容易的感受到你所取得的成绩,这比给自己定一个经济性的目标,并去付诸实现要轻松得多。”
宫下北的这一番分析可谓是非常到位的,就像他说的,环境治理问题既有宏观的体现,也有微观的体现,因此,它与普罗大众的生活联系的比较紧密。一个水塘被污染了,空气中有大量的雾霾,街道上垃圾成堆,这一切的一切,任何人都能很直观的感受到。可是一家工厂因为污染问题被关停了,对普通人的影响并不大,即便是在这家工厂工作的工人,也会有一种“这是老板的事”的心理。而更加宏观的经济衰退,普通人是很难直观感受到的,他们只会觉得收入变少了,钱袋子紧了,但却很难将这一切与环境治理的问题联系到一起。
最重要的是,在熊本,石桥寿江负责的工作是旅游行业,这个行业的发展与环境息息相关,所以,她不用为熊本的工业经济多做考量,那也不是她应该去关心的问题。
这种自扫门前雪却不顾大局的想法,说起来似乎有些卑鄙龌龊,但它却是政治圈子里的常态,天下为公的人是成不了优秀政客的。
“父亲大人已经明确反对咱们的婚事了,你还这么帮我,就不怕将来竹篮打水,什么都捞不到?”依偎在宫下北的怀里,石桥寿江微微喘息着问道。
“啊,你提醒了我,”宫下北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翻身,将寿江压在身下,脸对脸的看着她,笑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嗯,是不是要提前收些订金什么的?”
石桥寿江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那对漂亮的眼睛里隐隐有一团火苗在窜动。
见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已经泛起了一层玫瑰红,呼吸也变得急促,类似宫下北这样的老手哪还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久了,毕竟不是个正人君子,如此绝佳的机会,宫下北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要不要一起去洗个澡?”一只大手在寿江的身上四处逡巡着,宫下北克制住内心窜起的冲动,小声问道。
石桥寿江也不答话,只是将双臂揽住他的脖子,两条修长的大腿也箍在了他的腰际。
别墅二楼自然是有浴室的,而且还是个很宽敞、很奢华的浴室,那个带着自喷泉的圆形浴缸,尽管不是很大,但容纳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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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卖新闻》报业大楼,新田葵跨着自己新入手不到两天的包包,脚步匆匆的进入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作为报社如今的大牌政治记者,新田葵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尽管她很少到报社来,但相应的配置却是一样也不少。
现如今,新田葵不仅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专门为她提供服务的编辑团队,另外,她还有一个自己组建起来的线人小队——没错,记者也有线人,这些线人由报社提供经费,他们或许没办法提供有价值的新闻,但是却能够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在掌握了新闻线索的情况下,能不能将新闻拿到手,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绕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新田葵将手中的包包丢在椅子上,伸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咖啡杯时,才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摆放了一张便签。
将便签从桌上拿过来,看了看,上面记着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她的助手写的。
没有多想,新田葵将便笺放下,拿了自己的咖啡杯,去了办公室外的编辑工作区。
在休息区接了一杯咖啡,重新回来的时候,她停在编辑工作区的一名编辑旁边,问道:“西本啊,我桌上的电话号码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西本的女孩就是新田葵的助理,小姑娘刚毕业不久,现在还是实习员工,欠缺职场经验,说白了,就是有点傻傻的,不过新田葵并不介意,对她来说,自己的助理傻傻的并不是什么坏事。
“啊,新田记者,”等到新田葵开口,西本才意识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回来了,她有些慌乱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那个打电话来的人说,有一个很重要的新闻线索,让你回来之后给他打电话。”
“好啦,我知道了,”新田葵朝对方笑了笑,很温和的说了一句,这才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新田葵第一时间拔了那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说话声音沙哑,似乎是刻意装出来的,听电话里传出来的嘈杂声音,估计这个电话也不是私人电话。
电话中的人告诉新田葵,他手中掌握着一份涉及自民党党内弊案的新闻线索,并且信誓旦旦的说,一旦这个新闻曝光出去,必将震动整个日本。
也正因为这个新闻线索足够惊悚,所以电话中的人想要跑路,为此,他需要足够的一笔钱来筹划跑路的事宜,而这笔钱自然应该由新田葵来支付。
电话中,对方约定好了一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让新田葵带着钱过去,到时候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新闻线索了。
说实话,电话里这个人的说辞,新田葵并不完全相信,因为打着提供新闻线索的幌子试图行骗的人太多了,她都不知道遇上多少次了,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打算去跟对方见上一面,万一对方说的是真事呢。
会面的时间订的是晚上七点,而会面的地点则是目黑区一处废弃的仓库,时下正是三月份,到了七点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而会面的地点又是一个偏僻的废弃仓库,新田葵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去,为了保险起见,她专门联系吉冈错,请吉冈错替她安排两个可靠的人。
自从与宫下北走到一起之后,新田葵便认识了吉冈错,别看她是记者,可平素需要用到吉冈错的时候还真不少,因此,在碰上需要用人手的时候,新田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吉冈错。
0386
最近两年,受不动产市场崩溃的影响,东京市区内的几个区中,除了港区、中央区、新宿等有限几个区有新的项目施工,周边的几个区几乎就没有任何变化。
不,也不能说是没有变化,毕竟那些旧有的建筑正在日益变得老旧、破败,而在其中,目黑区可以算是一个典型了。
入夜,灯火夺取了整个东京的主旋律。
靠近目黑区船入场的一片废弃仓库区入口处,两辆半新不旧的丰田轿车缓缓驶下便道,进入了这处看不到任何灯光的僻静区域。
就在第二辆车上,新田葵坐在后座上,目光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黑暗,那似乎看到不底的黑暗,令她感觉有些害怕,这与胆子大小无关,毕竟怕黑似乎是女人的天性。
其实,新田葵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今晚陪她一同过来的,一共有六个人呢,前面车上四个,这辆车上两个,都是吉冈错安排的人手,其中有四个人身上带着枪。在东京,这样的火力配备都足够去打一场帮派战了。
六个人中带头的名叫北原信辅,曾经是山口组成员,杀过人,坐过牢,是个真正的心狠手辣之徒,用吉冈错的话说,有这个家伙在身边陪着,保她的安全不成问题。
新田葵的手边,放着一个手提箱,那是用来装钱的箱子,对方要跑路,所以需要现金,而这笔钱也是从吉冈错那里拿的,这个家伙如今也是财主了,几千万日元显然没有被他放在眼里,说拿就拿出来了。
两辆车在废弃仓库区内行驶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处缺了半边房顶的仓库门外,透过车窗,可以看到这处仓库的侧面停着一辆皮卡车,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话中那个男人停放在这里的。
新田葵看到那个叫北原信辅的家伙从前面那辆车上下去,带着两个人进了那栋破败的仓库,没过一会儿,突然飞奔着从仓库里出来,就在仓库门口处转了个弯,朝那辆皮卡车的方向冲过去。
她朝那辆皮卡车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辆车已经发动起来,正亮着灯准备开走。
北原信辅他们一路飞奔过去,在皮卡车开走之前追赶上,很快便从车上拽下来一个身材瘦弱的人影。眼看着灯影里,北原信辅挥拳在那人的脸上揍了两下,新田葵急忙推门下车,她怕这些粗坯手上没轻没重的,再把人给打坏了,毕竟是来买新闻线索的,又不是收高利贷的。
看到新田葵下了车,北原信辅几个人也没再动手,他们将那个瘦弱的人影拖拽过来,强迫他跪在了新田葵的面前。
“是你给我打电话,说有新闻线索要卖吗?”示意北原信辅放对方站起来,新田葵借着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这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男人,白净脸,有几分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白领或是公务人员。不过,此刻他却显得有些狼狈,鼻子也被打破了,正往下淌着血。新田葵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同时问道。
“什,什么电话,我不知道,没打过,”中年人躲避着她的视线,嘴里磕磕绊绊的说道。
“哦,不是你吗?”新田葵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她朝北原信辅使了个眼色,说道,“那你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北原信辅伸手在中年人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嘴里厉声道:“你这家伙,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力气吗?”
“我......我......”中年人被扇了一个趔趄,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敢说出来。
“噢,你是想说钱的问题是吗?”新田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转身回到车边,从后座上拎下那个箱子,拿回到中年人的面前,一边将箱子递给他,一边说道,“你想要的钱就在这里,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看看,你为我提供的新闻线索,是不是值这些钱呢。”
中年人有些犹豫,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说道:“你,你不会拿了东西再反悔吧?”
“我是记者,不是黑社会,”新田葵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选的地方和时间有点危险,我也不会带人过来,所以,给我我需要的东西,然后带着钱离开这里,相信我,你猜测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的。”
“好,我相信你,”中年人也知道自己其实没什么选择,他咬咬牙,点头说了一句,随后便指了指自己的车,说道,“东西在我车上,就藏在后车座的下面。”
听了他这话,北原信辅转身走到那辆皮卡旁边,从后车座下面翻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拿在手里掂了掂,送到新田葵的面前。
“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出来的,”见新田葵接过袋子,中年人如释重负般的说道,“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在找我了,我必须连夜离开东京。相信我,如果不是如此仓促的话,这份东西应该可以卖到更高的价。”
新田葵没有听他这番废话,她将袋子上的封口解开,伸手进去,掏出来厚厚的一摞照片。
照片有二三十张之多,有些已经很老旧了,照片的画面甚至都泛黄了,只能依稀将其中的人认出来。
新田葵对着灯光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中那个几乎浑身赤裸,只穿了一条犊鼻裤的家伙,正是稍稍年轻一些的宫下北。画面中,这家伙正跪在一张榻榻米上,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家伙,则手拿一把匕首,正在切掉他的手指。
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人,新田葵开始逐一翻看手中的照片。这些照片中,绝大部分都与宫下北有关,其中有他殴打人的照片,也有他与一帮明显是黑帮分子的家伙们喝酒的照片,最令人不安的是,其中还有他与龟井静香、山崎拓谈笑、饮酒的照片。作为一名记者,新田葵仅凭着这些照片,就能编出一系列的故事,而且任何一个故事,都能对龟井静香、山崎拓构成足够的杀伤力。
“怎么样,新田记者,”中年人强忍着耐性,等她将所有照片都翻了一遍,这才说道,“这些东西应该值我所说的那个价钱了吧?”
“我有点好奇,”将照片重新放回到袋子里,新田葵拢了拢头发,微笑道,“你知道照片中这个浑身都是纹身的家伙是什么人吗?”
“据说是个黑帮大佬,”中年人不假思索的说道,“权势熏天,杀人无数,只不过因为有那些政客在背后支持他,所以至今还逍遥法外。”
听中年人这么说,新田葵便知道这家伙什么都不了解了,她抿唇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必须非常遗憾的告诉你,我必须食言了,你恐怕暂时走不了了。”
“你......你什么意思?”中年人大骇,失声问道,“新田记者,你......”
“请这位先生上车,”新田葵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便对一旁的北原信辅说道,“把他交给吉冈先生,相信我,吉冈先生对他会非常感兴趣的。”
听了这话,北原信辅连犹豫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掐着中年人的脖子,将他弄上了车。
....................
咚咚的敲门声将熟睡中的宫下北惊醒,睁开眼,他作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扭头去看睡在身边的石桥寿江,却正好迎上对方亮闪闪的眼睛。
“咚咚咚!”
敲门声显得有些急促,紧接着便是梁家训的声音传进来:“主人,吉冈君打电话过来,说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与您通话。”
揉了揉眼睛,宫下北有些烦躁。
“去吧,”石桥寿江伸手摸摸他的脸腮,柔声说道,“看看是什么事,正好让他们准备些吃的,我有些饿了。”
宫下北点点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扯了睡衣披在身上,走出卧室。
客厅里,宫下北打开房门,等在门外的梁家训没有进来,而是直接将移动电话递了过来。
宫下北接过电话,先是皱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梁家训,这才将电话送到耳边,沉声说道:“吉冈啊,我是宫下。”
电话里果然很快传来吉冈错的声音,他在电话中语气急促的说起了新田葵今天遇到的事情,同时,说了那个提供线索的人,送来了一些对他很不利的照片。
听了吉冈错在电话中说到的事情,宫下北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正在暗中准备针对自己,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的话,对方没有理由准备这样的东西。但随后他又想到,这些暗中搞小动作的家伙们,可能真正要对付的并不是他,而是龟井静香和山崎拓,毕竟他本身就是个黑社会,根本不会在乎类似这样的抹黑。但龟井静香与山崎拓就不同了,他们是政客,不管暗地里多么的猥琐龌龊,至少明面上要摆出伟光正的姿态来,而与暴力团成员往来密切,是会影响到他们的声誉的。
0387
如今宫下北与龟井静香的利益是一体的,他不在乎别人从他身上做文章,哪怕是诋毁都没问题,但却不能允许有人打龟井静香的主意,因为一旦龟井的政治声望受损,甚至是被迫退出政坛,那么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告诉吉冈错自己立刻就过去,宫下北挂断电话,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危机,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把这件事处理干净。没错,即便是龟井静香,他也不想惊动,因为这个阴谋里不仅有针对龟井静香和山崎拓的意味,同样也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试想,如果龟井静香知道有人要借宫下北的坏名声来对付自己,那么即便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产生减少与宫下北联系的想法,而对于宫下北来说,他当然不希望这样的局面出现。
结束通话,宫下北将移动电话交给梁家训,说道:“去准备好车,十分钟后出发。”
梁家训点点头,转身下楼。
“怎么啦?”卧室里,见宫下北面色严肃的走回来,石桥寿江从床上坐起来,关切的问道。
在起身的那一刻,身上盖着的薄毯从肩头滑落下去,裸露出曲线曼妙的丰胸,在床头灯光的映衬下,那一抹腻白似乎都在闪着微光。
宫下北舒缓脸色,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将这个刚刚吃到嘴里的女人揽到怀中,在她嫩滑的脸上亲吻一下,说道:“有点小麻烦,我得去处理一下,不能陪你吃晚餐了。”
“严重吗?”石桥寿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