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股东 第55节

  别的不说,谷雨要是不和张学良手下那帮人搞好关系,他能搞到那么多枪炮?

  他能迅速拉起那么大的队伍?

  所以卢姓常委认为谷雨的北方特殊论道理相当充分,人家确实没按照中央的路数搞,但人家搞出了成果,这就说明人家做得对。

  你说他做得不对,那你怎么解释他的成功?

  难不成这些都是天下掉下来的?

  本来卢姓常委还不准备说话,不过谷雨的老上级,老右陶尚行说话了,他就不客气了,也跟着说了出来,敲打一下秦则民,要让他知道,不要一天到晚只听陈绍宇的,也要听一听其他同志的,大家也是临时中央局委员。

  此时上海的临时中央局委员总共是八个人,有一名常委和一名委员表示反对,秦则民想调整北方局领导班子,自然就不太好办,毕竟党内要讲团结,没办法强行表决。

  留着小胡子的张赤水同志眼珠一转,提出了一个主意,“谷雨同志的北方特殊论,到底对不对,我们还是报告国际,让国际来仲裁比较合适。”

  负责宣传工作的张应皋同志虽然比较书生气,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谷雨的理论水平比较高,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做法与中央政策不同,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所以他摇摇头,“老张,不要什么事情都交给国际仲裁,谷雨同志为什么这么做?

  我们总要问一问原因,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贸贸然交给国际仲裁不合适!”

  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德华同志也点点头,“我看还是派人过去问一问情况,比较好!”

  李姓委员也点点头,看到如此局面,张赤水自然有些不满意,不过他反应很快,立刻说道,“谷雨同志的工作重心都在冀热辽,精力有限,城市工作顾及不上,放松了对工运的发展,也是是实实在在的嘛!

  我看有必要安排一位负责城市工作的副书记,老黄就比较合适,他在北平工作过很长时间,熟悉北方嘛!”

  老黄,也就是黄平,时任临时中央局委员,本来名单中并没有他,但夏国党的报告到了国际那里,老黄却被列入到名单当中,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黄平的英语俄语都非常好,早年曾经在北平工作过,做过北平苏俄使馆的翻译,因而为苏俄所熟悉;黄平后来去了莫斯科,在东大学习之后回国,开始领导工人运动,他也是广州起义的领导人之一,当时负责起义领导的同志,对敌强我弱的局面有些担心,就询问黄平,黄平很肯定地说道,当然要打。

  广州起义失败之后,黄平被中央严厉批评,这几年职务不是很高,不过他毕竟为苏俄同志所熟悉并欣赏,所以这一次他也获得了机会。

  不管是陈绍宇还是秦则民,都非常清楚一点,与苏俄同志的联系,最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

  吴冠生夫妻资历深厚,掌握了与苏俄联系的电台密码,他们没办法;但这样的人不能再有第二个所以黄平虽然贵为临时中央局委员,但这段时间却过得不太如意,三天两头的挨批评。

  张赤水同志是组织局主任,负责组织工作,作为陈绍宇同志欣赏的组织部长,他自然要急秦则民之所求,所以就提议把黄平派到北方去。

  黄平这段时间干得也不是很开心,自然无可无不可,他与谷雨没什么接触,不过传说谷雨相对好相处一些;再说了,去北方局负责城市工作,是独当一面的工作,总比留在上海挨批评舒服,所以他微一斟酌就答应了。

  秦则民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他毕竟和谷雨共同战斗反对过黎隆郅,当然不愿意事情闹大,闹到国际仲裁这一步对谁都不好,自己内部总不好闹分裂了。

  张应皋同志是自己一边的同志,他都表示反对,那自然也不适合把分歧上交给国际仲裁,先这样吧,想了想,秦则民做出了决断,“我们先听一听谷雨同志的说法,再做决定,但光光老黄一人过去不合适,也要加上其他两位同志。”

  秦则民微微考虑一下,“李诚五同志也跟着一起过去,另外军委也要安排一个人,就让武怀让同志过去吧!

  等到情况了解清楚之后,中央再决定下一步的安排!”

  李诚五同志当时担任江苏省委宣传部长,武怀让同志是临时中央局军委书记,再加上临时中央局委员黄平,这三个相当重量级的人物,被安排到北方局巡视,很可能未来在北方局工作,自然可以对谷雨有很大的约束。

  当然原因不仅仅如此,李诚五同志与秦则民同志关系默契,让他去北方局,他绝对可以放心,让李诚五带几句话给谷雨,让他赶紧改弦更张,这样也省得他为难了。

  至于武怀让同志,主要是因为他在东北工作过一段时间,熟悉东北的工作,另外秦则民也感觉这位同志用起来不是很顺手,想把他送走,换一个他用起来较为顺手的人。

  秦则民是总负责,他做出决定后,其他几位同志也觉得能够接受,就这样这一次关于北方局工作的中央局会议就这么结束了,不过会后的余音还有不少。

  张赤水同志在会议结束之中,找到了秦则民同志,劝说他把这件事汇报给国际,秦则民有些皱眉,“赤水同志,会议已经定下了,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则民同志,绍宇同志临走之前,说得很清楚,党内的工作要多向他汇报。

  北方局这么大的摊子,又涉及到谷雨同志,汇报一下是必须的!”

  秦则民同志当然知道要汇报,问题是其他的中央局同志都认为要先问问情况,他也同意了,怎么能出尔反尔,想了想,他摇摇头,“还是先等一等吧,谷雨同志毕竟是中大出来的同志……”

  都说到这一步了,张赤水同志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政治嗅觉一向十分灵敏的他,要比有些懵懂的秦则民更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谷雨这可不仅仅是右倾错误这么简单,他这是另起炉灶,自搞一套,苗头很明显了……

  事实上,同样很有想法得还有廖德华同志,他不熟悉谷雨,但是多少听过他一些事情,再通过今天的会议汇报,他完全可以断定,谷雨和陈绍宇秦则民不是一路人,反倒和陶尚行同志看法比较一致,怪不得两人在沪东区合作得那么愉快。

  这太有意思了,中央都知道,谷雨和秦则民是陈绍宇的左膀右臂,结果左膀右臂却和大脑想法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装保卫苏俄,冀热辽战略,北方特殊论,不喜欢搞工运,这些东西神奇的捏合在一起,到底哪个是真?

  哪个是假?

  想到这里,廖德华同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现在的形势太恶劣,中央局在上海也有些待不住,离开上海前往各个根据地是大概率事件,也许可以去北方局看一看?

  毕竟北方根据地也快建立起来了。

  就在临时中央局决定派往北方局代表的同时,正在辽北创办抗日根据地的谷雨也见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同志,这位同志带来了苏俄驻哈尔滨领事馆领事的一封信。

  领事让谷雨仔细汇报一下四路军的创办和发展情况,同时汇报一下当前东北日军的情况,并要求四路军全力向日军发动进攻,迟滞日本人在东北的肆意侵略,同时还带来了与苏俄哈尔滨领事馆联系的密码本。

  九一八之后,日本虽然有所增兵,但即便加上了驻朝日军,总兵力也不过三万人,虽然不断扩张,但兵力有限,但能控制的只有南满铁路一线;到了十一月份,日军向黑龙江进军,但遭受了马占山部的阻击,进展不是非常顺利。

  而在锦州方面,日军也与张学良的部下有来有往,一直没有进入辽西,所以一直到去年年底,苏方也搞不清楚日本这一波到底想做到哪一步。

  会不会如夏国人所期望的那样,折腾掠夺一番,然后接受国际联盟的仲裁退回朝鲜,苏俄方面也不确定。

  更重要的是,在进攻黑龙江的过程中,日军也没有碰俄国最在意的中东路铁路,这给了苏俄方面误解,让他们对日本侵略夏国的决心有所怀疑。

  搞不清楚形势,自然只能观望,所以为了远东地区的安全,俄国人做了两个动作,一个是极力撇清苏俄干预东北的传言,积极与日本示好,甚至主动提出签署《苏日互不侵犯条约》;第二个就是看到夏国环太党的冀热辽战略后,要求夏国环太党人想法设法牵制住日本在东北的侵略。

  但是谁也想不到,张学良竟然在十二月底、一月初突然撤出了东北,这样一来,整个东北的抗日形势陡转直下,日军不战获得锦州,野心急剧膨胀,不断增兵,并开始围攻苏俄最在意的哈尔滨。

  虽然过去一个月,各路义勇军获得了一些零星的胜利,但日本全据东北是早晚的事情,这种情况下,苏俄方面自然需要与在北方的夏国环太党人取得联系,让他们为苏俄的利益服务。

  哈尔滨那边的满洲省委,苏俄自然能够联系上,但满洲省委的工作明显不如在辽宁的北方局效果好,所以听说四路军三战三捷之后,苏俄驻哈尔滨领事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们想办法与夏国环太党北方局取得联系。

  信使本来想前往沈阳,然后想办法与四路军获得联系,没想到,坐火车到达长春之后,听说四路军已经挺进到了辽吉边境,所以半路下车,装扮成商人,终于找到了四路军。

  让他们惊喜的是,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就在辽北,这可省了不少事。

  听完了信使的介绍之后,谷雨开始仔细介绍起来,他这段时间的丰功伟绩,自然要狠狠吹嘘一番,要不然怎么能引起苏俄对他的重视。

  比如如何成功判断日本即将发动侵略战争;如何提出北方战略;在918之后,又是如何利用热河环太党同志的社会关系,公开建立了热河义勇军,然后开赴辽西战斗,并一路获得胜利,革命力量不断壮大。

  谷雨自豪的告诉苏俄信使,目前夏国环太党控制下的各种武装力量已经发展到两万人,主力部队已经有一万多人,而且还在不断扩张之中,足以严重影响日本在东北的侵略。

  当然了,谷雨也毫不讳言四路军的困难,目前东北的日伪军越来越多。

  种种情况表明,目前东北的日军已经超过了五万人,各路伪军更是有几十万人之多;而四路军虽然扩张很快,但主要以新兵为主,训练水平很差,虽然取得了一些微小的胜利,但只能以游击作战为主;更大的麻烦在于,东北的情况非常特殊,党的影响力很小,东北各路反动势力非常强大,除了日伪军以外,奉系军阀的残余势力,各路地主士绅相当强大。

  所以为了更好的保卫苏俄,为了能够集中全力,更好得与日本帝国主义周旋,他不得不想法设法与东北军高层和地方的地主士绅虚与委蛇,千方百计得争取他们的支持。

  所以他不得不根据东北的特殊形势,提出北方特殊论,在东北建立抗日爱国统一战线,以抗日为旗号,暂时不与军阀地主士绅斗争,以此减少阻力。

  应该说他的努力是很有效果的,军阀张学良给他支援了上万枪支,使得革命队伍获得了迅猛的扩张,这才有了最近的一连串胜利。

  另外通过出色的统一战线工作,他才与周边的义勇军建立了友好的关系,这才逐渐在辽西辽北站住了脚。

  但即便如此,接下来也会遇到日伪军的猛烈进攻,马上伪军就要发动一轮大围剿了,压力还是非常大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把两个骑兵团都派到了南满铁路一带,骚扰日军,迟滞他们的增兵。

  谷雨很郑重的告诉这位苏俄信使,不是他不知道四中全会决议精神,而是当前的特殊形势,逼迫他不得不采取这些策略。

  所以谷雨请求苏俄信使一定要向钢铁同志和国际解释他的迫不得已,谷雨保证四路军一定会十分坚决得与日伪军做斗争,让日伪军没办法迅速控制东北,尽可能推迟日军向无产阶级苏俄的远东地区侵略的速度。

  最后,谷雨甚至红着眼圈,握着这位信使的手说道,“刘同志,要没有钢铁同志的思想指引,要没有苏俄的培养,就没有夏国环太党今天的壮大,也没有我谷雨的今天,我一直牢记在心。

  我一直坚定得认为,武装保卫苏俄,要落实到行动,而不是嘴上,请您转告领事同志,我和北方局的同志一定会在北方抛头颅,撒热血,想尽一切办法牵制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为无产阶级苏俄的建设赢得宝贵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中,为了更好地打击日寇,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也请刘同志向领事同志好好解释一下,不是我谷雨不知道应该执行中央的决议,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不得不为呀!”

第65章证明

  谷雨与这位苏俄代表交谈的时候,王庸同志作为根据地的二把手,自然也在身边,对人情世故了解很深的王庸同志,此时此刻对谷雨又加深了了解,他甚至有些唏嘘。

  北方局这些同志一起打拼,才有了现在东北的大好局面,而事实也证明,谷雨这一套北方特殊论的正确性;可是他一边坚持这一条路线,一边却需要向苏俄的代表低声下气的解释,他是夏国党的中央常委呀!

  虽然王庸知道,夏国党属于国际的支部,但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告诉王庸同志,这样是不对的,夏国的事情,本来就应该由夏国人民来决定,本来就应该由夏国党的高层来决定,什么时候评判对错的标准变成了苏俄人和他们安插在夏国党的干部。

  平生第一次,王庸同志对吴冠生同志有了一些意见。

  现在这种局面的出现,吴冠生同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虽然忍辱负重,但不能如此毫无底线的让步,如果现在负责中央工作的是本土同志,谷雨根本不需要如此低三下四的表演。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谷雨,当时他和陈绍宇秦则民一般人闹得那么厉害,也借此上位,他现在恐怕也有些后悔吧,如果现在负责中央的,还是夏国本土的同志,他压根不至于如此作茧自缚吧。

  不过转瞬间,他却又有些苦笑,谷雨恐怕早就意识到这一切,他想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就一定要爬上高位,也许他和陈绍宇秦则民混在一起,就是这个目的;要是没有那一次闹腾,他又如何有现在的高位?

  而谷雨没有走到这个位置,他又如何领导北方局开拓出这样的大好局面?

  但他应该很清楚,现在这种夹缝中寻找突破的做法,空间只会越来越窄。

  现在他还可以拉着武装保卫苏俄这张虎皮,搞出一套北方特殊论,应该能得到苏俄的支持,继续推动下去;以后呢,苏俄和国际总会协调立场,到时候他又该何去何从?

  这样一位出色的领导同志,要是因此被批判,那将是夏国革命巨大的牺牲呀!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有些同情谷雨,谷雨走得是一条不归路呀!

  当然他更担心的是夏国革命,要是夏国革命长期被陈绍宇秦则民这么一群完全听命于国际和苏俄的人控制,真得是好事吗?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摆脱这些人吗?

  政治上极端成熟,情商极高的王庸同志,不知不觉间想了很多很多,就在他恍惚之间,谷雨轻轻拍了拍他,“老王,想什么呢?”

  “嗷,没什么!”

  王庸回过神来,谷雨笑着说道,“你也把四路军的情况说一说,有些军事上的东西,我不了解,你说比较合适!”

  交流结束之后,谷雨又十分客气的陪着代表一起参加一纵队,代表看到一纵队的各种装备,频频点头;而就在第二天,谷雨又派出一个连战士,护送代表前往辽西。

  谷雨挥挥手,与这位代表热情告别,他回头看向王庸,严肃的说道,“王庸同志,立刻召集同志们开会!”

  谷雨在会议上,传达了苏俄代表的指示,他要求除主力一部由张贯一和他指挥,在内线吸引两个大汉奸的围剿以外;王庸率领一纵跳到外线作战,分成几路绕路前往铁岭,抚顺,开原一线,坚决破坏南满铁路,攻击敌人的各种矿山,营救矿工;并与路东的义勇军联系,尽可能的扩张一纵队。

  等到两个大汉奸所部被吸引离开根据地之后,各部再返回辽北根据地。

  谷雨把铅笔猛地丢在地图上,“一纵主力前往路东,不要怕牺牲,必须坚决完成任务!”

  说完,谷雨一字一句的说道,“王庸同志,作为一名环太党员,你必须坚决服从党的领导,你能不能做到?”

  面对谷雨锐利的眼神,王庸深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是党员,他必须执行上级领导的决策,即便这个决策有一些问题,“能!

  保证完成任务!”

  “能,就行!

  具体怎么打,你来安排!”

  微微顿了顿,他咬着牙说道,“此战重在完成任务,即便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

  说完,谷雨掀起窗帘离开了房间,寒冷的西北风猛地袭来,如同一把把刀子割在谷雨的身上脸上,但心事重重的谷雨却好像毫无察觉。

  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明明知道敌人在铁路沿线,设有重兵把守;明明知道,一纵队这一次前往路东,虽然会取得不少战果,但一定会有不少牺牲,甚至不排除主力遭受重大打击的可能,但谷雨还是毅然决然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原因很简单,他必须向苏俄证明自己,能够给日本人以重创;同时也要告诉苏俄,他的力量不够,必须与其他义勇军充分配合,光靠四路军一家,排斥其他义勇军,他没办法有效的打击日伪军,牵扯日伪军的注意力。

  说白了,这是一场政治仗,为得就是让苏俄被他们的北方特殊论背书。

  只要他拿到了苏俄的背书,接下来四路军才会有更大的发展,即便在东北待不住,还可以冀东热河一带发展,所以为了达到这个战略目的,一纵队就算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

  即便是一纵队全部牺牲了,他还有二纵队,他还可以在东山再起;但如果没有了苏俄背书,要是中央不断强迫他,顽固的贯彻那一套蠢不可及的路线,就算有再大的家当,他也有可能输光。

  而一旦有了苏俄的背书,到那个时候,他就相当于拿到了一张圣旨,完全可以自行其是,而不再需要听中央的,等到临时中央被赶到了南方苏区,上海那帮人连电台都丢了,他就完全自主了。

  所以为了未来几年的自主,即便现在付出一些牺牲也是必须的。

  当然选择在这个时候,狠狠得给鬼子一下子,还有一个原因,目前日军虽然在增兵,但天寒地冻,日军也有一个适应过程,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投入重兵围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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