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复盘说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完了谷雨的思路,顾如水也觉得非常奇怪,这位曾经在日本留学过的国手,连道,“怪哉,怪哉!”
“别怪哉了!
如水,你也和学道下一下,我倒要看看是我这个后生晚辈厉害,还是你这个留学东洋的高材生厉害!”
老段刚刚说完,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先来,我先来!”
原来就在此时,段祺瑞的公子段宏业正好回家,听说老爷子被一个老家的小年轻杀得人仰马翻,为了面子,不得不把年轻人称为国手,他自然来了兴致。
“上午又去哪里鬼混了?”
老段瞪了一眼儿子,然后拉着谷雨的手说,“这个废物点心,是老夫的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除了一手围棋,还像点样子以外,什么都不是!
学道呀,你帮着老夫狠狠得收拾一下他,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好嘛,一大早上竟然连续下了两盘棋不够,还要下第三盘棋,谷雨也没办法,想占老段的便宜,自然要讨好段祺瑞,而要讨好段祺瑞,自然也要好好下棋。
段宏业是纨绔子弟,但他的围棋水平很高,相比于他那个老父亲,他才是此时夏国最好的棋手之!段宏业和自家老爷子下棋不肯服输,每逢父子对奕,总是儿子把老子杀得一败涂地,气得段祺瑞直骂:
“你什么都不会,只会下棋!”
段宏业却不顾忌地说:
“我棋也不会下,不过别人肯让你,我不肯让你罢了!”
段祺瑞气得面红耳赤,举手要打,而且仍不罢休,非要再下不可,直到转败为胜才肯放手。
很显然,老子之所以能最后取胜,是因为儿子想尽快摆脱纠缠,只得虚幌一枪了事,以便溜之大吉所以呀,老段让段宏业和谷雨下棋,心情有些复杂,既想让儿子赢下一盘棋,这样他的老脸也有光;但也有些纠缠,儿子要是赢了,以后岂不是更嚣张了。
就在老段忧心忡忡之际,谷雨和段宏业的第三盘棋开始了。
段家父子三人,段宏业的水平明显比其他两人高出了一大截,段宏业虽然对谷雨的高水平布局也有些无可奈何,但棋到中盘,慢慢扭转了局面,这样一来,这盘棋不可避免要变成一盘细棋!
谷雨是来求援的,又不是真心过来下棋的,不管是中盘还是官子阶段,谷雨都稍微得做了一些让步,又让段宏业先抢占大官子,这样到最后,谷雨不多不少,恰好输了一个子。
开局那么被动,结果靠着中盘的力量和官子阶段自己几个妙手赢了下来,段宏业开心无比,大呼畅快,不过顾如水水平比段宏业还要高,他已经意识到到最后,谷雨故意让了一丢丢,要不然怎么可能恰好只输了一个子!
当然了,大家都是混饭吃得,知道不说破,没必要得罪人,就这样谷雨与段氏父子三人,一上午下了三盘棋,赢了两盘,输了一盘。
既在段家站稳了脚跟,又给了段氏父子面子,所以到了中午时分,老段虽然有些郁闷,虽然看不得儿子嘚瑟的样子,但还是做了一桌席面,照顾谷雨。
下了一上午围棋,李多才同志一直在角落默默看着,并不出声,伴当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到吃饭的时候,他不可能上主席,自然只能和段家的下人一起吃饭。
谷雨前世今生,混了这么多年,也是老江湖了,又是大家子弟,对各种封建规矩了然于胸,觥筹交错之间,自然把老段拍得很好。
老段下围棋只是副业,他的主业自然还是政治,虽说被赶下台好几年了,但关心政治是本能。
谷雨又是记者,老段自然要问一问南方现在的政治如何?
谷雨就说了一通,常凯申中原大战胜利,又开始围剿红军,上海隔三差五的就有地下党被抓,前段时间东方饭店一口气抓了三十多个,据说秘密杀了二十多个,其中还有五个年轻的左联作家。
听到这里,老段连连摇头,“这个常凯申手确实狠呀,老夫听说,这几天天津也抓了不少,他们的几个头头,什么省委书记,组织部长,秘书长都被抓了!
那个省委书记是个软骨头,没熬一天,就招供了!
这几天呀,不仅仅天津在抓人,北平也在抓人!”
听到这里,谷雨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这几个核心干部一抓,省委书记又叛变了,河北省委岂不是散了架了?
局面比想象得还要恶劣!
不过现在不是打听这件事的时机,先立足再说,谷雨皱着眉头,“唉,段老,晚辈也不瞒您,晚辈以前被洋鬼子打破了头,差点死了,最见不得洋鬼子欺负咱们夏国人,所以在上海写了几篇报道日本纱厂工人待遇很差的文章,还跟上海总工会有些联系,没想到被人污蔑是环太党。
真是有理都说不清,我家好歹也是几万亩的大地主,我怎么可能跟环太党那帮子闹分田的搞到一起,那样做岂不是对不起祖宗?
可是南方那边讲得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我有理也说不清楚。
偏偏我与那几个左联作家还见过,又得罪了青帮,一琢磨,上海是不能待了,所以才想到来北方,没想到北方也是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谷雨连连叹息,老段也摇摇头,“南方那帮子后生,做事太绝,杀人太多,环太党反抗那么厉害,也是没办法,都是被逼的!
学道呀,你放心,老夫虽然下野了,但多少有些面子,只要你不跟着那群乱党串通一气,搞什么罢工游行,不会有事的!”
“段老,听您这番话,晚辈心里就踏实了!
您老放心,晚辈顶多写写文章,批评一下时弊,绝不敢和乱党有什么瓜葛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一个个激进的要命,总是恨不得一口吃个胖子,殊不知,天下事最难的不是说,而是做呀!”
谷雨笑着说道,“段老,您老一生三造共和,又曾经派兵解决了外蒙问题,事功之高,绝对是当世第一!”
谷雨专门朝着段祺瑞的得意处拍马,老段自然满意,虽然嘴上谦虚了两句,但他翘开的白胡子,却显露出他现在心情很好。
心情一好,自然就让人拿来了他的名片,又让人拿来了两百块大洋,送给谷雨,权当是见面礼了。
要说起来段祺瑞一生嗜权如命,但私德还算不错,有六不总理的美誉,所以下台之后,他不像别的军阀有一大堆钱,日子自然不好过。
但谁让他名声大,资历老,是北洋这帮子军阀的领袖人物呢,常凯申为了维护北方的稳定,也需要拉拢他,所以每月让人送来一万大洋,这可是很大一笔钱,这样一来,老段还可以继续得意洋洋的摆谱。
当然了,吃人的嘴软,对执后生辈礼,口口声声称呼他老师的常凯申,老段还是很配合的,也帮着稳定北方局面,算是对得起老常这一万大洋的月俸。
正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段祺瑞才敢跟谷雨说,只要你不闹腾,你不会有事的,还给了一张名片,但这并不意味着段祺瑞对谷雨的到来毫无防备。
这帮子老江湖,经历太丰富了,谷雨说得那番话,他顶多听一半。
但谁让他爱才呢,谷雨表现出来的围棋天赋,还有他在段府知情识趣,游刃有余的表现,都让段祺瑞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人才。
谷雨是普通的激进分子,亦或是环太党党团员,段祺瑞都没太当回事,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孩子,就算闹腾,又能闹腾到哪里。
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是环太党中央执行委员,领导十几个省工作的北方局书记,当然了,段祺瑞这个心态,也不奇怪,此时夏国环太党在北方影响力很低,在城市里除了发发传单,搞几次罢工以外,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政治影响力。
即便是搞出多次兵暴,但都被很快扑灭了,根本没有在南方那么大的声浪,所以各路反动力量事实上都不太重视,甚至还认为夏国环太党和他们一样,都属于常凯申的反对势力,这种心理一直存在到抗日战争开始。
谷雨也正在看到了这一点,才说服同志们,跑到老段的府上认亲,觥筹交错了一番,到了下午,谷雨又陪着顾如水下了一盘棋。
这一次他确实输了,技不如人,不过谷雨下棋的思路,却让顾如水很是赞叹,原来围棋还这么想!
见顾如水都感慨不已,老段自然更加欣赏了。
连续下了四盘棋,谷雨自然疲惫不堪,再说了他也惦记家里的情况。
见到谷雨兴趣乏乏,老段就交代段宏纲,让他派人带着谷雨和李多才两人前往住处。
段祺瑞果然出手不凡,听说谷雨和同乡八个人一起过来,就给他们找了四居室的房间,面积相当大,位置也很好,处在日租界的繁华地段,而且还不需要付什么房租,段宏纲主动垫付了半年的房租……
当然了,这些可都是大手笔,老段做这些不是没什么代价的,谷雨这个晚辈自然要经常拜访老爷子,陪着下下棋;不过通过段祺瑞的关系,打入天津政府的上层,是谷雨既定的方案,而且这对于北方局的安全有重大好处,他自然也愿意。
谷雨安置好之后,立刻把其他几位同志接了过来,又在饭店留下书信,告诉前往北平的两位同志,他们找到了新的住处。
当天晚上,谷雨主持召开了一次会议,将今天拜访段祺瑞的过程汇报了一番,侥幸被打破之后,同志们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所以谷雨想了想决定,除了要等待老贺两人在北平的接头信息以外,北方局还要前往唐山接头,唐山开滦一代,煤矿很发达,有很多同志在那边搞工运,这一次他也有一些接头的信号,去那边试一试。
考虑了一番,谷雨就让李润民和两位红队的同志一起前往唐山,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唐山地下党,同时谷雨发出了他作为北方局书记的第一道命令。
一旦与地下党接头,告诉他们省委班子被连窝端了,省委书记又叛变了,唐山市委和省委有过接触的同志立刻离开唐山隐蔽起来,避免组织受到更大的损失。
谷雨要求由李润民同志主持,组建一个临时唐山市委,并立刻向上汇报唐山市委党团员的情况,直接接受北方局的领导。
同时谷雨要求唐山地区的党团员在河北省委的情况明晰之前,必须隐蔽发展,任何行动都必须得到北方局的批准……
而就在谷雨发号施令的同时,彭国正和康芝宇两位同志,则十分幸运,他们成功得与河北临时省委接上了头。
原来,四月初,河北省委被破坏之后,资历深厚的老党员,原北方局组织部长、河北省委巡视员阮啸仙同志召集在北平的省委委员开会,按照党章成立了河北临时省委,由阮啸仙、刘荣福、华平三位同志负责。
接头成功之后,彭国正传达了新任北方局书记谷雨的指令,鉴于目前河北省委遭到了严重破坏,由北方局直接代管河北省委的所有工作。
与被捕同志有所接触的河北省委和北平各级干部立刻撤离北平,前往山西或者河北山区从事农运、兵运工作,并隐蔽起来,同时由不认识省委的基层同志组建临时北平市委。
指示传达之后,阮啸仙同志立刻表示服从,这位大革命时期广东著名的农民运动领袖,对于谷雨的决定,实在太满意了,他早就有心搞一搞北方的农运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第26章人事重组
阮啸仙同志是最早一批党员,在大革命时期就是党内著名的农民革命家,本身又是中央执行委员,北方局组织部长、巡视员,他一点头,刘荣福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同意。
而华平同志这时候,几乎是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这位负责兵运的军委书记,虽然是老资格的党员,虽然在莫斯科东大学习过,虽然在中央军委工作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这种时刻处在白色恐怖当中,整天东躲西藏的日子,他已经有些厌倦了。
如果能够乘机离开北平,下乡躲一段时间,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返回北平,也是好事,还是偏僻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三人组同意之后,这件事就定了下来,然后彭国正就开始和这几位同志商量哪些同志需要转移,要说起来北平这边问题要少一些,也是运气,一月份河北省委班子重建之后,就和非委那帮人不断争斗。
党内不团结的结果就是大家一起玩完,目前的天津市地下党的工作非常艰难,除了一些基层干部,可能没事以外,其他的同志基本完蛋,要不是天津问题这么严重,省委也不会搬到北平。
但也正是如此,被捕的那些同志基本上都在天津,对北平不是太熟悉,所以北平这边需要转移的人,不是很多,主要是中高级干部。
彭国正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的形势比想象得要好不少,原来他都做好了北平也被一锅端的准备,毕竟国民党的宪兵第三团就在北平。
不过这个时候刘荣福同志比较委婉得说话了,北平的情况不是很严重,还是可以继续斗争的,谷书记基于同志们的安全考虑,我们可以理解,但他毕竟刚刚过来,换句话说,可能不了解情况。
不过刘荣福刚刚说完,华平就摇头反对,当然华平也有足够的理由,现在确实是搞兵运的大好时机,尤其是山西,我们的兵运取得了很大的效果,驻平定地区西北军一部正在准备起义,别人他不清楚,他这个军委书记去山西很有必要。
事实上,刘荣福和华平的分歧还有工作上的原因,刘荣福负责工运这一块,他必须留在城市发展,他下乡都不知道干什么,情况也不是很熟悉。
看到两人有些分歧,彭国正连忙告诉他们,中央对北方局有明确的指示,现在北方工作重中之重就是乘着革命高潮的到来,尽快组建北方红军,并建立北方苏维埃政权。
过来前,谷雨交代的非常清楚,不管北平这边有没有被破坏,中高级干部必须全部转移。
安全的考虑只是一方面,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干革命哪有怕死的;还有一点就是河北省委这段时间内斗太厉害了,天津那边因为内斗彻底完蛋了,那么北平这边呢?
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党内路线斗争和宗派斗争搞在一起,一时半会也分不清楚谁是谁非,要是继续扯皮,搞不好又要捅出大篓子。
干脆把中高级干部全部赶到外地去,然后--在工作中鉴定,这比盲目的批斗哪一位同志要好得多;再加上谷彭两人也需要乘机把革命的焦点放在兵运和农运上,高级干部下放,自然就会带动一大批干部跟着下放,这样就顺利得达到了目的。
当然了,理由也是现成的,就是华平所说的山西兵运。
这件事要从去年说起,中原大战之后,常凯申和张学良这对结拜兄弟获得了胜利,常凯申控制了中原地区,而张学良控制了平津和河北一带。
但是战后失败的一方阎老西和冯玉祥日子就不太好过了,阎锡山被老常逼到了大连,获得了日本人的保护,连老家都回不去;冯玉祥更惨,成了光杆司令,手下的西北军四分五裂,彻底变成了没娘养的孩子。
战后西北军残部被张学良改编,躲在了山西东南部,这就是后来的29军宋哲元部,张学良就给了五十万元,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29军在阎锡山的老根据地寄人篱下,自然是吃不饱,穿不暖,惨不忍睹;除了29军以外,还有东陵大盗孙殿英部,以及高桂滋部,在加上老西自己的部队,此时的山西有几十万各路军阀部队。
(这里说一句,有一位哥们说乘着中原大战,在山西发展出几万红军,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众所周知,西北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即便晋军差一点,但晋北也有傅作义这样的一代名将。
发展初期的红军绝对抗不过十几万丧家之犬对地盘的渴望,所以三十年代初的山西河北闹红色革命,难度相当大,红24军一千多人,之所以失败,除了起义初期立足未稳,搞得声势太大,自身比较幼稚以外,在山西待不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敌人比想象得要强大的多。
去年北方局盲目追随黎隆郅路线,搞大规模的暴动,虽然捅了不少篓子,但也有不少成果,比如北方局的兵运工作相当出色。
尤其是对西北军的渗透,取得了很大的成果,比如对高桂滋部,山西地下党就控制了将近一个团的力量;又比如冯玉祥最后那么一股力量汾阳军校,也被山西地下党渗透,甚至已经基本完成了控制,另外通过工运,我党也在山西的煤矿工人那里有些不小的影响力。
谷雨上任之前,吴冠生同志跟他谈话交代工作时,就提到了山西的兵运,他认为山西完全有能力发展出一只北方红军,谷雨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他并没有反驳,毕竟纸面力量确实不错。
再说了,把核心力量放在兵运和农运上,总比在城市盲目的搞工运要好得多,就算这些起义部队失败了,也可以锻炼出不少干部,活下来的同志都是见过血的,未来可以发挥不少作用。
而且就算失败了,残余的力量也可以往晋西北和陕北转移,谷雨盯着这两块地方已经很久了,只要游击队能够站住脚,对他接下来的方案,帮助非常大;就算站不住脚,也会加强北方的工作。
谷雨上任之后,按照中央交代,自然非常重视山西的兵运和农运问题,他和贺国正交代时,就提到了这一点,如果找到了河北省委的高级干部,就让他们立刻去山西发展,吕梁山和太行山回旋余地都比较大,可以支持很长时间。
所以贺国正告诉在座的干部,中央认为,山西革命的机会已经相当成熟,有必早日在山西建立革命根据地,并组建红24军,所以山西省委和各地方干部,必须得到加强,你们先过去,然后等待北方局的进一步指示。
这下子,根本没办法争论了,这可是中央的指示,三人组再次表示服从指示之后,阮啸仙同志想了想说道,“我们要去山西发展,必须有更多熟悉山西的同志。
顺位省军委常委侯逸文同志是山西的老革命,过去两年先后组织了好几次兵暴,经验丰富,他虽然与被捕的同志不熟悉,但也不能留在北平。”
贺国正点头,表示认可,几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谷雨的同学,刚刚从满洲调过来,正在铁总担任领导工作的马星荣同志兼任临时北平市委书记,然后会议上又讨论了几位市委委员的安排,全部使用原省委不熟悉的干部,这样暴露的风险要小很多。
至于天津的安排,天津市地下党被破坏很严重,虽然安排了李兴唐同志担任临时天津市委书记,但天津的工作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至于北方局总部在哪里,几位同志认为还是北平比较合适,不过贺国正知道,谷雨既然找到了段祺瑞作为靠山,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开,只不过这件事也不方便告诉几位同志,所以只能告诉他们,谷雨目前的安全肯定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