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铃眼眶通红的说:“那你吊完针我来接你。”
宁柏轻轻推了一下严婉铃,示意让她走:“没事,我一会坐个出租车回来,帮你整理东西,顺便我在网上看下租房信息。”
严婉铃愣了下:“这么快?”
宁柏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对,咱们今晚就搬,不然这两个人是这样,万一宁科让你去照顾我爸,你是去还是不去。”
严婉铃一想也是,她吸了吸鼻子,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眼前的少年用单薄的肩膀扛起了半个家的负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变成了这副刚毅嶙峋的模样了。
刚才急迫关头淡定从容,把自己给牢牢护在身后。
殊不知,他瘦弱的让人心疼。
——
这边医生刚给宁柏把人体蛋白给吊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宁柏用另一只手掏出来一看,是陆崇打过来的。
接通。
电话那头的陆崇语气沉沉,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你干什么去了,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我,我等了你半节晚自习。”
宁柏说:“我在医院吊针。”
陆崇问:“那个医院?”
宁柏:“北郊市区医院。”
陆崇:“哪一层?”
宁柏:“二楼挂针室。”
那头陆崇也没问是什么事,只说了一句:“等我。”
宁柏懂陆崇的意思,这货又准备逃课。
还没等陆崇着急忙慌的挂断电话,宁柏说:“你把试卷带过来做。”
陆崇:“……”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最后是一串忙音,宁柏忍不住笑了下。
晚上医院吊针的人不少,没床位了,宁柏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医院里热气很足,宁柏忙了一天,昏昏欲睡,他撑着头,没一会就睡沉了过去。
直到——
冰凉的手贴在额头。
冷热猝不及防。
宁柏瞬间就被激醒了。
刷一下睁开眼。
陆崇正弯着腰,一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手贴在宁柏的额头上,嘀咕道:“你这也不烫啊,吊什么针。“
宁柏往后躲了躲:“冰死了。”
陆崇这才拿开了手,身上还裹着外面的冷空气,干巴巴道:“来的急,忘了暖手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我还以为你发烧了。”
最近寒潮来袭,医院里吊针的大部分人都是感冒发烧,脸色苍白的咳咳咳,看着怪吓人。
宁柏摇头,淡淡道:“没发烧,是我抽血了。”
陆崇往宁柏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皱眉:“好好的你抽哪门子血?”
宁柏看了陆崇一眼,抿了抿毫无血色的唇:“我弟出了车祸,RH阴性血,医院血库不够,我就挑明了身份,抽了我的血,然后……我爸就知道了。”
陆崇没想到这事情捅破的这么快,吃惊:“卧槽,真的?”
宁柏轻轻“嗯”了声。
陆崇问:“然后呢?“
宁柏轻声说:“我跟我妈被赶出来了,一会我还得看租房信息。”
陆崇静默了一会,低声问:“什么时候搬?”
宁柏嗓子发酸:“尽快吧,我想今晚搬出去。”
没有房子,寄人篱下的生活就是这样,别人说不要你就不要你,到最后只剩下仓皇的收拾东西被迫逃离。
漂泊来漂泊去。
心无定所。
陆崇舌尖抵住上齿,像是在思索什么,最后他松眉轻笑:“不然,你跟你妈,搬我那儿吧。”
宁柏侧头看他,被惊的说不出话:“疯了?搬你家?”
陆崇“昂”了声,事不关己的说:“我爸又不管我,我那儿他又不来,买这房子的时候,他光给我打了钱,装修都是我跑的,估计他连我门牌号都不清楚。”
宁柏听完这话,心里一酸,陆崇日子也不好过,他爸也是个没良心的。
替陆崇难受了一会,宁柏就开始犹豫,这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登堂入室了,感觉不太好。
而且,还是带着家母住到男朋友的家。
哪有人干这种事。
宁柏婉言推拒:“我怕你家住不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