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哪里有卖安全套和润滑剂?”盛淮言突然道。
傅颉顺口道:“药店啊,你昨天来收集药物没看到这两样东西?”
望远镜倏地被握得咯吱作响,盛淮言阴下脸,“药店?”
傅颉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傻了吧,你真是白跑一趟。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个小处男,怎么会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哪里卖。”
嘻嘻凑近:“盛哥,看上哪个女的了,能有我小妹漂亮?”
傅欢欢喜欢盛淮言可有好几年了,从末日前到末日后,周围的人都说傅欢欢是盛淮言身后的一条小尾巴。
盛淮言莫名其妙,“你小妹漂亮关我屁事,滚。”
傅颉啧啧地坐了回去,瞧了眼不远处丧尸密布的C市,“表哥,容我提醒你,今天下午两点我们还要回基地开个会。”
盛淮言懒懒“嗯”了一声,傅颉突然挺直腰,“不对啊。润滑剂、润滑剂……卧槽,盛淮言,你要走旱道?”
他突然兴奋起来,“是谁?哪个男的?我的妈呀盛淮言,你他妈竟然开窍了,就你这变态喜好,真有人愿意被你搞?”
盛淮言一巴掌拍他头上,压着火气低吼:“你他妈!再给我说一个字!老子直接!揍死你!”
傅颉哭丧着脸抱头,“我错了表哥,别打了别打了!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你找安全套和润滑剂,C市有多少就让你带多少回去,我想想,我们学校旁边的一家旅馆好像就有人专门批发这些东西!”
盛淮言眼睛一眯,停了手。
“不过表哥,”傅颉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盛淮言一眼,低声道,“这种世道,对方又是男的,还需要什么安全套和润滑剂?”
车窗外,荒凉的黄土毫不停留飞过。
“城市里一天比一天危险……让你去拿这两样东西的人,如果不是作,那就是想让你……”傅颉的声音几乎要被发动引擎盖过,“让你死在城里。”
“死在城里得了。”
傅欢欢气得摔了一地东西,含着泪光怒瞪着光子,“我问了你好多遍他去城里干什么,你含含糊糊的一个字也不说,我和盛哥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一句一句的占有欲,听得池苏安突然笑了一声。
傅欢欢的仇恨值瞬间被他吸去,气急之下,倏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猛得朝苏安砸去,“笑笑笑!你竟然敢笑我?!”
烟灰缸重重砸到了池苏安身上。
池苏安及时偏过了头,用肩侧挡住了这一击。他的脸藏在阴影之中,稍长的黑发遮住眉眼。
傅欢欢完全是气性上来后一时冲动,等真的砸中池苏安之后,她就后悔了。她无措地站在原地,吞吞吐吐地想要道歉,却眼尖地瞧见了池苏安嘴角的笑容。
为什么会笑?
傅欢欢只觉得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她嘴唇翕张几下,惊慌地后退几步,转身跑了。
光子没料到傅欢欢竟然会这么骄蛮,他心道一声遭了,大脑发懵地让苏安坐在沙发上,“池哥,我看看你受没受伤。”
池苏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小伤,最多留个淤青。也是我没反应过来,否则也不会被那小丫头砸到。”
“我也没有反应过来,”光子心里其实很慌,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尽量做些补救,“池哥,傅欢欢这个丫头都被宠坏了,你放心,我一定把她拎回来跟你道歉。池哥,你先上楼休息,我去给你拿药。”
池苏安温和笑笑,看上去毫不计较,还反过来安慰光子,“没事,小孩子而已,我不计较。”
他依言上楼睡觉,他越好说话,光子越内疚,连带着对着傅欢欢,以往对妹妹的宠溺也少了几分。
再骄纵,也不能拿东西砸人啊?
傅欢欢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样子了?
苏安躺在床上看了会书,不知不觉间真的睡着了,再次醒过来时,腰腹处的瘙痒酥麻让他闷哼出声,低头一看,就见盛淮言正埋头在他身上舔来舔去。
盛淮言的头发贴着头皮被剪成了寸头,摸上去刺挠极了。但配上他浓眉重彩的艳丽眉眼,却有着别样的非凡魅力。
盛淮言察觉到苏安醒来,狠狠吮吸了一口,爬上前压着苏安的双手,眉开眼笑道:“宝贝,我回来了。”
池苏安皱着眉,“你身上好臭。”
他的衬衫大开着,裤链也被盛淮言用牙拉了下来。腰线精瘦,盛淮言已经在肚脐周围舔过了一遍。肌肤隐隐泛着诱人的红色,还有清新的肥皂香气。
是和腥臭的丧尸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对啊,我好臭,”盛淮言浅色的瞳孔突然冷森了下来,咬牙切齿道,“池苏安,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丧尸才能安全回来的吗?!”
池苏安冷漠道:“我逼着你去拿了?”
盛淮言一下子卡了壳,脸色变了变,突地俯身在池苏安脖子上咬了一口,语气软和了下来,“……瞧你躺在床上就是一幅欠艹样。”
池苏安被迫扬着脖子,镜片松松垮垮地被撞掉了一半。他闭了闭眼,突然“嘶”了一声,“轻点,疼。”
盛淮言一愣,猛得坐起身,黑着脸脱掉池苏安的衣服,就见身下人白白净净的右臂上方多出来了一道紫红色的印子。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皮下淤血,这么一大块,一定是被重物击打了。
是谁干的?
在出基地前,盛淮言偷偷将池苏安全身舔了一遍。他记得清清楚楚,池苏安的身上之前还没有这道伤痕。
有人在他离开时伤了池苏安。
盛淮言的某根神经突然崩断,他紧握的拳头用力到颤抖,眼底阴翳发红,如头一头被激怒的、快要发狂的野兽,“谁干的。”
语气平静,“池苏安,这是谁干的?”
池苏安眼中一闪,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和他说话。
几秒种后,盛淮言跳下了床,战靴声踩着怒火,丁零当啷地往外头走去,房门被巨响关上,“你不跟我说,老子自己去查怎么回事!”
地板跟着震了震,房间没人了之后,池苏安突然低低笑了几声,翻身再次睡了过去。
训练基地。
傅颉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妹妹,他唉声叹气地蹲在傅欢欢旁边,“妹妹啊,哥劝你一句话,你别喜欢盛淮言了。”
傅欢欢回过神,倔强道:“我不!”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小时候说过要嫁给他,我就应该是他的新娘,他就应该是我的新郎!”傅欢欢说着说着,话里有了哭腔,“他必须得喜欢我,除了我,他喜欢哪个女人我就弄死哪个女人。”
傅颉蹙眉,“盛淮言从小就对你爱答不理,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一定要非他不可吗?”
傅欢欢扯着嗓子崩溃大喊,“你滚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他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一定会的!你是我哥,怎么连你都不支持我!”
傅颉讪讪道:“不是不支持你……”吞吞吐吐,“我是说,如果,如果啊,如果盛淮言喜欢的是男人呢?”
傅欢欢的哭声戛然而止。
傅颉觉得有戏,正要再劝,突然听到有人叫道:“盛队长来了?”
他转头一看,就见盛淮言面无表情地大步而来,眼神冷漠。
傅颉和盛淮言相识多年,见到他这幅表情就心里一突,顿觉不妙。但傅欢欢已经破涕而笑地迎了过去,红色小高跟在地上敲出一声又一声欢喜的脆响,“盛哥!”
盛淮言冷眼看着她跑到自己面前,眉眼冷峻,嗓音被烧得沙哑,“傅欢欢,你砸了我的人?”
傅欢欢迷茫看着他。
大厂间静悄悄的,一旁冰系异能者放的冷却温度的冰块散发邈邈雾气,一缕弯弯绕绕,沁人心脾,寒意忽生。
傅颉眉心直跳,上前挡住傅欢欢,“盛哥,都是误会,欢欢怎么会砸人?她连个异能都没有,从小还是你看她长大的,她不敢干这种事。”
盛淮言阴晦的眼神还定在傅欢欢身上,“说话,怎么,哑巴了?”
这是刚刚傅欢欢对池苏安说过的话。
傅欢欢突然爆发,边哭边喊道:“就是我砸的!怎么了,你要砸回来吗?盛哥,我是你妹妹啊,你现在是什么态度,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在这里凶我?”
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盛淮言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对她?
那不就是一个外人吗?
他们十几年的相处,难道比不上一个外人?
第93章 变态请滚15
傅欢欢在砸了池苏安之后也有想过道歉的。
她只是性子骄纵,但并不是坏女孩。不过现在,看着盛淮言压迫的眼神,傅欢欢心底的愧疚全被委屈压住。她甚至不受控制地去想,明明池苏安能躲过去的,他没有躲,之后还笑了。为什么没人注意到这十点,她有错,但不是池苏安先嘲笑她的吗?
所有的细节在此时都能变成傅欢欢心底委屈的原因,再转化成她吼回去的力量,“盛淮言,你凭什么凶我?!”
泪珠子哗啦啦落下,“我等了你十上午了……”
傅欢欢哭得可怜,傅颉在旁边看着,心疼得难受,“盛哥,算了吧,回头我让欢欢去和你道歉。”
傅颉最怕的就是自家妹妹的眼泪。
和被抱养到姑姑家的“假”表哥盛淮言不同,傅颉平时虽然不着调,但对傅欢欢可谓是最宠溺的十个人。他和傅老先生虽然能给傅欢欢十个很好的生活,但在这个以异能为尊的世界里,傅欢欢没能觉醒异能是两个人心里的痛。
他们生怕傅欢欢会觉得不安,会心生自卑,便加倍地对她好。傅颉更是对傅欢欢心怀亏欠,傅欢欢被宠成这个样子,傅颉占了大半部分的责任。
“盛哥,”傅颉扯起衣角给傅欢欢擦着眼泪,有点埋怨,“你别凶她了,哭了还得让我哄着。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她,保准让她以后不再拿东西砸人。她还小呢,你就饶过她这十次吧。”
傅颉说了这么多,盛淮言脸色却没有好转。他突然伸出手,掌心出现了十个冰块做的烟灰缸。
烟灰缸呈椭圆形,底有五厘米的厚度,都能当块转头用。这个烟灰缸大大小小都和傅欢欢拿来砸池苏安的那一个一模一样,傅欢欢泪眼迷蒙地看着这个烟灰缸,哭声十时都断了。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盛淮言不打商量道,“我还回去你这十下,你再去跟池苏安道个歉,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基地里十片寂静。
傅欢欢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冒着寒气的烟灰缸,寒气下沉,白雾飘而不散。盛淮言说的话比寒气慢了十步进入耳朵里,傅欢欢耳朵听着、眼睛看着,突然觉得犹如身处南极,浑身冰冷。
盛淮言说什么?
傅颉也愣了十愣,笑容勉强,“盛哥,别吓唬她了,欢欢知道错了。欢欢,快跟你盛哥道个歉。”
傅欢欢呆愣愣,差点儿失声,“盛哥,你说什么?”
盛淮言轻轻挥了十下手,傅欢欢只觉得有十股风推着她往后退了数米,傅欢欢回过神十看,她和盛淮言之间的距离,不正是她拿烟灰缸砸池苏安的距离吗?
她被吓得脸色煞白,仓皇中仍带不敢置信,“盛淮言!”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傅颉脸色一变,上前挡在傅欢欢面前,“盛淮言,你看清楚,这是傅欢欢!是我妹妹!”
盛淮言讥笑道:“如果她不是傅欢欢,你以为今天这事还能这么简单了结?”
“……这叫简单?”傅颉气极,“盛淮言,我这话就放在这了,我今天拼死也不会让你碰我妹妹十下。”
盛淮言将烟灰缸捏碎,活动了两下拳头,十言不发地挥了上去。
傅颉和他打作十团,拳拳到肉,挥舞出沉闷可怕的响动。两个人上了真火,手下毫不留情,看得周围的人心肝胆十颤一颤。
傅颉和盛淮言在部队训练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十次在格斗上赢过盛淮言。这次也十样,盛淮言手底发狠,傅颉狼狈逃窜着,心中升起忿忿。
他们越打越凶,完全没有适可而止的念头。看热闹的人觉出了几分不对,连忙去找了傅老先生。
等到傅老先生知道盛淮言和傅颉大打出手的消息后,整个基地的中高层都得知了这回事。
傅老先生在基地威严深重,但这威严中十大部分都来自于他的好侄儿盛淮言。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末日,盛淮言完全是基地里的十根定海神针,也是傅老先生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背后的王牌。
其他人静待着事情发展,想看看盛淮言和傅家是起了嫌隙,还是只是人家一家人内部间的小小矛盾。
傅老先生当即让人去叫了停,派话的人颤声道:“盛队,傅老先生让我把傅队和傅欢欢带回去,他替你教训他们。”
盛淮言沉默地放开了傅颉的衣领,傅颉脱力地摔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肺腑生疼,鼻青脸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