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确实给不了，最高给你二百六！”
“三百！”
“啧！你这……对了，忘了问一嘴，你身上有几条小黄鱼儿？”
“五条！”
听到这个数字，对面两人再次对视，然后仍然是那人开口道：“成，三百就三百！不过以后你家主子再出好货必须得找我们俩！”
“可以！”黄建军点头。
双方随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完成了这次交易。
黄建军也不久留，抬步就离开了，但他可没有真走，而是在暗中盯着那两人，因为两人最开始对他提到的那句“消息、也收！”
尾随着两人七拐八拐的走出鬼市，两人很快在一座院子前停住了脚，院门口竟然有把守的。
躲在暗中的黄建军刚把耳朵贴在墙根儿，耳边乍然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但很快就停了，黄建军的心头猛跳：嘿！还真被我猜对了，这家伙，我不来个黑吃黑，都对不起我这个浑性子！
打定主意，黄建军毫不犹豫，对着守门的就是一闷棍，随即翻墙入院，避开了门龙吟的响动。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今儿点儿好，收了十几条小金鱼儿，身上钱不够了！”
“赶紧拿钱走，其他几个小组都没回来！你们不要光想着收东西，多收一些有用的消息！”
屋内传来三道声音，黄建军已经判断出屋内只有三人，并且从鬼市过来的那两人显然还要再出去。
黄建军找好位置，等那两人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直接对这两人后脖颈就各一手刀，他手上的力道可不轻，一手刀下去，真下力的话，这两人必死，只不过现在这两人是昏死过去了。
等他进屋再出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在屋内，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电报机也也被他再次打开，而他的系统仓库内不仅躺了三把黑铁，同时还有四十条小黄鱼和五条大黄鱼，以及三千多块钱的现金。
瞥了一眼身后的院子，黄建军微微一笑：“电报机就这么开着，相信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咱这也算是做好事儿不留名了！”
夜幕下，宛若有暗涌流动着，搅和着夜幕下的灯光。
黄建军并未久留，身影在大小胡同和街道上穿梭，几经七拐八拐并换上了原本出来时的衣服之后，这才不急不忙地直奔南锣鼓巷95号院儿而去。
推开屋门看到就那么坐在客厅一副担忧模样的秦淮茹，黄建军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淮茹，我就是出去跟我那朋友聊两句！你不用这么等着我的！”
“军哥！”秦淮茹柔情似水的大眼睛看着黄建军，眼底的担忧这才消失。
小两口今晚可没敢大战，但也搂在一起温存着感受着对方的情感，结果就还是少不了擦枪走火……
第二天一早，黄建军在老黄家吃了早饭之后，又跟秦淮如聊了几句，然后蹬着自行车，又是先众人一步出了门。
自然，他依然没有直接去娄氏轧钢厂，而是朝前门而去，当然是找片儿爷邱广谱去，26号也算是到月底了，钱也有了，铺面带院自然是要买下来的。
晾了这么些时间，是该去看看了。
黄建军想着，蹬着自行车直奔前门而去。
早上的四九城，依然是热闹的，人影在初升太阳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各种声音在耳边响起，有马、骡子拉扯时跑动的铃铛声，也有自行车摇铃声，以及电车公交车的车鸣，还有各种叫卖声，等等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三月底的四九城，虽然没有绿树成荫，但入眼还是有点点青翠色映入眼中的，修补着这座略显老旧的都城，平添几分盎然。
等黄建军在前门大街转到一条熟悉胡同，就看到了一辆拉洋片的车子停在路边，片儿爷站在车头位置，一脸恼怒地看着斜对过的贺家小酒馆。
“大早上，就在我们小酒馆儿门前吆喝，你说气人不！”
这边，黄建军还没来到片儿爷身侧，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那句更加熟悉的口头禅，抬眼瞧去，不是贺永强还能是谁！
黄建军一个刹车停在了片儿爷跟前儿，片儿爷正恼怒地看着贺永强，神色一个收不住，皱眉朝黄建军看去。
当看清黄建军的神色，片儿爷脸上顿时快速起了笑容：“小同志，可是考虑好了？”
黄建军微微一笑：“片儿爷，这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吧？”
“走走！我们去那边铺子谈！”
片儿爷快速收起了拉洋片的车子，也不理会斜对过的贺永强了，推着车就示意黄建军走。
黄建军看了贺永强和他身后的贺家小酒馆一眼，对片儿爷点点头：“那成，片儿爷，我去铺面那儿等你！”
“成！”
随即，两人先后离开了胡同。
贺永强看片儿爷跟黄建军离开，皱眉看着两人的背影，嘟囔道：“这小子谁呀？骑一新自行车，你说气人不！”
话落，贺永强扭头进了贺家小酒馆内，随后小酒馆内就传来了贺老头和贺永强父子俩的吵嚷声。
第99章 有人看上贾张氏了？
这边，黄建军先到了前门客运站斜对过的铺面门口，在铺面门前没等一会儿，片儿爷就快步走来了，拉洋片的车子倒是没跟着。
“小同志，是考虑好了？我可跟你讲，陈家那丫头在这几天可是又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卖她！就等着你呢！”
自黄建军上次离开后，陈雪茹确实又找过他，但给的价更低了，片儿爷能卖她就怪了。
说着话，片儿爷掏出钥匙，带着黄建军进了铺面内，然后两人在铺面内又转了一圈进了后面院子。
院内模样依旧，青砖铺地，那棵东北角的老枣树已经有嫩芽抽出，还是上次看的模样。
一排五间房均是坐北朝南，在东南角另开有一个院门，只不过两次过来，片儿爷都是带他从铺面穿堂进入院内的，没有走院门，但院门是与铺面并列在正南方位的。
黄建军跟着片儿爷在铺面、院内和房间又看了一眼，屋内跟上次看时也一样，空荡荡的，连张板凳都没有。
“怎么样？”
再次转了一圈，片儿爷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不错！”黄建军点点头，“地窖能不能看一眼？”
“地窖没什么可看的，原本是藏酒和贮藏的地方，还有三十口大酒缸呢，小同志你要是买，大酒缸就送你了！不过，酒可没了！”
片儿爷指了指地窖的位置，地窖门就在正房一侧。
“片儿爷，我既然要卖瓜果蔬菜，地窖肯定是要看一眼的，并且大酒缸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又不拿来酿酒！”
“小兄弟！”片儿爷看黄建军真有要买的意思，对黄建军的称呼在这时候都变了，继续道：“咱们地窖绝对没问题，那可是按照老规格建造的，你尽管下去看！”
黄建军点点头，在片儿爷的带领下，打开地窖门，两人一块儿顺着台阶下了地窖。
与其说是地窖，倒不如说是一个地下室，确实不小，至少有三间房那么大，有三十口老式大酒缸分列两侧，还有其它储存位都是细致分好的。
“确实不错！”
“是吧……要不是……那什么，我也不能卖不是？小兄弟要是看好了，咱们现在就去过户……”
走出地窖，朝阳已经撒入院内，东北角的老枣树对院内的光照并没有产生过多的影响。
“片儿爷，今儿早上我还得上班儿去，这样，你等我到下午，我下午两点左右，能再过来，到时候咱们再谈。”
“哎呀，小兄弟，你还考虑什么？既然看上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办过户吧！”
“片儿爷，我是看上了，但我是真要上班儿，我下午肯定过来。”
黄建军说着，已经走出了铺面门，回头看着片儿爷，继续道：“您那，把心放肚子里，我下午肯定过来，先走了啊！我下午去贺家小酒馆儿那儿找您！”
说着，黄建军掏出钥匙打开自行车车锁，还真推着自行车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小兄弟，你确定下午能来？”
“能来！放心吧！”
“成！那我再给你留一下午，你要是不来，我可就卖给陈记丝绸铺那丫头了啊！”
“片儿爷，保证能来，您等一上午的，下午来了，我请您喝酒。”
“喝酒不喝酒的没所谓，你能来就成！”
片儿爷铺面门都没锁，跟着黄建军的自行车走了好一段距离，这才在黄建军的几句保证之下看着黄建军离开的背影驻足。
“嘿！这谁家小子，我还以为他不来了，还真来了！难道是看出刚才我想抬价这就又颠了？”
“嗐！我嘛呀我！一千就一千吧！陈家那丫头现在也给我压到一千了！”
“啧！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厉害了？”
片儿爷嘟嘟囔囔的回身再次锁了铺面的门，心头却在祈祷着黄建军下午一定要过来，并且他不打算再讲价了，因为他是真不想卖给陈雪茹。
“这个老滑头，显然想加价，那我怎么能如你愿，再吊你一上午，我就不信你还能坐的住！”
黄建军念叨了一句，蹬着自行车没有过多停留，直奔娄氏轧钢厂而去。
等他到娄氏轧钢厂大门口的时候，大门口可已经没什么人排队了，因为时间早就过九点了。
等他下了自行车推着往大门内走，刚刚走过大门，就见一旁传达室内走出来一人。
“黄师傅，黄师傅！”
“老秦，怎么着了？”
黄建军停下，看向从传达室走出来这人，门卫老秦，一小老头，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去三号食堂吃饭。
“黄师傅，何师傅来了一封信被投递到了传达室，我听说小何师傅现在跟着你，你帮他捎过去呗，我就不跑了！”
“成嘞！我等会儿到了后厨交给他。”
黄建军接过泛黄的信封看了一眼，其上附有一个地址，正是从保定那边寄过来的。
推着自行车朝前走着，还没走到三号食堂的位置，就见迎面走来一人，这人四十来岁，脸上有道刀疤，模样看起来有些凶戾，只不过此刻却在对黄建军笑着，脸色有几分与他模样不符的拘谨。
这人叫沈老栓，厂内大部分叫他沈老三，他在家也确实排行老三。是厂里废品管理处的职工，具体来说，是管理厂内废料、边角料等可以回收再利用的那些东西的，并不是扫地的。
“黄师傅！嘛呢这是？”
沈老栓笑着，脸上带着些许讨好之色，只不过脸上的那道伤疤让他这个笑多少有点儿瘆。
黄建军狐疑地沈老栓这副讨好又拘谨的模样，两人可以说是老熟人了，因为沈老栓也是个浑性子，黄建军在厂里这两年，两人可没少喝酒，他以前可从没见过沈老栓这副神态。
“老沈，我看你还是甭跟我笑了，你这笑太瘆人了，我怕你下一秒拿刀给我脑袋开瓢儿！”
“嘿！你个小子……”
“哈哈！这才对味儿嘛！喊什么黄师傅黄师傅的，别人喊就喊了，你要是喊，那就太见外了！这两年多我在咱们厂，也就跟你沈老栓天天来我三号食堂，那么难吃的菜也不知道你怎么吃的下去的？”
“你丫的还知道你自个儿之前做的菜难吃？你小子……嘿嘿，那什么，黄师傅……”
“别别别，老小子，你甭这副语气恶心我啊！更甭笑，你丫一笑，是真瘆人，刚才我都还以为你沈老三换了个人！”
沈老栓神色一怔，随后莞尔，眼眸闪动，不过讨好之色依旧在，走到黄建军身侧，低声问道：“黄小子，你是说着了，爷们儿还真打算换种活法。”
“怎么着？受刺激了？不会是相中哪个寡妇了吧？我记得你老小子被人喊做沈阿蛮吧？”
“啧！那有什么！爷们儿就喜欢这一口……”不过，沈老栓随即一笑，挑了挑眉毛：“黄小子，我记得你是住在南锣鼓巷的吧？”
“确实是，怎么着？”
“嘿嘿！”沈老栓挠了挠后脑勺，他这副不正常的模样，让黄建军不由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老小子，一副恋爱的模样？
“那什么，我看你跟张翠花同志很谈得来，你认识她，对不对？我听人说，她也住在南锣鼓巷……”
沈老栓这话一出来，原本往前走的黄建军，此刻脚步都停住了，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侧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沈老栓，上上下下瞅了好几眼。
随即一笑：“老沈，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还真认识张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