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军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心中却是发笑,暗道:傻眼了吧!一个个真以为老太太啥都不知道呢!
不过,原主好像还真没有察觉到这些事!这些父辈的人八成也在防着他,毕竟这个家跟老太太什么话都说的,也就他了!
“老二媳妇,你甭说话,今儿这事儿啊,妈不怪你!怪也是怪老二!我这个当妈、的就在屋里坐着,他都敢动手,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了!所以,妈就是想让你闹一闹!”
“不闹一闹,老二这个执拗的性子不愿意改啊!现在更是连我这个做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黄老太太越是这么说,陈招娣就哭的越凶,她这才知道原来黄老太太并不是没把她放心上。
而跪在灶台旁的黄有发脑袋也垂着脑袋,心里头开始反思着这几年自己是不是真的没顾及自己妈和自己媳妇的情绪,也有些懊悔自己刚才情绪用事。
“妈……”
“老二媳妇,你不用多讲!你自打生了建勋后,大概也是考虑家里情况没想再要孩子吧?但近几年又有了建设和建国,如今又怀了一个,妈怎么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黄老太太说着,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烟枪已经借着炉子里的火点上,吐了一口烟雾。
“但妈确实老了啊!妈七十多了!有义、有发两个都是妈老来得子,他们爸又早年过世,我对老二更是多有娇惯,才养成了他执拗的性子!委屈你跟了他!”
“妈!我不委屈!”
“唉!”黄老太太又怎么不明白呢!委不委屈可不是嘴上说出来的!看着痛哭的陈招娣,也适时停住了话头。
抽了一口旱烟,缓缓吐了一口烟雾,旱烟的味道在屋内扩散开,她这才转头看向黄有义和王大花两口。
语气一转道:“老大,你们两口行啊!还真是个有主意的啊!跟妈唱大戏是吧?妈是老了,但心不瞎!”
黄有义和王大花两口垂着脑袋,不敢再说话了,因为今天陈招娣闹出来这一出,其实就是他俩在配合陈招娣唱大戏。
究其原因,也是因为黄建军年龄在那儿摆着,若不分家,黄建军的婚事八成都要黄掉,这么三间房,谁家闺女也不会愿意嫁进来。
“你们呐你们!四个人!四个人啊!怎么就没一个人来问问我的意见呢?套套我的话也成啊!没有一个!”
黄老太太拿烟枪敲击着饭桌的桌面,屋内发出木制与铜质的交击声,足见黄老太太生气的原因并非其它,而是责怪儿子、儿媳妇不跟她商量。
“我这个老太太早就想分家了!你们看看我住的这地儿,看着就憋屈!这么一张床,翻个身都能掉地上!”
黄老太太这一句话一出口,黄有义和黄有发兄弟俩就更是一脸愧色了,只以为黄老太太在正话反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黄老太太继续说道:“今儿就把家分一分吧!”
“这里面就是我已经备好的一些东西!指望你们四个出个结果,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今儿我就做主了,分!都分了!眼见着建军、建勋年龄都上来了,老太太我这个当奶奶的心里急啊!”
黄老太太说着,已经打开了饭桌上那个红色的布包,然后从中掏出来几张纸张。
“按照四九城老传统,都是老二家的搬出去住,呐!你们铺面后那个院子,我在月初就去赁过来了,这是租赁凭证!你们拿走!”
黄老太太霸气的说着,扬手把手中的租赁凭证递给了陈招娣,继续道:“老二家的,你甭哭了,老太太我就赁了一个月,剩下的你们两口自个儿想办法。”
“我跟老大住这院儿,你们两口每月给我这个当妈、的5万块的养老费就成!”
“妈,您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黄有发跪在那儿就要再次站起来,却被黄老太太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跟你说?你们谁跟我说了?”黄老太太回头瞪了黄有发一眼,“你这个犟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若是没有今儿这一遭,你能听得进去?你能听进去了P!”
黄有发只好又把脑袋垂下来了。
陈招娣看着黄老太太这般生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地搓着衣摆:“妈,您甭这样,我就是一时生气,没有真要分家的意思。”
“啧!老二媳妇,这可不是你性子啊!”黄老太太伸手打断了她,继续道:“之前,你们分不分那是你们的事儿,但现在,必须分!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不想继续窝在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睡觉!”
黄老太太这话一说出来,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陈招娣的抽泣声也在压制着,她并不是一个坏儿媳,要不然也不会一块儿住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才闹一场。
“老大家的,我就跟你们两口一块儿继续住这三间房!”
“小军年龄大了,得搬出去单住!”
说着,黄老太太又拿出另一张租赁凭证递给黄建军,“小军,这是奶给你赁的前院东厢房,三间房,也交了一个月房钱!你搬过去住!”
“那屋要什么摆设,怎么布置,你自个儿琢磨,你这两年在厂里食堂上班,想必手里也有俩钱儿!你要是没有,跟你爸借吧!”
“这两天,我就让你妈去找马媒婆给你说媒!”
黄建军倒是没有犹豫,伸手接了过去,道:“奶奶,您要不到时候住我那屋?让我妈跟我爸再生几个!”
“你个死小子,说什么呢!不着调儿!”黄有义老脸一红,抬手就朝黄建军伸了过去,却被黄老太太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小军这孩子懂事儿!这样,奶就照你说的,时不时地去你们的屋里住段时间,老二,你可还有意见?”
“妈,我还是不同意分家……”
第10章 去找马媒婆
黄老太太一听自己说了这么多了,黄有发还是执拗的不想分家,手中的烟枪一扬,走过去对着黄有发脑袋上结结实实地就来了一下。
“死小子!你是想气死我啊!”
“我告诉你,你今儿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现在不是你同不同意了,你明儿特么就给老娘从这儿搬走!不然我让你哥锤死你!”
“天天说小军是混小子,我看咱家最混的就是你!这么大岁数了,耳朵里还堵着毛呢?啊!”
看着暴起的黄老太太,黄建军在一旁偷着直乐,暗道:我这性子八成是隔辈儿随了老太太的基因!嘿嘿!
“妈!我们四九城老传统……”
“P!去特么什么老传统,早改朝换代了,你的脑子还活在清末呢?我敲死你个混蛋玩意儿!你个死倔头!”
黄老太太说着,抬头又给了黄有发肩头来了一烟枪,然后转头看向陈招娣:“招娣,以后把你那个泼辣脾气给我拿出来!好好管管你家这口子,他要是不听话,去喊你那五个弟弟过来,往死里锤!”
陈招娣原本在抹眼泪,现在看见黄老太太这模样,想笑又不敢笑的,只能点头。
她当初跟黄有发相亲,其实就是喜欢黄老太太这个婆婆的性格,才最终决定跟黄有发走在一起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婆媳间虽然有些摩擦,但大矛盾没有一点儿,也是全凭黄老太太一碗水端平的本事。
对黄老太太现在的安排,她陈招娣是一点儿意见没有,他们两口子那一间铺面后的院子那可是一座一进大院子,至少有五间联排房,关键那是一个独立的院子,以后他们卖油饼、油条的也方便。
黄有义两口更甭提了,一般都是黄老太太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他们两口其实是更懂黄老太太心意的,他们哪里不知道黄老太太有分家的意愿啊,正是因为猜到了,所以才得做一场戏,就是顺着黄老太太意思来的。
所以,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就是现在跪在那儿的倔头黄有发。
“就你这个倔头儿的性子,要是不改改,你们铺面的生意我看做不长!”
“都建国了,建国了!知道吗?,以后可是好好的时机等着你们把握!”
黄建军听到自己奶奶竟然还有这个认知,不由心中感叹一句: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老太太,还真不是别的小脚老太太能比的!就这个见解,都比寻常人高上一截了!
“老二,你这个性子要是不改!就甭怪我这个当妈、的心狠!以后我去都不去你那儿院儿住的!我让左右街坊天天戳你脊梁骨!”
“妈!您甭说气话……”
“哼!气话?老二,你要是再这么执拗,我这个当哥的说不得还真得教训教训你了!”
黄有义见黄老太太已经敲定了所有,他这时候才缓缓开口阻止了黄有发继续纠缠下去。
“哥,你怎么也……”
“也什么?妈都说到这儿了,你脑子是真转不过来吗?”
“行了!吃饭,老二,你带着你媳妇明儿就搬出去,家里锅碗瓢盆什么的,该带走的都带走!菊儿胡同距离咱们四合院也就两步路,又不是远!”
黄有发抬头看着自己哥,又看看自己妈,嘴巴微动,到底是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只是两眼空落落的,看样子对分家这事儿依然是不愿意的。
黄老太太对她两个儿子太了解了,显然对倔脾气的黄有发也有她拿捏的办法,所以刚才一进门就让黄有发跪那儿了。
现在黄建军算是明白了这一跪,这一跪可是把黄有发那股子倔头的劲儿给压下去了一半,若不是进门这一跪,这事儿今天就不知道要闹到几点才结束了。
我这叔脾气这么倔,真是一点儿没随到老太太的大气,怪不得老太太喜欢我婶儿,两人倒是合脾气。
老太太说得对啊!以后可是有着大把的机会!
黄家的晚饭跟别人家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菜窝头加小咸菜,只备了一个二和面馒头,是给黄老太太的。
这顿晚饭,吃的也很安静,除了咀嚼声,基本没什么声音,包括黄有发两个小儿子,面对这种氛围,都不敢出生嬉笑打闹,安静的抱着菜窝头啃着。
“军哥,军哥?”
就在黄家沉默的快要吃完这顿晚饭的时候,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黄建军看着饭桌上齐刷刷朝自己看过来的一家人,也不由是老脸一红,从饭桌旁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
屋门被他拉开,顿时屋外的寒意透过门袭向屋内,黄建军伸手把屋外那人拉了进来,随即快速又把门关上了。
“柱子?找我有事儿?”
昏黄灯光照射下,来人正是年轻版的何雨柱,年少老成的模样,只不过现在站在那儿有些拘谨,不好意思地对黄老太太几人笑着。
“黄奶奶您吉祥!我爹今儿做了小灶儿,他知道您老爱吃鱼,这不是带回来一份鱼块儿,让我跟您送来!”
黄建军扫了一眼何雨柱手里还真拿着一个铝饭盒,暗道:这事儿何大清好像也没跟原主说过呢?
“大清倒是有心了!”
“那您老吃着,我爹让我给聋老太太也带了一份菜。”
“嗯!你去吧!”
何雨柱笑呵呵地对黄老太太躬身,然后给黄建军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快速出去了。
“奶奶,爸妈,叔婶儿,我也出去一趟啊!”
“嗯!去吧!早点儿回来睡觉,别在外面冻感冒喽!”
黄老太太挥了挥手,一旁黄有义两口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但黄有义还是瞪了黄建军一眼。
黄建军对自己老子笑了笑,快速拉开屋门,正要走,还回头说了一句:“奶奶,鱼块儿甭给建设和建国吃啊,那是草鱼,刺儿多,您老吃的时候也悠着点儿!”
黄建军说完离开了,但屋内的氛围又有些诡异了,五口人看着屋门的位置都有些不可置信。
“嘿!这小子,懂得体贴人了!瞧见了吧!我这大孙儿可比你们两个混小子懂事儿!”
“妈,这小子也就是长了一张甜嘴儿!”
“你这个当爸的怎么没长一张?你妈我也想听你这个好大儿说几句好听的!”
“妈!”
“去,边儿去!也就会喊一声妈了!”
老黄家屋内,因为黄建军临走时的一番话,原本有些凝滞的压抑氛围却是逐渐像是化开了一般,屋内也逐渐有了两小屁孩的嬉笑声以及几个大人的谈话声,谈论着明天该怎么把家里归置一番。
黄建军这边出了屋门,就见何雨柱刚巧从聋老太太那屋出来,两人一个对视,何雨柱颠儿颠儿跑了过来。
“军哥,我刚才听贾东旭他妈在屋里喊让贾东旭明个儿去相亲,还说要比你早结婚、早领证!”
“怎么个事儿?”
黄建军倒是不以为意,这事儿他刚才下班知道了,不明白何雨柱专门把自己喊出来是什么意思。
“贾东旭他妈说,她跟你妈,哦!也就是我大花大娘打了一个赌,说要是贾东旭先结婚,她就能从我大花大娘那儿赢一万块钱。”
“哦?竟然有这回事儿?”
黄建军还真不知道自己妈跟贾张氏有这么一个对赌,但甭管有没有,贾东旭要相亲这事儿,他是指定要搅黄的!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师出有名了!”黄建军乐了,他现在去截胡那截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
“柱子,我问你,你知道马媒婆家住哪儿吧?现在就带我过去,事儿成了,赶明儿我再教你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