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拉着秦淮茹，一边走，婆媳俩倒是跟俩姐妹似的，走在胡同都惹得不少邻里纷纷打着招呼。
贾东旭站在垂花门下好一会儿才算是回身，他是真没想到昨天刚挨了两巴掌，今天就又挨了一巴掌。
“啊啊！”贾东旭低吼着，快速说道：“等着的！看我没工作了都欺负我，等易叔收我为徒喽，看你们还敢不敢对我这样！”
“一个村姑……啧！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能迁户口这事儿呢！黄建军，这小子就是心眼多！别让我逮到……”
发着狠，贾东旭也不跟阎杨氏问好了，快步回了中院。
阎杨氏看着三道门的位置，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嘿！贾家这小子，嘁，什么玩意儿？不学好的跟建军学这些？邯郸学步，你能学的懂吗？”
这边，娄氏轧钢厂，三号食堂。
黄建军进了食堂后，就开始忙活起来，各种剔骨等操作后，一锅高汤被他架在锅炉上烧了起来，一撮干贝也已经被他处理好发了起来，这都是为后面朱常顺的试菜做的其中一准备工作。
随即，对何雨柱交代着：“柱子，你现在去给我备好这些材料，我跟你只讲一遍，你记清楚喽！”
何雨柱在一旁做洗耳恭听状点点头，示意黄建军继续说。
“鸡肉四两，最好是鸡胸肉，青虾仁四两，马蹄四两。配料给我准备葱、姜，切沫儿，鸡蛋、生粉、花雕酒、广D米酒、鸡油。”
“可记清楚了？”
何雨柱在一旁点头，厨房内其他如王云等人都没敢走过来，对朱常顺要找黄建军试菜这事儿，他们可是知道的。
“嗯，既然记住了，去给我备好！”
等何雨柱把一切黄建军需要的材料找到并备好后，朱常顺也来到了三号食堂的后厨，直接找到了黄建军。
“小黄师傅啊！你爸昨个儿跟你说了没有？”
“说了，都说了！就是不知道朱副厂长对什么菜系可有要求？”
听黄建军对自己的称呼，朱常顺也只是微微一笑，眼底虽然有些苦涩，但他升任副厂长一职在外人眼中确实也算是高升了。
摇了摇头：“没什么要求，我也就是拿拿味儿！明个儿那一系列领导要过来，娄董事可能要开小灶宴请他们，我也是没办法啊，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谁让你这几天表现突出，连娄董事都听说了你，专门交代让我先找你试试菜。”
“得嘞！朱副厂长，您瞧好儿！”黄建军微微一笑，继续道：“您要不先坐这儿？我呢，准备了两道菜，一道是孔府菜狮子滚绣球，一道是川菜麻婆豆腐。”
朱常顺也只是笑笑，没再开口，他对黄建军的浑性子也不比别人了解的少多少！他更清楚地知道黄建军学的是鲁菜，跟他说什么川菜，朱常顺打心底就不认为黄建军会什么川菜。
“得！看您也不信，我也甭说了！直接动手吧！”黄建军看朱常顺的神色，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原身就那样，倒是还经常受朱常顺的照顾。
“柱子！干贝你看看泡发的怎么样了？若是泡发好了，加上花雕酒、广D米酒、姜片儿、水上锅蒸，蒸好后晾干搓成丝儿！鸡肉打成茸，虾仁用刀背砸成馅儿，马蹄切小丁，记住了吗？”
“记住了！”何雨柱认真点头，按照黄建军的交代开始干了起来，做起来倒也是行云流水。
朱常顺坐在板凳上，听着黄建军对何雨柱的交代，眼神也是微眯，他感觉现在的黄建军在给何雨柱讲这些的时候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这老黄，昨儿非得让我借机找这小子试试水，看来老黄也拿不准他家小子的厨艺水平啊！
朱常顺找黄建军试菜，其实也是真假参半，他原本并没有怎么想过找黄建军试菜，但因为娄振华还确实就黄建军这段时间在厂内的风评过问了他一嘴，第二点则是因为厂内近几天有关黄建军做菜的风评转向，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就是黄有义因为第二点专门去找过他，想让他借机试试黄建军的厨艺水平。
综合这三点，他到底是来了，现在一看黄建军这副模样，有板有眼不说，黄建军此刻也在着手准备着另外的食材，这才让朱常顺多少提起了精神，也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看着认真备菜的黄建军和何雨柱。
王云等一系列三号食堂后厨的面点师傅、打荷、杂工等，此刻也在偷偷地看着黄建军和何雨柱两人，不是他们没见识过做小灶，而是没见过黄建军这么正色的模样，哪怕这几天做的大灶，都没这般正色。
“师父，按您说的做好了！”
“甭喊我师父，我可没收你为徒！喊我小黄师傅或军哥就成！”
黄建军抬手打断了何雨柱，这让原本惊异的朱常顺和一众后厨人员刚刚提起的脸色又收了回去。
何雨柱脸色皱巴着，倒也没再开口，站在案板旁，听着黄建军的继续吩咐。
“豆腐，一块儿，牛肉剁成馅儿，不要剁太碎！青蒜苗切成马耳朵形，蒜末、姜末，豆瓣酱、辣椒粉、豆豉……”
何雨柱也是按要求根据他的记忆在三号食堂内找来了一部分配料，没有的还跑去了一号食堂去找。
转眼等何雨柱找齐所有食材和配料，黄建军这边就在灶台旁忙活起来，仍是一副悠哉游哉又闲庭信步的模样。
随着豆腐焯水，后厨内就似乎开始隐约有了香味儿。
“小黄师傅，豆腐还要焯水？”朱常顺没忍住问了一句。
黄建军瞥了他一眼：“把石膏味儿焯掉，不然影响麻婆豆腐的整体口感！您呐，就坐那儿等我吧！麻婆豆腐快，等会儿你尝尝！”
现在的豆腐，有卤水和石膏两种，他用的石膏豆腐，有一股石膏味。
“成！我不打扰你！”
朱常顺说着，却没有刚才一进来那会儿坐在板凳上坐的安稳了，一直勾着脑袋看着黄建军炒菜的动作，心中想着黄有义对他说的话。
第79章 震惊
“嘿！老黄家真有意思，这一下还真试出来了，小黄师傅这颠勺的状态可真是……以前藏得深呐！”
朱常顺坐在板凳上，根本坐不安稳，看着黄建军颠勺等行云流水的动作，此刻眼底的震惊是藏不住的。
随着后厨内麻婆豆腐的香味儿飘动，辣味在整个后厨内弥漫着，后厨那些人基本都习惯了，倒也还好，只有朱常顺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被辣椒味呛的。
这边，黄建军已经快速盛出，随着花椒粉被他撒上，一份色泽红亮、豆腐完整、色香俱全的麻婆豆腐就做好了。
“朱副厂长，您尝尝！川菜，麻婆豆腐！”
“另一道孔府菜狮子滚绣球还得一会儿，那道菜需要些工夫。”
当麻婆豆腐摆在朱常顺面前，朱常顺打喷嚏的动作略作停顿，到底还是没忍住，又撇过头打了一个。
“嗯！小黄师傅，你有这厨艺你当初进厂不露一手？害的我和你爸提心吊胆了两年多啊！这两年多你知道我和你爸是怎么过来的吗？”
听着似乎在哪儿听过的熟悉话，黄建军眉头一挑，暗道：我倒是想，但我这不是刚过来嘛！原身可真没这个厨艺。
“嘿嘿！老朱……”
“刚正经没一会儿，没个正形！”朱常顺白了黄建军一眼，继续道：“成了！你爸老黄跟我讲过你的事儿，你不管是以前藏拙还是受情绪左右，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能现在想通，是好事儿！”
“话不多说了，我尝尝你这个学鲁菜的师傅做出来的川菜如何！”
朱常顺不再废话，拿起一旁早就备好的筷子夹起来一块儿豆腐，豆腐在筷子中似乎还有几分Q弹，朱常顺看了一眼，吹了吹，随后毫不犹豫地放入了口中。
顿时，麻、辣、香在口腔内蔓延开，裹着芡汁的豆腐带着嫩滑口感与舌尖碰撞，让朱常顺不由眯着眼睛细细感受起来，他怎么说也算是一饕客了，也没少去四九城各个有名的馆子逛，自然有他自己的感受。
“入口柔……”
黄建军一阵黑线，看着朱常顺这副夸张的表情，黄建军知道这家伙就是跟他逗闷子呢！
他可是第一次做川菜，虽然有经验在身，但第一次动手做，不可能直接达到八级炊事员的水平，这道麻婆豆腐也就是介于八九之间，但更接近八级炊事员的水平。
“朱副厂长，您呐！甭入口柔了！就拿我打擦儿吧！”
朱常顺却是对黄建军摇了摇头，随即睁开了双眼，又夹了一块豆腐送入口中，等再次咽下，这才说道：“小黄师傅，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略作停顿，朱常顺很正色：“你这道菜跟你以前水平根本没法比，不对，以前你做的菜跟这道菜根本没法比！这才是你的真实水平？你更擅长川菜？”
黄建军以前做的菜怎么样，朱常顺不是只吃过一次，那是吃过很多次的，每一次都抱着希望想看看黄建军有没有进步，每一次都是失望！
眼前这道麻婆豆腐不仅色香味俱全，并且他打心底跟他在丰泽园、鸿宾楼和峨嵋饭庄等地方吃过的麻婆豆腐都进行了一个对比，绝对是能上灶的水平，或者说绝对不是学徒的水准，至少是三灶的水平。
黄建军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对川菜略有研究，我主要学的是鲁菜，所以我最拿手的也是鲁菜。”
一旁何雨柱蠢蠢欲动的，看着桌面上那盘麻婆豆腐，到底是没忍住，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麻瞬间充斥口腔，然后是辣，最后是豆腐滑嫩的口感以及牛肉粒的香味儿与舌尖碰撞。
“军哥，这……这还是您略有研究的菜系？你这道菜绝对有鸿宾楼三灶的水平！那可是三灶啊！”
“啧！你小子，水平还不错！还能吃出来三灶！”
黄建军瞥了何雨柱一眼，捋了捋袖口，继续道：“怎么样了？我让你做的那些做完没有？鸡肉打成茸，虾仁砸馅儿！”
“都做好了！就等您吩咐了！”何雨柱垂手站在一侧，脸上的神色更恭敬了几分。
“嗯！那成，你去把鸡肉、虾仁馅儿、马蹄丁、葱姜末搅拌在一起，加盐、蛋清、生粉，搅上劲儿。”
“听您吩咐！”
何雨柱急忙点头，开始继续在案板旁忙活，黄建军则是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水，看的一旁朱常顺等人是一愣一愣的，纷纷暗道：合着你说你拿手的这道菜你自个儿是不打算动手了？一直指挥小何师傅干？这叫拿手菜？
“怎么？小黄师傅，你……不动手？”朱常顺可是问出了此刻整个后厨其他人的心声。
“不着急，这道菜还得一会儿！我都说了，我拿手的就是鲁菜，您呐，就瞧好儿吧！”
黄建军微微一笑，扭头对何雨柱说道：“搅的不错！挤成丸子，滚上干贝丝，拿去蒸，看着点儿火候，蒸十分钟，取出后摆到盘里，摆上一颗丸子就成了！其它放在一边。”
“唉！军哥，我知道了！”
何雨柱再次应了一声，语气中的恭敬是一点儿没减少，手脚麻利地按照黄建军的吩咐操弄着。
王云等后厨一些杂工听到都要“摆盘”了黄建军都没动手，纷纷暗道：黄师傅难道又犯浑了？这道菜跟他做的有一毛钱关系？这不全是小何师傅在动手吗？
黄建军对后厨这些人投过来的视线根本不以为意，站在灶台前用清水洗涮着炒锅、炒具，那叫一个悠闲自得。
“小黄师傅，这道你说的什么狮子滚绣球，真是你的拿手菜？”
朱常顺在“你”这个字上咬音很重，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呵呵！你们不会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吧？看到那口锅没有？是我熬的浓汤！”
“跟这道菜有关系？”
“那必须的，灵魂所在！”
说完，黄建军已经起火一勺浓汤进入锅中，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浓汤加入勾好的芡汁，逐渐变得浓稠，色泽也开始随着黄建军一勺勺调味下去变色。
看着如此正色的黄建军，朱常顺瞥着锅内逐渐浓稠的汤汁，有前面的麻婆豆腐在先，倒是对这道狮子滚绣球开始有几分期待了，但心里同时也犯嘀咕：小黄师傅难道还有大师傅的水平不成？
朱常顺见过何大清做小灶无数次，有些菜何大清也是基本不过手，只做其中一步，倒是跟此刻的黄建军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何雨柱把蒸好的一颗丸子摆在盘中放到黄建军身后的桌面上，黄建军已经架起炒锅，一勺浓汤浇在了丸子上，然后捏起旁边的肉茸点缀其上。
两条小青菜被他用筷子从另一口锅中挑起捞出，随着他筷子的动作匍匐在丸子的上下形成了首尾相接的模样，盘子的整体造型在此刻宛若点睛之龙，让人赏心悦目。
浓稠的汤汁逐渐在盘底流动交融，这一刻，狮子滚绣球愈加具象化了。
“成了！朱副厂长，您、尝尝？”
黄建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道菜还没有下嘴，朱常顺都已经忍不住在吞咽口水了。
狮子滚绣球，名字美！摆盘，精致、漂亮！再加上空气中飘荡的香味竟然隐约盖过了刚才那道麻婆豆腐残留的麻辣香味儿，让朱常顺不由想到了刚才黄建军说的那句话：
最拿手的还是鲁菜！
现在这么一看，虽然还没有尝味道，但仅仅从狮子滚绣球这道菜的造型上来看，他就肯定黄建军刚才那番话没跟他逗趣儿。
朱常顺看着这道菜，闻着味道，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的夹起唯一的一颗“绣球”往嘴里送，刚到嘴边，浓郁的鲜香味儿就已经直往鼻孔里钻。
随着送入口中，软糯、咸鲜香在口腔扩散，直攻他的味蕾，香味更是直往喉头的位置钻去，让他忍不住细细咀嚼起来，干贝等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鲜。
“香！”
仅仅一个字的评价，但朱常顺的语气可跟刚才对麻婆豆腐的评价完全不同，这更是发自肺腑才吐出来的一个字。
“小黄师傅，不！黄师傅！你当得起黄师傅！你……你藏得可太深了！”
朱常顺一双眼眸带着精光打量着黄建军，眼底是藏不住的想要看清楚黄建军现在与以前的区别，但眼前的黄建军可还是那么一个人，只不过与刚才做菜时候的精气神完全不同，又恢复了有几分痞的状态。
“你小子啊！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朱常顺说着，夹起来另外一颗没浇过汤汁的“绣球”放在嘴里，虽然也有干贝的鲜，但与浇了汤汁的“绣球”味道完全不同，简直是天地之差。
“果然！你最后操刀的这一步才是这道菜的主味！”
黄建军对朱常顺竖了竖大拇指，道：“老朱，不愧是你啊！果然是尝遍咱四九城大小饭馆的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