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国外这么多条经济路子在等着呢,卡在你们两个修的路上?不收拾你们两个为代表的一些个分子,这片天空就晴朗不了!”
“我黄建国现在无妻无子,谁都不带怕的,谁敢针对普通老百姓的活路,我特么就摘了谁的帽子,搅了你家族!”
“经济这条命脉,谁敢阻,我就让谁滚蛋!”
黄建国坐在前方,说完,一拍桌子,脸上好似满含煞气,下面的人是噤若寒蝉。
自黄建国一离婚,这群人心都被吊了起来,包括此刻就在黄建国旁边坐着的一把手,因为此刻的黄建国好似没多少能抓住的辫子了。
此刻,楼下,市委大院大门口。
一辆车缓缓在门口停了下来,黄建军和一道身影从中走了下来,他身侧的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全国企业家协会会长鲁冠球。
“看来老四在忙,老鲁,这样吧,我先去你那儿坐坐吧!”
“唉!黄会长,您请!其实,老陈和老宗就在我那儿等着,要不是怕扰您清净,他俩原本是想跟我一块儿来接您的。”
“是吗?那感情好?我有一弟子也在浙地,正从杭地赶过来,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不会!”鲁冠球陪着笑,“是胡晓东大师傅吧?他的杭周酒家就在西湖边,东坡肉极为有名。”
胡晓东确实是他十二弟子之一,只是以前没怎么提过,这个徒弟中规中矩,主要会的是浙菜。
“他酒家里最有名的不是西湖醋鱼?是东坡肉?”
鲁冠球尴尬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西湖醋鱼的味道,眉头都微微皱了皱:“黄会长,西湖醋鱼,怎么说呢,我有些吃不惯!”
“哈哈哈!我也一样!”
两人聊着,已经来到了鲁冠球的万向节厂厂区,进了厂大门,黄建军扫视着厂内情况,随着鲁冠球在厂内走动着,陈顺通和宗元两人随后也跟在黄建军左右,在厂内转起来。
等转了一圈,黄建军也跟三人问了问有关金华现在的情况,当要进办公室的时候,黄建军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谁?老三啊!怎么了?哦?有人跑到四九城他老领导那儿告老四?”
“呵呵!他们还真是好胆!跑到我地盘告老四?他老领导敢动吗?”
“什么?说是想让老四回去一趟接受审查?我查特么!”
“这样,你去找你二哥,跟他也说说这事儿,我这边给天年打个电话,咱黄氏集团法务部已经成立好几年了,是该出动的时候了!”
“嗯!不用管!我来跟老四讲!”
“好!挂了!”
黄建军挂断电话,也不迟疑,快速给黄天年拨号打了出去,接通后:“喂,天年,让法务部的人来一趟金华,有人要对你四叔出手!”
“嗯!多来几个,你那儿也注意点儿,我一直不在,八成也会有人对你使阴招,嗯!好!多跟你大姑奶奶走动走动!”
“知道了,我下一年吧!下一年去沪地,嗯!到小渔村可能要九零年了!你不用惦记这个,我去这两地之前会给你打电话!”
“好好!”
再次挂断,黄建军看向身侧的鲁冠球、陈顺通和宗元三人,微微笑了笑:“都小事儿,走,进去坐坐,这次我来你们金华,可得尝尝老陈亲自做出来的火腿,金字火腿现在可是想买都买不到!”
“黄会长,您就跟我老陈开玩笑吧!您可是我东家,您要是想吃,啥时候没有?”
“对对对!”
“哈哈哈!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有意思的,我建议你们三个,应该也达成一定的合作事宜才是!”
“啧!黄会长,您是不知道,老鲁和老陈两家结了姻亲,反倒是我老宗,苦命的呦!只能给他两家养猪!”
在浙地,黄建军转了五个月,已经到了八九年的三月,南方的暖意到底是比北方要来得早,三月的江南,正是嫩柳随风飘春花开的好时节。
所以,黄建军离开浙地后,直接去了同属于江南的苏地,并在苏州园林附近住了下来。
“下一站去哪儿呢?啧!川地得去一趟的!沪地就在跟前儿了,难道要绕一大圈?”
黄建军坐在苏州园林建筑中,旁边潺潺流水响动,这里是他淮扬菜的徒弟给他安排的住处。
“算了!那就先去沪地见见亲家,再坐飞机去川地吧!川湘……嗯,应该能赶在九一年回到四九城!”
第541章 沪
在苏地,住了两个月,五月底,黄建军先是给黄天年打了个电话,然后直接去了沪地。
外滩的万国建筑群与新兴的霓虹灯广告牌相映成趣,南京路上的自行车潮流涌动,弄堂里仍飘着煤球炉的烟火气。
尚未开发的浦东,宛若在等待着一个时机,经济改革催生的个体户在沪这个地界儿显得异常明显与繁荣。
私营时装店、咖啡馆,年轻人追捧的喇叭裤、迪斯科,与市井生活在行程共鸣,好似在等待着九十年代的腾飞。
到了沪地后,黄建军并没有直接去楚茜茜的娘家,而是去了和平饭店落脚。
和平饭店,是外滩历史地标建筑,其装饰风格和奢华装修更符合西洋人的审美,被誉为“远东第一楼”,分北楼和南楼,坐拥黄浦江景。
这座自29年始建的大饭馆子,黄建军在之前也受邀来过,并在这里留下了一些个趣事,其创建者沙逊家族跟黄氏集团还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现在这座大饭馆子已经收归国有。
黄建军的到来,显然沪地领导已有安排,他在走进和平饭店的那一刻,不一会儿的功夫,饭店负责人已经前来接见,并一同进入了九国套房。
“董总,你忙你的去吧,我就是住段时间,过来见见亲家,没别的事儿!至于生意上的来往,你们想谈,还是得找我儿子,他现在负责集团主要事务!”
“黄先生,谢谢您!那您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办公室打电话。”
送走和平饭店这位总经理,黄建军在套房内走动了一圈,最后在靠窗位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外面的黄浦江,手中的大哥大翻转。
正要打电话,号还没拨出去,却听门铃响起,随即董总经理的声音从外传来,显然是去而复返。
“黄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是这样的,沙逊先生想要邀请您共进晚宴,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话落,黄建军已经拉开了套房的门,看着门外的董总经理:“沙逊先生?他现在在沪地?他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
“黄先生,好像是刚巧在大厅内看到了您,我刚才从您这里离开去见刚入住的沙逊先生,他跟我讲的。”
“这样吗?嗯……晚宴就不必了,我另有安排,他要是现在有时间,可以现在来见我,对了,我有一朋友,是港商,叫何大强,他明天可能会到,你们注意一下。”
“是!黄先生,我记下了,那我现在去找沙逊先生,请他过来。”
“嗯!”
黄建军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讲,对沙逊家族的这位主事人,他不仅在四九城见过,在香江那艘包家的邮轮上,也见过,这家伙当时就跟威廉这位怡和洋行的负责人在一起。
维克多·沙逊是英犹太裔,其父就是这座和平饭店的始建人之一,其家族涉及到的行业领域也众多,包括房地产、金融、贸易等,跟黄有荷的海外产业多有往来。
“黄先生,冒然打扰您,实在是冒昧了!”
维克多·沙逊,说着一口流利的华语,虽然颇有粤语的口音,但不得不说其华语说的还是比较标准的。
“沙逊先生,既然知道冒昧,又何必来打扰呢?”
维克多·沙逊先是一怔,但随即莞尔一笑,他这个国内通显然听出来了黄建军话语中的调侃之意。
“黄先生,您还是这么幽默!”
“沙逊先生,不愧是国内通,确实对我们国家的语言文化跟了解!”
“黄先生,感谢您对我这一点的认可,我这一次贸然找您,是想问问您,您在香江给何主洗和小黄先生的那种冷香丸,还有吗?我想求购,我的父亲太老了!”
听到维克多·沙逊这番话,黄建军这才明白这人为什么厚着脸皮也要见上自己一面。
黄建军也不否认,而是把话题引到了正在建设的南浦大桥上:“沙逊先生对南浦大桥的建设怎么看?”
对面的维克多·沙逊,一双深邃的棕色眼珠子带着精光,颇具犹太人的精明,认真地看着黄建军。
“黄先生,您……您也听说了沪地的各项建设正在逐层推进吧?”
“沙逊先生,我只是单纯的想问问您对南浦大桥的建设怎么看,八八年动工,到现在可还没有完工的迹象,以现有的情况来看,大抵是要九一年才能建成通车了。”
“黄先生,我可以把浦东的部分建设交给你们黄家来做……”
“不不不!沙逊先生,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黄建军摇了摇头。
对面,维克多·沙逊眉头开始轻锁:“黄先生,您若是可以给我十颗小黄先生手里的那种丹药和十颗包先生当初拍下来的那种丹药,我们沙逊家族可以退出浦东的建设!”
“仅仅二十颗吗?沙逊先生,您确定?”黄建军面色是古井无波。
“这……黄先生若是有意,多给几颗也无妨,我们沙逊家族可以完全退出未来对浦东的建设中并把所有项目移交给黄氏集团。”
“那就各十颗吧!”
黄建军这话一落,对面维克多·沙逊原本深邃的眼眸多了一抹异样,好似在说:您不给您问什么!
“草拟合同吧,等我儿子和儿媳过来,由他俩跟你签,丹药就在我这儿摆着,沙逊先生可以拿走一颗也无妨。”
看着黄建军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两个小白瓷瓶,对面的维克多·沙逊眼眸顿时亮了,抬手想拿,但似乎想到了盛世明珠号上那晚的某个画面,抬手的动作又停住了。
“黄先生,我不着急,等签了合同再拿不迟,相信以黄先生的人品,也比至于骗我而污了您自己的名声。”
黄建军不置可否,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讲,而是道:“既然如此,沙逊先生请吧!我儿子大概明天会飞过来,你到时跟他谈,谈妥后,他会依照今天咱们两个的条件把丹药交给你的。”
“好!谢谢您,黄先生,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完,维克多·沙逊起身,对黄建军躬身一礼,离开了套房。
看着套房门被拉上,黄建军嘴角扯出了一抹弧度:“条件这么简单,可不像犹太人的做事风格啊!我没记错的话,沙逊家族好像有医药行业的生意……”
“呵呵呵!每样十颗,你们就像研究明白吗?若是如此,那我这丹药早就烂大街了!”
话落,手中大哥大响起,黄建军拿起按下了接听:“喂?”
“组长,我听说您来沪地了?您住在和平饭店吗?我这就来见您!”
“雁秋?你也喊我组长?咱可是本家!”
“嗐!组长,金枝姐还跟您是本家呢!您还喊她姐呢,她不照样喊您组长!”
黄建军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容都自然的多了:“那倒是,那你过来吧,我在九国套房其中一套,你应该知道是哪一套吧?”
“那必须知道,您肯定不能住进印、英等套房吧!必然是符合国内装潢的那套!组长,我这就来啊!”
黄建军又跟电话那头讲了几句,挂断电话了,脸上带着笑意,这个来电不是别人,正是五零七局沪地分局负责人之一的黄雁秋,黄家本家,但并不是黄金枝的黄家那一脉,是冀地的另一脉黄家。
黄雁秋,这个名字听着没什么,但他可是一大事件的主角,曾在七七年某天晚上,在冀地老家睡着后失踪,失踪后十个小时不到,出现在了沪地的蒙自收留站。
要知道黄雁秋老家和沪地相隔一千多公里,两地之间又没有航班,就算有,当时生活在农村的黄雁秋他也坐不起,现在的绿皮火车更不用说了,最低也得二十多个小时。
这一事件一出现,五零七局自然现象研究组的组员纷纷被黄建军派出去进行了一番调查,同时把黄雁秋本人吸纳到了组内,现在是沪地负责人之一,但不是沪地分局主要负责人。
等黄雁秋到了和平饭店,跟他一同来的,还有黄金枝。
“啧!我就说雁秋你为什么提了金枝姐,合着金枝姐刚才就在你身侧吧?”
“嘿嘿!组长,金枝姐没让我说!”
黄金枝则是大咧咧已经先两人一步坐了下来:“哎呦!坐个飞机差点儿给我坐散架,建军你也是,一直在路上,怎么坐的住的!”
“哪儿啊!我是走走停停,只看咱们祖国的大好山河,品尝各地的风味美食,观察着改开后国内的各种变化,我这身子骨遭得住!”
“嘿!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这行程不是遭罪的,你这是享受来着?”
“唉!金枝姐被您说着了,有一个词儿叫什么?旅游,我这行程就当是旅游了!主要是等我年纪大了,真走不动了,想看什么可就真晚喽,再有两年,我也六十喽!”
“被你这么一说,姐也心动了!不过……还是算了,姐可没有你的闲心思,我大儿子被你挖走了!哼!那浑小子当初要是表现得有一点儿跟天年像的,老姐姐我也不会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早把生意转给他了,你倒是鸡贼!”
黄建军微微一笑:“鸡贼?金枝姐,你怕是忘了,我这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不鸡贼的时候!”
黄雁秋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嘿嘿直乐:“组长,金枝姐,你们瞧我!我一身轻松啊!我没有产业,但……我也没钱!我也没办法像组长似的全国转悠。”
黄家三脉坐在一块儿,闲扯着家常,他们见面还真没别的事儿,就是朋友之间走动拉拉家常。
“走吧!咱们仨也别窝在房间了,在江边儿走走吧!这要是再早之前咱们年轻那会儿想进来这块儿地界还不一定进得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