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无用人
黄建军这边，他已经来到了大前门小酒馆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大前门小酒馆，很多摆设已经有些许改变，但为了保留小酒馆文化，改动的只是轻微的痕迹，基本保留了原来的老样貌。
比如桌椅板凳，在中间位置尽量让出了一条通道，而大的地方基本没动，比如柜台还是那个柜台，酒柜还是那个酒柜，甚至就连沽酒的物件儿都还是老物件儿。
现在负责小酒馆的也不是外人，正是独臂八级工严阔的妻子于小宁，于莉和于海棠的堂姐。
于小宁在公私合营后被调到雪茹丝绸铺任公方经理，一直到雪茹丝绸铺、大前门小酒馆回到陈雪茹和徐慧真各自手里，她也被徐慧真看中，来这边负责小酒馆有关工作，也是集团中不大不小的一位经理。
“嫂子，今儿挺悠闲哈！牛爷那帮老主顾没过来？”
“小师弟？你……你不是已经去香江了吗？难道这几天又回来了？”
柜台后的于小宁猛地抬头，小酒馆内聘请的服务员此刻也朝黄建军看了过来，纷纷开口问好后并没有朝柜台这边凑，他们自然都认识黄建军。
“我在等小姨子京茹，她的通行证前几天没出来，不过明儿是要走的，我已经安排人去秦家屯接她了，咱小酒馆儿这会儿怎么还没人？”
听到黄建军提到秦京茹，于小宁的神色间带着一抹异样。
“小师弟，您忙是不知道，牛爷他们那些老伙计现在白天一般不过来，都是在外面茶馆、公园等地方架着鸟笼遛弯儿，晚饭后才转悠过来喝口小酒，几个老朋友坐在一块儿谈谈话。”
“这样啊！那我坐会儿，等个老朋友。”
“成，小师弟您坐着，我给你温酒。”
“温酒就不必了！老五样儿来一套！”
“成嘞！”
说着，于小宁很快给黄建军端上了四两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蚕豆和一碟卤肥肠。
“我这就让人给您去天兴居买炒肝儿！”
“成，顺便带两笼包子吧！他那包子也好吃，我给的配方呢！”
“唉！行！”
于小宁话落，嘱咐一个服务员出去后，又回到了柜台后，但视线一直在黄建军身上，眼底有忧愁之色一阵阵闪过。
“嫂子，你今儿老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难道长花了？还是说您有什么事儿？难道严师哥又有什么心结？”
于小宁正要开口回应黄建军，却见一行三道身影也迈步进了小酒馆儿，两人的谈话也就此停住，看向来人，正是范金友、何雨柱和许大茂三个。
范金友先是厌恶地瞥了一眼身侧的何雨柱和许大茂：“都到了，你俩甭这么跟着了，晃人眼睛。”
“黄建军，你说吧，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告诉你，爷们儿现在可不比以前，爷们儿现在在这个四九城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了！”
范金友说话仍带着一股吊儿郎当的劲儿，但他老了，四十多岁，看起来跟快六十的人似的。
“呵呵！范金友，你喜欢站着说话？”
“爷们儿爱怎么着怎么着！”话落，范金友还是在四方桌黄建军对面坐了下来。
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并没有来这边落座，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而于小宁看着范金友这态度，也冷眼扫了一眼，回到了柜台后，她自然是认识范金友的。
此刻，小酒馆的门口，有八个范金友带来的魁梧保镳堵在门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也引得胡同内的行路或附近住户勾着脑袋朝这边看来，原本想要进小酒馆的都停住脚不敢朝这边走了，实在是八个保镖站在那儿看着确实瘆人。
范金友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儿这，跟洋酒就是没得比。”
“这是正宗牛栏山，怎么找？范金友，在外面近二十年，忘了你自个儿是谁了？”
“黄建军，你少阴阳我！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你懂洋酒吗？”
“哼！”黄建军冷笑，“我懂不懂先不说，范金友，今儿我找你来为了什么事儿，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什么？你找我难道不是老朋友聚一聚？我这个身份，一回国就捐了一千万，能屈身降贵来找你就不错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回国呢？”黄建军抿了一口酒，牛栏山的酒味之浓，依然是徐慧真那会儿要求的不掺水的正宗牛栏山。
“你管得着吗？黄建军，你就说你找我来干什么吧！我知道你现在在四九城有些本事，但你知道我现在身价吗？你怕是想都不敢想！”
“范金友啊！你现在性子跟以前可是不同了，确实带了些底气，但脑子似乎有些不愿意用了！”
黄建军话落，小酒馆门外，刚才去天兴居买炒肝儿的服务员去而复返，看着门口八个大汉，脸色变了变，但还是朝小酒馆大门走去，见八人不拦，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进门后，看向黄建军：“董事长，炒肝儿和包子买回来了，您趁热吃，沙经理让我代他给您问好！”
“好！”
黄建军点头，一勺子下去，炒肝儿的香味儿混合着包子香气顿时在小酒馆内扩散开。
范金友审视的看着黄建军，大马脸拉的老长，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看着黄建军吃炒肝儿也嘴馋了。
好一会儿，范金友才收回视线：“黄建军，我知道你成立了黄氏集团，但你集团跟我手里的遗产比，还是太少了！我可是继承了十个亿的美元！兑换过来你知道是多少钱吗？”
黄建军拿起餐桌上纸巾擦了擦嘴，一碗炒肝儿已经下肚，看着范金友说道：“范金友，钱、我黄建军从来看不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那你成立集团干什么？”
“成立集团只是给合适的人提供一个合适且能发挥他们各自本事的平台，比如阿伟，阿伟你认识吗？对，你不认识，但你跟曹老头第一次接触到曹老头身死，你们两人之间的龌龊，他都知道！”
范金友的脸色微变，大马脸带着审视盯着黄建军，一副在揣摩黄建军这次喊他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模样，并没有开口回应黄建军。
黄建军则是擦了擦嘴，擦过嘴的纸巾随即落入一侧垃圾桶，黄建军也缓缓站了起来。
“范金友，老四九城有一句话叫‘得势不欺人，失势不自欺’！你得势了，不该回国出这个风头！”
范金友想要张口说什么，黄建军抬手拍了拍他肩头，阻止了他开口说下去：“我还有事儿，嫂子，咱们去后院儿谈谈？您刚才想对我说什么来着？”
于小宁点头，刚张嘴，又被范金友打断：“黄建军，你几个意思？！”
黄建军在小酒馆过堂门的位置停住脚步，回身扭头看向范金友。
“范金友，你有钱，很多钱，你要是听话就在四九城当个混吃等死的，也许没人在意你，但你偏偏去找了曹老头，还跟他搅和出来这么多事儿。”
范金友也噌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黄建军：“黄建军，你难道还想对我出手不成？”
“错！我不会对你出手，但你接下来难以安稳过日子喽！你胡乱插手，搅和四九城局势，你的那些钱就不再是钱，而是一颗定时炸弹！你把你脑子重新捡回来，我这些话，你自己揣摩吧！”
“大不了我出国……”
“你出不去！我黄建军说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黄建军话落，头也不回的和于小宁进了后院。
何雨柱和许大茂也已经起身，看着满脸怒气的范金友，许大茂笑了笑，开口喊住了怒哼一声快要走出小酒馆门的范金友。
“范金友！”
看范金友头都不回，许大茂也不介意，继续朗声说道：“范金友，我师父即将去香江，但我小师弟还在四九城，回头等你想通了，去南锣鼓巷找我们吧！你知道那地方的！”
何雨柱狐疑，不明白许大茂话中意思，而走出小酒馆门的范金友回头朝小酒馆内的许大茂看了一眼，因为屋外光线照射，他脸色显得晦暗不明。
范金友走了，小酒馆内也安静了下来，许大茂看了眼后院没见黄建军出来，拉着何雨柱又坐了回去。
“二师弟，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揣摩明白呢？师父刚才不是说不会对范金友这小子动手吗？”
许大茂大马脸笑了笑，桃花眼都眯了眯：“师父不会，但有人会给他施压！”
“师父说得对，他有钱，也多，他要是安安稳稳混日子，吃吃喝喝，当个无用人，谁也不会管他，但他偏偏插了一手不该插手的事。”
“自曹老头送走曹家子孙后，早就有人看曹老头不顺眼在盯着他了，而曹老头把他家子孙送到了哪儿？美！”
“范金友打哪儿来的？也是美！一位携带大量资金从美归来的华侨突然找上曹老头，这么巧，你说上头会不会有人盯上范金友？”
何雨柱恍然，明白过来了其中弯绕，点头：“这怕不是早就有人盯着他范金友了！”
“没错！”许大茂点头，“范金友他手里有钱，谁拿不是拿？我们黄氏集团要发展，只靠我们自己投入资金，那怎么行呢！”
“就像师父刚才吃完炒肝儿那张擦嘴纸，有用，用完了才适合丢掉！而不是把一张新的擦嘴纸直接扔进垃圾桶！”
第520章 落定
“走吧！大师兄，甭看了，我们也该去趟北平饭店了！”
何雨柱看了一眼过堂门后的后院：“不等等师父？咱们去北平饭店干什么？”
“等师父干什么？我刚才在院儿里不是说了吗？这一次师父要让咱们独当一面，该咱们这一辈儿的出手了，我们去见见四师叔带过来的那三人。”
顿了顿，许大茂继续道：“走吧！我还约了二叔他集团旗下的几个高层，咱们一块儿过去跟他们谈谈！范金友要是聪明，等会儿我们就能在北平饭店看见他或他安排的人过去找我们！”
“他要是不聪明呢？”
“那就甭怪小师弟这一次也对他出招了！范金友这人是有钱，但他可不是那些有底蕴的家族，他的钱犹如空中楼阁，看着华丽，实则只要有第一个人去捅，就会塌！”
两人说着话，已经起身，朝小酒馆门口走着，许大茂也继续道：“说到底，范金友在国内没有任何关系，他想走通咱老四九城关系，可不是仅仅靠一千万扔出去就行的！”
“他也是老四九城人，就看他现在分不分得清其中利弊了，师父刚才找他谈话，实则也给他挖了一坑。”
“能这个节骨眼儿上，跟师父坐在一块儿谈话安然无恙出去的，外人怎么想？”
何雨柱忍不住对许大茂竖了竖大拇指：“要不还得是你，那咱们去北平饭店转转吧！正好也去看看五师弟！”
“嗯！走吧，我们先去蔬菜瓜果铺找付强付经理，让他给师父安排一辆车，师父这次走应该是不跟小师弟见面的。”
“走走走！”
何雨柱和许大茂师兄弟俩离开了。
黄建军在小酒馆后院也没有久待，就是跟于小宁谈了几句话，主要讲的是于海棠的事。
看着跟在自己身侧往院门口走的于小宁，黄建军神色正式，摇了摇头：“嫂子，这事儿就甭提了！”
“于海棠她当初要是跟雨水一起去了塞罕坝，现在您跟我说什么都行，我也可以带上她去香江。”
“但是，她那会儿放了雨水鸽子没去塞罕坝！算起来，她现在也有四十了吧？嫂子，您可不能什么人都往我这儿摁呐！”
“别说天兴居有沙经理他们在负责管理，咱集团的任何岗位也都没有适合她的！她还是在轧钢厂宣传科安稳等着退休吧！”
黄建军没想到于小宁找自己是因为于海棠，于海棠年轻时候是漂亮，但如他所讲，如果于海棠在六几年那会儿随着何雨水去了塞罕坝，他还能高看一眼。
但于海棠当年不仅没有跟何雨水一块儿去，还在答应何雨水后在何雨水临走前放了何雨水鸽子，连去车站都没去。
他黄建军现在的六个妻子，不管是秦淮茹、陈雪茹、徐慧真，亦或者是娄晓娥、何雨水和秦京茹，有驻颜丹和健体丹加持，要模样有模样，要手段又有手段，因为爱他，所以她们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亮。
而现在于海棠，年轻漂亮早已一样儿不占，跟秦淮茹六女一比，又没什么能力，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妈子也就剩一个年轻的嗓门，黄建军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
“小师弟，她……”
“嫂子，您就甭说了，这个话题打住吧！你们于家三姐妹，也就她没什么真本事，年轻的时候是漂亮，但她已经不是年轻那会儿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黄建军拉开院门，回身看向院内的于小宁：“嫂子，说句不该说的，您有自己的家庭，甭因为是堂姐妹就插手这种事，严师哥我是敬重的，您又有能力，所以才让您来打理小酒馆儿！”
“您看于莉于总经理，她之所以是负责酒店主要业务的总经理，就是因为她做事儿是不会搀杂个人家庭感情的！”
于小宁看着还站在门框内回身看向她的黄建军，心头一紧，黄建军没有出门再回头跟她讲这话，她知道黄建军这是给她留了机会。
“董事长，我错了！主要是海棠在我耳边念叨多了，我就……我会拒绝她的！”
黄建军点头：“嫂子，您能想通就成！”
听到黄建军对自己的称呼，于小宁松了一口气，刚才面对黄建军的一种压迫感在这时候也消散了许多，对黄建军笑了笑。
“小师弟，这事儿也怪我，我没跟我家老严商量。”
“我知道，您要是跟严师哥提了这事儿，他早找我去了！我走了啊，嫂子！”
话落，黄建军没再留步，拉开院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