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黄建军摇头摆手,“我之所以说这个罗专家有问题,你们晚上看不见,但我注意到了,他刚才在北三所走后在拐角处回头看了一眼,并且看的是你当时站着的位置!”
“看我?看我干什么?我跟他没多少交际,他虽然是古建专家,我也只是通过老吴跟他见过几次面而已!”
“老胡,这我就不得不再问你一句了,他知道你手里有半卷鲁班书吗?”
“这……”胡秀峰沉吟,好半晌说道:“我不确定吴院长有没有提过,知道我手里有半卷鲁班书的只有我师父、老吴和老张,我师父已经故去,老吴肯定不会乱讲,老张……”
“现在看来,我们得跟这位老张沟通沟通了!”黄金枝话落,一根银针陡然射向屋顶,“老张,你既然来了,何不露面谈谈?”
她一出手,药启程、沈东明、刘广智和许小杰四人立刻起身,五人很是默契,摆出了梅花阵,齐齐朝银针射过去的屋顶位置看去。
此刻,屋顶,一大一小两道人影坐在屋脊上,从微弱的灯光中可以看得出来,其中一道身影手持鲁班尺,食指一滴血溢出,滴入“门光尺”刻度上。
随着鲁班尺挥动,他身侧小一些的人影顿时动了,碎瓦声传开后,一根银针被这道小身影抬手抓住,在夜幕天光照射下泛出银光。
若是细看,这抓住银针的手根本就是木头雕刻而成,有丝丝银线缠绕在每根关节上。
屋内,黄建军顺势拉了一把想要跟出去的胡秀峰,胡秀峰被吓了一跳,小墨斗都差点儿被他甩出去,有墨点泼在屋内地面上,泛着黑红,不似墨汁。
“黄……黄会长?”
“老胡,你先别出手,让他们五人先来!他们五个可是早就想动一动了!”
话落,就听一道落地声传来,借着院内灯光,众人能清楚看到落地的并不是他们想的巡逻员老张,而是一个六七岁孩童大小的木俑,比例很是怪异,头比身子还大。
“表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搞错,那人仍在屋顶!是谁?”
黄金枝怒喝,夜风吹动中,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屋内,胡秀峰看到屋外站着的木俑,眼眸发亮:“大头木俑!机关术!你们小心,有人在背后操控!”
话落,却听大头小木俑关节咔咔作响,提起小小木拳朝黄金枝五人主动攻来。
黄金枝眼疾手快,三根银针呈竖线直朝木俑三焦位置射去,木俑却不躲不避,攻势不减。
叮叮叮!
三声银针扎入木俑的声音传来,对木俑并未造成过多影响。
红门刘广智在这时候也伸手入怀,一缠在腰间的软剑被他抽了出来,软剑甩出朵朵剑花,脚踩“飞鸢”,直朝木俑上方虚空攻去。
“对!攻他上方,这指定是提线木偶的招式,上方一定有丝线!”
药启程话落,脚下轻点凌波,配合刘广智朝木俑头顶上攻去。
原本攻来的木俑顿时停住,就听屋顶再次传来一道锁扣被打开似的响声,一条类似锁链的东西从屋顶垂下,朝药启程脚踝缠去。
屋内,胡秀峰注意到这一幕,快速开口道:“是百榫锁!小药,你快躲开!他手里有鲁班尺,正宗鲁班尺。”
胡秀峰的声音从屋外传出,依然没人回应。
药启程闻声,脚下凌波快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一转,堪堪躲开了朝他脚踝袭来的百榫锁。
百榫锁一击未建功,立刻被屋顶的人收了回去,并没有再次袭向药启程,而药启程不得已也只能停下了原本配合刘广智的攻击。
刘广智袭向小木俑的软剑在此刻也被小木俑胸口乍然出现的一条玄铁链绞住,刘广智旋身滑出七朵剑花,叮当声中软剑从铁链中挣脱,但并没有对铁链造成实质性伤害。
一时间,院内的五脉五人,就剩下沈东明和许小杰还没出手。
在刘广智退回来后,两人对视,就见许小杰跨步而起,身上衣衫尤其是衣袖位置竟然在一步跨出后暴起,整个人好似化作了金钟,直接朝小木俑撞去。
咚!
一声犹如金属与木头的交击声骤然从院内朝外扩散,引得胡同内的邻里街坊纷纷寻找声音来源。
小木俑被撞起,飞身竟然悬在了半空中,距地面足有两米,这让黄金枝五人不由看向还没出手的沈东明。
“小沈,我们四个已经初步试探,想来屋顶这人也是在试探,你家最擅木器,接下来,还是你来吧!”
第498章 奇术缠斗
黄金枝话落,一道好似木头磨擦似的声音从屋顶传来:“我今儿不是来试探你们的,让开!让那个什么黄会长出来!”
沈东明回头朝屋内黄建军看了一眼,见黄建军点头,他也不废话,手中早已备好的五行木珠在他指缝间滴溜溜直转,然后直接朝对面悬空的大头木俑甩去。
“鸾凤和鸣!”
沈东明话落,五行木珠在临近大头木俑后,以一种怪异的角度从五个方向分别袭向被吊在半空的大头木俑。
五行木珠好似专门克制所有木材一样,任大头木俑怎么翻转,五行木珠仍然砸在了它周身。
紧接着,就出现了一声尖锐嘹亮的和鸣,犹如凤鸣,在院内响起,而大头木俑胸口位置竟然被震出了裂痕,五行木珠和鸣声落,大头木俑也在这一刻软瘫落地,不再动弹。
屋内黄建军看到这一幕,点头道:“很不错!跟老沈头当初这一手有的一比!”
屋外楼顶的人似乎也惊住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但随即暴燥声骤然传来。
“小辈儿!你竟破了我的木俑?怎么可能!你、你难道也修行了鲁班秘术?为什么!为什么你跟胡秀峰一样,也没有缺一门?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暴躁的声音依然犹如木头摩擦声,随着话落,院内已经毁坏的木俑竟然爆裂,大头木俑的那两只机关木手脱离本体射出,直朝沈东明脖子抓去。
黄金枝四人脸色也是一变,没想到已经破裂的木俑竟然还会出现这种变化,但他们四人此刻可不在沈东明身侧,想要上前却被屋顶垂下的百榫锁拦住。
见此,黄金枝伸手在她的爆炸头内一扯,只见一根透骨钉被她从头发中扯出,手腕翻飞,透骨钉朝袭向沈东明的其中一只木手射去。
砰!
透骨钉与木手交击,有火花飞溅而出,这只木手也随即落入地面,但另一只木手去势不减,仍朝躲闪的沈东明脖子抓去。
黄建军冷哼,一把捞过桌面上的茶壶,沉声道:“金枝姐,你们四个让开!”
话落,茶壶随即从屋内飞出,直奔另一只木手而去,在木手即将抓住沈东明脖子的那一刻,茶壶替代了沈东明的脖子撞在木手上。
木手成爪状,直接把飞来的茶壶抓了个粉碎,足见这只木手的抓力惊人。
但也因此,木手原本的运行轨迹改变,也被茶壶的力道砸在了地上,一时间木手落地声、茶壶碎片飞溅声、茶水泼地上的声音在院内交织。
飞溅的茶壶瓷片在院内散落一地,茶壶内原有的茶水四散,有一部分浇在沈东明脸上,吓得他脸都苍白了几分。
这时候沈东明也被黄金枝四人一把薅了过来,五人再次形成了五行梅花阵。
而黄建军和胡秀峰也在这时候从屋内走了出来,随着黄金枝五人齐齐看向屋顶屋檐位置,只见那里蹲着一道黑影,不是看不真切,而是这人影蒙了一层黑布。
“黄会长,你终于出来了!看你刚才那一手,你是武术协会会长吧?”
黄建军冷哼:“这么看来,你就是张九指了!何必躲躲藏藏!”
“张九指是谁?我不认识!”这人话落,手中鲁班尺骤然展开三尺玄光,轻磕在屋檐瓦片上,“墨守成规!”
这人犹如木头摩擦似的声音话落,原本碎裂开的大头木俑那颗大头炸开,有一道道墨线成网格状犹如交织的天罗地网,朝黄建军这边射来。
黄金枝五人想要动手,却听黄建军沉声道:“你们五个护着老胡!我来!”
胡秀峰立刻被黄金枝五人围在了梅花阵中,五人五个角度注意着院内别的变化,做好了防御姿态。
黄建军则是提拳而上,一股气劲凝在拳上,一记崩拳直直朝撒过来的墨线网挥去,八极拳的硬碰硬那股刚劲被他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八极拳,就讲究一个刚猛,任洪水猛兽,皆以力破之。
墨线网被黄建军一拳轰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网直接被洞开一个大窟窿。
屋顶那人似乎也露出了惊容,手中鲁班尺再次挥动,大头木俑那颗大头竟然再次开始转动,有“咔咔”声传来,好似齿轮转动的声响。
“是机关阵!”胡秀峰疾声说道,“黄会长,轰转心轴,就是那个一直在转动的中心点!小心,有防御困人的阴阳榫,在你轰过去的时候,阴阳榫有可能会控……”
胡秀峰话都没说完,就听一声巨响传来。
轰!
正在随着胡秀峰说的转心轴转动的木俑大脑袋,被黄建军又一记崩拳直接给轰碎了,什么阴阳榫的,根本没发挥出来就成了一地碎木头,还有一地大大小小的木制齿轮,有些已经完全变形或碎裂。
胡秀峰怔住,屋顶那人身子好似也僵住了,手中的鲁班尺都忘了挥动,黄金枝五人也是愣愣地看着黄建军的背影。
黄金枝忍不住最先开口来了一句:“我就说我们组长碰到这事儿最是变态吧!”
黄建军轰碎木俑的大头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几人一眼:“那个啥,老胡你刚才说什么?光提拳了,没怎么听清!”
“额!”胡秀峰只感觉自己嘴角都抽了抽,“那个,黄会长,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屋顶木头摩擦的声音再次传来:“黄会长,我记住你了,咱们后会……!”
“想走?你给我下来吧!”
在胡秀峰、黄金枝等六人疑惑地眼神中,黄建军站在原地好似薅了一把空气,接着就听屋顶瓦片碎裂的声音传来,一道身影随即从屋顶滚落下来。
这道身影落地后,直接躺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也没有出声,身子被他原本所穿的黑布罩在了地面上。
沈东明正要上前向揭开黑布,却被黄建军出生阻止:“不要过去!”
随着黄建军话落,就听一声低喝传来:“地龙枢!百榫锁!”
这声落下,四条玄铁链从黑布下钻出,贴着地面,好似蠕动的黑蛇,直朝黄建军、药启程、沈东明和胡秀峰四人脚边袭去。
在黄建军的视线中,他还注意到有另外一条锁链似的东西在黑布下晃动,好似一条黑蛇,等待着偷袭撕咬一口的时机。
“保护老胡!他的目标是老胡!”
胡秀峰这时候也看出来了,老脸带着怒意,怀中小墨斗再次出现在他手中,并怒喝道:“真以为老头子我最好欺负不成?”
话落,胡秀峰也不含糊,食指被他快速咬破一滴血滴入小墨斗中,紧接着墨线被他抛出,在他脚边拉紧弹下,一个墨线画出的“#”字立刻出现,而他就站在中央。
小墨斗一收,胡秀峰低声念念有词,脚下随即一跺,沉声喝道:“走ma魈,镇!”
“这是……榫卯拘hun术!”对面出现了惊恐,四条玄铁链也在随着颤抖,攻势在这一刻溃散,木头摩擦似的声音带着不甘再次传来,四条玄铁链竟然像是被抽了hun似的散在地上不再动弹。
“为什么,你分明也会鲁班秘术,为什么没有缺一门!凭什么!祖师爷不公!不公!这个小辈儿也是,他为什么能破我的机关!他为什么没有缺一门!”
这会儿,可没有人回答他,就连黄建军此刻视线都在胡秀峰身上,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神奇的一幕,暗道:合着这个所谓的拘hun拘的并不是人的hun,而是让鲁班机关失效吗?
这……什么原理?不行,回头得记在非自然现象档案中,我研究不出来,让别人研究去吧!
“一定是你手里那半卷鲁班书记载了什么方法对不对?告诉我,你手里那半卷鲁班书在哪儿!”
只见贴地的黑布被扫动,黑布下的身影站了起来,随着黑布一点点垂下,在灯光的照射下,一张狰狞的面容随即露了出来,正是巡逻员老张。
或者说,是张九指。
“你们知道吗?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在地窖苦苦钻研,用了许多方法,把手中的下半卷鲁班书都翻烂了。”
“看到我眉心没有?我眉心血都快要枯了,结果刚出活人墓,刚走到城里,腿就被小汽车轧断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人好好的!我听小端讲过你,你有妻儿,五弊你一门都不缺,为什么你也会鲁班秘术?”
黄建军眉头紧蹙:“你果然是张九指!脾气这么暴虐,你研究鲁班秘术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借你弟弟的皮潜入宫中!”
“为什么?哼!宫内可不仅只有他的半卷鲁班书,木匠皇帝朱由校知道吗?完整的鲁班书就被他藏在太he殿下的紫禁秘地中!有三尊紫檀木俑守着,六根金柱镇压,我早就该来了!”
张九指,怒视着胡秀峰,话落,骤然暴起,蒙着身子的黑布下另一条锁链突然钻出,直朝沈东明袭去。
“还有你小子,凭什么!凭什么破了我的木俑!什么鸾凤和鸣,哪儿来的旁门左道?”
“不好!是百榫锁,小沈,快躲开,这是鲁班尺发出的机关,我的榫卯拘hun术对鲁班尺不起作用!”
黄建军一步跨出,挡在了沈东明身前,冷喝道:“我既然已经出手,容不得你撒野!什么百榫锁,木头罢了!”
话落,一拳轰出,与攻过来的百榫锁一个对击。
但百榫锁并没有如众人所想的溃散,而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机关,百榫锁这根链条竟快速覆盖上黄建军的手掌,牢牢地把他的拳头锁在了其中,层层包裹,环环相扣。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