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吩咐！师父！”
“嗯！阿八，你暂时别跟昨天来的简祖琴接触，等会儿先在暗处确认一下昨天来的简祖琴是不是你未婚妻！”
路阿八神色郑重，显然也明白了什么，点头道：“听您吩咐，师父！”
“嗯！小药，你现在带着阿八去一号食堂，我现在去一趟保卫处，找郑处长谈谈！”
黄建军很快吩咐了下去，师徒四人在走到办公楼公告栏的位置分散开，黄建军再次看了一眼厂大门口的位置，抬步上楼。
“她若是只为了一口吃的，倒还好说，但若她别有用心，还是要顺藤摸瓜的，毕竟厂内变动，一些高级工都已经离开，不排除有人想要探一探虚实！”
保卫处郑富强办公室内，黄建军把刚才情况跟郑富强讲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分析说了说。
郑富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们要不派人试试今天这个简祖琴？看看她手上有没有真本事？有的话就有迹可循，很可能是从别的钢厂跑出来的，若是没有，那就更能肯定她不是真正的简祖琴！”
“还是郑处长您厉害！”黄建军竖了竖大拇指。
“你小子，甭夸我了！我看你就是故意引导我这么讲！走吧，现在咱们去一号食堂，问问你那个徒弟大概情况。”
黄建军和郑富强说着话，就出了办公室朝楼下走，两人话题倒是停住了，当来到楼下，黄建军就看到秦大海带着今天新来的简祖琴进了人事处劳资科办公室。
郑富强也不由循着黄建军视线看了过去，已经迈步进入劳资科办公室那女人似乎有感，扭头朝两人这边看了一眼，但黄建军和郑富强两人早已经收回视线。
“郑处长，您第一眼感觉如何？”
郑富强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着像是寻常人，没有什么反侦察能力，若真是抱有别样目的，这人肯定没经过正式训练。”
“不一定！”黄建军摇头，“我看她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两个刚下楼那会儿，我看到她朝前走的脚步明显慢了半拍！她早就察觉到我们两个下楼了，但偏偏进了办公室才回头看，一定是训练有素的！”
“哦？”郑富强忍不住看着身侧的黄建军，略作思索，“黄大师傅，我就说你应该进我们公安部！”
两人拐过办公楼，黄建军朝前走的脚步都停住了，扭头看着眼神古怪的郑富强：“我去！郑处长，您才是老奸巨猾您，您哪哪儿都找机会是不是？我马上都三十了，您竟然还惦记着这个给我挖坑！”
“哈哈哈！我是真想让您黄大师傅来我们保卫处，您现在可是副处长，没有定岗位的副处，我当然想争取一下了！”
“别介，郑处长，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一厨子，要不是简祖琴是我亲戚又跟我徒弟有关联，我可不管这些个，现在我也没打算管，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您郑处长了，我就不掺和了！”
“不掺和？黄大师傅，您真不过去？”郑富强还以为黄建军因为自己刚才那番话生气了，扭头正色看向黄建军，眼底带着歉意。
“郑处长，您甭这么看着我，我还没那么小家子气！我啊！知道真的简祖琴是谁就可以了，其它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一厨子，最多最多也就是写了两首歌和一个样板戏，咱不能忘了自己本职不是？”
黄建军说着，对郑富强笑了笑：“郑处长，交给你了啊！结果也不用跟我讲了，我只知道真的简祖琴是谁就行了！”
说着话，黄建军就先一步去了食堂后厨。
看着黄建军离开的背影，郑富强不由叹了一口气：“一位未定岗的副处级青年干部……唉！公安系统看来是无缘把他争取过来喽！黄大师傅一直都坚持本心呐！”
说着，郑富强也坚持了那么多年想把黄建军弄进公安系统的想法在这一刻完全清零了。
眉头紧蹙，看向车间方向：“各方虎豹豺狼窥伺，看来是简祖琴这位小同志来京前就被人盯上了！那我找老朱，再去车间一趟吧！”
……
时间一转，已经来到了七月盛夏。
简祖琴已经拜师肖胜利，她跟路阿八之间的情感也并未受到过多影响，并且已经跟黄老太太见过面，也被分在了95号四合院。
至于假的简祖琴如何，如黄建军所讲，他并不关注，但他能猜到假的简祖琴是什么结果。
眼下，黄建军在三号食堂后厨内，现在在他身边学习的是王兴兰这位唯一的女徒。
“小王师傅，您真是好运气，您看我现在拜师黄主任还合适吗？”
刘岚说这话的时候，还偷瞄着黄建军，实际上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掩饰，黄建军自然是听见了的。
“刘岚，我跟你讲啊！你甭带坏我小师妹！”
“啧！何师傅，您呐，甭吓唬我，我就是羡慕的紧！”
“你羡慕就对了，前两个月过来的我两个师弟，都是二级炊事员，你也不敢跟他们说话的，嘿！我小师妹一来，你话反倒是多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小师妹的级别低？”
刘岚讪讪一笑，她还真是这么想的，但却不敢当着黄建军面儿这么讲，“瞧您说的，何师傅，我可没这么想！”
“拉倒吧！咱俩也共事有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你知道我小师妹是几级炊事员吗？正儿八经的六级！拜我师父为师可不仅仅只能靠运气！刘岚，你切个菜都费劲，你还拜师？”
“啊！”一听王兴兰这副怯生生模样的女师傅是六级炊事员，后厨内包括刘岚在内的都惊住了。
黄建军微微一笑，这才起身，拍了拍何雨柱的肩头：“柱子，过段时间，你也开始收徒吧！你实际水平也达到了二级炊事员水平！”
“兴兰，他们之间就是闲拉扯，你也甭放在心上，他们说什么你就听着就行，愿意搭理几句就搭理几句！”
黄建军看了惊呆住的刘岚一眼：“刘岚呐，你坏就坏在这张嘴上，兴兰虽然是我徒弟中排行最末的，但她确实是六级炊事员，并且工作地是丰泽园。”
“咳咳！”刘岚就像是被口水呛了一下，大口咳嗽着，尴尬地对王兴兰陪着笑：“王师傅，瞧我这人，您师父说我说得对，我这人坏就坏在嘴上，但心眼儿绝对不坏啊！”
“哈哈哈！你心眼儿要是坏，我早就把你从后厨赶出去了。”
一旁，听到黄建军让自己收徒的何雨柱已经呆住有一会儿了，刚想说什么，却见后厨门被人推开，是塔西娅这个驻厂好几年的老毛子专家。
“军，我们要离开了，可以跟你讲两句话吗？”
塔西娅的中文已经说的很流利，但神色间带着跟以往不同的情绪，一双碧眼看向后厨内所有人都带着警惕。
看到塔西娅这个老毛子，后厨内原本还满脸笑容的所有人脸色顿时都耷拉了下来。
楞站，下层对老毛子摆的脸色更重。
黄建军没有说话，点头快步从后厨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后厨内所有人开始了对老毛子的抱怨，也就何雨柱还帮着驻厂的几位老毛子专家说几句话，但也不敢多说。
后厨门外。
“军，我们将要全部离开了，希望我们之间的友情没有受到影响！”
盛夏的阳光照射，但并没有让走在路上的两人感受到多少的炎热。
走到一片树荫下，黄建军的脚步停住：“塔西娅，我个人很感激你们几位专家对我们轧钢厂的援助，但也仅仅只代表我个人。”
“这里是一封信，是我早就写给伊莲娜的，我就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了！老莫餐厅，也会是你们后面再来之基，希望你们按照我信中所讲移交国营。”
“这么说，军，你还对我们两国之间抱有期待？”
“不！塔西娅，这是两码事儿！多余的我不想评论，但我们是一个主权国家！你也许明白，但你们的高层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问题！”
“谢谢你，军，我会转达给伊莲娜的！”
黄建军点头，看着塔西娅离开的背影，很快收回了视线：“时间，真快啊！”
第396章 红珊瑚上映，初听贾东旭提槐花
站在老白杨的树荫下，黄建军看着轧钢厂大门口的方向。厂内一些个领导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跟黄建军一样，神色复杂。
塔西娅、西多罗夫等一行驻厂老毛子专家在上车前都随着塔西娅的视线朝树荫下的黄建军位置看了一眼，也看了一眼援建的俄式风格办公楼，神色同样复杂。
这些老毛子专家来时有多热闹，走的时候就有多冷清。
三辆伏尔加缓缓从厂内驶离，出了厂大门快速消失不见。
“接下来……这三年终于快要结束了！”
黄建军收回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后厨，并没有走进去，因为他已经看到李怀德正朝他这边走来。
“黄主任！”
“李主任。”
两人各喊了一嗓子，已经走在了一块儿，在一行树荫下慢走着，盛夏的骄阳到底是带着炎热的。
“李主任，塔西娅刚才过来我这儿一趟！”
“嗯！我知道！”李怀德看着黄建军，笑容不减，“但塔西娅几位专家跟别的厂专家不同，他们几位是极力反对他们国家主张的，尤其是塔西娅！他们的离开算是无奈之举！”
“是吗？”黄建军有些好奇道。
“没错！塔西娅作为咱们厂的首席驻厂专家，她和西多罗夫等人曾极力跟他们大使馆交流过有关问题，只可惜……国与国之间的大势所趋，几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那倒是！”黄建军点头，也没隐瞒，继续道：“我跟塔西娅主要讲了，让她们把她们原经营的老莫餐厅完全移交国营，不要关停。”
“这挺好！”李怀德点头，又随即摇头：“我来找黄主任可不是来跟您谈这个的，这些咱们都很无奈，没有谈的必要！我啊！主要来跟你说说有关红旗公社第三大队的事儿。”
“我们轧钢厂已经正式跟第三大队签订了采购等合作事宜，以后厂内粮食、蔬菜、瓜果等采购源主要在红旗公社的第三大队，同时，小灶的有关采购与前门铺面仍然合作，不会停止。”
“那可太好了！李主任，这可是真正的工农联盟了！李主任这三个多月辛苦！”
李怀德满面春风，笑容不减，摆了摆手：“嗐！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说了嘛！为人民服务！”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与此同时，全国范围内所有援助的老毛子专家如同红星轧钢厂的塔西娅一行驻厂援助专家一样，纷纷离开。
这些老毛子专家的情绪也不一，但也如李怀德所讲，大势所趋，不是几个人能改变得了的。
但这也意味着，双方在这个月正式撕破脸皮，以后不再是友方。
因此，国内的秘密计划更加紧迫的处于运行中，也导致了有破绽冒头，被老美发现了国内的一些异常，卫星开始监察我国西北部。
当然了，这一切都跟黄建军没有多大的关系，他现在也就在等着这三年的结束。
“……国内国外风云变幻，随着老毛子专家的离开，中央有关国内企稳的扩大会议也即将召开，到时候应该要定下后续发展的基调……”
听李怀德讲解着眼下形式，黄建军也点头回应几句：“这么说来，等扩大会议结束，国内局势要恢复稳定了？”
“是的，跟我之前所讲差不多，等真正稳下来，还是得下一年了！”李怀德回头看着黄建军，略作斟酌，继续道：“黄主任，您的几位徒弟现在都已经稳定下来，局势也即将企稳，苏秘书长让我代问你一句，不知道现在您有没有号召全国青年厨师成立一个烹饪交流协会的想法？”
黄建军没有任何犹豫，摇头：“李主任，不合适！我仍感觉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哪怕是局势稳定下来，也不合适。”
“那若是只成立一个四九城的烹饪交流协会呢？不成立全国性质的！”
黄建军依然摇头，不是他不想，是上头几位现在对“吃”并没有那么看重，上面几位现在的主要重心仍在工业建设和提升国力上，自然不会花心思扶持这些。
若是这会儿成立，奇峰后必然遭殃，这一点黄建军很肯定。
一切，都只能等风过。
李怀德看着黄建军摇头不再说话，知道黄建军这是真没有这个想法，不由叹了一口气：“那行，回头我跟苏秘书长讲吧！”
“其实……李主任，我建议您还是多跟曲部长走动走动！”
“黄主任，您……”李怀德第一次出现疑惑和打量黄建军的眼神，但眼底隐约还是有一抹思考。
“李主任，我没别的意思，但曲部长更加根红苗正，代表的是真正的工人阶级……算了！您就当我没讲吧！我只是心里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罢了！”黄建军也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个话题不想继续说下去。
现在，两人已经共事这么多年，一些不言而喻的默契早已经达成，两人一个眼神之间有时候不需要过多交流基本能猜到对方想法。
李怀德郑重看着黄建军，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黄主任，这一点我会考虑的！”
两人慢走着，简单聊了聊一些厂内厂外的事，然后在走到办公楼下的旗杆处，也分开了。
看着李怀德上楼，黄建军心有所感，抬头朝三楼一处窗户看去，就见杨为民正透过窗户朝他看来，两人视线对上后，均是点头。
黄建军很快收回视线，心道：老杨这个人那！啧！还是差点儿意思！但李主任对他也够可以的了，只是安排他打扫厂内厕所而已！这两人背后人的矛盾大概率也没有那么深，八成是那时形势所迫。
……
盛夏转眼即过，当又一年的第一场雪夹杂着黑色的灰落在四九城大街小巷，四九城再次裹上了银白。
瑞雪兆丰年！
城内的小高炉早已不见踪影，只有烧炭留下的痕迹在小高炉的位置依然醒目，但随着这场雪越下越大，这些痕迹也逐渐被掩埋，天地一色的白。
当时间来到公历的六一年一月，融化的白雪也冲刷了四九城这个古老又新生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