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贫道专治各种不服 第38节

  所以距离怒蛟帮、乾罗山城、尊信门这黑道三雄,相互争斗的原著剧情开篇,也没多久了。

  庞斑突然蛰伏,是以风行烈为炉鼎,利用潜藏在风行烈识海中的魔种,窥视靳冰云和风行烈的缠绵恩爱,用毒蛇噬心般的嫉妒怨毒,来驾驭魔种,探索风险极大魔变之境。

  只待功成出关,就是魔门史无前例的,第一个将道心种魔大法练到魔变之境的人。达到了破碎的门槛。

  不得不说,庞斑真是一个狠人。

  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居然利用这种匪夷所思,脑洞大开的诡异方法,来练成魔变之境。

  覆雨剑浪翻云,则是另一个极端。因爱妻纪惜惜病故,故寄情于八百里洞庭,取法天地自然,将对爱妻的思念,化入剑法之中。

  因情用剑,仗剑入道。

  最终冲破人体极限,剑法达到玄奥莫测的无上之境。

  讲真说,实际上宗师都是很少见的。练出先天真气的,就是一方高手了。

  庞斑、浪翻云这两个大宗师,也是这两三年之间成就的。

  想到这里,李道成心中一动,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庞浪两人成就大宗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献祭出了心爱的女人,变回了单身。

  传鹰也一样,也是在红颜知己红粉艳后祁红芍死后,于万军中斩杀思汉飞,与蒙赤行决战长街,成功破碎虚空。

  于十绝关自悟破碎之道的令东来,本就是单身,就没女人。

  昔年宋缺和宁老道,寇仲、徐子陵这几个,没成功的原因也找到了,因为他们都有女人,不是单身。

  所以,黄系破碎的关键秘密就是——保持单身?

  好像也不对,燕飞有女人啊。

  不,燕飞是挂逼,他能成为一代宗师,并最终飞升。依赖丹劫之力良多。

  见李道成久久不言,眼神还颇有些古怪和玩味的样子,杨威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传达了什么错误信息呢。

  小心的问了一句:“师叔祖,有什么问题么?”

  “哦,没事。”,李道成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杨威。

  “不到先天,武功有点低啊!”

  杨威只觉师叔祖目光宛如实质,洞察秋毫,自己全身被俱看穿一般,没有任何秘密。

  他心中惊骇,旋即又泛起喜意,躬身道:“弟子近年来也一直在琢磨逆反先天,奈何积累不足,差了些火候。还请师叔祖指点!”

  李道成背负双手,转头看向如同翡翠,一尘不染的湛蓝天空,悠然道:

  “先天乃是入道之始,仙道之基,踏入此关,即可称人仙。虽然只是天地神人鬼,这五仙中的下二等,但毕竟也沾了一个仙字,再也不同于凡俗。”

  “所以,逆反先天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先天乃仙基,欲明先天之道,先要明白基何为物?”

  一指头顶碧空如洗的苍穹,“比如这天空,你说他的本质是什么?”

  杨威多少还是有些悟性的,知道师叔祖指点的深浅程度,就看自己的回答了。

  沉吟一番后,回道:“弟子认为,天空的本质是虚无。”

  李道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也生出些谈兴,说道:“老子曰:根深蒂固,长生久视之道。修道是这样,练武也一样。无论练什么,欲达到精深处,都要先去探寻其立论的根本所在。”

  “比如沙门功夫,根本就在一个空字。沙门功夫,往往以勘破诸般幻象,领悟到不生不灭的空性为要。”

  “再如魔门功夫,世间很多无知之辈,认为随心所欲,不为世俗法度礼制所拘,就是魔道真意。是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残害众生。”

  “此辈不过三季之虫,不可语冰。又怎么知道,魔者,磨也。其实是磨砺的意思。”

  “魔门真意,是视这万丈红尘,世界诸般诱惑、阻碍,为修炼的资粮。迎难而上,投身其中,用世间七情六欲、五蕴三毒,来磨砺真心,以最终达到恒恒不动,千变万化的自在天魔之境。”

  “而我玄门道家,要义全在一个虚字。老言清净,庄说逍遥,列谈冲虚。”

  “老子云: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又云:当其无有,器之用也。为学者日益,为道者日损。”

  “所以,你若是想勘破关窍,逆反先天,那就还得在冲虚二字上,来下功夫。”

  杨威有所领悟,立在原地,陷入沉思之中。

  李道成也不管他,迤迤然返回凉亭,在竹椅上坐了下来。

  他此番言论,也并非什么不传之秘,其中道理,俱记载在通传于世的三教典籍之中,是以也未曾避人。

  难得见高人论道,众人都听得入神。陈令方忍不住问道:“道长论道魔佛三家根本,甚是精妙。那儒门呢?”

  李道成道:“贫道对儒学涉猎不多。若要论,那我认为儒门要义,在于一个诚字。”

  “尚书云:道心惟微,人心唯危。儒生收心察己,从世间礼制规矩入手,循规蹈矩,来约束磨砺心性。”

  “最终养就胸中那股虽千万人而吾往矣,至大至刚,充塞天地的浩然之气。达到至诚之道,可以前知的圣贤之境。”

  “真人高见!比如昔年颜真卿顔文忠,置生死于度外,入敌营怒斥叛将李希烈。文忠公为何如此刚烈?心怀公义,问心无愧罢了。心中无私,则自无所畏惧!”

  陈令方冲李道成一礼,以示佩服。

  边上的佣仆乐娘之流,有胆大的,见这位真人似乎比较好说话,就问了一句。

  “僧道儒生都有路途可上进,那像我们这些贩夫走卒,佣仆歌女。又该如何呢?”

  李道成道:“我一贯认为,世间百业,不分贵贱,俱可修行。比如商贾,足斤足两,童叟无欺。持正处公,心中无愧,也可养就一口浩然之气。”

  “再如你等乐人。所谓技近乎道,你等刻苦研究技艺,若是达到高深之境,自然名声远扬,请你们的人就多。维持生计之余,亦可寄情于技,达到精神领域的自我满足。这同样也是入道之途。”

  众人俱是若有所思。

  再说杨威,站立久久不动,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继而越来越细微,渐至于无。

  却是机缘到了。得师叔祖随手点拨,心中大悟,明白了勘破瓶颈、逆反先天的关窍,不觉站着入定了。

  李道成感知何等敏锐,在他呼吸变缓时便察觉到了。遂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莫要惊扰了杨威。

  众人也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高手破关,十分好奇,俱是配合无比,默待杨镖头醒来。

  约莫过了四刻钟后,杨威回过神来。众人定睛看去,见杨威气象果是大不同于先前,一双眸子,神光莹莹,面色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玉质。

  杨威神情激动,大步走过来,拜倒在地,对李道成道:“多谢师叔祖指点,请受弟子一拜。”

  李道成伸手虚虚一扶,“起来吧。”

  不过见其是武当弟子,所谓不看孙面看祖面,既然有缘遇上了,对方恰卡在门槛上,又问到自己了,随手指点了一下而已。

  杨威起身,恭谨的立在李道成身后。

  陈令方身为读书人,腹中也是很有墨水的,见李道成见识不凡,也起了谈兴,一路和他交流些三教义理。

  高谈阔论时,时间是过去得很快的。

  不知不觉间,就已然到了应天。

  应天乃是大明国都,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城内房舍鳞次,人来人往,一片百业兴发,生机勃勃的太平气象。

  陈令方力邀李道成到他府上入住,好日常请益。

  李道成婉言谢绝,向杨威问清了西宁派所在地址,就和两人分别。

  西宁派,乃武当、少林,菩提园、书香世家等正道八大派中,与明庭关系最为密切的大派。

  派内九指飘香庄节,老叟沙方天,灭情剑叶素冬。俱是名传江湖的一流高手。江湖同道,合称其为西宁三老。

  其中叶素冬,入仕明庭,为御林军统领,日常保护朱元璋。

  是以西宁派显赫一时,其驻地也是占地宽广,气派非凡。

  “来者何人?到本派有何贵干?”,就连守门的西宁派弟子,底气也比其他门派足些,口气十分不客气,远没有寻常门派守山弟子那么谦和有礼。

  李道成自不会与其计较,凭白跌了份,回道:“贫道武当李玄成,来贵派问一下,我派小半道人的踪迹。”

  武当玄字辈?

  那看门弟子就是一愣,自武当开山祖张三丰真人云游天下,不知所踪后。玄字辈就是武当辈分最高的了。

  武当如今也就当代掌教纯阳真人(玄灵子),和长老飞白真人,是玄字辈。就连武当派那位名声显赫的俗家弟子,无量剑田桐,也才元字辈。

  若这青年道人真是玄字辈,那么,田桐还得叫他一声师叔。

  这守门弟子就有些不信,转念一想,也没人敢在本派来招摇撞骗。再说这道人风姿出尘,实乃生平仅见,看着好像比本派第一高手叶师叔,还更有气质一些。

  那弟子也不敢怠慢,客气的将李道成请进客房稍坐片刻,他则连忙去通传。

  过了有两根烟功夫,自门口拥进四五人来,打头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锦袍中年,进来定睛一看,似是认得李道成,又或听人说起过李道成的相貌。露出热情的笑容,拱手道:

  “我说怎么今天一大早,院子里就有几只喜鹊一直在叫呢,原来是李道兄大驾光临,敝派真是蓬壁生辉啊。庄某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李道成心中了然,这位中年帅哥,就是帝都双壁,和鬼王府虚夜月齐名的庄青霜之父,九指飘香庄节了。

  “庄兄客气了,贫道来得冒昧,打扰庄兄清净了。”

  不是李道成装斯文,而是黄系的风气就是如此,哪怕双方拔刀相向,下一刻就要生死相博。交谈也不失风度,相互间兄来兄去的。

  比如年逾百岁的庞斑,遇上二十多的风行烈,也是风兄长风兄短的。所谓入乡随俗,李道成就不破坏规矩了。

  寒暄过后,庄节将李道成请到正式的大厅落座,以示尊重之意。亲手为他倒上香茗。

  “庄某前番派人到武当为通河道友贺寿,还专门问起过道兄,通河说你在后山一意苦修。如今道兄下山,看来是神功大成了,不知道兄可有降魔妙法?”

  李道成知道他的意思。庞斑魔威太盛,往常不知击败了中原武林多少前辈高手。如今虽然蛰伏,但依旧沉甸甸的压在正道八大派头上,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

  李道成回道:“庞斑乃魔道最顶尖的人物,有鬼神莫测之机,伏之何其难也。”

  庄节面露失望之色。

  李道成却话音一转:“不过我苦修十余年,也略有所得。自问纵是不能胜他,却也足以自保。”

  庄节知道,这位年轻的武当大辈,二代弟子李玄成,乃是武当掌门纯阳真人玄灵子,惊其天资,不惜代师收徒,收入武当秘密培养的顶尖高手。

  既然纯阳真人能放他下山,说明武当还是有些把握的,认为这玄成道人即便赢不了庞斑,至少,也能全身而退,保住性命。

  不然,不白苦心培养这么多年了么?

  想到这里,庄节心中也多少轻松了些。

  立在庄节身旁的一位英挺青年,却不知李道成底细,听其自认不惧庞斑,就以为他是在胡吹大气。目露不屑之色,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

  他虽然刻意控制了,但在场之人俱是高手,能瞒得过谁?

  庄节眼神一厉,瞥向那青年,警告他不可在同道面前失礼,显得西宁派没规矩。

  那青年低下头,嘴角却仍然微不可查的扯起了一个幅度,显然心中还是不屑。

  李道成微微一笑,冲此人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似乎对贫道刚才的说法,有些不同见解?”

  庄节打了个哈哈:“这小子叫叶光耀,是我叶师弟家的小子,这小子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兄的手段。故而才失态,让道兄见笑了。”

  叶光耀道:“师伯,不是光耀不知礼仪,而是这位李道长话也说得太大了些。想那庞老魔纵横天下数十年,我们八大派也是如临大敌,为了与其对抗,还要联盟起来…”

  “若是这位李道长一人就能对抗庞老魔,那我们这些年不做白功了么?”

  凭心而论,叶光耀这番话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说到底,武林中人还是拳头大者为尊。讲究一个手上见真章。

  李道成笑笑,他不刻意装逼打脸,但若是有人非要凑上来找抽,他也不介意满足一下对方的需求。

  “叶兄要不要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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