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蔫被说的抓耳挠腮,情绪激动道:“你少放屁!我是怕媳妇么?我是尊重你妈!不是,珍呐,我可没骂你嗷,我真是尊重你,你为咱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刘丽珍撇了他一眼根本没搭理,扭头瞅著老儿子说:“老儿子,你爸不乐意当富二代,妈乐意当!你要有钱了,咱也雇两个丫鬟,天天给我捶腿捏肩膀。”
“好嘞!但咱现在不流行丫鬟了,现在应该叫保姆……”
“哈哈,保姆就保姆,反正我得体验体验当老佛爷的滋味。”
徐老蔫瞅著娘俩根本不在意‘富二代’是怎么富起来的,便嘀咕道:“那我现在也想当富二代了。”
刘丽珍没好气道:“你滚犊子,刚才让你当,你死活不当,现在晚了!”
徐宁笑呵呵道:“爸,你要是大喊一声‘我徐老蔫要当富二代’我就让你当。”
“滚犊子!熊人呢?还整个你让我当我就当,你咋那么好使呢?”
刘丽珍板著脸转头说:“你当不当吧?”
“当!”徐老蔫重重点头,随即冲着前挡风玻璃大喊:“我徐老蔫要当富二代!”
他喊完之后,徐宁和刘丽珍都被逗的大笑,徐老蔫阴著脸道:“啥时候能当上?”
“这辈子肯定能当上。”
徐老蔫闻言当即告状:“珍呐,这小瘪犊子逗咱俩玩呢。”
刘丽珍翻著白眼:“你以为富二代那么好当上的呢?人家两代人的努力,你让我老儿子五六年就超过人家啊?”
“诶呀,我不是寻思多当几年么,咱也过过富翁的生活。”
徐老蔫刚才为啥那么听话?原因很简单,他想和刘丽珍站在同一战在线,如果他脱离了组织能有好下场么?到时候回到家吃凉饭馊饭,被褥衣裳没人给洗,那活著还有啥意思啊。
所以他才没脸没皮的喊出这句发自肺腑的‘我徐老蔫要当富二代’,真要能当上,不要脸又如何?
儿子有出息,老子也得沾光!
第490章 没事解解乏 盖房的进度
残阳西落将白云染的通红,两侧绿意葱葱的树木与之形成鲜明色彩,坐在副驾的刘丽珍向右张望,便瞅见汽车正行驶在一座桥上,桥下是清澈见底的小河,而桥对面就是庆安地界。
此刻是傍晚六点多钟,过了桥就能看见庆安林场,林场工人早已回了家,小火车也已经停运,不过有运煤的火车时而驶过,在冬天时有不少人会去火车道旁边捡煤块,勤快点的能捡两筐,但捡的人越来越多,收获也就没多少了,还不如去山上拉木头实在。
红日挂在西边的山尖还没有完全落下,各家各户的烟囱都冒著炊烟,当瞅见熟悉的屯子,众人的劲头都提了起来。
他们从望兴走时是一点多钟,经历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程,精神相当萎靡不振,疲倦到一合眼就能打起呼噜。
两辆车进入屯子,缓缓停靠在老徐家栅子旁边,屋内有一帮人在闲唠嗑,听见有车动静便往外边走,待瞅见徐老蔫、徐宁、关磊等人跳下车后,双方就会了面,彼此皆是笑容满面。
徐老蔫问道:“他们吃完饭都走啦?”
“嗯呐,刚走不大会,你们咋这前儿才回来啊。”
刘丽珍说:“诶妈呀,老柴大哥非得让我们留下吃完晌午饭再走。”
徐宁抬手招呼著王彪和刘天恩、李满堂,让他仨和王虎、关磊去车里搬东西,有老孙家给拿的鱼肉、猪肉和蔬菜,刘柱给拿得一坛子果酒和熊肉、鹿肉,这回老柴家没给拿酒,但给拿了两箱汽水和五根干巴园参。
原本徐宁没想拿园参,但架不住徐老蔫的嘴太勤快,与柴良玉喝酒时,一直在嘟囔人参泡酒是啥味,这话被柴良玉记在心里,等他们开车走到一半,下车去拿汽水喝的时候,才发现箱里有五根园参,年份肯定不能差,柴良玉出手最少也得是十年根的。
自打徐凤瞅见徐宁就一直噘著嘴,这些天可把她郁闷坏了,这家里的爹妈和二哥都走了,就剩下她和王淑娟,整得好像她多招人烦似的。
徐宁瞅见她的模样,抬手将其揽过来,狠狠的搓了搓俩丸子啾,笑说:“想我没?”
“想啦!我瞅你都没想我,大嫂好不容易给我绑的丸子头,你回来就给整散了。”
“哈哈哈,这不是稀罕你么,三哥又给你拿两箱汽水,去后边瞅瞅吧。”
“真的呀?诶呀!还是三哥挂念著我啊,嘬嘬,等三哥再来,我必须好好溜须。”
刘丽珍闻言没吭声,她出去这些天是自打徐凤出生以来,最舒心自在的几天,一到家瞅见这个磨人精,她就脑瓜仁疼。
“大闺女,想没想爸?”
“没想。”徐凤瞥了眼实话实讲。
“诶妈呀,爸可想你了,昨晚做梦还梦著你了呢。”
徐凤仰头说:“你是梦著貂蝉了吧。”
“哈哈哈,凤儿这小嗑唠的,真痛快!”王二利咧嘴大笑。
徐老蔫黑著脸抱著徐凤狠狠地在她脸蛋子嘬了一口,徐凤满脸嫌弃向后仰,将徐老蔫逗的大笑,在刘丽珍的叱喝声中,徐老蔫领头进入了东屋。
当瞅见屋内放著两张桌,桌上摆放著碗筷,再结合外屋地两口大锅冒著热气,徐老蔫和刘丽珍顿时就知道他们也没吃饭,肯定是寻思等著他们回来一块吃呢。
待王虎和刘天恩、李满堂、关磊等人将东西搬进屋后,他们便匆匆洗了个手,同时韩凤娇、吴秋霞、杨淑华也在往东屋端饭菜,晚间菜是杨淑华整的,有小炒蘑菇、酱炒鸡蛋、白菜炖粉条……
众人入座后,王二利取出两瓶玉春酒,徐老蔫瞅见酒瓶子,脑袋当即摇晃的像拨浪鼓,说啥都不喝了,最终王二利、刘大明劝了两句,徐老蔫才答应喝一杯。
“你不喝点啊?”他瞅著小瘪犊子问道,眼神还轻飘飘的看向了王二利。
王二利说道:“二宁都有些日子没喝了,你咋还让他喝啊。”
“诶呀妈呀,他昨个喝了得有一斤多,现在他是开量了……”
徐老蔫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巴不得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瞅他,奈何屋内众人皆是满脸惊讶。
韩凤娇拍手道:“喝点挺好,老爷们哪能不喝酒啊。”
吴秋霞笑说:“可不咋地!少喝点没啥事。”
徐老蔫环视四周道:“你们咋不说说他啊,之前他说戒酒了……”
“大哥,之前不是之前么,现在是现在!少喝点没毛病。”
徐老蔫见王二利、刘大明和韩凤娇等人全都在帮徐宁说话,便看向了坐在一旁闷著头不语的李福强,道:“强子,你兄弟可背叛你了嗷,你心里能得劲儿么?”
李福强抬起头笑道:“得劲儿,老叔,其实……咋说呢,刚出正月我就破戒了,但不是我自个破的……”
杨淑华接过话,说:“是我让他喝的,那个酒是泡的药酒,晚上喝一盅能解乏,平常吃饭他可没喝,兄弟,不能埋怨大嫂吧?”
徐宁咧嘴笑道:“那埋怨啥啊,我和我大哥之所以戒酒,主要就是向你们表达我们俩悬崖勒马、学好重新做人的决心!现在我俩做人咋样,咱自个家人和外头人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咱屯子谁不得变著花夸我俩一句?”
徐老蔫撇嘴:“就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刘丽珍看不过眼,下地照著徐老蔫脑门拍了一巴掌,“你少叭叭两句!我老儿子喝点酒咋的?你没喝啊?这家伙把你嫉妒的,心里要是痒痒,你骑著倒骑驴扎月亮上找貂蝉去!”
“哈哈哈,该!”徐宁坐在旁边幸灾乐祸,道:“我爸主要是怕以后喝不过我。”
“我喝不过你?闹笑呢!你等哪天咱俩比划比划,我喝不死你。”
刘丽珍又踩鞋下地给了他一脑拍,“啥话?你会唠嗑么!赶紧塞饭,刚到家就气我,我瞅你就是欠削!”
“动筷动筷,赶紧动筷……”徐老蔫紧忙扭过头招呼。
这半日路程虽然吃了点槽子糕和饼干充饥,但这俩玩意干干巴巴的糊嗓子,哪怕有汽水也难以往腹中顺,所以他们都有点饿过劲了,就连平日里最活泼的孙莲芳,此时也蔫蔫巴巴的,她从进屋就没说几句话,两眼睛瞅见白菜炖粉条都冒光了。
随即众人一边吃一边各自为营唠了起来,李福强晚间喝一盅药酒的事,徐宁早就知道,当时是李福强亲口与他说的,徐宁根本没发火,或者说很理解。
毕竟李福强三十好几的人了,有时候办事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喝完药酒再解解乏,劲头更足,宛如二十郎当岁的小伙,一个字-猛!
有句话说的没毛病,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啥牛都顶不住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的干活,就算是头驴也得歇歇啊。 当李福强知道徐宁破了酒戒后,心里并没有啥反应,他以前就和徐宁唠过,当时两人是这么约定的。
徐宁往后肯定得喝酒,毕竟老妈一直在劝、在催她老儿子喝酒。李福强平常晚间喝一盅药酒没啥事,但不能在饭桌上端酒杯,他的毛病是喝酒后招人烦,而且他喝酒还没有度,旁人劝两句他就举杯闷掉,所以根本控制不住,那就不如不喝……
刘丽珍在炕上给韩凤娇、吴秋霞等人讲著这趟出远门的所见所闻,徐老蔫和王二利、刘大明等人则在唠房子的事。
如今两家的井都打完了,老徐家在外屋地打的井眼七米深就出水了,老王家的井在后园打的是大眼井,挖了将近十米才出水,打井队的老哥管老徐家要了65块钱,管老王家要了70块钱,其中包括压水井和管子的钱,这个价格不算贵,若是按照正常价肯定得过百了。
徐宁寻思明个让老魏给那个老哥送点熊肉去,既然答应人的事,那就不能忘了,这是做人和生存的根本,在山沟里信誉是极为重要的。
过来帮忙盖房的人,大多数都没咋正经盖过房子,他们砌砖的速度很慢,因为要对准水平线,再加上不太熟练,所以有些人经常返工。
这也就是给老徐家盖房子,要是给旁人盖哪用得著管那么多,砖上墙不掉下来就行,再说旁人盖房请他们去,他们都得寻思寻思有没有必要去……
“孟叔和宝哥干活挺利索,我老叔老婶刚走半天多,房梁和立柱、檩条就开完料了,然后他们就回家打家具去了,刘婶儿和弟妹基本天天过来帮忙做饭。”
“啊,那待会我过去瞅一眼,他们在石头家住的咋样?”
李福强说:“挺好,宝哥和他俩徒弟住西屋,东屋和外屋地堆的全是木料和刨花,你让磊子搁这住吧。”
徐宁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坐在凳子上给关磊使了个眼神,他就起身跟著徐宁往外屋地走,王虎和李福强也跟了出来。
就在徐宁要割熊肉、鹿肉的时候,刘丽珍喊道:“老儿砸!”
“干啥呀,妈。”
“你把那些肉给你孟叔割点送去,那金宝干活可立正了,让你婶儿没事给他们开个小灶,再拿五袋小烧,这是那天铁林送来的……”
“知道!”
徐宁让王虎割肉,他则去西屋柜里翻找小烧,小烧属于散篓子装瓶,但属于是最好的散篓子,也就是掐头去尾,将中间那轱辘酒装进了瓶。
“哥!我也去。”孙莲芳紧忙穿鞋下地跑到外屋地。
关磊闻言皱眉:“你去干啥?”
“我找嫂子唠嗑去,咋滴?”
孙莲芳梗著脖子,可是想到关磊吃软不吃硬,她就故意抬起手摸著他脸蛋,笑说:“你不愿意让我去啊?瞅瞅你这小样儿,咋这么招人稀罕呢,小脸嘎嘎热……”
“你愿意去就去,我可不管。”关磊弯腰拎起三四斤熊肉和鹿肉,以及二斤多猪肉。
倒不是徐宁不想给老孟家多拿点,主要是七十多斤熊肉已经在老孙家吃了点,还给老柴家分了一半,到家又得给老魏切点,让他给打井队老哥送去,所以就不剩多少了。
这时,关花掀门帘走了出来,孙莲芳转头问:“花儿,你去找嫂子唠嗑不?”
“去啊,我拿点啥。”
王虎拉著她胳膊往门外拽,说:“啥都不用你拿。”
“快走吧,眼瞅著都快八点了,待会他们该睡觉了。”
徐宁催促完就拎著小烧出了门,李福强从关磊手里抢过二斤多猪肉,一行人便匆匆走在漆黑的街上。
此刻,老孟家灯火通明,当院中挂著俩个黄灯泡,灯光下有五个人在弯腰打刨子,光线将影子拉的老长,有风吹动灯泡,影子也跟著乱晃。
徐宁走到栅子外转过头就和孟瘸子对视了,两人咧嘴无声一笑。
“孟叔,宝哥!”
“诶!你们才到家啊?”
“嗯呐,刚吃完饭,咋这时候还不歇著啊。”
张金宝说:“这不是教银河他仨打刨子么,正好打几个凳子腿。”
徐宁、李福强等人进了院门,孙莲芳和关花与其打声招呼,然后坐在屋内的刘芬芳和孟紫烟就迎了出来。
“诶妈呀,啥前儿到家的啊?”
“婶儿,刚到家吃完饭就过来了。”
刘芬芳说:“我寻思你们晌午就能回来呢,后来听你二婶说,说你们得晚间才能到家……咋又拿肉啊?这些天家里都没开火,一天三顿饭都是搁你家吃的。”
徐宁笑道:“这熊肉是我搁三道河打的,鹿肉和猪肉是旁人送的,我不是寻思我宝哥他们干活累么,拿点肉啥的,等晚间给他们开个小灶,再喝点小酒,不是能解解乏么。”
孟瘸子笑道:“瞅瞅二宁想的多周到,行了,都别干了,赶紧进屋整点茶水。”
随即,众人缓步进了屋,孟紫烟和孙莲芳、关花见面后相当熟络,她们在外屋地一边叽叽喳喳的唠嗑,一边给徐宁等人沏茶,刘芬芳见她仨唠的这么开心就没打扰,去到西屋抓了两盘瓜子。
“尝尝,这是前天你叔的三徒弟送来的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