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屋地刷碗的韩凤娇,说道:“嫂子,是不是大龙回来啦?”
“诶呀,真备不住。”
刘丽珍闻言紧忙往门外走,徐宁正要转身欠登儿徐凤喊道:“二哥!快抱我!”
“自个穿鞋!我能抱动你么。”
“诶呀,快点,我一点都不沉,二哥,求求啦。”
徐宁没狠心拒绝,他老妹子最会折磨人,也最能溜须拍马,他走到炕沿抱著徐凤的腿和腰,感受到重量后,他喘口气:“你真是死猪烂沉。”
“我不是猪,咱爸才是猪。”
徐宁笑道:“那对劲儿……”
他抱著徐凤刚走到外屋地,便瞅见徐龙迈入院门,左手拎著两个袋子,右胳膊夹著几个木头镜框。
刘丽珍边往前迎边说道:“你咋这时候回来啊?吃饭没?”
“吃了,跟我三叔搁外头饭店吃的,这不是二宁见义勇为的报纸下来了么,我在市里有认识的朋友,让他帮忙给裱上了,还有我们照的相片……”
刘丽珍要接过袋子,徐龙侧过身说:“不沉,走两步进屋了。”
他进门后与吴秋霞、杨淑华几人打声招呼,当瞅见徐老蔫瘫在炕上时,道:“我爸干活累懵了吧?”
徐凤说:“懵啥呀,晚间喝酒喝的!”
“你爸今晚挺高兴,喝就喝吧。”
徐龙将俩袋子和镜框放下,道:“恩,这袋子里是羊肉,我们单位食堂剩下的,明儿你们包饺子呗。”
“行,你明早就走啊?”
“嗯呐,七点多钟就走。”
“那正好给你包点羊肉饺子,诶呀,这报纸都给裱好啦?”
“嗯呐,这个是省日报,这个是市晨报,我三叔给剪下来了……”
徐宁说:“咱那些相片洗出来了么?”
“能不洗么,你杜哥吐口唾沫一个钉,他花的钱,我给他钱没要。”
“处哥们就得有来有往,三叔没夸我两句?”
徐龙说:“该夸的都在会议上夸完了,你还想听啥?”
徐凤举手道:“只要是夸我二哥的,我啥都乐意听!”
“上一边去,你咋不乐意听夸我的话呢?”
徐凤瘪著嘴:“谁不乐意听啊,那是没人夸你……”
“哈哈哈……”徐宁捧腹大笑。
刘丽珍懒得管他仨,将裱起来的报纸立在了地柜靠墙位置,然后从徐龙手里接过一沓照片。
徐龙指著几张相同的照片,说道:“有多余的照片就给我二叔、强哥他们,留个纪念。”
“知道,我让她们挑挑。”
刘丽珍拿著照片去了外屋地,正好碰到了翻墙而来的王虎、王彪。
“大娘,我大哥回来啦?”
“嗯呢,搁屋里呢。”
王虎注意到刘丽珍手里拿的照片,惊道:“照片洗出来啦,诶呀,妈……你们快瞅瞅。”
“先给活放下,咱去西屋挑挑……”
这时,一辆倒骑驴进了当院,孙莲芳、李福强、刘天恩下车进了屋。
“诶呀,大哥回来啦。”孙莲芳热情打招呼。
“嗯呐,你骑的啥玩意,摩托啊?”
“不是,我哥整回来两辆倒骑驴,和摩托车差不多……”
徐龙闻言道:“你还挺能整,搁街里整回来的?”
“农机站刘学敏给整的,他在市里也开了个修理铺。”
“行,整点茶水,解解渴。”
“大哥,我整!”孙莲芳紧忙提起茶壶去到外屋地。
关花从西屋出来后,接手了孙莲芳的茶壶,说道:“嫂子,我哥照相可好看了。”
孙莲芳笑说:“那必须的,照片搁哪呢?”
“大娘她们在西屋看呢。”
随即,孙莲芳去了西屋,而关花则把茶壶拎到了东屋,放了点茶叶,倒满热水,说:“大哥,喝茶。”
“诶,弟妹这两天瞅著富态不少哈。”
王虎笑说:“嗯呐,搁这多舒心,就是活有点多,都给花儿累著了。”
关花摇头:“我不累,在这挺高兴的。”
关磊说:“高兴就行,那等哥结完婚就在这安家,咱姐在万业有孩子,姐夫在万业也有工作,不用惦记她。”
“恩,知道。”
“我后个回趟万业,你跟我回去不?”
关花点点头,关磊说:“哥,那我后个领她回去待两天再回来,然后直接去三道河,莲芳催我好几遍了。”
“行,你问问吴大爷啥时候有空,我好跟二大爷定个时间。”
“嗯呐。”
老娘们挑完照片之后,继续收拾外屋地,刘丽珍将照片塞进了相框中,美滋滋的摆在了柜台上。
听著徐老蔫打呼噜声也没那么烦躁了,李福强等人离去之后,龙、宁两兄弟坐在炕沿喝了点茶水,随后徐龙就被王淑娟拉著去东厢房睡觉了。
早晨徐龙起来时,两个黑眼圈非常明显,精神状态比较萎靡,徐宁调侃道:“昨晚抓耗子啦?”
“滚犊子!”徐龙怒道。
“你去市里问问有没有墙内防潮板和保温板。”
徐龙疑惑:“保温板?去哪能有这玩应。”
“你不知道就问问杜哥或者贺哥。”
“行。”
徐龙匆匆吃盘羊肉馅饺子就开车走了,随后于开河,老张等人登门了,饭后徐宁等人就去了北头工地。
翌日,关磊和关花开著老张的车走了,他们刚走不大会,孟银河就跑到了北头。
“二哥,我爸的徒弟来了。”
徐宁放下砖头,挥手招呼他上倒骑驴,问道:“你爸二徒弟么?”
“嗯呐,他跟我爸关系最好,刚干完街里的活就过来了,拉了一驴车工具,还有台开料机和电刨子。”
徐宁点头问:“他叫啥,多大岁数?”
“叫张金宝,今年好像都三十多了。”
以前徐宁和孟紫烟结婚时见过张金宝,屋里有个四方桌和太师椅就是他送的。
但那时候徐宁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后来才知道张金宝在市里办了个家具厂发财了。
倒骑驴停在老孟家门口,徐宁和孟银河刚下车,便瞅见孟紫烟、刘芬芳、孟瘸子和张金宝,以及两个张金宝的徒弟迎了出来。
徐宁先和孟瘸子、刘芬芳打招呼,然后紧忙伸出手,快走两步奔上前:“诶呦,宝哥!咱可有阵子没见了。”
张金宝笑道:“我寻思你都把我忘了呢,可不有阵子没见咋地,上次见还是大大前年过年的时候。”
“我哪能把你忘了啊,那时候我给烟从水库捞出来,那不是你做的晚间饭么,土豆泥拌黑茄子!”
张金宝闻言大笑:“哈哈哈!诶妈呀,这事你还记著呢?那是我炖茄子最失败的一次!”
刘芬芳见两人挺亲,说道:“茄子炖土豆就得这么整!金宝,先进屋再跟二宁唠,都不是啥外人。”
张金宝点头,转过身介绍道:“这是我俩徒弟,跟著我学徒有两年了,再学半年就该出徒了。”
孟瘸子接话道:“瞅瞅你宝哥对你多好,干活最好的俩徒弟给你带来了。”
徐宁走进屋,笑道:“那是必须的,宝哥讲究!”
第472章 二宁真仁义 家具作坊
屋内,炕沿摆放著茶具,孟瘸子顺势坐下给徐宁倒了杯茶,张金宝看在眼中,一瞅就知道孟瘸子对这位姑爷子挺满意、挺在乎的,否则哪有老丈人给姑爷子斟茶倒水的……
徐宁挨著张金宝坐下,他的两个徒弟则是坐在了靠著地柜的凳子上,笑盈盈的听著他们唠嗑。
“宝哥家孩子挺大了吧?”
“诶呀,挺大了,这都八岁了,上学有点晚,刚上二年级。”
“那也行啊,孩子上学你跟嫂子能轻松点,要不然围著孩子转就够劲了。”
“可不咋地!太够劲了,这小子成天磨人,给他妈整的脑瓜子生疼。”
张金宝的身世比较坎坷,那年他才十五岁,一场洪水将他家房子和父母、爷奶都冲走了,只剩下他有点残疾的老叔与之相依为命。
他老叔结婚挺早,但媳妇难产和孩子一块没了,他老叔就将张金宝当成自个孩子养著,养了一年多,他老叔身体突发疾病,眼瞅著自个快不行了,他老叔就想方设法联系到了刘芬芳的娘家表哥,将刚满16周岁的张金宝送到了老孟家,不到半年他老叔就撒手人寰了。
所以张金宝一直在老孟家住了将近十年,他二十二岁出徒,孟瘸子原本是想给他拿钱重回张家屯建房落户,但那时候风波较严就没实施,不过张金宝已经二十二了,依然是孤家寡人,咋整?
刘芬芳就将娘家表兄弟的闺女介绍给了张金宝,两人结婚后还在老孟家住了两年多,直到风波结束,张金宝才和媳妇孩子去街里讨生活……
在徐宁的印象中,孟瘸子的几个徒弟,只有二徒弟张金宝最记恩情,基本每年都会抽空过来几趟,来了也不空著手,像这次他拿来的就是大公鸡、猪后鞧肉、肋排和脊骨,地柜台面上还放著麦乳精和饼干。
“宝儿,你跟二宁搁屋里唠嗷,我去外屋地收拾大公鸡,晌午就炖了,让二宁搁这吃。”
“行啊,娘,那我跟二宁少喝点。”
孟瘸子笑道:“二宁现在不喝酒了,你没瞅都没抽烟么。”
张金宝一愣:“咋著?学好啦?”
“那必须的!宝哥,不是兄弟跟你吹哈,烟酒我说戒就戒,谁劝都不好使!”
“哈哈哈,以前我瞅你就是狠人,烟这玩应倒是好戒,但酒可不好戒,我戒了得有两三回都没忍住……”
徐宁笑道:“那你对自个还是不够狠。”
孟银河说:“姐夫,我二哥那是相当狠了,在三道河给俩逃犯整死了。”
“诶呦!是报纸上报导的那个么?”
“嗯呐,你说厉不厉害吧。”
“厉害!那俩逃犯身上有人命啊,你是咋给整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