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瞅是相当和谐的,因为十八条狗组成的狗帮,遇到三头黄毛子,平均一头猪就有六条狗按著,别说是一百三四十斤的黄毛子,哪怕是二百多斤的老母猪也能将其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那老肥是头狗,以前是干过活的,所以它撕咬著第三头黄毛猪的耳朵,徐宁特意瞅了它一眼,觉著下嘴确实凶狠,兴许是之前围猎大孤猪的时候,一战没了它三个兄弟,心里有著恨意吧。
这时刘大明、老姜、大喇叭也奔到了跟前,瞅见了大白、大胖、二胖三条狗的作态……
三人同时一愣,李福强和王虎抽出了侵刀,脑袋发懵的盯著大白仨狗。
这仨狗在干啥?它仨站在黑狼擒住的第二头黄毛猪的肚囊子位置,正在咧著大嘴吐舌头舔著黄毛猪的前腿腋下!
舔完之后,大白学著黑狼几个的状态,呲牙哼哼著,然后下嘴小心翼翼的在黄毛猪前腿啄了一下,接著再摇头、嘴里发出哼哼声……
大喇叭瞅见这一幕,脑袋瓜子直接嗡一下,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愤恨的挥起巴掌,猛猛拍向大腿,痛骂道:“诶呀我艹!这仨杂艹地!”
老姜和刘大明、李福强、王虎闻声没憋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
徐宁也没忍住,他抿嘴笑说:“老哥,你搁哪卖的啊?一窝出仨滑溜狗啊。”
大喇叭拍著巴掌,面色通红,咬牙切齿道:“妈了巴子,我让那俩杂艹地给逗哧了!他俩告诉我这仨狗根本没拖过,但也是好狗下的崽子……”
瞅著大白、大胖和二胖的动作和状态,根本不是没进过山的狗,徐宁琢磨这三狗肯定被拖过,但是没拖好,变成了比灰狼还要滑溜的狗!
灰狼滑溜么?对于徐宁来说,它挺滑溜的,因为有时候进山不干活就想著玩,可它有时候也能立下奇功。
然而眼前这仨狗,却是真正的滑溜狗,因为牲口都被按在地上了,别的狗都在凶猛撕咬,它仨依旧无动于衷,最可气的是它仨还特么演戏!
大喇叭越说越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拔腿就要过去踹仨狗,却被徐宁伸手拦下,“老哥,别著急……先让它们玩一会,青狼几个搁家憋挺长时间了,老舅姜叔你俩抽颗烟,先不忙著放血了。”
刚才徐宁著急忙慌的让抽刀放血,原因就在于速战速决,因为之前听说大白仨狗是头回进山,快速拿下猎物再给予奖励,有利于仨狗往后更卖力,可现在却不能急了,正好磨一磨花狼几个的牙口。
它们五个都没偷懒,除了嘴里发出哼哼声,脑袋也是学著青狼几个摇摆,有模有样,就是牙口不咋好,因为它五个才换完牙!有些不太适应新牙。
大喇叭搓著脸悔道:“早知道这逼样,我就不买它仨了!诶呀…也怨我自个,刚买回来的时候,咋就不知道进山试试狗呢!”
徐宁摆手说:“老哥别丧气,刚进山我不也没瞅出来么。你这仨狗都挺能装相,瞅不出来也正常……”
李福强给老舅、老姜散完烟,走过来递给大喇叭一颗,“老哥,先抽根烟缓缓。多大点事至于这么生气,没事,我兄弟肯定有招儿!”
大喇叭接过烟,听徐宁能有招儿治,他当即眼睛一亮,“老弟,你有招啊!”
徐宁没回答,只问:“你先说说这仨狗搁哪买的。”
李福强划根火柴给大喇叭点上,然后自个也抽了一颗,大喇叭吐出烟雾,便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就因为大喇叭嘴上没把门的,所以庆安十二个家属屯,很多人都知道他,知道归知道,见面却不一定认得出来。
这种不咋好的名,与之前的徐宁差不多,不过徐宁现在的名声属于较好的,试著去别的屯子问问,谁不知道庆安小徐炮?再不济许炮的青狼和猎枪都在他手里的事,也是有不少人清楚的,大伙都说许炮老了,将青狼和猎枪送给徐宁,那是变相认可了他打围的能力……
言归正传,其实这仨狗不是搁庆安家属屯买的,而是在街里买的!
之前大喇叭去街里四合找他小弟黄国仁,偶然搁街里的道边瞅见了三条狗,卖家是俩兄弟,提了名字说住在四合西边的金星村,并报上了详细地址。
一顿胡吹,主要是夸三条狗的爹妈,在猎黑瞎子的时候被踢蹬了,剩下三条狗由于太小就没上过山……
听著大喇叭的讲述,徐宁明显能够感觉出话中漏洞百出,但当时大喇叭真是被这三条狗迷住了,因为他刚走到跟前,三条狗就钻到了他脚边,一直用前爪搭著他腿,并且舔著他手背。
这样会笼络、发贱、见人亲的狗,谁能不喜欢?
当大喇叭问完价格,一听三条狗才卖七十,连价格都没想讲,只询问了他小弟黄国仁,金星村有没有姓李的人家。
那兄弟俩说:“不如直接去家里坐坐,反正你们也得回家取钱,四合和金星就挨著不远。”
就这么地,大喇叭和小弟黄国仁跟著李姓兄弟俩先回了四合,然后拿著钱去了金星,进了家门大喇叭打量一番,瞅著房子和人,感觉心里挺稳当,盒饭初交了钱,将三条狗牵走了。
老姜抽完烟,问道:“没问问金星村里的人呐?认不认识那俩兄弟啊。”
“没,我当时都迷糊了,我寻思七十块钱买三条没拖过的愣头青挺便宜啊!我小弟平常不咋爱吭声,他肯定也没想到这事……”
李福强闻言转头问:“兄弟,琢磨出啥没有?”
这时大喇叭愤恨拍巴掌道:“诶我艹,明个我就去金星找他俩去!妈了巴子,敢这么逗哧我,真当我不识数呢!”
刘大明起身扔掉烟头说:“国兴,你明个去找也没招儿,人家不承认你能有啥法?”
“那我也去!要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喇叭被气的吩吩的,与被按在地上的三头黄毛猪形成鲜明对比,因为猪被狗帮治服了,吩吩的声音没有他大。
徐宁瞅了眼李福强,道:“老哥,伱去那兄弟俩家里瞅见旁人没?”
“没有,家里就他们兄弟俩,我进屋瞅了眼,他俩将屋里收拾的老干净了,但家里也挺困难,连个地柜都没有……”
听见这话,徐宁皱眉道:“老哥,我琢磨这兄弟俩应该是要搬家了。”
“啥?”
大喇叭一懵,道:“搬家?那…那咋整啊?这都得有快俩月了!”
刘大明和老姜对视一眼,走到他跟前,道:“国兴,先别著急,明个我跟你去金星瞅一眼。”
老姜点头:“咱仨一块去。”
大喇叭瞅著两人一点头,随即看向徐宁,眼里没了神采,瞬间蔫巴了。
“老哥,明个让我老舅姜叔跟你去,你先别孬遭……”
大喇叭闻言眼睛亮了亮,问:“咋说,老弟,你真有招儿啊?”
“有倒是有,但不知道好不好使。”
李福强笑道:“你瞅瞅,老黄大哥,我说啥来著,我兄弟肯定有招,你就放一百个心得了!”
大喇叭点著头看向徐宁,等待著他出招。
徐宁回头瞅眼大白仨狗,说:“刚才不让你动手就是这么个原因,像这种纯纯滑溜的狗就不能搁山里打骂,回家也不能动手。”
“为啥呀?它仨给我气的肝都疼,还不准我削它仨?”
“不能削,我估摸这仨狗以前就是偷奸耍滑,被拖狗的人连踢带骂,所以才学会装相!瞅瞅它仨演的,比青狼下嘴都卖力气。”
“哈哈,那是……瞅著还挺像那么回事。”刘大明笑道。
徐宁说:“咱先给俩猪放血,给剩下那头抓了,扛回家给这仨狗当老师。”
“啥?”刘大明一愣,“二宁,猪给狗当老师啊?这咋当啊。”
“也简单,到家给它们四个关到一屋,不给食吃,让它四个搁屋里玩呗。”
李福强听明白了,笑说:“兄弟,你是真损呐!我寻思你这阵子没出损招是悬崖勒马了呢,没想到搁这憋著呢。”
徐宁一摆手,谦虚道:“这不是碰上了么,该解决就得解决。老哥,这仨狗要是伤了,你不能心疼吧?”
大喇叭咬牙道:“那心疼啥!老弟,你就往死整它仨,死了也不当个事!”
这是气话,大喇叭是专门打狗围的,他能不喜欢狗?肯定是喜欢的,要不然也不能花钱给老肥治病。
但他想的开,以前那仨狗被大孤猪挑死之后,先和媳妇打一仗,而后张桂芳瞅他孬遭好几天,便提议让他去各个屯子寻摸寻摸狗,意思是想让他再买几条。
奈何那时候囊中羞涩,幸好和徐宁去蛇塘沟猎了头黑瞎子,往家里拿了三百块钱和熊肉,否则哪来的钱买狗啊!
徐宁笑说:“没事,等黑狼、花熊再生崽儿,我给你留两条。”
听见这话,大喇叭差点原地蹦起来,兴奋道:“诶妈呀!老弟,那我可太感谢了嗷!哈哈……”
黑狼、花熊是狗帮唯三的母狗,剩下那条母狗还没长大,也就是花狼。
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多公狗,用数据说的话就是比例严重失衡!
对此徐宁曾经和一个专门玩狗的大户唠过,他说狗的性别比例严重失衡,主要有三点,一是狗的雌性激素水平较高,会影响到胚胎的发育,从而导致性别比例失衡,所以一窝狗崽,性别比例往往是3公:1母或是5公比1母,这个比例就和黑狼下的五条狗崽差不多。
二是遗传因素,往上推算的话,青狼、黑狼、灰狼、二狼、三狼是一窝,这也是差不多的。
三是繁殖环境,跟季节和地点有关系,但徐宁觉著花狼五个和繁殖环境没啥关系,反倒是一、二更有可能性。
瞅见大喇叭重开笑颜,老姜拍著他肩膀,说:“你啊……行了,咱赶紧放血开膛吧。”
此刻已是三点半,往常这个时间早已往家走了,但如今的天长了,五点半才将将泛黑。
王虎早就等著放血开膛呢,他问道:“二哥,放哪头、留哪头?”
徐宁说:“捡没咋受伤的猪留,像被青狼和独眼掏裆这两头就不留了,瞅著血次呼啦的。”
大喇叭说:“老弟,你这几条狗是真挺猛,下嘴都挺狠!”
“那还说啥了,庆安两大头狗都搁这呢。老黄大哥,你不用孬遭,这仨狗肯定能让我兄弟治的服服帖帖!”
“这我信!就是那俩憋羔艹地,一想起他俩我就闹挺!”
刘大明笑著拍他后背:“这闹啥心,明个咱仨去趟金星,能找著就出口恶气,找不著咱就回来,反正狗在手里掐著,也不算太吃亏。”
大喇叭说:“嗯呐,我知道……你说这俩瘪犊子,哪怕卖我俩条好狗,一条滑溜狗也行啊,一下卖我仨,这谁能受得了!”
徐宁正在扒拉青狼,抬头说:“两条成年的好狗能卖你七十?常西风买几条狗崽还花八十块钱呢。”
“诶呀,我当时不寻思捡著便宜了么!也是怨我自个,我咋这么二逼呢!”
“快拉倒吧,哪能这么骂自个,快搭把手找根绳子给这头猪捆上。”
大喇叭紧忙应声,将仨狗的事抛之脑后,他从布兜里取出绳子,便走到了倒地不动弹的猪跟前,与刘大明、老姜和李福强将这头没受啥伤的黄毛猪捆了起来。
期间大喇叭没有去看大白、大胖和二胖,他怕自个忍不住跑过去给它仨一脚,因为它仨还在卖力演戏呢!
这牲口都躺地上没反抗力气了,它仨还不下嘴,这种滑溜狗简直是没救了。
但徐宁却来了兴致,这种狗也不好遇,大多数猎狗都是下口不好、趟子不远、香头不行,像这仨狗瞅著牙口、体力啥的都挺不错的。
所以徐宁想救一救,正好平常没啥事干,养著玩呗,就当积攒经验了。
第332章 嘎嘎舒坦 这辈子还不完
徐宁盘腿坐在雪地中,目光盯著前方捆猪的李福强四人,这头黄毛猪已经被狗帮折磨的没有力气挣扎了。
所以李福强压著脑袋,大喇叭压著后腚,老姜用膝盖顶著猪的脖子,再由刘大明使绳子捆上,最后打个猪蹄扣即可。
王虎则是两头跑,先将两头裆间被咬的血次呼啦的黄毛猪放血,再蹲到一头猪腹部下刀开膛。
正要取灯笼挂的时候,大喇叭抽出侵刀过来支援了,他给猪开膛的手法很利索,一瞅就是有丰富经验的。
在他们取灯笼挂的时候,狗帮围到了徐宁身旁,青狼、花狼钻进他怀中,不停用脑袋顶著他的胸膛,还吐舌头要舔他脸蛋,被徐宁抬手无情的推到一边。
它们几个嘴巴子上全是血,徐宁可不想被舔的满脸血,虽说今个天气不算寒冷,但脸蛋若是有水的话,再被风扫一下,那也是相当疼的!
瞅著李福强和老姜抱著不少树枝子回来,蹲在地上便举刀砍树枝制作成爬犁。
三头黄毛猪虽说不沉,但有一头是活的,它现在是没啥力气,可要是当俩人用横杠穿过猪扛起来往家走的时候,它不停地挣扎左右摇摆,那扛著它的人是相当费劲的。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绑在爬犁上拖著走,如此它就无法挣扎了,拽著也省劲。
狗帮从早晨直到现在都没进食,早就饥肠辘辘了,刚才青狼、花狼几个去舔徐宁也有乞求投食的意思。
王虎转身询问:“二哥,咋喂狗啊?”
“喂饱!”
大喇叭迟疑道:“老弟,那仨杂艹地也喂啊?让它仨饿著得了!”
徐宁笑说:“老哥,它仨不像是灰狼、三狼,搁山上饿著容易起到反作用,有啥事等回家再说。”
既然老弟都将话唠到这个份上,大喇叭也就没再纠结,将手里的肝剁成两半,直接扔在了青狼和黑狼跟前,俩狗见著猪肝就扑了上去,其他狗没敢过来抢食,因为青狼和黑狼就是狗帮里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