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喇叭经常扒皮,所以徐宁一点就通。
十多分钟后,一张完整的豹皮铺在了裸露血肉的豹子身上。
坐在炕梢的张桂芳挺好信儿,走过来瞅了眼,并伸手摸了摸豹子皮,惊呼道:“诶妈呀,这皮子细软细软滴啊!比那黑瞎子皮强多了。”
大喇叭说道:“那必须地,黑瞎子皮才能卖几个钱?这豹子皮都能顶十多张黑瞎子皮!”
瞅著张桂芳目瞪口呆的样,徐宁笑说:“老哥,哪能顶得上十多张黑瞎子皮,最多也就八张!”
“诶妈呀!那也不老少呢!”
大喇叭呵斥道:“你小点声!孩子搁屋睡觉呢,一惊一乍的……”
“老弟搁这,我不跟你一样的。”张桂芳横了他一眼。
“嫂子,没事,不用给我面子,你该削他就削。”
张桂芳笑道:“哈哈,等下回滴,我非得挠他一顿。”
徐宁说:“嫂子,上回你就给我老黄大哥挠够呛,这我得说说你,以后可不能往脸上挠,那还咋出门啊?等他再惹呼你,你就往他大腿里子挠,他一走道就磨裆间,那可老疼啦!”
大喇叭道:“诶我艹,你是真损呐!”
李福强笑说:“那还说啥了,你也不是头一天认识我兄弟,整个庆安还能找出比我兄弟更损的么?”
徐宁说:“大哥,我当你夸我呢。”
“那你看,我就是夸你呢!”
“哈哈……”
笑罢,徐宁说:“老哥,你再给割两块肉,头午你给老方送去呗。”
“行!”
王虎和关磊将豹子皮收了起来,大喇叭蹲下在肚囊子割了两块肉,徐宁说:“再噶两块。”
“还噶?给老方拿二斤就行呗。”
“诶呀,你就噶吧。”
大喇叭又割了三斤多肉,徐宁瞅著一堆多的肉,说:“嫂子,这一堆你们留著吃,那一小堆给老方送去。”
“啊?”坐在炕沿的张桂芳一愣。
倒是大喇叭接话道:“老弟,这豹子肉咋吃啊?你嫂子也不会整啊。”
“炒著吃、炖汤都行。”
“啊,使萝卜炖咋样?能好吃么。”
徐宁笑说:“我也没吃过啊,你先试试呗,要是好吃你告诉我,我回家也整点。那我们先回去了……”
张桂芳起身说:“你们就搁这先睡呗,回家还得折腾。”
“没事,家有地方。”
大喇叭点头:“那也行,白天你们就别过来了,等我去趟老邓家拿药,完后给你送去。”
“行!明个黄林放假,跟我嫂子一块去串门呗。”
张桂芳瞅著大喇叭,见他拍手道:“没毛病!明个我仨就过去。”
徐宁点头:“妥,你们头午十点来钟过来,我们差不多能醒。”
“好嘞!”
第323章 豹皮价值 大喇叭串门
四点半,庆安屯西口。
徐宁两手揣进袖口直勾勾的往前走,王虎背著四颗枪在后方打著手电筒照亮,中间是李福强拉著装有豹子尸体的爬犁,关磊则是不嫌埋汰的背著一张豹子皮。
他们将前些天不见豹影的阴霾一扫而空,走在路上不停的咧嘴说笑,言语中依旧没有过了勒豹子时的兴奋劲儿。
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过程总是充满枯燥无趣、艰辛险阻,但只要能够收获结果,再苦再累的过程对于参与者来说都不算啥,手握果实肯定会展开笑颜,因为他们没有白白付出和遭罪!
李福强将爬犁绳递给王虎,随之他翻过栅子跳进当院,转身走到大门口拽下门闩,将院门打开后徐宁、王虎、关磊走进了当院,李福强又将院门给关上了。
屋内,杨淑华听见大门‘吱嘎’响声猛地惊醒,她这些天的睡眠不好,一丁点动静就容易醒,她窜起身跪在冰凉的棉被上,掀开窗帘向外张望。
起初她的心情有些紧张不安,但瞅见是李福强、徐宁四人之后,忐忑的心就彻底平稳了,她轻微吐出一口气,便拿起衣裳往身上套。
她睡觉时就穿了秋衣秋裤,这年头大多数老娘们都不穿罩,为啥?因为在1980年之前国内没有罩一说,几乎都是肚兜、裹布条。
现在城市里边是有卖罩的,但庆安这边并没有,所以这玩应还没有完全普及。
杨淑华套上衣裳之后,便紧忙趿拉著鞋奔到外屋地,拽下灯绳亮起灯光,她走到门口将木板从把手中抽出,然后推开了门。
房檐下,李福强正要去趴西屋窗户,瞅见外屋地亮起灯,嘀咕:“这娘们咋没睡觉啊?”
屋门敞开,杨淑华侧身让位,道:“快进屋!咋这时候回来啊…诶妈呀,磊子身上背的豹子啊?”
关磊咧嘴一笑:“这是豹子皮!”
李福强和王虎拎著豹子的前后腿,走进外屋地,说:“媳妇,豹子搁这呢!你瞅瞅……得有一百多斤,哈哈……”
徐宁一脚迈进东屋,回头道:“大哥,小点动静,孩子睡觉呢,进屋唠吧。”
“得嘞!磊子,你先进……媳妇,你上炕捂被,我们几个得睡会觉。”
杨淑华眼睛盯著无皮豹子,点头:“嗯呐,啥前儿给它整死的啊?我瞅这身上也没枪眼啊。”
李福强说道:“根本没动响!老豹子钻进尼龙网里被吊起来,磊子扑上去就给豹子按住了,然后我兄弟使绳子给它勒死的!身上一点外伤没有,你瞅瞅这皮子细软细软的,老特么好啦!”
杨淑华摸了摸豹子皮,点头:“嗯呐,挺软!毛可顺了,真细发……”
关磊将豹子皮扔到地柜台面上之后,就去外屋地拿炕桌,然后将炕桌放在了东屋地上,李福强和王虎这才将豹子放在炕桌上。
“媳妇,赶紧上炕捂被,咱兄弟胳膊抻著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杨淑华猛地一顿,转头惊道:“啥?咋整的啊!你跟著去,咋还能让兄弟伤了呢?”
徐宁说道:“大嫂,不怨我大哥。我就是劲儿使大了,一下子给抻著了,真没啥事,养几天就能好……就是不知道咋跟我妈说。”
杨淑华皱眉道:“这事你想瞒也瞒不住啊,那等明个我告诉老婶一声吧。你白天去太平找老邓拿几副膏药,他家膏药挺好使……”
李福强挥手道:“不用,明个老黄大哥就给捎过来了。”
徐宁说:“大嫂,等白天的时候大喇叭一家三口过来串门,我寻思搁人家连吃好几顿,落下挺大人情,咋地都得请他们过来吃顿饭。”
“啊!那行,头两天我老婶还叨咕呢,也是寻思等有工夫给他们喊过来,说他两口子挺仁义……”
李福强笑说:“那还说啥了,我老婶办事也挺敞亮!”
“那是,要不然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我么。”徐宁咧嘴一笑。
“哈哈哈……”
众人捂嘴憋著笑。
笑罢,李福强转身去外屋地引火烧炕,虽说这炕昨晚间烧过了,但杨淑华不知道他们今夜能回来,所以就没烧太多。
再说,哪怕将炕烧的滚烫,经过一夜的散热,炕也会变的冰凉。
王虎和关磊在外屋地拎著暖壶倒了两盆洗脚水,徐宁坐在炕沿蹬掉鞋和袜子,然后瞅著捂被的杨淑华说:“大嫂,等金玉满堂醒了,你就领他俩去我家吃吧,正好跟我妈说一声。”
“行,伱们得睡到啥时候?大喇叭要是过来咋整,我再过来喊你们?”
“我告诉他十点多钟过来,估摸那时候我们都醒了。”
“啊,行。”
杨淑华捂完被就去了外屋地,催促李福强进屋赶紧泡个脚睡觉,徐宁已经洗完脚了,他的胳膊没法做大动作,脱棉袄都费劲。
所以关磊和王虎帮著他把棉袄棉裤脱了,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仅过去两三分钟他就打起了呼噜。
这些天属实是将徐宁累坏了,守猎不仅累身体,还特别消耗精神,但好在结果很不错,得到一张完整的豹子皮。
以现在庆安这边的收购价格,这张豹子皮能值五千多,若是送到省城再卖,徐宁估摸能多卖五六百……
这价格是贵是贱?徐宁认为有点便宜,为啥呢?因为在两年后,一张完整豹皮运送到南方就能卖小一万块!若是能够过海送到香江,价值还会翻几倍!
就像南方的墨镜、牛仔裤、衬衫等服装服饰,运送到北方之后,价格也会翻几倍,南方批发价1块2的墨镜,运送到东北就能卖5块,而这种人在东北叫二道贩子。
至于这张豹皮咋卖,徐宁还没有想好,以他的想法来说,肯定价格越高越好,谁不想多挣点啊。
要知道徐宁的压力也挺大,盖房子、娶媳妇且先不说,他还想包俩楞场,包楞场就得买车,没有车咋运输木材啊?哪哪都得要钱!
金玉满堂醒后,被杨淑华拽著去了老徐家,俩孩子在半道才知道他们亲爹和二叔几人回来了,足以见得俩孩子很单纯,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走进老徐家院门,刘丽珍正好从下屋拿豆包,见娘仨来了之后,明显一愣神,惊呼问道:“他们回来啦?”
杨淑华快步往里走,点头:“嗯呐,五点多钟才到家,现在正睡觉呢。”
徐老蔫从茅房出来,听到这话,问道:“他们给那头老豹子整死了?”
“嗯呐,老叔,皮都扒完了,就搁柜上铺著呢,我瞅那豹子皮挺好,摸著老滑溜了。”
徐老蔫欣喜道:“那能不滑溜么,咋给整死的啊?”
“我兄弟他们四个给勒死的。”
“啥玩应?”
听见这话,徐老蔫和刘丽珍、王淑娟都不淡定了。
“咋地?他四个给勒死的?诶我艹,咋这么牛逼呢……”徐老蔫唏嘘摇头道。
倒不是当爹的不信,而是一时间没法接受,懂行的人都知道,勒死豹子和勒死狍子、鹿,这种牲口是两个性质。
刘丽珍问道:“他几个受伤没?”
“没有,就是给拽绳子的时候给胳膊抻著了。”
徐老蔫问:“谁胳膊抻著了?”
“我兄弟……”
“该!”徐老蔫咬牙道:“活该!这家伙给他牛逼的,打豹子都不用响枪,一根绳就给整死了。”
刘丽珍磨牙切齿道:“是该!刚过几天好日子就嘚瑟,那有枪咋不使呢?得亏是没让豹子咬著,要是咬一口可咋整?!”
王淑娟劝道:“妈,二宁他们都回来了,也没出啥事,你别著急上火。”
“我可不上火,这不挣著钱了么,人家是功臣,等回来得好声好气伺候著……”
徐老蔫听这话,觉著媳妇说到他心坎去了,接话道:“可不咋地,不好好伺候著,往后人家能养活咱们呐?”
刘丽珍撇头道:“你不让大龙养活么,现在咋改主意了?”
“诶呀,我还不惜地让他养活呢……”
徐老蔫撇嘴说完就进了东屋,刘丽珍说:“娟儿,你去下屋再拿点豆包。”
“诶!”
杨淑华顺手往灶坑里填了把柴火,说道:“老婶,今个头午大喇叭一家过来串门。”
“啊,那正好,咱给那熊肉剁了,包点饺子,再蒸盆大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