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判断应该是今早或刚出太阳时夹著的,他紧忙将大皮从小掰夹子取出,然后取下布兜把大皮放到了里头。
他没有选择就地扒皮,一是肉和皮有粘连,二则是扒皮需要细心,想要完整取下皮子,需得用不少工夫。
随之他拎著小掰夹子起身,来到踩盘夹子跟前将其取出,连著收起全部套子和夹子,徐宁在松树林里逛了圈,确实发现了大皮新踪。
这新踪是不是布兜里这只大皮的,徐宁不太清楚,但这片松树林肯定还有其他大皮,为啥徐宁如此肯定?原因在于这片松树林很大,一直沿到西北岔,再往北走就是前跳塘了。
而这片松树林很密,以海拔、气候来看,非常适合大皮栖息。
“来年再整……”
徐宁的心情相当不错,他背著枪和布兜子,拎著夹子套子,迈步朝著山洞行进。
抵达山洞跟前,便瞅见李福强正在带著关磊捆绑爬犁,洞口的石头旁堆积著狍子和俩布兜子,这布兜里装的是獾子油、盒饭、绳子、斧头等等。
李福强听见踩雪脚步声转身望去,便见徐宁对著他咧嘴。
“整著啦?”
徐宁笑著回道:“必须地么!”
“诶我艹!哈哈,咱这回可来著了……”
李福强双眼发亮,迎著徐宁奔了过来,将旁边的关磊整的一愣,心寻思这两人搁这笑啥玩应呢?
徐宁将布兜绳滑到胳膊弯,然后撑开布兜口送到了李福强面前,他低头瞅了瞅,拍著巴掌大笑两声。
“兄弟,咱这回可掏上了!诶我艹,真特么爽!”
徐宁笑说:“得亏咱去万业两天,选在今个回山收套子,要不然真不定能套著。”
“啊,啥意思?”李福强眨眨眼。
“你摸摸这皮肉,整不好就是今个早晨才整著的,都没冻实。”
李福强戳了两下,点头:“可不是咋地。诶呀,兄弟,这就是咱的财啊!”
“一点不差,就是咱的财!”
徐宁瞅关磊定在原地愣神,挥手招呼他过来,“石头来瞅瞅这小玩应。”
关磊闻言才迈步走来,顺著徐宁撑开的布兜口望去,疑问道:“这是啥玩应啊,黄皮子?”
李福强笑了两声,拍著关磊肩膀,说道:“黄皮子哪能跟它比啊?这是大皮!这一只就值老鼻子钱了!”
瞅著关磊没啥概念,徐宁补充道:“至少能盖两间半房。”
随即关磊就露出了惊容,“这么值钱?”
“那可不咋地,要不然谁能遭这罪啊。”
关磊瞅了眼布兜,道:“你们将这事告诉我,不怕我有旁的心思啊?”
李福强和徐宁对视,便咧嘴大笑起来。
他拍著关磊肩膀,说道:“哈哈哈,磊子,你现在是不了解我兄弟,等往后常相处伱就明白咋回事了。”
徐宁瞅著关磊笑了笑,将布兜口扎紧挂在了肩膀,侧头问:“我管你叫啥啊?”
“石头……”
关磊自个说完愣了愣,因为管他叫石头,他还不咋反感的人只有关梅,哪怕他姐夫吴海龙有时候都得喊他磊子。
虽说起初徐宁喊他石头的时候,他确实有些不乐意,但这些天听著顺耳了,关磊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想到这,关磊抬头盯著徐宁眼睛,随即瞅他笑了笑,便挥手道:“咱往家走吧,待会该两点了。”
“兄弟,咱还得去小北沟阳坡收套子呢。”
“嗯,要是能整著山鸡啥的,回去也能搓一顿。”
“可不咋地,去前儿就没拿啥玩应,这回拎俩狍子应该够礼数了。”李福强说。
徐宁点点头,然后发现关磊依旧站在原地,便紧忙招呼:“石头,愁啥呢?赶紧拽爬犁!”
关磊回过神应了声,“诶,来啦。”
将狍子和獾子油以及布兜扔到爬犁上,李福强和关磊拽著两根绳,三人便往白石砬子山顶走,直走到小北沟阳坡,李福强率先发现一只被套子牢牢圈住的山鸡,他扔掉手里的绳子就往树下奔去。
“诶我艹,兄弟,这嘎山鸡是真特么厚啊!你瞅瞅眼巴前就有俩……”
徐宁走过来蹲下解套子,“属实是厚,这嘎平常没人来,山鸡都成群了。”
“可不咋地!磊子,瞅啥呢?过来解套子啊。”
关磊听李福强招呼才走过去,倒不是他眼里没活,而是他不想偷学技术,毕竟这套子是跑山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李福强教一遍他如何解套子,就指著四米开外的空套,让关磊过去解。
他们在小北沟阳坡拢共捡了四只山鸡、三只跳猫子,因为下了饵料才能套著这么多山鸡,若没有饵料,想套山鸡可难了。
“诶,兄弟,你说虎子相亲咋样?”
徐宁一笑,道:“那我咋知道,石头,你说呢。”
关磊闷头解套,回道:“我小妹儿不爱吭声,虎子再吭哧瘪肚,估摸俩人不咋样。”
“哈哈哈,磊子,你挺了解虎子啊。”李福强笑道。
王虎和关花相亲,关磊肯定得多关注,毕竟那是他小妹儿的相亲对象,要是真成了,那未来他就是王虎大舅哥。
所以关磊这两天没少观察王虎。
第180章 王虎相亲 你挺美丽
万业村,关家。
在徐宁仨人驱车离去之后,王虎就被吴家哥仨拉著进到东屋。
将其推搡著坐到炕里,与他唠著家常、喝著茶水。
而王虎因昨夜心里想著事,睡得并不是很好,所以看起来精神不佳,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的打量著墙上挂钟。
吴海泉笑眯眯的瞅著他,尽量敞开话题唠,试图将他的注意力打散,而后也细心嘱咐了他两句,待会该如何与关花唠嗑。
这年头相亲就是俩人随便唠唠,对彼此都满意后,到家和长辈一说,再由长辈碰面商谈具体啥时候办事,要是没看上眼,那就再无后续了。
而相亲的话题基本大同小异,无非是先问家里几口人,再问家里人都是干啥的……
眼瞅著九点多钟,关家当院走进来三个人,领头的是韩芳,她身后跟著一对互挽胳膊的姐妹,正是关梅和关花。
在王虎不经意扭头透过窗户瞅见来人时,便是心脏一突突,随之他伸展两腿朝著炕沿挪动。
吴家哥仨见他有动作,也顺著窗户望一眼,见到韩芳、关家姐妹进入当院,便紧忙向著外屋地走去。
刚走到锅台边,便和韩芳、关家姐妹撞了个对脸。
王虎有些拘束的打招呼,“婶儿…”
韩芳拍巴掌笑道:“诶呀,虎子,你下地嘎哈呀?赶紧进屋,咱进屋再唠!我瞅虎子是真好,越瞅越稀罕呐……”
吴海泉接话,“嗯呐,虎子兄弟挺实在呢。”
“妈,你们快进屋。”吴海龙招呼一声。
待众人进屋之后,韩芳搭著炕沿边坐下,关梅推搡著关花示意她拖鞋上炕里,而关花也有些拘谨,低著头没吭声。
吴海泉和海龙推搡著王虎,将他掫到了炕里,而吴海涛则把新沏的茶水放到了炕上。
这屋里除了王虎、关花,剩下的全是吴家人,所以这场合说不上多正式,因正式的相亲是媒人先搭话,随之才让俩人唠唠。
韩芳拉著关花的胳膊,将她拉扯到身边,扭头对王虎说道:“虎子,今个不是啥正式场合,主要是想让你们俩个小年轻唠唠,相互了解一下子。”
王虎僵著脸,扯嘴笑说:“诶,婶儿,我知道。”
关梅立在炕沿,悄声对著关花说:“伱快上炕里呀,我咋搁家告诉你的。”
关花低著头没吭声,心中挣扎两三秒,才蹬掉鞋爬进了炕里,却没敢往王虎跟前凑,只挨著韩芳两腿撇著坐。
关梅瞅著王虎笑盈盈说道:“虎子,咱都不是啥外人,有海泉这层关系呢,咋唠都行。妈,让他们俩搁屋唠,咱先回去啊?待会金宝该醒了。”
韩芳一点头,起身说:“虎子,花啊,你俩好好唠啊。”
关花拽著韩芳衣服舍不得撒手,关梅见状紧忙走过去,悄声道:“嘎哈呢,我搁家都告诉你了,虎子不是啥外人。”
关花点点头,用细微声音说:“我有点不好意思。”
吴海泉、海龙离的远,根本没听著她说啥。
但王虎耳朵多灵啊,他听后猛地搓把脸,脱口道:“我也是。”
他声音略大,将屋里众人造一愣。
韩芳反应飞快,她拍著巴掌说道:“诶妈呀,瞅瞅!这家伙一唱一和的,多有夫妻样啊!”
吴海龙笑说:“哈哈,可不是咋地,刚才我都没听著花儿说啥,虎子这耳朵真灵啊,瞅著就般配!”
这两句话将王虎和关花整得面红耳赤,皆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吴海泉往茶杯里倒点水,起身说道:“虎子,那你俩搁这敞开唠,别不好意思。”
韩芳瞅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道:“咱们先走,让他俩搁屋。”
“诶。”
关梅临走前对著关花嘱咐两句,随即挽著韩芳出了屋。
原本王虎想要起身相送,却被吴海泉拦住了,直说都是自个家人送啥送,故此王虎才没继续挪动地方。
待韩芳、关梅和吴家哥仨走到当院,他们便暗暗转头瞥了眼屋里的两人,见他俩稳坐炕里,相隔两米多,便是有些担心了。
吴海龙询问:“妈,你瞅咱家花儿对虎子印象咋样啊?他俩能不能成啊。”
韩芳嘀咕:“咱家花对虎子印象不错,昨晚间我和小梅问花儿了,她就点个头也没咋吭声啊。”
关梅说:“花儿打小就不爱吭声,能点头就说明挺乐意了,就是不知道虎子咋想的。”
吴海泉轻笑道:“还能咋想,今早晨二宁偷摸跟我说,昨晚间虎子都没咋睡,头午你们没过来之前,我们跟虎子唠嗑,他还直瞅挂钟呢,心里指定也是盼著呢!”
韩芳点头:“咱家花儿模样不差,就是这俩闷人凑到一块能处得来么?”
吴海龙说道:“妈呀,虎子平常不这样。”
“嗯呐,虎子和花儿都是头回办这事,有点发闷正常。二宁说虎子平常挺活泼,见著谁都吭声搭话,不是那闷里闷气的人。”吴海泉说道。
“那行,待会你们去西屋待著。我和小梅先回去,等他俩唠完事儿,海泉你问问虎子咋想的,要是能给个准话,你们晌午就去家里吃,要是没瞅好,你们就搁这开桌。”
韩芳这么安排是为了避免王虎和关花两人再次相见尴尬,既然没瞅对眼,那还往一块凑啥啊?
倘若瞅对眼,王虎也得表达出意思,而去海龙家吃晌午饭就是信号。
“成!”
韩芳和关梅先行离去,吴海泉哥仨迈步进入了外屋地。
吴海涛跟在后边,侧耳听著东屋没有动静,拽著海龙道:“他俩咋没动静呢?”
吴海龙拽著他胳膊往西屋去,“你操心这事嘎哈?”
“我不寻思学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