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刘丽珍搁后边嘱咐道:“人就来这两天,你别给人甩脸子。”
“知道!”
随即众人各自忙碌。
刘丽珍和王淑娟在剁白菜和酸菜,李福强和王虎将肉卸完,正在清洗炕桌和地面。
徐宁先回东厢房换了身衣服,然后就趴在了炕上,这炕也不算凉,还有点温得乎的。
李福强和王虎进屋逗著小狗,与徐宁闲唠了起来。
等到四点多钟,徐凤和金玉满堂、王彪回来了,仨小崽来东厢房打个转就去了西屋写作业。
而王彪则端著盘丸子进了屋,“二哥!瞅瞅我妈炸的丸子,金黄金黄的!”
徐宁、王虎和李福强都上手抓,扔进嘴里嚼著。
“恩,挺香!”
“这搁熊油炸的是不一样哈。”
徐宁笑说:“要是整点鱼丸子就更香了。”
李福强点著头:“嗯呐,最好是狗鱼,那玩应炸丸子是一绝!”
“还能整酸菜鱼呢。”王虎说。
王彪抓俩丸子逗著狗崽,“二哥,啥前儿整点鱼回来呀?后天我放假咋样,我去老黄家借俩冰川子,咱去抠点鱼啥的。”
徐宁笑问:“咋不搁家创作了?”
王彪有点不好意思道:“诶呀,这不得劳逸结合么。”
“哈哈……行,那咱大后天去,明个我得去山上溜溜套子。”
“大后天也行。”
王虎拍著王彪脖颈子,道:“你咋那么馋呢?”
“你不馋呐?你不馋别吃我妈炸的丸子。”
“你妈不是我妈啊?”
王彪斜眼睛,道:“我妈是我妈,你妈是你妈,咱俩是一个妈,但……”
“滚犊子,我特么搁这跟你玩绕口令呢?”王虎抬腿踢他一脚。
王彪窜到徐宁身后,“二哥,我哥打我,你帮我削他。”
“行了,别闹了,你赶紧回屋写作业去,我还得去送狗呢。”
王虎说:“二哥,我跟你去啊?”
“不用,你跟我大哥帮著烧点火吧,待会我就回来。”
“得嘞。”
徐宁拎著黄毛子的前腿和肋巴扇,便牵著黑狼三条狗去了老常家。
搁老常家坐了二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刚走出老常家门,徐宁就瞅见一群人在朝著屯里走,在人群中瞅见了徐春林、王二利和徐龙,便站在门口等了会。
徐春林瞅见他一愣,随即看见他旁边的常大年,便挥手打个招呼,停下脚步唠了几句。
待四人往家走的时候,王二利怼了怼徐老蔫,他心领神会的点头,便转头看向徐宁。
“二宁啊,今个挺累吧?”
“不累…啥事?是那五块钱的事不……”
徐春林咬牙切齿的抓住他胳膊,“你在跟我叫号?信不信我搁当街削你。”
“信。”
一个字就将徐春林整没电了,他无奈瞅眼王二利,只见王二利满眼都是鼓励,他心一横就直奔主题了。
“今个19楞场有俩工人让那头大孤猪拱了,你郭舅喊我和你二叔,想让我俩帮著将这大孤猪壳下来,但我俩谨记你妈的嘱咐,所以就像让你帮忙去打这头猪。”
徐宁歪头瞅著两人,笑道:“我妈也嘱咐我了啊,我可不去。”
“诶,你郭舅指名道姓让你去,你咋这么不给面子呢?”
王二利搂著徐宁肩膀,开始念经:“二宁,是这么回事,你啊,就是年纪小,有些道理不懂,听二叔给你念叨……”
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徐宁顿时汗毛倒立,紧忙说道:“二叔!不是我不帮忙,我郭舅从来不办岔劈事,你就说场里给没给钱吧。”
徐春林瞅眼王二利,笑说:“你瞅瞅,我就说这瘪犊子心眼子多,他肯定能猜到。”
“给多少啊?”
王二利瞅眼他的表情,便将目光看向徐春林,随后道:“场里给50块钱,但28楞场的把头杨军不还给50么?拢共加起来一百块钱呢。那你明后年不得结婚呐,结婚前不得盖房啊?哪哪不得用钱啊,能挣点是点呗。”
徐宁瞥了眼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徐龙,见他露著微惊的表情,就知道徐龙先前不知道这事。
但他琢磨徐老蔫和王老邪肯定是拼缝了,否则他俩为啥这么积极?
以徐老蔫的作风来说,拼缝、密钱都是他经常干的事。
“你俩拼缝了吧?拼了多少啊。”
王二利听这话一愣,而徐老蔫却直接急了。
“你少放屁!你才拼缝了呢,告诉你嗷,少特么冤枉人!这也就是搁当街,要不然我非得削你一顿。”
徐宁瞅著徐老蔫急眼了,就知道他刚才的话戳到徐老蔫心窝子里了。
“那我妈要是打我咋整?”徐宁问道。
“你妈打你,我跟你二叔拦著!你怕啥啊,那青皮子都壳了,还怕头猪啊?”
徐春林在对待钱的问题上,处理事情就有点急迫,因为他怕到嘴的鸭子从嘴边溜走,那简直比刘丽珍捡著150块钱还难受。
这时久久没吭声的徐龙,开口道:“咱妈要是削你,我也帮你拦著,你放心吧。”
徐宁有些意外,“咱爸给你钱了?”
“没有啊,我要钱没用。”
“快拉倒吧,那上回……”
徐龙转身捂著他嘴,瞪眼说道:“咱爸就算真拼缝了,他能不分我点啊?到时候你挣一百,我们喝点汤都不行么?”
徐春林皱眉瞅著徐龙,道:“你俩有事瞒著我,大龙,你说说上回咋地了?”
“没事,二宁老跟娟儿告状。”
徐宁挣脱开,说道:“那你仨得告诉我,到底拼了多少缝,要不然我可不管。”
徐春林和王二利对视一眼,磨著后槽牙说道:“十块钱!我寻思买三条烟抽呢,全让你捅咕出来了。”
“十块?我不信。但是吧,这事我管了。”
闻言,徐春林和王二利咧嘴一笑。
“我儿子真够意思!”
王二利笑说:“大龙,回头给你拿两块钱买包烟抽嗷。”
徐龙呲牙乐道:“二叔,明个我就去问郭舅,到底给你俩多少。”
说完,徐龙就迈腿蹭蹭往家蹽。
徐春林先是一愣,随后怒道:“诶我艹!这大瘪犊子…你给我站那!”
王二利搁后边瞅眼徐宁,叹气道:“诶,我大哥在钱的事儿上太不稳重了。二宁,回去别跟我嫂子说这事,你偷摸领著虎子和强子去打了就行。”
徐宁笑著点头:“嗯呐。二叔,你是不是也藏钱了?我二婶知道不?”
王二利愣了愣,便直勾勾得往徐家院里走,根本没搭理他。
“哈哈…”徐宁在后边大笑。
王二利走进院里就直奔茅房而去,当然不是他的钱藏在徐家茅房周围,而是刚才徐宁的那句话,将他吓的膀胱一紧。
确实是心有余悸,因为徐老蔫小金库被抄的现实例子,那是历历在目啊!
为此徐老蔫孬糟整整三天,今个才缓过点劲儿,王二利可不想步他后尘。
第140章 掐猪踪顺踪捋 瞎子沟
今日老徐家晚间饭比平常要早,徐老蔫刚进屋的时候,刘丽珍和王淑娟就托著盖帘往锅里下饺子。
虽然老妈瞅见了徐老蔫张牙舞爪的追赶徐龙,但是她根本没有理会,因为徐老蔫经常性的欺负徐龙。
有时候给徐龙熊的直生闷气,在见到徐老蔫瞪著眼睛奔进外屋地,刘丽珍就知道这回是徐老蔫吃了亏,所以她才没管。
王虎、李福强正在放桌子捡碗,桌面上已经摆了四道菜,有锅包肉、炸丸子、白菜拌干豆腐和花生米。
因为晚间要吃饺子,所以刘丽珍就没让杨淑华整太多菜,再说徐宁三点半才回来,待卸完肉使水泡上,再放进锅里烀肉,那得等到啥时候才能吃饭?
待两种馅的水饺装盘摆上桌,众人便入座了。
丸子是萝卜、豆腐和面粉搅合匀使熊油炸的,这丸子最好的吃法就是泡在菜汤里,让其吸满汤汁,再吞嚼于口中,那味道简直美翻了!
锅包肉的味道也不错,只要闻著味感觉呛鼻子,那就是最正宗的。
徐宁将锅包肉塞进白菜水饺里,根本不用蘸醋就有点酸甜味,王淑娟直夸他会吃,也有学有样的吃了起来。
徐老蔫眯眼抿口散白,盯著徐龙、徐宁两兄弟,他当爹二十多年,从来都是他说啥是啥,然而自从徐宁学好后,他的地位是一落千丈。
以前徐龙哪敢威胁他啊?可从徐宁学好那天起直到现在,徐龙接连威胁他两次了。
这让徐老蔫感觉到了些许危机,这事再不处理,那往后他还咋当爹?
晚饭结束后,徐宁就招呼李福强、王虎去东厢房,三人在屋内闭门密谋了起来。
当李、王两人知道明个要去猎那头大孤猪时,眼中都流露著亢奋。
他俩跟著徐宁跑山打围,也算是初入行了,在望兴经历的那些事,让他们均有成长。
先前在听到庆安附近有大孤猪时,他俩确实有点心动,但徐宁没发话,两人肯定不能瞎整。
现在徐宁发话了,怎能不让两人激动?
跑山打围的人,谁不想干个大货?虽说不至于留名千古,但肯定能传遍整个庆安地区。
无论哪个行业,只要有了一定的名声,那就意味著有了源源不断的财路。
当然,搁山里跑的猎人,财源主要是山货山财。
或许有人说山财发不了家,这玩应有说道。
这话无可否认,但在这个年代,谁发家了能满大街嚷嚷啊?
所以,并非没有发家的,只是太低调了。
就像于开河搁山里捡个大皮,这事他只告诉了徐宁一人,如果他不跟徐宁交底,他能知道看著挺贫穷的于开河,家里能有1000多块钱么?肯定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