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姨子和小舅子后天走,走前儿不得拿点东西回去啊。”
“那行,我明个上山溜达溜达。老舅,你跟我说实话,我爸这脚脖子是不是打那头大猪崴的?”
刘大明一愣,紧忙摇头:“没有的事,你可别瞎说嗷。”
“哈哈,知道,那你回去吧。”
刘大明眨眨眼,“要不然明个我跟你去啊?”
“不用,你搁家陪且吧,等我回来直接给你送去。”
刘大明点著头:“那也行。”
说罢,刘大明就往家走了。
而徐宁回到屋里后,便瞅见徐凤正在磨徐春林,不知道父女俩悄默声唠啥呢,腮帮子都笑肿了。
徐龙刚才被王淑娟喊走了,这对小夫妻平常感情就不错,经常搞小动作说悄悄话,有时候刘丽珍瞅著都没眼看,属实是辣眼睛。
徐宁见屋里就父女两人,便招唤徐凤去外屋地洗脚去,徐凤听话就脱离徐春林怀抱,整得徐老蔫有些患得患失。
“你嘎哈?凤儿刚跟我亲近亲近,你咋这么没眼力见呢?”
徐宁呲牙乐,道:“攥著五块钱的手踏实不?”
徐春林眯眼向后一仰没吭声,但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显然是很踏实。
“爸呀,刚才听我老舅说,你这脚是打大孤猪崴的?这事我妈知道不?”
“啥玩应?”徐春林窜起身瞪眼珠子,“没有的事,你别特么瞎说,要不是看在这五块钱的份上,就你埋汰我那两句,我得削你多少顿?你自个数数。”
徐宁瞅著他的表情,就觉得他们搁山上指定是碰著那头大孤猪了。
便笑说:“我老舅都告诉我了,你还装啥啊。我妈搁外屋地呢,要不然我喊她进来听听啊?”
“别…不是,你到底想嘎哈?”
徐春林将手揣进兜,如果徐宁敢提一句过分的话,他就将五块钱拍徐宁脸上,然后就是一顿爆踹!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我爹让大孤猪给整伤了,那我不得报仇啊?”
徐春林闻言心里头有点舒坦,心说这儿子没白养,还知道替他爹出气呢。
“报啥仇啊,我和你二叔给那猪四枪,那猪就跑了,我这脚是钻林子前儿不小心崴的。”
徐宁一笑:“啊?爸呀,你真去照量那猪……”
徐春林听他这老大声,紧忙抬手捂住他嘴,咬牙切齿道:“你小点声!我就琢磨你没安好心,你再喊一句,我踢死你!”
徐宁挣扎脱离,勾著手咧嘴道:“还我吧。”
“啥?”徐春林一愣。
“五块钱呐。”
“诶我艹……”
徐春林瞪眼转头弯腰去抓炕上的笤帚疙瘩,徐宁见状直接跑到门口要掀开门帘子,抬手指著外屋地,做著口型:告诉我妈。
徐春林被气的吹胡子叹气,从兜里甩出来五块钱扔到了地上。
“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得削你一顿,往死削!”
徐宁抓起五块钱揣进兜,笑道:“哈哈,爸呀,你这把柄都搁我手呢,自个寻思寻思吧。”
“滚犊子,赶紧回你屋睡觉去,瞅你就上火!”
“得嘞,爸,你别生气嗷,回头再给你买条烟抽。”
徐春林嘟囔道:“你也就这两下子。”
有时候他是真想暴揍徐宁一顿,奈何每次他都下不去手,因为有烟、钱的诱惑,他舍不得打啊。
“妈,我明个上山溜达去哈,给我老舅整头猪回来,他要送他大姨子和小舅子。”
刘丽珍笑著点点头:“那你啥前儿去啊?妈给你整点好吃的。”
“不用太早,正常吃饭就行,我明个得去常大爷家借狗呢。”
“啊,那行。”
徐春林搁屋里听闻后感觉挺不得劲,刘丽珍明显是区别对待啊。
他嘀咕道:“就没有这么偏心眼地……他是啥好玩应啊?拿他当个宝似的。”
等刘丽珍进屋后,徐春林便说道:“珍呐,我这腿脚不好使,你给我打盆洗脚水呗。”
“你花点钱让你闺女伺候呗,二宁不给你五块钱么?”
“啥玩应?没有的事!那五块钱我刚才都还他了,再说我是那贪财的人么?”
“你……呵呵。”
刘丽珍冷笑两声,却腿脚没闲著,到底是心疼徐老蔫,出门给他打了盆洗脚水。
“珍呐,你真好啊,娶著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啊,但生了二瘪犊子……”
刘丽珍听他嘴里吐不出象牙,皱眉道:“那是你儿子,你咋老骂他呢?他是瘪犊子,你是啥?你闺女儿子都随点根,这根是谁的?”
徐春林张了张嘴,“你看我吃饭前儿,他埋汰我那两句,要换平时我早削他了。”
“这不花五块钱给你买通了么,渍渍……”
第137章 红皮子小狐狸 别告诉你太奶
清早,七点左右钟。
老徐家刚吃过早晨饭,王虎就背著颗16老撅把子猎枪,兜里揣著30颗独头弹翻墙而来。
这时徐宁正在东屋系著绑腿,他让王虎先去牵狗,这俩黄狗自打回庆安就没上过山,再不领著去山上溜达溜达活该生了。
他起身将孟紫烟给做的手闷子挂在脖子上,抄起手边倚著的老撅把子背在肩上,便走到外屋地跟老妈打声招呼。
老妈指著锅台上的盒饭示意让他带著,徐宁点头拿起装盒饭的布兜就走出了屋门。
王虎已经牵著两黄狗在门口等待了,瞅著俩黄狗迫不及待的样,徐宁顺手将布兜递给王虎,便弯腰摸了摸狗脑袋。
随即两人朝著老常家走去,刚到老常家门口,便瞅见常大年端著狗食正要去喂狗。
常大年瞅见他俩的穿著打扮笑了笑,黑狼、二狼三狼也瞅见了两人,顿时摇尾晃脑眯著眼睛,低声呜嗷哼唧,显然是瞅见两人的穿著,再联想到要领它们上山而高兴呢。
“大爷,给它仨喂点吧。”
常大年往狗盆里填了两勺使酸菜汤搅合的苞米麦麸子,起身将狗食放在墙根地上。
仨狗瞅瞅徐宁、王虎,再瞅瞅狗盆里的食,只犹豫两秒就埋头扎进了狗盆里,狼吞虎咽的舔了起来。
常大年和俩人闲唠一通,瞅著仨狗将狗盆舔的锃光瓦亮,便回身去解狗绳。
“我寻思你们要去壳那头大孤猪呢。”
“壳啥呀,昨个我爸他们碰巧遇著了,摸黑给了三枪都没壳下来。”
常大年一愣,待徐宁说个大概经过,他才点头道:“啊,那他仨手把还行哈,摸黑是不容易打。”
他将狗绳递给徐宁,摆手:“快走吧,再耽误会儿该晌午了。”
“嗯呐。”
徐宁接过狗绳,便牵著五条狗往屯西走。
原本三人定好今个去溜套子、掏点榛子啥的,但刘大明给徐宁安排个活,不得已昨晚间只能告诉就近的王虎,就没告诉远在屯西的李福强。
此刻,李福强正在家门口抽烟张望,待瞅见两人牵狗背枪愣了愣,随后紧忙转身进下屋,抄起一杆扎枪、再往布兜里装点麻雷子、双响子。
他走出家门,刚好和徐宁、王虎碰面,三人咧嘴笑了笑。
三人自打从望兴回来,就没正八经的跑过山,只去山里下了点套子就回来了。
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都歇够了,全都憋著一股劲儿呢。
“兄弟,你说咱们不能碰著那大孤猪吧?”
徐宁摇头:“肯定碰不著,那大孤猪搁林场后身呢,我估摸应该在19楞场附近溜达呢,咱是去西马垛子,一东一南都挨不著边。”
“二哥,咱要碰著咋整?”
“碰著?那就揍它!昨个晚间给我爹脚脖子整崴了,这仇能不报么?”
李福强咧嘴一笑,“必报!给它壳下来,那杨东堂哥不得给50块钱呐?”
“哈哈,钱是次要的,咱主要是为了开心。”
“那必须地!”
三人边走边唠,直到将近九点钟,他们才走到西马垛子下边,再往山上走六七十米,徐宁就让王虎给狗撒开了。
刚撒开五条狗,黑狼就带头冲了出去,搁雪地里来回纵跃,伸著舌头朝徐宁三人喘气,显然这些天将它们差点憋出病。
溜达整整一头午,那黑狼都没开哐,不过三人并没有泄气,像这种情况太常见了。
徐宁低头瞅眼手表,再抬头寻摸一圈,指著谷地三个桦树形成的三角地带。
“虎子,捡点柴火,咱搁那笼火。”
“得嘞!”
王虎放下手里的布兜,便将撅把子递给了李福强,然后便去捡柴火了。
正当徐宁使脚扒拉著雪壳子的时候,前方迈著小碎步溜达的黑狼突然开哐了。
它扯嗓子朝著前方犬吠两声,转头瞅眼徐宁,便带著二狼三狼奔了出去。
徐宁听声一愣,紧忙指著俩黄狗,“快追!”
“大哥虎子,来活啦!”
李福强将捡起的柴火扔到地上,喊著三十米外的王虎,“虎子,快走!”
“我艹……”王虎紧忙将柴火扔掉奔了过来,他抄起堆在三角地带的布兜和猎枪,便朝著两人追去。
李福强迈著大步奋勇向前,他手里拎著杆扎枪,目光直勾勾盯著前方地形。
“兄弟,黑狼咋这时候开哐啊?”
徐宁说道:“咱们刚才那地方刚好有股风,许是黑狼闻著味了。”
山里的风是谷风,除开在峡谷中吹卷,还向著两侧的山蔓延,而他们刚好就在西马垛子朝阳缓坡之上。
“二哥,狗没动静啦!”
徐宁愣了愣,边朝前跑边侧耳听著,前方的狗果真没动静了。
李福强拍著腿疾步窜行,“诶我艹,可别特么遇著大刨卵子!”
这时候,狗叫声又传回来了,犬吠比刚才更猛烈,且越来越近……
“这么近么?”
徐宁嘀咕一声,便将肩膀挂著的枪滑到臂弯,两手撅开枪把子,就从兜里掏出两颗独头弹,往枪膛里压上一颗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