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瞅著他眼睛问道:“你怕磕碜不?”
黄大喇叭一梗脖,道:“那我怕啥?这600多斤的猪王,我都敢单枪匹马去干,换旁人敢这么整啊?这玩应有啥磕碜的!”
旁人确实不能像大喇叭这么毛毛躁躁,心里没点底气,就敢去照量那大孤猪?
徐宁摇头说:“我能有啥招啊,你就发挥你这张嘴,去各个屯子吆喝两声呗,将你这悲惨故事跟他们唠唠,兴许有愿意出头掺和这事的。”
黄大喇叭眨眨眼,笑道:“诶妈呀,徐老弟这脑袋瓜就是活泛!给我唠的是脑瓜子一清凉啊!那行,等我明个有空就去挨个屯子跟他们唠唠。”
“恩,你快回去吧,再唠会你这狗就该咽气了。”
“可不是咋地,那我先回去了哈,等有空我再登门谢你。”
徐宁紧忙摆手说道:“可不用!用不著谢我,我也没帮上啥忙,有啥可谢的。”
“我这脑袋嗡嗡的,你这不是属于指点迷津了么。”
“快拉倒吧,你脑袋也挺好使,用不著我提醒,等你明早一醒就全捋明白了。”
大喇叭听闻徐宁捧他,笑道:“哈哈…徐老弟了解老哥哈!”
他拽著用树杈子制作的小爬犁远走后,徐宁就回到了车上。
车里的柴兵和常大年睡的正香,他转头瞅一眼,便驱车朝著庆安屯驶去。
对于大喇叭今日遭遇,徐宁没感觉有啥好同情的。
就像他自个说的那样,因为自个心痒难耐,所以才伤了四条狗,都是自个作的么。
而徐宁上次心痒痒的时候却是差点送了命。
抵达常家后,李保全和他扶著常大年进屋,然后徐宁打个招呼就走了。
将车停在徐家院门后,徐宁朝著屋里吆喝两声,徐龙便从屋里奔了出来,两人虽相视无言,但手却没闲著,一同架著柴兵去往东厢房。
刚进屋,徐宁就感觉热气扑面,心道:嫂子搁家就是好啊,这炕烧的真热乎。
屋里炕上已经捂好被褥,暖壶里也装满了热水,方便徐宁自个泡个脚、洗个手啥的。
先一章,大伙新年快乐。
感谢冰封之谷的打赏,谢谢。
第128章 拿捏徐老蔫 哪有隔夜仇
将柴兵棉袄棉裤扒了塞到被窝里,随即徐宁便两脚踩进鞋壳子里下地。
徐龙抬眼瞅著他,板脸闷声道:“今个咱爸问那50块钱的事了,我可啥都没说。”
徐宁闻言咧嘴拍著他后背,搂著他脖子,笑说:“好哥哥,待会你瞅我咋溜须地,到时候你学著点哈。”
“溜须咱爸啊?你有这好心眼子?”徐龙嘀咕道。
“这啥话啊?他是咱爹,我能瞅著咱爹孬糟么,这要憋出病来可咋整!”
徐龙哼道:“伱要是怕他憋出病,何必这么整?就昨个一宿,咱爸嘴里就起俩大泡,老上火了。”
“哈哈……走,进屋瞅瞅去。”
要说亲哥兄弟这关系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仅三言两语哥俩就交心了,徐龙语气也略微松动,瞅著徐宁的眼神也不那么带有杀伤力了。
刘丽珍在外屋地擦著锅台,徐凤和王淑娟则在西屋抹著雪花膏、编著头绳、发卡臭美。
而徐老蔫却闷头坐在东屋炕沿边,一条腿耷拉著,扭身卷著老旱烟。
待亲哥俩勾肩搭背进屋时,徐老蔫连头都没抬,甚至没用余光扫一眼,可见他对这俩兄弟意见相当大。
“二哥!哇,你瞅瞅我好看不?”
徐凤像欠登似的,听著动静就奔到了东屋,她头发上别著三个发卡、扎著俩丸子啾使头绳绑著,脸上不知道抹的啥玩应,油光锃亮!
她抬头噘嘴眨巴著眼睛,期待徐宁给予一番夸奖。
奈何徐宁瞅见她就嫌弃道:“你这脸上抹的啥玩应啊?整得好像那灯笼挂……”
徐凤的造型就像哪吒头型,满脸如猪刚鬣化为人形时,那种油头粉面。
“诶呀!二哥……”徐凤上前蹭著徐宁,拖长尾音磨著人。
“你别上我身上蹭,这家伙蹭的全是油!你给熊油抹脸蛋子上啦?”
徐凤一愣,抬头呲牙:“嗯呐,二哥,你咋知道捏?”
“诶呀我滴妈呀,谁让你这么整的啊?这不造孽么!”
徐凤向后一指,徐老蔫刚好啾掉旱烟卷头,使火柴点燃后,猛猛抽一口,将嘴里的烟碎末吐掉。
“呸!你说谁造孽呢?啊!我是不是没削你啦?来,你过来来……还特么敢说你爹造孽呢!”
徐老蔫作势起身,瞪著眼珠子,向后寻摸著扫炕的小笤帚疙瘩。
这些天,徐老蔫差点憋屈死,为了他这老儿子操碎了心,且在以酒会亲家时闹出夜戏貂蝉的笑话,惹得全屯子、林场都唠他出洋相这点事,整得他脑瓜子直嗡嗡,脸面全无。
刚下班就听说自个的小金库被抄,差点急火攻心倒地不起。
接二连三的创伤,令他这颗跳动了42年的心,差不点骤停!
这狂风暴雨将他拍到了泥地里……
徐老蔫就憋著一口恶气想要发泄呢,原本寻思找不著徐二宁把柄,那就抽空削徐龙一顿,哪成想这徐二宁竟自个送上门来了!
这要不削他一顿,那还能留著他?
外屋地和西屋的刘丽珍和王淑娟听见动静,紧忙迈步来到东屋。
而徐老蔫也在炕头找到了小笤帚疙瘩,反过来握著笤帚穗,磨牙切齿的就要向徐宁奔去。
只见护在徐宁前方的徐凤张开双臂,两腿大叉步,喊道:“不许削我二哥!”
这小妹没白疼,不枉费徐宁给她买头绳、发卡啥的,有事是真上啊。
刘丽珍拽著徐春林胳膊,“嘎哈?你要嘎哈?”
“他骂我作孽!这小犊子敢骑我脑袋上拉屎,我不削他,还特么留著他啊?!”
徐龙根本没吭声,只站在地柜旁边,抱著膀子看热闹。
王淑娟也紧忙拉著老公公胳膊,“爸,二宁指定不是净意儿地,快拉倒吧。”
“那能行么?我特么……”
好不容易找著的机会,能轻易放手么?
徐老蔫差点将心里话喊出来,幸好他脑袋活,没被激动、兴奋、急躁等情绪左右。
他急忙收住嘴,继续喊道:“他骂我作孽!啊,这小犊子骂我作孽!”
刘丽珍瞅著徐凤脸上油次马哈的,拍著他肩膀头,没好气道:“谁让你逗凤儿地,你瞅瞅给她脸蛋子造的,这家伙好像掉油坛子里了!快拉倒吧……”
王淑娟也劝道:“爸呀,二宁不是净意儿地,他刚回来能知道啥啊,赶紧给笤帚疙瘩放下吧。”
“那能行么?我今个必须削他……”
这时,徐宁扫眼暴怒的徐老蔫,心想:咱亲兄弟父子哪有隔夜仇?你瞅我咋拿捏你地!
他转身将抱著膀子立在地柜前方的徐龙扒拉开,眯著眼睛单手打开地柜,从里取出一条迎春烟,待转身之时,他另一手迅速将两张崭新的大团结压在迎春烟下。
“诶呀,我真是白费那好心眼儿啊,本来寻思挣点钱孝顺孝顺咱爸妈,哪成想啊,我这亲爹却要削我……大哥,你说我委屈不?”
徐龙瞅他一眼,许是受到他话语感染,竟跟著点两下头,随即意识到不对劲,紧忙仰头解释,“爸,我是支持你的嗷,二宁这些天确实欠揍……”
“大哥,我大嫂知道那啥事不?我……”
徐龙紧忙闭上嘴,低头不语,甚至有点紧张的用余光撇王淑娟,见她没啥表情才放下心。
而当徐宁取出迎春烟时,徐春林猛然一愣,他顺著王淑娟和刘丽珍的劲儿往后一靠,就靠在了炕沿边。
徐宁笑著走过去,说:“爸呀,我这不是挣点钱么,给你买条烟和两瓶酒,你尝尝这味,我琢磨你能挺稀罕。”
这时候王淑娟和刘丽珍靠著徐春林右侧,徐宁居左侧,递烟的时候不经意露出后边压著的两张大团结。
徐春林面色一僵,往常他哪见过徐宁给他买东西啊。
待他低头瞅见烟下压著的两张大团结后,只感觉浑身冒热风,一阵爽意袭来。
他顺手接过烟,一手搭著下方的大团结,抬头呲牙乐,“诶呀,哈哈……瞅瞅我这老儿子挣点钱还想著他爹呢,诶呀,哈哈……好,好啊!”
刘丽珍没瞅著烟下压著的20块钱,只皱眉骂道:“我琢磨你就没安好心眼么,这回心里得劲了?”
“得劲!哈哈…还得是我老儿子,哈哈……”徐春林笑的合不拢嘴。
王淑娟笑说:“爸呀,你是不是寻思二宁啥都没给你买呢?人回来就告诉我们,不让我们跟你说,想要给你个惊喜!”
徐春林心情大好:“哈哈,这惊喜好哇!闺女,你去给我老儿子炒点饭,他搁老许家不定能吃好。”
王淑娟点头:“诶,那我这就去。”
刘丽珍蹙眉怼咕著徐老蔫,“可别让娟儿折腾了,让他嚼巴点槽子糕得了。”
“没事,妈,我瞅灶坑里火没灭呢……”
这时,徐宁转头瞅眼呆若木鸡的徐龙,回过头笑道:“嫂子,不用整,我搁许炮家吃三碗大米饭呢,吃的挺好,啥都不用整。”
徐老蔫将烟不动声色揣进棉袄里,一手抓住20块钱直接塞到腋下。
他拍著迎春烟,咧嘴笑道:“造三碗饭?诶呀,你这胃口不错啊,哈哈……那我今晚不得搂著这条烟睡啊?”
刘丽珍翻著眼皮,“这家伙给你笑的,眼皮一翻翻,那嘴差点咧到腚沟子去!”
“哈哈,那我老儿子给买的,我能不高兴啊?诶呀,你俩赶紧出去收拾吧。赶紧给凤儿脸蛋子洗洗,我说啥这孩子信啥,没多大点事……”
徐凤不乐意叫屈道:“啊,爸呀,你嘎哈逗我呀?你瞅瞅给我脸蛋子整的,那你不得赔啊?”
“赔啥玩应?我赔你一盆水,你赶紧出去洗洗……”
王淑娟瞅老公公这高兴的样,差点将房顶掀开,便松了口气。
她扭头瞅著眼神直勾勾盯著徐宁后脑勺的徐龙,心里嘀咕:他咋咬牙切齿的呢?
随即,王淑娟就牵著徐凤去了外屋地。
刘丽珍瞅眼徐宁,道:“别惹你爸生气嗷,你爸这些天挺孬糟。”
没等徐宁开口,徐老蔫就维护上了,“诶呀,我老儿子都给我买烟了,我孬糟啥?哈哈……”
刘丽珍瞪了他一眼,“你好像属狗的,给你口粑粑橛子,你都嚼的老开心了,我可懒得搭嗝你!”
说罢,刘丽珍转身掀门帘去了外屋地,继续擦著锅台。
而屋内,徐老蔫满脸笑意的眯眼,瞅著徐宁道:“搁望兴半拉多月挺累吧?赶紧坐下歇会啊……”
“大龙啊,给你小弟拿瓶汽水去啊?这刚吃完饭,不得顺顺嗓子啊?瞅著嘎哈呢?!沙楞地!”
徐龙张张嘴,胸腹有万句良言没敢说出口,只瞅著徐老蔫毋庸置疑的眼神,便去了西屋拿汽水。
东屋,徐宁笑说:“爸呀,我回来那天就听说了,你那点钱被我妈捡走了。我寻思你兜里没啥玩应,给你拿点压压兜。”
“嗯呐,这事咱俩小声点唠,是不是就咱俩知道?”
“那必须地,原本我想给你拿50,但我不是去趟街里么,花的差不多了,就剩下22块5毛,将整的给你,零的我就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