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想了一下:“嗯,这还差不多。这东西本来就是炼钢厂用得多,他们负责这些工作,也算得上是专业对口。我们捡桃子就行。”
这话杨厂长就不爱听了:“我们捡桃子?扯呢。捡桃子的是他们。这个事情,你那边跟进一下。”
陈总答应下来,准备去落实。
临出门,杨厂长突然叫住他:“诶诶诶,老陈,你那茶叶还有没有?”
“没了!”有是有,可是没多少了,振东又出差了,我得省著。
回到技术科的陈总,马上叫来了吴副科长。
“吴科长,这里有份申请,你拿去看看,把技术内容里面该补充修改的地方,润色一下,然后交给我。”
吴副科长接过报告一看,脸色就是一喜,看向陈总。
这个事情陈总也折腾了很多次了,一直没下来,这次是下定决心了?
眼看陈总面有喜色,还叮嘱了他一句:“注意,不要扩散。”
看陈总的反应,吴副科长知道这次的情况和以往不同,心中大喜。
谁都是想进步的,很正常。
吴副科长眼看高振东这势头,真要过几年,技术科长明显就和自己没啥关系了。
不过这个事情,吴副科长无话可说,对于高振东,他自己也是佩服的。
诶,结果没想到,人家能力超强,来来来,大家集体飞升。
这回不用抢不用争,级别大家都有,见者有份,而且比原来想的还要高。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了属于是。
乐颠颠的把材料收好,去自己办公室修改去了,这个事情比什么都重要,别的事情,别来麻烦我!
等他出门,陈总叫来赵副科长,要他协助自己和京钢厂那边落实AOD工艺项目的事情。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老陈搭好路,剩下的都是赵副科长去办。
虽说技术科升技术处这个事情上,每个链条每个环节都说了不要扩散不要扩散,相关人员也保证绝不扩散绝不扩散。
可是大家的都懂的,这种企业里面,真正的秘密那是保得住的。
可这种不是秘密的所谓秘密,哪儿保得住了。
一天之内,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了,和这件事无关的群众,也有不少人收到了消息。
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情,这个事情算是不常见的大事儿了。
“你听说没有,陈总又在张罗技术科升技术处的事情了。”
“嗨,这事儿哪年他不张罗一次?没戏。”
“这次不一定,我看技术科前段时间冒头的事儿不少。”
“伱开玩笑呢,你要说从技术科提拔一个副处还差不多,整体升级?那得拿多少个编制出来。”
“唉,上半年技术科说调我过去当个股长,我嫌那边没空间没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放宽心放宽心,没准儿人家这次就升级成功了呢,哈哈哈。”
“诶,你说,技术科要是真升技术处了,高振东那个第一研究室主任是不是也升副处了?”
“不能吧,这才多久。而且第一研究室本来就是硬生生加上去的,厂里临时给的副科编制,还能跟著沾光不成?”
“那不一定,哼,我看呐,你就是嫉妒高主任!”
“我嫉妒什么,你别天天高主任高主任的了,人家看不上你的。”
“.”
傻柱在食堂也听见大家的议论,摸摸脑袋:“嘿,振东这动作,有点儿太快了吧,好,好。”
拄著拐杖上班,力争体现“轻伤不下火线”的刘海中,听见这个,没忍住:“呸,这个该死的闫老西儿。”
后面一个套著红袖章的叫住他:“同志,随地吐痰,不爱护公共卫生,罚款五分!”
这一切的熙熙攘攘纷纷扰扰,都暂时与高振东无关。
他正在忙里偷闲,整理自己手上的事情。
其实他手上的事情看似繁杂,简单来说现在就三条线。
一条管理线。
《项目管理体系》的事情,已经算是完事儿了,剩下的,就是在机工出版社加印的时候,去领一下印数稿酬,不过这个印数稿酬,随著政策变化,其实也领不了几年了。
《安全生产管理体系》,已经接近尾声,自己又预先准备了后备力量,那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其实接近于无,只是在写完之后,往老陈那儿一扔就完事儿了,剩下的有人去推。
那其实管理在线,自己就剩安全体系这半件事情了。
第二条是非信息技术线。
这条在线,热电偶、591、592、593、ESR都已经出了成果,技术成功转移。
NF材料正在试制,AOD工艺实际上已经完成,剩下的是京钢厂的事情。
新到手的线扫热像仪,这东西还早著呢,得后面再一步一步推,不急。
这么一算,非信息技术线正在做的,其实就一件事情:NF材料试制。
第三条就是信息技术线了。
DJS-59及基本工作环境、汇编编译、C语言都搞完了。
技术也是该转移的转移,该投产的投产,一些小东西,也扔给了运算所去跟进。
这条在线,好像就一件事情自己正在做:编制操作系统,这个事情是个长期的事情,十天半月那是搞不定的。
抛开这三条线,剩下就是些临时和日常工作了。
而各院、所、厂、企临时来找自己沟通请教,那算不得正经工作,毕竟自己给了原理和想法,就甩手了,做成什么样那是别人自己的事情。
答应草原钢铁厂的坦克火炮稳定系统,和娄晓娥一起折腾的《军地两用人才》改编,这算是业余消遣,那就不叫事儿。
如此一想,高振东深感焦虑:原来自己手上正在做的,只有两件半事情,其中一件半还快干完了。
快要没事儿干了怎么办?
第134章 第一炉NF钢(3k)
转念一想,不说别的,就光是信息技术,就够自己折腾很久了,更别说时不时还抽个别的。
原来我的事儿这么多的吗?
那没事儿了。
吓了一跳的高振东拍拍胸口,放下心来。
下了班的高振东,决定犒劳自己一顿,刚才吓坏了嘛不是。
他从东北段工送来的东西里面,取出一只飞龙鸟,部份狍子肉,跑去找傻柱。
还别说,贾东旭死了之后,两人还没一起聚过。
王德柱就不叫了,这个时间段,他下了班也是蹲在家里陪万月芹,雷打不动。
看见高振东拎著东西过来,傻柱立马就把自己的小盒饭收起来了,看不上了。
老规矩,肉是高振东的,菜和酒是傻柱的,聋老太那儿分一碗狍子肉过去。
傻柱一边拾掇饭菜,一边和高振东拉家常。
何雨水拿著高振东带过来当气氛组的录音机,稀罕得不得了,在旁边捣鼓著听歌。
还别说,这种久违的闲散,让高振东一直紧绷的精神有些放松下来。
说来说去,两人不可避免的说到了贾东旭的头上。
这是肯定的,毕竟贾东旭和两人都算朋友,这么大的事情,两人不可能避而不谈。
高振东经常不在四合院,对于贾家的近况不太了解:“傻柱,贾东旭走了,他家那几口子现在怎样了。”
傻柱一边砍肉,一边说:“还能怎么样,就那么过呗。不过我看他们家,够呛。”
高振东有点奇怪:“不会吧,贾东旭五成的工资抚恤金,加上秦怀茹也进厂了,和老贾还在的时候差不多啊。”
傻柱笑话高振东:“振东,要说你就是太顺风顺水,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家的难处。”
高振东还真不知道:“噢?怎么个说法?”
傻柱摇摇头:“老贾在的时候,他们家一家五口,三口没定量,本来就存不下几个钱来。”
“现在不是秦怀茹进厂了,她成居民户口了,那两个孩子也成居民户口了,都有定量了,这不得省不少钱。”
“没用,他们家啊,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怎么个说法?”
“这话我告诉你,你可别到处说,老贾他妈,爱吃个止疼片。老贾在的时候吧,还能管得住,这老贾没了,秦怀茹哪儿压得住这老太婆,你看著吧,他们家每个月的药钱,就能把秦怀茹给坑死。”
高振东恍然大悟,按说秦怀茹虽然干了好多年还连一级工的工资都没够著,可是她的工资加上贾东旭的抚恤金,怎么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电视剧里那个鸟样。
看电视只知道贾张氏爱吃个止疼片,不过却没想太深。
仔细想想,每天都吃,一片看起来没几个钱,一个月下来的确也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这个事情,秦怀茹自己都受得住,其他人也没啥好说的。
转念一想,不对啊,傻柱这个狗东西,怎么对贾家的事情这么清楚。
“傻柱,你怎么对贾家的事情这么清楚?老贾在的时候,你清楚不奇怪,老贾不在了,你还这么清楚?”
“嗨,就这点儿破事儿,还要打听吗?我是谁啊,我猜都猜得著。你看著,估摸著老贾那三个月平均工资的丧葬费,撑不了几个月的。”
傻柱大大咧咧的说著,不过眼神之中有些躲闪。
高振东正在剥花生往嘴里扔,没看见。
说起这个事情,高振东想个事情来:“傻柱,一会儿伱给聋老太送东西的时候,顺便给贾家也送一碗吧,这年头肉不好弄,估计那两个孩子馋,一个七岁,一个两岁,挺可怜的。”
高振东喜欢小孩,在院子里是出了名的,傻柱倒是觉得挺正常,答应一声:“好嘞,还是振东你局气。”
傻柱端著两个碗,先送的后院,后送的贾家,肉香飘得半个院子都是。
院子里的人暗骂傻柱不当人子,你特么送菜就送菜吧,就不能盖严实点儿,逗我们呢。
不过院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一般高振东去了傻柱家,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高振东吃花生,边等著傻柱回来,何雨水去给他们两的杯子里倒上酒。
没一会,傻柱回来了,脸上有点儿愤愤不平的神色。
高振东有点儿奇怪,你送个菜还能送生气的?是被别人给扔出来了?不能够啊。
聋老太那儿不用说了,贾家再操蛋,也不至于傻到这程度来。
“怎么了?我看你这样子,是被人给撅了?”
傻柱气呼呼的说:“贾张氏太不是个东西了,秦怀茹还没下班,我东西送过去,还没出她家门儿呢,这老东西自己先两口吃了一半。”
本来一碗也没多少肉,敞开吃的话,的确经不起几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