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排长,真是你啊?”
听著这有些熟悉的声音,高振东一偏头,目光一凝,乐了。
“哈哈,大老王,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的快步向他走来的人中等个,身形敦实,圆团脸,有些黝黑脸因为激动涨得有些发红,走路有一点点高低脚,一边走一边一脸开心的咧嘴大笑,别说八颗牙了,怕是十八颗牙都笑出来了。
高振东对这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年自己排里的,副排长王德柱,比自己大两岁。
当年因为腿部受伤去了后方,就失了联系,只知道都是四九城的人,却一直不知道在哪里,这年月,那真的常常都是离别就是永远,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两人激动的抱在一起,拳头在对方背上拍得“砰砰”作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激动的这么拍著,就那力道,要是换个身体弱的,怕是肺里血都吐出来了。
就这么拍了一会儿,两人分开,各自平复一下情绪,聊起了这么多年各自的经历。
王德柱因为受伤回了后方,伤好后战事也结束了,就转了业。也好歹是个副排长,战场上受过伤立过功,战前就是初中文化,转业时工作需要加之专业也半对口,就回四九城当了公安,就在这片街道派出所工作,别看是派出所,可是京城的派出所,与别处是不同的,简单说,就是大。这么几年干下来,现在在所里负责刑侦这一块,也成了家,有个4岁的闺女,媳妇正怀著老二。
听说高振东现在的情况,王德柱非常高兴:“还是老排长厉害,文武双全了你这是,轧钢厂好地方啊,大厂,有面儿,待遇也好,咱们老兄弟又能经常在一起了,哈哈哈。户口的事情我带伱去办,办完了我请个假,你和我一起去我家认认门去,你住哪儿我是知道了,我住哪你还不知道呢。一会回家叫我媳妇搞点菜,我们高低得整两口。”
“成,那先谢谢嫂子了,哈哈”
高振东按下激动,跟著王德柱一起去办落户。这年月不必前世,啥都自动化,网上走,现在这是纯手工,要按小日子那边的做派,高底得给户籍警封个“户口仙人”。
纯手工嘛,速度自然快不起来,王德柱在张罗著帮同事一起办高振东的落户和相关手续,高振东自己也在跑前跑后。
户籍警小胡一边看著高振东的落户资料,一边和王德柱扯著闲篇:“王队长,您这老战友看起来清清秀秀和和气气的,没想到当年还是您的排长。”
“嚯,瞧你说的,我告诉你,老排长也就是近年改学文了,看起来和气多了,放当年,这么说吧,他手底下外国鬼子的人命比你见过的外国人都多。”
“那没跑,我就没见过外国人。”
王德柱被小胡这种捧哏顶在嗓子眼儿上的捧法搞得有点绷不住,忍不住漏了个底儿:“这么说吧,他能在战场上全须全尾的立两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你自己琢磨。”
这下小胡是真有点儿惊了:“哟,这是真厉害。”
王德柱显摆得逞,得意著说:“知道了吧,我这老排长厉害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更别说现在还考上大学毕业了,哈哈。”一边说著一边催,“赶紧赶紧,快点儿弄完我们还有事儿。”
等手续全办完,王德柱请了假,带著高振东去了街道办,把街道办那边要处理的事儿也弄了,就算有王德柱这个地头上的识途老马带著,这么一阵儿折腾下来,也差不多下午五点了,王德柱带著高振东去了自己家。
王德柱家也在南铜锣鼓巷,离95号也就一公里左右,两地之间走起路来的话,大概也就不到十分钟的路。
眼瞅著进院儿了,高振东借口放水进了厕所,回头看看王德柱没跟进来,就把手伸进挎包里,提取了两听奶粉放在里面。
东西准备好了走出来,随著王德柱进到了他家,两间房,三口人,也还算宽敞,哪怕再过几月老二生出来了,短时间倒也不担心不够住。
王德柱一进门儿,就大声叫著:“月芹,月芹,快出来快出来。”
“诶,来了来了。”里屋应声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红碎花袄子青蓝布裤子,穿著白边棉鞋,后面还跟了一个短头发圆圆脸的小胖妞儿,咬著指头,怯生生的抓著女子的衣服,带著几分好奇的看著高振东。
“老排长,这是我老婆,万月芹,这我闺女,小梅,大名儿王新梅。月芹,这就是我常说的老排长,高振东,他刚大学毕业,分到红星厂来,就住前面巷子里95号。小梅,叫高叔叔。”
万月芹一听,非常热情,毕竟一个坑道里出生入死的战友能重逢,甚至听起来日后还能长期往来,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值得替她爱人开心的事儿。
“快请坐快请坐,唉呀,这可太好了,高排长,常听我家老王念叨你,他一直遗憾下了火线就没能回去再和战友们一起,没想到你们这不但碰见了,还能在一个巷子长处下去。”
“好嘞,嫂子。”在大老王这儿也没太多好客气的,一边拉凳子一边说,“嫂子,大老王,你们也别叫我排长了,大老王比我大,你们叫我名字就成,我这儿就称您一声嫂子了,至于大老王这称呼,那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哈哈。”
一边说,一边从挎包开始掏东西,“大老王,嫂子,我这来得也仓促,没准备啥,不过头一次进门儿空著手那是万万不成的。”
高振东把两罐奶粉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在学校弄到的,还正好,合得上你们现在这情况,嘿嘿。”
万月芹正准备推一推,结果王德柱定睛一看,嘿,奶粉,这可是拿钱也买不著的好东西,再转头瞄瞄自己老婆肚子,大手一挥:“月芹,收著收著,自己人,咱们不见外,这东西我家还真就正好能用上。老排长,你要回头还能弄著,给我留著,我先谢谢你了,嘿嘿嘿。”
万月芹也高兴,自己正怀著呢,这东西不论是给自己补身体还是留著给新生儿用,那都是非常好的,而且这东西还真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的,有钱也没用。
不过因为王德柱工作的原因,她是不会随便收别人东西的,哪怕是这种好东西也不会收。现在一听王德柱的话,自己人,那就好说了。
第5章 四合院第一僚机
高振东随手从兜里拿出十来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小梅:“来,小梅,吃糖,这个好吃。”
小梅一张小脸写满了渴望,但是没有接,转过头看著妈妈。
万月芹笑著说:“没事儿,吃吧。以后高叔叔拿的东西,你都接著。”
又转过头对高振东说到:“你这有点儿惯著孩子了,这东西可稀罕。”
高振东笑了:“没事儿,这类东西我还真有办法能搞到,我现在也一个人没孩子,不疼小梅我还真不知道疼谁了,哈哈。”
王德柱乐了:“是这个理儿,嘿嘿。你嫂子在小学当老师,回头在她学校里给伱介绍个对象,你就能有自己的了,哈哈哈。”万月芹也笑著连连称是。
高振东也不端著:“那我先谢谢嫂子了,哈哈。”
万月芹转身往灶台那块儿走:“你们两兄弟先聊著,我去弄饭。小梅,过来帮忙。”
接下来就是在万月芹“哚哚.哚.嚓.嚓.嚓.”的做饭声中,两个大老爷们儿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万月芹手脚很麻利,半小时就弄了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不得不说,不论哪个年月,有编制的双职工家庭,那日子过得都不会差。
高振东从挎包里摸出一瓶瓦罐茅台:“咱们今天喝这个。”
王德柱惊了:“咋了?老排长,你这是往后不过了?有啥好东西都出落到我这儿了是吧。”
“天天这么造肯定不成,这东西也不多。不过今天不是特殊嘛,来来来,满上满上。”
三大一小就这么就菜下酒,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饱聊够,高振东在王家人的挽留声中走出王家所在的大院儿,开心的往南铜锣鼓巷95号走去,身后还萦绕著小梅奶声奶气的声音:“高叔叔~~~一定要常来看小梅啊~~~”
回到四合院,高振东从三大爷家拿了钥匙,回到自己屋,打开被包,铺上床伴著微醺的酒意睡下了。来到四合院的第一夜,虽然家里空落落冷清清,但是感觉就,嗯,很舒坦。
第二天是周五,早上6点来钟,高振东在晨光中醒来,先到另一间偏屋里打了一遍拳,倒也不是啥气功秘传啥的,就是当年跟著排里一个沧州的战士学的一套八极拳。
高振东自学会之后,本著锻炼身体的想法,基本从来没有放下过,再结合他那被强化过的好身板儿,经年累月下来,倒也打得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打完拳,高振东生火烧水,刷牙洗漱。煤球还是头天拿钥匙的时候管三大爷借的,对于这个做事爽利,出手大方的大学生,三大爷完全没有“有借无还”的担忧。
收拾完,高振东兑现出一盒牛奶两面包,对付著把早饭吃了。
头天报到的时候,他向厂里请了两天假,办理其他落户的事情,结果遇到王德柱,事情过于顺利,预备周五周六两天要办的事情在大部分周四一下午就办完了,接下来两天,他倒是有充裕的时间去办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一类的事情,天天从系统里兑出来的话,邻居看他不见买只见用,要不了半月,他就得因为被群众举报而去见王德柱了。
见王德柱他开心,但是因为这个原因见王德柱他就不开心了。
——
拾掇完毕,高振东开始准备著去干今天他要干的第一件大事儿:搞定僚机。
要说这四合院里那真是人才辈出,前世里高振东刷剧的时候,叫得上名号的就有一堆,比如下面这几位。
打遍四合院的战神——傻柱
贼不走空的盗圣——棒梗
魅惑众生的魅魔——秦淮茹
游走四方放电影的吟游诗人——许大茂
动辄召唤亡亲的亡灵法师——贾张氏
以生育能力为代价换取超强八级钳工业务能力的损种实验体——一大爷(能看懂“损种实验体”的大家一起来骂高屋,看不懂的不建议深究,跳坑里了别来骂我哈)
一毛不拔还沾两根走的地精商人——三大爷
但是要说打辅助、搞助攻,那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后院儿里那位,四合院第一僚机:聋老太。
聋老太身具七八十年的吃盐量、高龄的年纪、占据道德制高点的四合院生态位、有事儿她真上的绝对行动力,打起辅助来那绝对是四合院最牛没有之一。
原著电视里,基本上也就这老太没拖战神的后腿,助力良多。老太太图啥,也就图一口好吃的图一个舒心,她都这样了,她真的,高振东哭死。
所以高振东第一个要搞定的,就是这个老太太。说实话,这老太太在清澈愚蠢的高振东看来和坏字儿不沾边,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老顽童的味道。莫名其妙的针对这个老太太不但没半点儿好处,反而非常容易翻车。
而且对于聋老太给红色军队送过鞋这事儿,高振东不太怀疑。
电视剧第七集里,聋老太对娄晓娥说娄父偷偷送钱支持过十八集团军,这个事情连娄晓娥都不知道。能知道这个事情的聋老太,在当年应该的确是做过什么,而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寡老太。
有伟人说得好嘛:“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他老人家一生也是这么实践的。
有伟人珠玉在前,高振东自然跟著走就完事儿了。作为烈属后代,高振东的根脚出身和聋老太的道德背景两者之间天然就是亲近的,而且这老太太对自己人那还真别说,原著电视里,聋老太那真是有事儿她真上啊。
前世高振东也看到有人说,聋老太做过最坏的事儿多了,比如不管娄晓娥的想法,把娄晓娥和傻柱关一屋里。其实吧,片子里那破屋子真想出来的话,那个锁起到的也就是个心理作用,至于为啥两人没出来,问他们自己咯。
高振东一边想著,一边兑换出2斤高筋面,1斤白糖,拎在手上,穿过一大爷、傻柱、贾家住的正院儿,向著后院儿走去。
后院儿正屋,就是聋老太的住处,这时门正关著,高振东走到门口,轻轻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询问声,有人的脚步在地上慢慢的带著点儿拖动声著走过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老太太伸出半个头,疑惑的打量著高振东。
高振东未语先笑,大声开口自我介绍:“老太太,我叫高振东,是轧钢厂刚分来的大学生,厂里把我安排在前院儿,昨儿刚搬进来,这不,听说院儿里有您这位定海神针,就来看看您。”
聋老太大概是听清楚了,脸上也放下了几分戒备的神色,让开门:“嚯,这是有文曲星来看老太太我来了啊,进来坐,进来坐。”
第6章 和傻柱的第一顿酒
高振东跟著老太太进了屋,虽然是初秋,寒意却已经有点儿上来了,屋里并没有烧上火,这年头的普通人家,在初秋也大多都是一个字儿:扛,并没有后来十月就烧暖气或者地暖的习惯。
高振东把东西放到老太太桌上,搓搓手开口:“老太太,我这昨儿刚来,来看您也没来得及准备,就给您带了点儿高筋面粉和白糖,您别嫌弃。”
老太太一看装面粉的口袋和装白糖的纸包,心里有数,这小伙子嘴上谦虚,可是心意却是足得很,连最后的戒心也放下了,嘴里忙不迭的说著:“你看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东西往里屋放,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顺便给高振东倒了杯水。
高振东顺著老太太的话头:“应该的应该的,尊敬老人,放哪儿都是理儿。而且,我爸妈还活著干革命的时候,没准儿还穿过您老送的鞋呢,哈哈。”
老太太一听,这还是烈属,心里更觉几分亲近:“诶呀,你也是苦孩子长大啊,可怜孩子。”
高振东摆摆手:“没啥没啥,都过去了,再说了,虽然那时候还小,没能杀几个日本鬼子为他们报仇,但是前几年花旗鬼子我也宰了不少,算是给他们找补回去了。”
聋老太更懂了,这是有军功的军人,这就是一条战壕里的至爱亲朋啊,得加~~~~~~不对,这就更亲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伱说城门篓子我聊胯骨轴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挺开心,说到当年年月的事儿,老太太还没忍住抹了几滴眼泪花儿。
两老少聊得正开心呢,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带点儿混不吝的声音:“老太太诶,在家吗?我来看您来了。”
一个中等个头,鞋拔子脸的男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和老太太很熟,看见门掩著,都不带敲门儿的,直接就推门走了进来。
“老太太,你猜猜我给你带啥好东西来了?”来人一边关门,一边转身过来逗老太太。
高振东一眼就认出来了,其实听声音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四合院战神、三十七块五大侠、四合院第一勺、顶级接盘侠,人称傻柱的何雨柱来了。
傻柱转过身,一看桌边还有个年轻人正微笑著看著他,愣了一下,回过神一边把手里的铝盒饭放聋老太桌上,一边开口:“嘿~~~老太太您这儿有客人啊,打扰了打扰了,东西给您放这儿了啊,回头热热再吃,带回来凉了都。”
高振东站起身伸出手:“您是何雨柱何师傅吧,刚才还听老太太念叨您来著,我是.”高振东又把自己介绍了一遍,顺便也说清楚了自己为什么在聋老太家里。
老太太已经沉浸在两个大小子吹捧我老太太一个人的美好遐想里,连忙挽留:“你别走,坐下坐下,和振东聊聊天儿,你们年纪差不多,更能说到一块儿。对了,今儿不周五么,你没去食堂上班?”
傻柱自己拿了一个陶碗给自己倒了半碗水,一口气喝下去,抹了抹嘴:“您别提了,今儿您孙子我不舒服,就请假提早回来了。这是我给您做的烧茄子,别看没肉,可油足著呢。”因为高振东在旁边,傻柱倒也没直接说自己是从食堂里装回来的菜。
老太太倒也不藏著,回头就从屋里把高振东送的高筋面又拎了出来:“这样,眼看也中午了,振东还给我送了些面粉,你动动手,和点儿面,中午你们两小伙子就在我这儿吃午饭了,咱们吃手擀面,就拿你带的茄子做浇头。”
傻柱一看乐了,这么好的面粉,哪怕他是厂里厨子,也不是能常见的:“哟,老太太您这是不过了?这么好的东西也拿出来招待我们?好,今儿我就借花献佛,露露我的手艺。”
高振东也站起来:“我家还存了点儿菜,等我去拿来,一起热闹热闹。”这是工作日的中午,院子里凑得上来的人不多,高振东也不介意再出点儿东西,好好热闹热闹。
傻柱一听,这是个实在人啊,也就不客气:“那敢情好,你去拿,我这儿先拾掇著,保证不委屈你的菜。”
高振东回了屋,兑出2两五花肉,一兜大白菜,拿在手上就去了后院儿。
聋老太和傻柱一看,这大学生是真拿呀,有肉有菜的,尤其是那五花,三线分明,一看就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