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高振东闷了一杯,伊琳娜和高振东攀谈几句,有礼貌的向高振东道别,继续应酬。
伊琳娜转身走远,高振东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这位美女翻译看起来是个文弱妹子,但是高振东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异样。
不论是步态、身形、目光深处,还是虽然已经处理得很好、但是还有一些若有若无发硬皮肤的手,都表明这不是一位翻译,或者说,至少翻译不是她的全部。
毕竟离S2已经十五年了,S2里的毛子女战士,没有这个年纪的,也不可能这么久了茧子还没消退。
年轻女性,像伊琳娜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不多。
这是一位来自卢比扬卡的同志?
又看了一眼走远的伊琳娜,高振东确认,就是!
如果是这样,那伊琳娜的出现,是卢比扬卡的日常安排,还是冲着591这些东西来的?
甚至,是冲着自己来的?卢比扬卡放的燕子?
不过,卢比扬卡的同志,活儿做得这么糙的么?
这可不像他们的风格,能在约翰牛老窝整出“剑桥五杰”的主儿,会放出这么一个女生自用一手全新的燕子来,这可不多见。
不过高振东对此并没有想太多,自己又不是搞这条战线的,对于自己来说,记住一条就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的不用自己操心。
回头给防工委那边去个电话,打个招呼就行,至于其他,自己不进一步接触就完事儿。
想到这里,高振东给自己倒上了酒,拉起地板上两个还在打“毛式地趟腿”的胖子,高呼一声:“德大拿!”
——
第二天早上,防工委领导办公室,郑良枢正在向领导汇报事情。
虽然马上要外放了,工作基本上交由新秘书来做,但是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由他暂管。
比如,高振东的事情。
听了郑良枢的汇报,十七机部领导笑道:“看样子,北方卢比扬卡的同志盯上高振东了?”
郑良枢摇摇头:“不好说,看起来像是在广撒网的样子,但是盯上第三轧钢厂是一定的。”
领导哈哈笑道:“那也难怪,卖给他们的高技术产品,源头可都是那个地方出去的,我们的同志虽然保密是到位的,但是很多迹象还是有蛛丝马迹的,他们能找到三轧厂这个大目标并不奇怪。”
郑良枢笑道:“不过振东主任完全没有受影响的迹象,他拉著卢比扬卡的人,猛灌了人家两杯,活生生把那女的喝跑了。”
防工委领导哈哈大笑:“哈哈哈,高振东这也太煞风景了嘛。不过他都快结婚了,对象又是他自己谈的,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一套对高振东没什么用。而且,以高振东的品格,不论他有没有对象,不论来哪一套,都没什么用。”
郑良枢也笑:“那是,高振东同志是坚定可靠的。领导,还别说,北边的同志昨天都被高振东喝怕了,给他起了个毛子名字:伏特加诺夫。”
领导闻言,笑得在椅子上打跌:“Vodkanov?哈哈哈,看来是真喝怕了。”
“nov”,毛子男性名后缀,一般表示这个名字来自名字、职业、地理位置或特征,有点像英语的“er”,比如Fisher。
两人笑了一阵,郑良枢问道:“领导,我们要不要通知高振东一下?”
领导还没回答,机要通道的电话响了。
领导接起电话,通话过程中,他脸上神色变幻,越变越想笑的样子。
挂断电话,领导对郑良枢笑道:“不用了。”
“不用了?”在郑良枢看来,还是给高振东说一声比较好。
领导指了指电话:“你猜刚才电话谁打来的?”
郑良枢脑袋里转了好几圈,一下子明白过来:“高振东?他自己也发现问题了?”
领导笑著点点头:“据他说,他当时就发现了,他甚至在电话里嘲笑卢比扬卡的同志们活儿太糙。而且那女的不是被喝跑的,是被吓跑的,高振东说自己是保卫处的。”
郑良枢闻言,差点爆出粗口来,艹,这个高振东,真特么是个人才,别的先不说,你就说他是不是保卫处的吧。
“所以他今天就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汇报情况了,振东处长这战斗意识,还真是时刻不忘啊。”
领导想了想,安排郑良枢:“你去通知负责相关工作的同志,盯著点就行了,一个被发现的卢比扬卡,掀不起多大浪来,更别说她想面对的还是高振东。等他们发现不对劲,估计也快呆不住了。”
对于两国局势的变化,防工委领导心里有数,这个层面的人,过不多久肯定是留不住的,不如给她画个圈子,让她自己在里面鬼打墙,别漏出来影响其他的就行。
就好像高振东前世的中文网络上,总会有那么几个类人生物聚居地,可是相关机构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屎嘛,都汇集到化粪池里才好。
这件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样,在高振东后续的工作生活中,仿佛消失了一般,毫无波澜。
他再没有见到过伊琳娜,甚至都很少见到那几位毛子专家,但是他Vodkanov的名气,却是留在了三轧厂支援专家的圈子里,直到他们离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结束了与防工委领导的通话,他依然在忙活他IT方面一手硬一手软的两样东西。
而此时,远在东北,碳研院的段工收到了几件合金构件,和合金构件同时送达的,还有相关的工艺要求和试验需求说明。
一看发货地,是高振东那边发过来的,段工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这个事情,高振东在电话里给他说过。
“小张,你去给副院长汇报一下,说高主任的构件到了。”
这一批合金构件,实际上和他们的石墨喉衬是差不多用途的东西,但是现在只是半成品,需要碳研所帮忙制作石墨背衬,顺便在背衬做好之后,借用碳研所的设备和材料,做一下火箭喉衬相关的测试。
具体是什么合金构件,高振东没说,碳研所这边也没问。
实际上,这一批就是高振东叫梁发明他们做的钨钼合金了,同时一起做的,还有两种钨铜材料,不过那个是准备在京城导研院做测试。
考虑到东北碳研院这边的路途遥远,变量比较多,所以在时间和资源安排上,是先向钨钼合金倾斜的,先把这个需要异地再加工和测试的材料做出来,再回头去做钨铜。
而且对于第三轧钢厂来说的条件来说,钨钼合金要容易做一些,钨铜材料那种伪合金要麻烦一点,毕竟以前没经验,高振东给的钨铜材料工艺,也和以前的合金材料工艺不同。
对于合金材料已经驾轻就熟的梁发明他们,在拿到高振东给的钨钼合金工艺之后,比较顺利的就做出了基本符合高振东预期的钨钼合金,都没怎么麻烦到高振东解决问题。
于是这一批钨钼合金就这样加工成了合金喉衬,发往碳研院这边做石墨背衬的再加工和相关测试。
对于高振东的配合请求,碳研院非常重视,毕竟高顾问可是实实在在的帮助碳研院解决了不少重大技术难题。
远的不说,就在过年前,高振东对他们高强度石墨材料的指点,句句到位,按照高振东的指点改进工艺之后,经过多次试验,现在高强度石墨材料已经可以稳定的通过压制这道关卡,进行最后的焙烧了。
所以接到段通知的碳研院副院长,也亲自赶过来,帮助协调资源,一起解决好三轧厂高顾问的配合请求。
一边拆合金构件,段工一边和他笑道:“院长,这次高主任做的,也是火箭喉衬,正好和我们的高强度石墨材料试制完成的时间差不多,高主任的动作可真是快,过年到现在就一个来月,就做了一个新材料出来。”
副院长不由赞叹道:“这人和人啊,还真就不能比啊,我们搞个新东西费老鼻子劲了,可搁高顾问那儿,好像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段工却很乐观:“那无所谓,反正高主任是自己人,这就叫庆幸真理掌握在文明手中。”
副院长也被他逗笑了:“哈哈,你说得也有道理,正好,这批材料预估的背衬加工时间,和我们高强度石墨喉衬的最终完成时间应该差不多,你不妨一起测试,和高顾问比划比划。”
第240章 实况下的远程数据通信
段工眼睛一亮:“对对对,和他比划比划。”
不过一转头,却又没了兴趣:“算了,不比了,高强度石墨不一样是人家帮忙搞的。”
副院长笑道:“那就当帮高主任左手打右手了嘛,大家都是是同志,能帮忙的时候还是要帮忙的。”这老头还特么挺幽默。
你是领导,你说的都对。
“行行行,到时候一起测试看看。”
——
同一天,目光回到京城周边,海河口某单位,谢建业接到一封电报,他看了看发报人,是在国外作战的时候,连里三排副排长王德柱。
不久前才和他通过信,怎么突然发一封电报过来。
电报一个字,能发好几封信了,没大事的话,是没有人会发电报的。
带著疑惑,谢建业拆开了电报,电报很短,一眼就扫完了。
然后,谢建业就瞪大了眼睛,手有些颤抖。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没错,还是那几个字。
“若想调京速联系”
七个字,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电报的用词虽然平实,但是非常讲究,用的是“调京”而不是“进京”,这就非常明白的说清楚了,是调动进京,而不是到京城玩玩。
一个“速”字儿,充分说明了事情的急迫。
其实这个事情本身并不急,高振东那儿是留得住位置的,急的是王德柱,怕谢建业已经开始在办理把老婆调回海河口的事情了。
之所以没打电话,是因为电话很难找著谢建业,谢建业不像王德柱和高振东,王德柱所里有电话,同时他还是领导,高振东是自己有电话。
谢建业没这个条件,打电话找人没准还没有电报来得快呢。
王德柱干脆周一就既发电报,又打电话,结果不出所料,电话没找著人,电报周二就到了。
看王副排的意思,是他有路子把自己调进京城去?这完全出乎谢建业的意料。
要是日后那种大家都是打工的情况,那一个京城的副所长随便都能安排一个人的工作。可是这时候不一样,一个“调”字儿,代表的意思可大不一样,这就不是这时候一个副所长能随便搞定的事情了。
不过王副排作为老战友,明显不会拿他开涮,谢建业把电报一收,转头就往邮电所跑去,那儿有电话,虽然难打,但总是个希望,谢建业是知道王德柱那边电话怎么打的。
谢建业打了电话过去,王德柱不在,不过对面听见是王副所战友,非常热情,请他半小时后再打过去,他们去找人。
谢建业抓耳挠腮,等得非常煎熬,完全不像他平时沉著的样子。
半小时一到,谢建业又开始打电话。
又是一通漫长的转接过程,好在海河口和京城距离不远,还算快,而且运气也不错,一路都没有怎么等线路。
终于接到了王德柱的单位,对面接起电话,是王德柱的声音:“喂,哪里?”
这是这个时候很多人接电话的习惯,因为电话稀少,而且没有来电显示这种东西,所以到底是谁打电话来是不知道的,而且一般都是单位间因公事互通电话,所以一般接电话第一句不会问“哪位”,而是问“哪里”,哪个单位的意思。
谢建业一听是王德柱的声音,知道王德柱接到通知,就一直在电话旁边当接线员,等著他打电话过去,这让他不由得感动起来。
“王副排,我啊,谢建业。”
王德柱闻言,非常高兴,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终于是在第一时间找到谢建业了。
他顾不得寒暄,连忙把事情给谢建业说了,这种电话随时可能被掐的。
谢建业听了王德柱的话,高兴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整理了下思绪,问道:“你说的是你们排的高排长,他能安排我调进京?”
王德柱肯定道:“对,就是他,岗位是他们厂宣传处的电影放映员,你如果有兴趣,就尽快过来找他,我们也顺便聚聚。”
谢建业非常激动:“好好好,我马上就安排过来。”
王德柱现在却不急了:“你也不用急,我急是因为怕你已经在把你老婆往海河口调了,所以急著通知伱这个事情。现在既然通知到了,就没那么急了,把工作安排好了过来。”
说完,王德柱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对了,老谢,如果你老婆在张罗把她往海河口调回去的话,赶紧先停下来,记得通知你老婆。”
谢建业一听,我艹,还真是在张罗这个事情,得赶紧停下来。
他顾不得和王德柱说话了,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挂了电话。
摸了摸兜,有点肉痛,但是又没办法,这个电话必须得打!
想著自己如果真是托高排长的福,能调进京城,那这点儿电话费算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老婆继续张罗调回来的事情了,否则就真是玩笑开大了,她可是用京城的名额和海河口的对调,大把的人想要和她对调的。
也许是好运气都是扎堆儿来的,给她老婆打电话的过程也很顺利。
“越红,你别张罗你往海河口调的事情了,停下来,停下来。”
一确定对面是他老婆接电话,谢建业什么都不说,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叮嘱了。
陈越红有点懵,咋的,还不想我回去了是吧?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