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售货员直翻白眼,小姑娘看起来好看,就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不过再看看高振东的长相,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高振东却摇摇头,笑道:“我就是觉得好看,价格什么的没关系。”
嗯,这个吃软饭的倒还知道不好意思,售货员心想。
听见高振东的话,娄晓娥仔细端详起这牌子的几块表来,也许是受了高振东的话的影响,好像越看越顺眼了。
“振东,你真的喜欢这对?”
高振东斩钉截铁的回答:“嗯,喜欢,就它们吧。”
娄晓娥于是不再纠结,买下了这对表,拿到手表的第一时间,她把高振东手上的旧表取下来,把新手表给高振东带上,自己也带上女款。
她把两只手并到一起,美滋滋的笑:“还真好看,哈哈。”
欣赏了一会儿,她把高振东的旧表收了起来:“这个表,我收藏了,嘿嘿。”
高振东摸摸她的脑袋,两人笑著继续逛下去。
两人逛了半天,东西没买多少,零食倒是吃了一肚子,娄晓娥兴致高昂,看见什么有意思的零食的都要去买一点,自己又吃不了多少,大半倒是进了高振东的肚子,两人中午饭都没吃,桂香村的糕点倒是塞了一肚皮。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娄晓娥选定了结婚照选哪儿照,西单这条路上,著名的照相馆有好几家,欧亚、国泰,都是鼎鼎大名的。
最终比来比去,娄晓娥选了西单北大街的国泰,毕竟国泰最早就是以结婚礼服摄影而闻名的。
有意思的是,这两家相馆,欧亚于98年停业,国泰13年迁址,但是一直在经营,娄晓娥的选择,倒是与其最终发展不谋而合。
眼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了,两人干脆跑到西单菜场,买了些菜,直奔王德柱家而去。
虽然天气还冷,不过万月芹正带著小梅,抱著601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高振东两人,小梅欢呼一声,扑了上来。
“高叔叔~~~娄阿姨~~~”
王德柱闻声从屋里探出半个头,招呼了一声,估计是在做饭。
几个人都从院子里进了屋,万月芹和娄晓娥接过了王德柱手上的活儿,小梅则是乐颠颠的接过了高振东手里的糖。
一两个月大的601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伸手去摸高振东的手指头,脸已经长开了,看起来粉团团的,非常好玩。
看著高振东兴致勃勃的逗自己儿子,王德柱笑道:“老排长,赶紧结婚吧你。”
高振东点点头:“嗯,农历二月二十三结。”
王德柱一拍大腿:“太好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高兴儿女保住了,还是高兴高振东要结婚了。
高振东拿出一个纸条,递给王德柱:“呐,我给601起的名字,你选一个吧。”
王德柱大喜,等好久了都,接过纸条一看,上面是三个名字,还分别写了解释。
高阳——来自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颛顼的号。
肇锡——赐予的意思,“天赐”的文雅版。
成言——诚实守信之言。
王德柱乐呵呵的,选定了“成言”。
第238章 联谊会
这三个名字,高振东是用的前世经典起名法。
——女出《诗经》,男出《离骚》。
为了显得正经,他用的《离骚》,甚至是他和娄晓娥一起从潘家园淘回来的古籍善本。
《离骚》真是太好用了,还没翻几页,高振东就找到了好几个名字,一个代表超规格的期望,一个是真诚的祝福,一个是做人的准绳。
三个就够了,再多,王德柱恐怕就要犯选择恐惧症了。
王德柱很郑重的把纸条收在上衣左上口袋里,这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在那个年代,人们习惯把重要的轻薄物品放在这个位置。
不过也不是谁都能放东西到这个位置,“四个兜”,这种衣服一般是干部在穿,或者是普通人在有要事的时候借来穿一穿,比如高振东刚到四合院的时候,傻柱相亲就借了这么一身儿。
这个倒不是因为穿衣服都要分个三六九等,新社会了,没这说法。
而是因为四个兜贵啊,兜越多,就越费布,可别说用边角料来做,边角料也是有用的,少做几个兜,一双鞋垫或者鞋底子不就出来了。
王德柱戳了戳儿子的胖脸,有高振东帮忙,601长得白白胖胖的,边戳边笑道:“王成言,你有名字咯,高叔叔给你起的,好不好听?”
601,不,小成言“咿咿呀呀”的叫著,对著他爹和高振东挥著手,仿佛很喜欢这个名字。
冬日的阳光照在成言的脸上,与他口齿不清的叫声和做饭的切菜声混在一起,显得一切都很美好。
万月芹听著自己儿子的名字,也笑眯眯的,老排长虽然是搞理工科的,可是起名字比自己这个语文老师还要好呢。
吃饭的时候,高振东提起了放映员名额的事情,王德柱没兄弟,万月芹有兄弟也行啊,如果都没有,那再考虑别人。
王德柱和万月芹面面相觑,高振东这个手笔不可谓不大,大型企业的正式职工,还是放映员,放哪儿都是要抢破头的差事。
不过王德柱没兄弟,万月芹的兄弟也是有工作的,一时之间还真用不上。
不过王德柱却想起了一个人。
“老排长,你还别说,这事儿来得正好,有个人还真合适。”
“谁?”听王德柱这语气,这个人应该自己也认识。
“连里的文书,谢建业,你记得不?”
高振东道:“肯定记得啊,你不是说他回家那边去了么?”
连里的文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不是因为刻板印象,而是长得五大三粗的一开始就被作为精锐战士培养了。
作为连里的官方文化人儿,经常帮战友们写信读信,人缘很好,和高振东关系也好,作为连里为数不多的几位文化人,两人一向很谈得来。
不过别看他岗位是文化人,长得也像文化人,上了战场,一样杀人是不眨眼的那种,手底下也有敌人的人命。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支两名炊事兵拿著送饭的扁担都能俘虏8个全副武装花旗佬的部队。
王德柱笑道:“你还别说,还真就巧了。他是回海河口那边了,可是他老婆却在京城这边。”
京城和海河口市紧挨著,这种夫妻分居两地的很常见,和高振东一起搞单晶炉的俞允成,就是海河口1761研究所的。
“他一直想调过来,但是也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他信里都说,要是再没有什么机会,就只好想办法把老婆调回海河口去了,挺可惜的。”
虽然两地紧挨著,但是想从京城往海河口调很容易,反过来就难如登天了。这年月,都是没什么多余岗位的,想要调动,有一个办法是找一个想反向调动的人,对调。
可是想从海河口调京城的很多,想从京城调海河口的就很少了,加上岗位、级别什么的还有一定的要求,基本上就没可能。
高振东一听,诶,这事儿靠谱啊。
一起从血海里杀出来的老战友,有这种好事,不照顾他还要照顾谁。而且本来在部队里就是文书,也承担宣传工作的,调过来进宣传口也是专业对口,顺理成章。
“嗯,那你赶紧和他联系一下,看看他愿意来不,可别等你消息过去了,他都已经把老婆给调回去了可就白瞎这个机会了。”
“他肯定愿意啊,他在海河口,也是职工编,不是干部编。再说了,对对对,我明天就赶紧问一下,他上一封信也是伱出那本书那阵儿写的了,有点儿时间了。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他得悔死。”
实际上哪怕谢建业是干部编,要他换这个职工编估计也是愿意的,能在京城全家团圆,这比什么都强。
——
周一早上,是《安全生产管理体系》的培训结业考核时间,不过这个事情高振东就没去忙活了,有小李他们在搞。
他自己还是做他的单板机和操作系统,这两个事情,在厂里比较方便一些,特别是操作系统,现在只能在厂里做。这些编程类的工作想要回家做,得等单板机搞好了再考虑了。
他正工作的时候,厂办来人找到他,通知他晚上有一个联谊会,由他自行决定是否参加。
联谊会,实际上是和厂里的老毛子专家一起开的,也算是让来支援我们的北方同志,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作为重要的大型钢铁企业,京城第三轧钢厂是有北边的专家过来驻厂指导的,老毛子帮助人的时候,那也的确是舍得,比如你滴勋宗,援外的时候钱就不当钱。
只是高振东从进厂开始,干的事情和这些专家就不搭界,甚至根本就不能和这些专家交流,不能让他们知道任何一点一滴,所以高振东从来就不和他们打交道。
厂里也知道这种情况,所以按照以往惯例,这种事情是根本不来通知高振东的,就连这次,也只是通知一声,甚至连建议参加、原则上不缺席这种场面话都没说。
高振东有些奇怪,也问了一句这次为何破例了。
厂办的人说是这次联谊会是毛子专家主动发起的,说是一直受到我方的照顾和招待,深感不安,这次特意从他们国内组织了一批物资,想要和厂里的骨干同志好好交流交流,回馈一下我方。
高振东听见这个说法,觉得也许是他们知道马上快要回国了,多少对这边的同志有些不舍,毕竟是一起工作了几个月到几年的,但是苦于不能敞开说,于是主动发起这么一个联谊,也算是和这边的同志道个别。
对于老毛子的专家,抛开国家层面的事情不谈,这些来支援我们的专家,那是真的怀著一腔热情,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无私的在帮助我们,不排除里面有不好的人或事,但是总体上,人家真是帮了大忙了。
甚至有传言,不少专家临别之时,或因酒醉,或因粗心,或因火炉子质量不好,甚至因为在与我方同志争执时过于气愤以至于口无遮拦总之是凑巧,留下了一些本不能留下的东西。
毕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同志啊。
想到这里,高振东决定去参加这次的联谊会,也算是送他们一程,该感谢还是要感谢的,于是向厂办的同志确认了参会的意向。
下午临近下班,高振东结束工作,赶去了会场。
由于条件原因,虽然这次联谊会是毛子方主动组织,但是也并没有采用毛子传统的大盘宴会形式,而是有一点双方混搭的风格。
菜是偏我们这边的风格更多一点,甚至高振东都看到了傻柱的身影。
酒倒是是他们弄来的正宗伏特加,不过说实话,这玩意高振东觉得不怎么顺口。
不过,照相是没有的,这也是惯例了,对大家都好。
一来,不是哪儿都有配照相机和摄影师的条件,这年头,摄影师可是真正的技术活儿。
二来,这个事情是有一定的敏感性的。
所以日后很少能在公开渠道,看到这类照片,这也是原因之一。
联谊会上大家都很热情,该吃吃,该喝喝,高振东也不客气,既然要表示谢意,那就每人都喝上几杯。
他本来酒量就不小,加上身体强化,那就更猛了,认真敞开来喝的时候,对面五六个专家同志捆一块儿都不够他喝的。
一群毛子和高振东喝得不亦乐乎,开心不已,口呼“达瓦里氏”、“哈拉少”,内向一点的“巴叶赫里”(来一口),狂放一点的“德大拿”(一口闷,见底)。
喝到高兴处,还拉著高振东唱起了喀秋莎、郊外的晚上,只不过他们唱的毛子语,高振东唱的汉语版,虽然语言不同,倒也非常契合。
不过当有毛子专家拉著高振东跳《士兵之舞》,又名“牢不可破的膝盖”的时候,高振东就实在顶不住了,这玩意真不是人跳的。
高振东端著酒杯,乐呵呵的看著两个身手灵活的胖子在地板上跳舞,一道身影靠近了他身边:“同志你好。”
高振东转头,原来是毛子的翻译,难怪中文说得不错。
第239章 活儿这么糙?
高振东没多说话,向她扬了扬杯子:“巴叶赫里。”
自己是来送别的,不是来撩妹的,别的啥也别多说,话都在酒里了。
翻译却举了举杯:“一口闷!”
艹,这翻译看起来漂漂亮亮的一个妹子,没想到还是个酒蒙子。
两人一口见底,翻译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同志你好,我叫伊琳娜。”
高振东和她轻握了一下手,随即笑道:“伊琳娜同志好,我姓高,保卫处的。”
伊琳娜因为高振东是个生面孔而对他有兴趣,一听这话,因为是保卫处的而失掉了一半的兴趣。
豪放,能喝,身材高大,没错了,的确是干保卫的不二人选。
保卫处?内保科?
想到这里,伊琳娜失去了另外一半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