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东一听这个话,反应过来,快过年了,这个东西可以作为新年献礼宣传的,难怪运算所这边搞得这么快,没准十二机部在里面也发挥了作用。
高振东答应下来,不过却厉所长却没有要求他马上过去,第二天早上才去。
看来是要搞个小仪式,或者至少是会议上有所安排了。否则这种事情高振东骑车几下子就蹬车过去了。
对于这种宣传,高振东并不反感,甚至乐见其成。
做出东西来了,对社会有利,宣传一下怎么了,没东西硬宣传才是问题。
临下班,李副厂长的侄子过来了,他是拿著定稿的《安全生产管理体系》,请高振东签字的,马上就要拿到机工出版社那边付梓了。
“老师,这个我们已经校对过了,没有问题了,您再看一眼不?没问题的话,你在作者这里签个字,我就送去机工出版社那边了。”
小李同志对著高振东,满口“老师”的叫著,这个老师的意味,可比培训时候的学员叫的老师,可有趣多了。
高振东想纠正,可是一直没纠得过来,这小子就一句话:“您教了我这么多东西,叫您一声老师是应该的。”
看样子,李副厂长把他安排得挺稳当。
眼见纠不过来,高振东也就只好随他。
高振东仔细的翻看了一遍文稿,他的眼睛加上脑子,如果只是看文字而不深入思考的话,看书速度可不得了。
眼见没什么问题,他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了小李。
这快过年了,事儿还真多。
下了班刚回家,就看见易中海正在他家门口等著呢。
贾东旭死了之后,易中海也是颓废了一阵,不过日子还要过的,慢慢的也就恢复了过来。
“易师傅,您这是有事儿?叫傻柱过来招呼我一声儿就行啊。”
易中海笑道:“小事小事,还是亲自过来找你说得清楚点,傻柱别把话传呲了就不好了。”
高振东锁上车,边开门边笑道:“什么事儿,您说。”
易中海道:“是这样,眼见过年了,这年头虽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可是院子里总是有那么一些困难户的,按照往年院子里的惯例啊,是要开个全院大会,替他们解决一下困难的。这不,我就是专门来请你开会的。”
一听是这事儿,高振东没有多啰嗦:“啊,这是个好事情,过年了嘛,现在虽然不像旧社会说的‘年关难过’,但是让困难户更好的过个年也是好事。可以可以,什么时候?”
南锣鼓巷95号能经常拿到文明奖项,这可不是所谓的简简单单易中海“道德绑架”大家几个字能解释的,没有些实实在在的事迹,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高振东自己作为战场上下来的英雄,厂里的中层干部,组织的成员,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冲锋在前的。
抛开身份问题,从收入上来说,他可不止那普通人看起来已经比较丰厚的工资收入,稿酬那边才是大头,他要是不做点儿好事,都对不起自己这收入。
这个事情吧,和道德绑架没关系,说得难听点,你要混得不够好,人家都不稀得绑架你。
这种事情,自己量力而行就好,不绑架,但是也不用嘲笑甚至辱骂别人的善良,哪怕是表面表现出来的善良。
从大众层面上看事情,还是“论迹不论心”要客观一些。
知道这种事情高振东肯定是不会退在后面,易中海倒也没有喜出望外的感觉,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亲自来叫高振东,主要是尊重高振东,而不是怕自己不出面高振东不去。
和高振东约了时间,时间晚饭后七点半,地点中院,易中海就先回去了。
晚上七点半不到,院子里的住户开始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至少也是来了一个人的,有的有闲的,全家出动也不少见,像许大茂家,就两口子都来了,许父许母早就受不了庞水仙和许大茂在家天天吵,搬出去了。
没一会,中院就挤了熙熙攘攘好几十号人。
照例还是中间一个桌子,三把椅子围著,其他人自带的有独凳的,有板凳的,把桌子围在中间。
当然,也有傻柱这种蹲在洗衣台上的。
眼见人都到齐了,易中海就宣布开会。
刚开会,易中海还没说话,刘海中就先提出意见了:“等一下,一大爷,我们这个全院大会,是不是该加把椅子?”
多年老街坊了,易中海心里大概知道刘海中的意思,不过这个事情他有自己的看法:“加什么椅子?”
“高处长啊,你看高处长是厂里领导,完全有身份代表厂里参加我们院子的大会啊,是不是在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之外,再加一把椅子啊。”
易中海心想,伱个官迷难怪永远也当不上官,你看高振东是在乎你这院子里几大爷的么,加把椅子,四大爷?那你还敢当这二大爷?
不过他也没直接反对,而是转头问高振东:“高处长,你看.”
高振东才不想趟这个浑水,他笑著摇摇头:“不了不了,我还年轻,这院子里的事情啊,还得你们这些生活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才能处理好,我是技术干部,在这方面可不如你们。而且吧,我是轧钢厂的干部,这院子里可不止轧钢厂的人,同时我也代表不了厂里,不合适,不合适。”
一边婉拒,一边还暗戳戳讥讽了一下刘海中不会说话。
易中海一边暗笑刘海中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一边转过头:“既然高处长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开会。”
说完喝了一口水:“今天啊,主要就是一个事情,眼看快过年了,我们院子里的传统,是要解决一下困难户的困难的,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
刘海中也跟著发言:“按说这种事情,按照去年的走就行了,可是啊,街坊们,事物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我们的应对方式和策略,要按照最新形势的发展来制定,才不会浪费大家的好意。”
这几句话不知道是他从哪个文件上背下来的,用在这里说不合适吧,好像也凑合,说合适吧,又总感觉有那么一点违和。
闫埠贵见前面两位都说话了,那自己也得说啊:“二大爷说得有道理,萧规曹随,那是懒惰。正所谓刻舟求剑,固而不通,胶柱鼓瑟,拘而不化,时移事变,须有的放矢。”
老闫就是这点不好,喜欢拽文,他这句话里,“萧”是谁“曹”是谁,估计在座的一大半都不知道,更别说后面这一串了。
傻柱先受不了了:“三大爷,你一说话我就头疼,你就说我们要商量商量帮谁帮多少不就完了嘛。”
其实这个事情,说起来也简单。
帮助哪些,怎么帮助,就这两个问题。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有困难的提,觉得对方不够困难的也不是没人反驳。
与直觉反应不同的是,聋老太从来都不算困难户里面的,她是五保户,有政府管著呢。
不过总体来说,已经确定的困难户的名单和去年大致一样,毕竟这种时候,可没那么多当暴发户的机会。
傻柱今天可算是和闫埠贵杠上了:“闫老师,你们家今年可不算困难了,解成的工作可干得好好的。”
往年闫埠贵家也能够著困难户的边,不过到了今年,闫解成有了事情做,平均一扯,可就不算了。
院子里人本来还没想著这个事情,毕竟闫解成有事情做这个事儿,不是谁都知道。
第178章 圆满成功的大会(4k)
“对啊,三大爷家今年可不能算了。”
“傻柱说得好,差点让他家混过去。”
傻柱这句话,高振东是想拉都没拉住。
从公心上说,他没做错,可是从出发点来说呢,傻柱也不见得是为公心,更大可能是就是看闫埠贵不爽,但是结果却是闫埠贵肯定会记上一笔,总之就是一笔糊涂帐。
高振东转过头,对著傻柱低声骂道:“你特么这辈子就是死在你这张破嘴上。”
何雨水也白傻柱一眼,自己这哥哥脑袋要是有振东哥一半好使,或者嘴上能有个把门的,自己恐怕侄儿侄女都抱上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已经能看懂很多事情了。
傻柱一听,再仔细想想,自己轻轻给自己一嘴巴子:“叫你多嘴。”
高振东这句话还真是他看电视剧的感觉,傻柱这嘴要是不那么欠,很多事情也许转圜余地就大得多。
看起来他是干成了不少事情,可是基本上每一件事情都是用杀敌一千自损一千八,或者是把人得罪死了的方式办成的。
闫埠贵没想到这有的放矢,第一箭就射到了自己心窝子上。
刚想要说闫解成这个工作也没几个钱,交到家里就更少,不过他毕竟不是傻柱,这话说出来,对于情况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可能把高振东给得罪了。
干脆,光棍一把,不挣扎了:“对对对,我家今年是不能算了,刚才没讨论到我家,我还没来得及提出来。还是傻柱嘴快,做得好。”
说到“傻柱”两字的时候,语气略有变化。
你说他这话是夸傻柱吧,可是“嘴快”两字可不见得是什么好词儿,你说他没夸吧,看起来又夸了,就突出一个阴阳。
见闫埠贵自己都放弃挣扎,易中海也就不替他打圆场了:“那我们讨论下一家,贾家,自从东旭走了以后,他媳妇一个人拉扯一家人,也挺辛苦.”
这回傻柱一声不吭,许大茂倒是不乐意了。
还是那句话,许大茂这个时候,比几年后可嫩多了,天天在一起的又是庞水仙这个小心思多大聪明没有的。
加上上次想买贾东旭的顶替资格没买著,虽然黄了他的事的是高振东,可是他可不敢去记恨高振东,帐还是记在秦怀茹头上的。
他举起手:“这可不对了啊,一大爷,贾东旭死了,她家几口人可都跟著她成了非农户,她又有自己工资,又有贾东旭的抚恤金,里外里50来块呢,这个帐可是明著的,四口人50块钱,这院子里有这条件的可不多。”
看见大家都在点头,他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她家还有贾东旭的丧葬费,也是一百多块,还有大家的份子钱和一大爷您给她家组织的捐款。这么算来,穷她家算不上,急,有这一百多块在,也急不起来。救急救穷,可都轮不到她家。”
秦怀茹一听这个,急了:“许大茂,我家老的老小的小,棒梗奶奶身体不好还天天吃药,那点钱哪儿够用,你可别因为我没把东旭顶替名额卖给你你就胡说八道。”
听见她说贾张氏身体不好,大家觉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议论声小了一点。
许大茂一撇嘴:“秦怀茹,伱可拉倒吧你,你要说一大妈身体不好,大家都知道。可你婆婆长得一肥二胖的,谁听说过她身体不好了。你可别拿偶尔头疼脑热来说事儿啊,天天吃的什么药?你说说?”
这话可把秦怀茹给将死了,贾张氏吃的什么药,她心知肚明,这东西可大可小,这事儿谁都能说出来,可是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只好看著许大茂:“许大茂,你”
这个时候,傻柱忍不住了:“许大茂,你也别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我作证,东旭走之前,是提起过贾大妈身体不好,要长期吃药。”
这就是电视里傻柱帮助秦怀茹的老套路了:把自己押上去。
许大茂和他斗了多年了,还能不知道他的套路:“傻柱,你别看著秦怀茹一个人了,就什么事儿都往上凑,再说了,要往上凑,也轮不到你,和她家关系近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这个话就说得有点儿意思了,首先,你傻柱是因为见色起意才强出头,其次,还有一大爷比你关系近,第三,把前面两点结合起来,断了易中海往上凑的可能:一大爷,你也看上秦怀茹了?
听见这两人越说越没溜,话题还隐隐往自己身上来了,易中海听不下去了,赶在话题没有发酵之前,把茶缸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够了,你们两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许大茂,把你自己老婆管好,不要天天在家里吵架就行了。”
没有说傻柱的事情,话题一拐就把傻柱从这个事情里摘了出去:“按说以贾家的情况,的确是不算最困难的,不过东旭媳妇肚子里还怀著一个呢,工作是受影响的,接下来一年,还不知道有什么情况,她家又靠她一个人顶著。我看,可以把她家也算进去。如果有谁家和她家一个情况,不管收入好不好,都算进去!”
这个话,至少是明面上是公平的,还有类似情况的,都算!
大家这才想起秦怀茹还怀著孩子呢,人心都是肉长的,觉得一个怀孕的寡妇撑起一个家的确不容易,对于把她家也算困难户这个事情,也觉得还算正常,这个时候可没人愿意出来再反对,没准什么时候就被人翻出来戳脊梁骨了。
许大茂也偃旗息鼓,易中海这一手,他也没办法。
刘海中、闫埠贵都赞同,欺负一个怀孕的寡妇这个帽子有点大,扛不动。
最终,院子里一共四户困难户,原来榜上有名的闫家下来了,贾家顶上去。
确定了名单,接下来就是怎么帮助的事情了。
这个就好办了,用闫埠贵的话来说,这个就可以萧规曹随了。
按照往年规矩,定了个非困难户最低的捐助额度:五毛,上不封顶。
这个五毛,也是比较有讲究的,对于正式工来说,哪怕是最低的正式工,也就半天左右的工资,不伤筋不动骨,大家都出得起。
就好比月入3000随份子随50,无伤大雅。
院子里非困难户有十多户,除了聋老太之外,都按照最低,也有六块钱以上,一家分一块五,肉都能买两斤了,不过肉票还得自己想办法。
至于上不封顶,就是为易中海、高振东这种准备的了。
易中海捐了十块钱,该出钱的时候,易中海还是真金白银出的。
高振东跟著易中海,也捐了十块钱,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真就不算啥。
别说高振东了,易中海一个月九十九,这个时候其他的事情,比如头疼脑热的也是有医疗本的,老两口还真就花不出太多钱去,这毕竟是一个成人均月生活费不到10块钱的年代。
院子里对于他们两个这个力度,都感觉正常,一个7级工程师,一个8级钳工,还都没啥负担,羡慕的有,但是没有眼红的。
高振东想了想,又拿出一些肉票来。
“我一个人,又经常不在外面,也节约了一些票,这里有4张肉票,一家分一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