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当着这么多细佬的面被一个差佬糗,偏偏他还不敢有任何脾气。
这笔账,被沙蜢如数记到了苏汉泽的头上!
轰——
随着拳台上一声重响,又一个打仔面部吃了沙蜢一记重拳。
当下鼻孔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扑街!都是废柴来的!
起来,继续打!”
面对沙蜢歇斯底里的呐喊,有站在拳台下的打仔终于鼓起勇气爬上拳台。
拦住还要动身上前的沙蜢,劝道。
“沙蜢哥,别在打了,你今晚火气这么大,没有哪个敢和你硬顶的。
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出来混的怕死,不如回家去卖鱼丸!”
沙蜢怒目圆睁,一把揪住了这个马仔的衣领。
如同一头嘶吼的野兽,沉声道。
“既然他们都起不来了,那你来陪我打!”
“沙蜢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马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脚后跟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替这些陪练仔出这个头。
东星五虎,个顶个都是打拳的好手。
除了擒龙虎司徒浩南,五虎之中就属沙蜢的拳头最硬。
自己一个做跟班的马仔,哪有底气去和正在气头上的沙蜢做文章啊?
“都是一群废柴!”
好在沙蜢并未癫到失去理智,他把揪住的马仔用力一推,随后扯起挂在拳台护栏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
对自己这个跟班质问道。
“四眼蛇那边什么情况,交代他的事情到底办妥了没有?”
“不知道啊沙蜢哥,我们派过去的那班兄弟,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打电话全部联系不上,不会是……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十几个枪手,就算出事了,怎么都能有个口风透出来吧?
除非……”
“大佬,除非什么?”
“除非四眼蛇这个扑街在耍我!”
沙蜢把擦完汗的衣服往地上一丢,眉宇间已经满是肃杀之意。
正当被沙蜢推搡在地上的马仔,在考虑用什么办法转移沙蜢的注意力的时候,拳馆的大门哐当一下被人打开了。
苏汉泽闲庭信步的走了进来,正好与刚准备走下拳台的沙蜢四目相对。
苏汉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喂沙蜢,这么钟意打拳,我来陪你打啊。”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转身把拳馆的那扇大门关上。
随后在沙蜢震惊的目光中,把大门的铁栓用手硬生生的折弯,形成一个锁死的死扣。
方才苏汉泽一个人来的时候,他心里先是有些不解。
但见识到苏汉泽这非人般的力量之后,沙蜢顿感胆寒。
他脑子没有坏掉,很清楚能徒手把拇指粗的铁栓掰弯的人,一拳打在自己脑袋上,自己的头颅会被当场打烂掉!
这个人真的有这么猛?
沙蜢不傻,这间拳馆里边,四个陪练已经有三个被自己打进了医院。
还有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剩下的一个,是个脑子醒目,但身手极度废柴的师爷。
自己刚才连打四场,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说他根本气力和苏汉泽单挑下去,就算有气力,他也没这个胆子。
“快,打电话叫人进来!”
沙蜢脑子转的很快,但苏汉泽一个漂亮的跳跃,已经翻越上了拳台。
他无视掉被沙蜢喊话的那个马仔,没有任何言语,径直朝沙蜢走了过去。
在距离沙蜢不到五步距离的时候,挥舞起拳头,一个箭步上前。
速度快到沙蜢差点没有看清楚苏汉泽的拳头是怎么到自己脸上的。
但凭借多年打拳的肌肉记忆,沙蜢还是下意识抬起双臂,以拳击的护脸的姿势去挡。
咔嚓——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沙蜢被一拳轰飞出去。
他的左手的小臂已经呈现一种恐怖的状态,凹陷了进去。
倒在地上的沙蜢,脸色铁青,微张着嘴唇。
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当场陷入休克状态,机体短暂的失去了行动能力,居然连喊都喊不出来。
眨眼之间,苏汉泽已经踏步到沙蜢跟前。
左手掐住沙蜢的脖子,右拳拉满,就要罩着沙蜢的面门轰下去。
“丧泽,你做掉沙蜢,我们老顶不会放过你的!”
出来做白纸扇的,也不是个个没种。
在苏汉泽拳头刚要轰下去的时候,深感事情严重性的马仔当即出声喊道。
但苏汉泽这一拳没有任何犹豫。
杵在拳台后面的马仔,只感觉苏汉泽这一拳下去,整个拳台的地板都被撬动了。
同时一声碎裂的声音响起,再看到苏汉泽正脸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是血,正咧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在朝自己发笑。
“留你一条命,是想让你把风替我放出去。
告诉你们老顶,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挨个找我来算账,我会自己找上门去的!”
直到苏汉泽把拳馆的大门硬拽开离去之后,沙蜢的这个心腹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一眼瞥到了躺倒在地,额前凹陷出一个恐怖血窟窿的沙蜢,忽然感觉胃部一阵痉挛,趴到在地,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出来混的,什么冚家富贵的场面多多少少也算见识过一点。
但是这种全凭拳头,一拳把人脑袋打烂的事情,还是有点过于超出常人的认知。
人对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心里往往是不敢去接受的。
苏汉泽这一拳,将会成为这个马仔这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多年后,也许有人会问一个周身雕龙画凤的老伯,当年为什么会金盆洗手,为什么不选择去出人头地。
他也许会心有余悸的回答:“冇啦,胆都被吓破啦!”
拳馆外边,是一间占地面积足有三千多尺的波楼厅。
一群东星的打仔三五成群,嘴里飚着肆意妄为的脏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苏汉泽点燃一支香烟,旁若无人的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
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尖沙咀堂口的大佬,在一分钟前,已经被人活活打死在了拳台上。
此时,还在亮点酒吧门口等消息的黄志诚,忽然收到了一通电话。
当他漫不经心摁下接听键,听到电话里头下属的汇报之后,当场脸色大变。
“扑街!你是说丧泽那伙人,在东星的地盘搞事?!”
“黄sir,现在沙蜢在尖沙咀的这些场子,我看没有一家不在被人扫的!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要不还是申请机动部队过来支援吧,我们等着善后好了!”
“我善他老母的后!本来韩琛的案子办得不光不彩,李sir就在会上屌我!
今天晚上尖沙咀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你们就等着被扒皮调去乡下守水塘吧!”
“黄sir,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十多家场子,我们A组这几个人怎么盯得过来?”
“还能怎么办,先向机动部队申请支援,我马上去一趟钵兰街!
丧泽到底在搞什么,惹火了我,我直接申请调去杀鸡组,天天去钵兰街和他死磕啊!”
黄志诚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当下不敢有任何停留。
火急火燎的上了车,发动引擎,揸车飞速往钵兰街赶去。
一边揸车,一边忍不住破口骂道。
“他老母的,早就知道出来混的没一盏省油的灯!
连韩琛这种发小都会变,我为什么会去相信一个刚从荷兰跑路回来的飞仔!”
皇朝夜总会的大厅里边,黄志诚带着两个组员,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警察查牌!”
黄志诚的一声暴喝,瞬间把瘫在大厅沙发上醒酒的几个客人惊醒。
负责在前厅睇场的马仔放落手中的香烟,警惕地打量起黄志诚来。
黄志诚没有过多废话,凭借多年和矮骡子打交道的经验,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大厅里边,哪些是寻欢的客人,哪些是看场的马仔。
“我是OCTB高级督察黄志诚,你们场子的负责人呢,马上叫她出来见我!”
黄志诚从兜里摸出证件挂在胸口,表明身份,当即逮着一个马仔盘话。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不带半分拖沓。
被黄志诚逮住的马仔傻了眼。
眨巴眨巴眼,愣了半晌,答道。
“阿sir,什么夜场查牌,也归你们O记管了?”